第38章 浴室暴力
「沈逸軒！」
我想都沒想，潛意識就認定那是他。
他似乎聽見我叫他，頭部微微側了過來。
「真的是他！」
「沈總！」
我和肖宇同時跑過去，還沒到跟前，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
「你這是幹什麼？」他的周圍好多空了的還有沒打開的酒瓶子，還有一堆煙蒂。整個人很頹廢的坐在地上，看到我，微微勾了下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雲朵，是你嗎？」
「是我。」他舌頭都大了，說話含糊不清的，「你怎麼跑這來了？還喝這麼多酒，你不知道自己腸胃炎剛好不能喝酒嗎？」
「呵呵，呵呵。」他突然笑了，笑得像個失落的孩子一般，然後，猛的把我摟進懷裡。
「朵朵，你還是關心我的。」
突然的擁抱勒的我哦喘不過氣來，也讓我很尷尬，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肖宇，我拍了拍沈逸軒的背，「你先起來。」
沒想到他卻像個小孩子似的抱著我不撒手，任憑我怎麼掙扎都沒用。
我想讓肖宇幫忙把他扶起來，肖宇卻用一種祈求般的語氣對我說：「雲小姐，沈總他最近很辛苦，心裡也苦，我知道只有你能安慰他。」然後轉身朝另一邊走去。
「誒，這……」
「朵朵，我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再次收緊的手臂，伴著低喃的聲音，在這黑暗中似乎有無盡的委屈。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你，當初你單方面的分手，我不是不恨的，可我發現，越是恨，越是愛，漸漸的，這恨也變成了愛，我告訴自己無論你做什麼都是有苦衷的，所以我等，一天，一年或者更久，都沒有關係，呵呵，我輸了，我輸的一敗塗地。」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對我說這些。我對不起他是真的，所以也的確觸動了埋在心底的某一處柔軟。
可那畢竟是曾經，如今我已經心有所愛，那是和沈逸軒在一起時候完全不同的感覺。
「逸軒，你喝醉了。」
「我沒有醉，我一直很清醒。」他的聲音突然有些激動，「你為什麼不選我，為什麼我總是被你拋棄的那一個？兩年前是，現在還是，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可以讓你一而再的把我丟掉，那麼決絕的把我丟掉……」
他鬆開我，但雙手依然抓著我的，雙眼有些迷離，「為什麼？」
「對不起！」看著他這樣受傷的樣子，我能回答他的，也只有這三個字。
「對不起，我不想要你的對不起。」他指著自己的心口，「我這裡很疼。」說著又指向我的，「你這裡會疼嗎？會為我疼嗎？」
會嗎？會的，但和他的疼不一樣，早已經變了質。
我們就這樣彼此對視，好半天都沒有說話，突然，他笑了，笑出了聲，然後鬆開我，頹廢的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杵著地面，仰望著天空。
「我不怪你，是我沒用。」他依舊笑著，但那笑聲里醉意更濃，「當初你結婚生子，我是祝福的，我想既然不能和你結婚，又沒辦法讓自己不愛你，那就默默的守護就好。」
說著偏頭看了我一眼，「其實我試過找別的女人，各種不同的女人，有一段時間用不停的跟女人上C來尋找突破口，人家都說第一個和自己上C的女人一輩子都忘不掉，所以我就在找，哪一個可以取代你，結果發現很荒唐。」
他說的這段我知道，曾經有一段時間從沈清揚那裡聽到她說「哥哥不停換女友，搞得那些女人爭風吃醋都鬧到公司里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臟？」他突然問我，我愣了下，他又自嘲的笑了下，「其實我自己都覺得很臟，所以，我又有什麼資格怪你不選我。」
「不是這樣的。」對他這樣妄自菲薄我挺痛心，「你很好。」
「好人卡。」他又笑了，「被發好人卡最悲哀，我都被你發了兩年的好人卡了。」
「沈逸軒，坦白說，結婚過日子，你的確是很理想型的，客觀來說我找不到理由拒絕你，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我愛夜慕辰，是刻骨銘心的愛，和我們曾經的戀愛不同。」
我知道這樣說很殘忍，等於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我也很清楚我跟沈逸軒其實在感情這件事上就沒有真正的畫上一個句號。
兩個人都在逃避，每一次見面都是刻意維持一種友誼的溫度，這其實是個大問題，既然今天他說了，那我也就坦白直說。
「不同？我們明明很相愛的，難道幾年的感情比不上他這幾個月嗎？」
「是。」我點頭，「其實不能放在一起比。」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走吧，送你回家，清揚很擔心你。」
話說到這份上了，再說就是捅刀子了。
