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我走還是留在這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夜慕辰沖我打了個噤聲說的手勢。
他接起來，不知道裡面說了什麼，看了我一眼后，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我鬆了口氣。
剛打開門，手機提示來了一條簡訊，上面只有一句話：欠我一頓飯，別想抵賴，否則我隨時可以自己取。
署名夜慕辰。
我的確是有心抵賴掉那頓飯，傻子才真的請他呢，可是現在……
夜慕辰，明明僅有兩次接觸，卻讓我失控，甚至沒了招架之力，屢屢被他鉗制著，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這個男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給沈清揚打電話讓她配音換人，她罵我有病，問我是不是喝醉了后把電話給掛了。
第二天一早，可以說是被追命奪魂call給call醒的。
昨晚失眠，起床氣有點重，迷迷糊糊的拿過電話就接起來，「喂！」
「睡醒了？」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彈坐起來，瞌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總？」
「呵呵，還挺清醒。」他說：「九點，到我辦公室，晚一分鐘，後果自負。」
「啊——」我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扯了扯，還是認命的起床洗漱。
「還挺準時。」夜慕辰坐在辦公桌后，抬腕看了下時間。
「雲朵。」他直接叫了我的名字，淡淡的說：「你就這麼想推辭夜司的工作？」
「我……我最近嗓子有點不舒服……」借口很爛，我自己都不相信。
他輕笑一聲，別有深意的看著我，
他站起來，繞過辦工桌，走到我面前，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腰身卻被他的手禁錮住。
「雲朵，我夜司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接了工作，就給我兢兢業業的完成，別跟我耍花樣，想推辭，可以，別說我夜慕辰沒提醒你。」
他眯了眯眼，伸出食指抬起我的下巴，一字一頓的說道：「就你們清逸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社團，賠得起違約金嗎？」
「夜總，我沒有想過要違約，這個合同貴公司是跟我們社團簽的，不是我個人。」
「呵呵，好。」夜慕辰長臂向後一伸，從桌子上拿了一份合同複印本，「看清楚，這上面寫的是，配音人選必須經過我的同意。」
我看著他翻開的那一頁，是附加條款，一般來說都沒什麼大用處，真正的條款都會在正文里，但，有些時候，這種附加條款就很有用了，比如說現在。
「你們那個社長，沈清揚是吧，嗯，沈氏的大小姐，沈逸軒的妹妹，沈氏現在都由沈逸軒做主，還是你的初戀！我奉勸你，不要指望他能出手替你們賠錢。」他說：「沈逸軒要是敢插手，我就能讓沈氏分分鐘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一怔，心頭顫了顫。對於他說的話，我毫不懷疑。
「夜總，CV界優秀的人才比比皆是，比我好的太多，夜司這麼大的集團，只要說一聲無償來配都有人爭先恐後，你又何必非要我不可。」
「就是非你不可。」他說的雲淡風輕，嘴角微微上挑，「雲朵，我夜慕辰看上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這種殊榮我可不可以不要！我心中一陣哀嚎。
夜慕辰突然扣著我的腰轉了一下，把我按在桌子上，他說：「雲朵，我要睡你。」
我當即羞憤的想甩他一巴掌，我也確實這麼做了，但他手疾眼快的輕鬆接住，「我要是你就乖乖的順從，我不會虧待你的。」
「你放開我。」兩個人的姿勢是在曖昧，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某處已經昂首挺立。
嘴上功夫贏不了他，打又打不著，氣得咬牙切齒，只能不住的扭動掙扎。
就這麼僵持了好半天，他那裡似乎緩和了下去，我想，是我的抗拒讓他失去了興緻。
耳邊響起他粗重的喘氣聲，他鬆開我，我也沒防備，上半身就躺在了辦公桌上，后腰磕在邊緣，疼的我一聲悶哼。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公式化的口吻道：「去廣告宣傳部，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初期小樣，否則，你懂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我瞪著他站起身，「卑鄙。」
「就當是你對我的誇獎了。」他說：「為商不奸，就只能給別人做嫁衣，只要我問心無愧，卑鄙也是磊落。」
換不了人，只好硬著頭皮去錄音。
其實我平時配音效率很高，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遍一遍的都不滿意，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好，這是職業操守。
再說，我要是有一點馬虎，那個夜慕辰還不知道怎麼挑刺呢。