「只有清揚擔心我嗎，你呢？別告訴我你不擔心我，如果你不擔心你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置可否，跟喝醉的人說話其實挺累的，他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執念里，我瞬間發現我剛才跟他將道理挺傻的。
「起來，我們回去。」我去扶他，卻被他猛地推倒在地上，傾身壓了上來，那雙眼睛，跳動著危險的火焰。
他一隻手輕柔的摸了下我的臉，「朵朵，不要嫁給他，他給不了你想要的，回到我身邊吧，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
「逸軒，你清醒一點。」看著他越壓越低的臉孔，我慌了，我掙扎著試圖反抗，但他卻把我禁錮的更緊。
就在他的唇要碰到我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一股勁風擦著額頭劃過，緊接著，身上的人一聲慘叫，從我身上翻了下去。
「沈逸軒，敢碰我的女人，找死！」
一聲低吼，我從地上爬起來，就見夜慕辰對著沈逸軒拳打腳踢。
沈逸軒是真的喝多了，行動力遲緩，躲避的很吃力，而夜慕辰卻是招招發狠。
這突如其來的場面，讓我愣住，等我回過神來，沈逸軒的嘴角已經全都是血。
「夜慕辰！」我衝過去扯住他的胳膊，「別打了！」
夜慕辰揮出去一拳停在半空中，雙目熾烈的瞪著我，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扭頭看了眼沈逸軒，硬著頭皮道：「別打了，他只是喝多了。」
「你護著他？」夜慕辰質問我，「一句喝多了就能抵消他對你動手動腳，如果我再晚來一步，你們是不是就……」
「呵呵，哈哈……」躺在地上的沈逸軒突然笑了起來，夜慕辰和我同時看向他，他一手擦去嘴角的血，一手拄著地面撐起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挑釁的看向夜慕辰，「你怕什麼？看來你還是沒有完全贏得雲朵的心。」
我心裡著急，沈逸軒居然還不知道收斂，真搞不清楚他是真醉了還是借著酒勁裝瘋，夜慕辰的氣息驟降，我怕他再動手，忙拉著他小媳婦兒似的道：「我們回家吧。」
他調轉目光看向我，我沖他點點頭，他擰了下眉，拉著我轉身要走。身後，卻再次響起沈逸軒帶著不屑的挑釁。
「夜總，你也很可憐，謊言終究有一天要拆穿的，你做了那麼多事，無非就是害怕。」
夜慕辰的腳步頓停，扭頭看向沈逸軒，鷹隼一般的目光射向沈逸軒，「你不怕嗎？」這聲音猶如地獄里發出來的一般，凜冽又鋒利。
沈逸軒再次失笑，「怕？」點點頭，「已經這樣了，如你所願，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兩個人說的話，怎麼我突然就聽不太懂了。
「沈逸軒，不作不會死。」
我幾乎是被夜慕辰拖走的，他的步伐很大，我根本跟不上。
一路回到雲水之都，他整個人就像冰凍了一樣，沒有一絲活氣。
他直接把我拉進浴室，衣服都沒脫，拿著花灑就往我身上噴。
「夜慕辰，你幹什麼？」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身上有別人的味道。」他抓著我的衣服撕扯，「他抱你了嗎，吻你了嗎，他的手放在哪……」
他誤會，他吃醋他生氣我都可以理解，但是這樣就太過分了，我有點怒了。
揮手打掉他手裡的蓮蓬頭，推開他就往出走。
「他到底碰了你哪裡？」還沒走出兩步遠，就被他扯著胳膊抓回去，砰的一下把我推撞到牆壁上，滿地的水，我們兩個身上也都濕透了，彼此都很狼狽。
「大半夜的跑去找他，你真對得起我！」
「夜慕辰，你可以不要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什麼都不問就給我定罪嗎？什麼叫我對得起你，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和他只是朋友，他和清揚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都幫過我。」
「就因為幫過你你就可以讓他為所欲為嗎？」夜慕辰低吼一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你是我的未婚妻，可是你大半夜的還跑出去跟沈逸軒糾纏不清……」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過分。」我是真的怒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把話說的那麼不堪，本來想要解釋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如果你對我都是抱著這種想法的話，那我覺得我們什麼都不要說了，你這個未婚妻的頭銜我也擔不起。」
「你再說一次。」
我做了兩個深呼吸，「如果你覺得我不合適，那我們就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