一直到晚上八點了，才結束了工作回家。
從大廈出來，往路邊走去打車，可車沒看見，就被幾個混混樣的男人圍了起來。「你就是雲朵？」
看著他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還有漏在衣服外面的刺青，我的心有些慌亂，「你們要幹什麼？」
「你老公欠錢不還，我們只好來找你了。」那個膀大腰圓的男人說。
「我沒有老公，我跟他早離婚了，他欠的錢跟我有什麼關係？」不用猜，我已經明白這幫人是高利貸的。
「離婚了也得還。」男人說：「這是你們婚姻存在的時候借的，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還有你的簽名，就是打官司，你也有份。」
「我什麼時候簽過這種東西？」我跟吳明哲洞房之夜就翻了臉，怎麼可能幫他簽什麼高利貸。
但是男人拿了一份借據出來，上面的確是我的字跡。
我努力回想著是否有簽過這種東西，突然想到我生嶙嶙的時候，吳明哲的確是拿過一份文件讓我簽，當時我還渾渾噩噩的，他說是孩子早產，需要送進保溫室的一些手續，需要我簽字。
我看都沒看就在上面簽了字。
「吳明哲！」我咬牙切齒的念出這個名字。
「連本帶利，一共三百萬，還錢。」
「三百萬！」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值那麼多錢啊，「我沒錢，你去找吳明哲！」
「你老公把房子和車子都賣了跑路了，你特么讓我去哪找他！」
跑了？怎麼可能！我請的偵探沒有傳來這個消息啊！那我兒子呢！我內心瞬間就崩潰了「我兒子呢？我兒子去哪了？」
我不斷的自問，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找我的兒子！
「誰知道你兒子，」那男人一把薅住我的衣領，力氣大的差點沒把我拎起來，「今天要是不還錢，你就乖乖的跟我走，不然……」
我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用力掙扎，「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兒子，我要去找我兒子，嶙嶙——」
「啪，啪！」兩個巴掌甩在我的臉上，我趔趄著摔倒在地上，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瀰漫開來。
「臭婊子，欠錢不還裝瘋賣傻，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說著指揮著兩個同夥，一左一右架著我就走。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嶙嶙……我要去找吳明哲，我要找我兒子。」
我如同瘋子一般掙扎著，廝打著，全然顧不得身上的痛，或者說我根本感受不到他們對我拳打腳踢的痛楚。
突然，頸后一痛，失去了知覺……
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娛樂城的包房裡，是一個套間，我被扔在裡間的沙發上。
手腳都被綁著，只聽有人在交談，言語中涉及什麼價錢。
沒一會兒，只聽一聲門響。
然後，一個猥瑣的男人走了進來，看著我的目光讓我噁心的直想吐。
他蹲在我身邊，一雙手開始在我身上遊走，「嘖嘖，前凸后翹，這手感，真爽。」
「你放開……」我不住的搖頭。
心裡已經明白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求求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兒子！」
他色眯眯的笑著，「別急，一會兒哥讓你爽到忘記兒子只記得老子。」
爽你MB，我心裡憤恨的直罵，心裡急著找嶙嶙的下落，目光四下轉著，試圖尋找自救的辦法。
這時候，男人的手已經順著我的衣服伸了進去，想往我胸口處探去。
我大力的扭動身體，不想讓他得逞，因為動作太大，一下子滾落到地上，也把他撞了個跟頭。
他惱羞成怒，抓著我頭髮就要打我，正在這時，「砰！」房門被重重的踹開，抓著我的男人一愣，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見他被人拎了起來摔在一邊。
如殺豬一般的嚎叫，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你就這點能耐？」夜慕辰居高臨下的涼涼的看著我，我此刻被綁著，又躺在地上，正對上他那雙眼眸，深不見底。
「你是誰？」那個男人氣憤的指著夜慕辰問道。
燈光太暗，夜慕辰又是背對著他站著，看不清也正常。
夜慕辰就像屋子裡完全不存在這個人似的，依舊看著我，「跟我走，還是留在這？」
這句話看似把主動權交給了我，實則是已經牢牢的扼住我的喉嚨。選擇，我有的選嗎？
「跟你走。」我說。
「你想好。」他說：「我是個商人，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可我，無法拒絕。
把你從火坑拉出來又帶上另一個懸崖，卻像個救世主一樣高高在上的站在你面前。第一次見到把落井下石做得這麼光明磊落的人。
我咬了咬下唇，點點頭。
下一秒，他彎下腰把我抱起來。動作很快卻不粗魯，甚至還避開我的傷口。
「喂，你站住！」包房裡那個男人站了起來，沖著我們的背影追過來，夜慕辰抱著我，右腿一踹過去，那個人直挺挺的就趴在了地上。
他說：「我叫，夜慕辰。」
出了包房，他並沒有往外走，而是上了樓。
「夜總。」等我回過神來，已經被抱著進了一間辦公室，一個男人點頭哈腰的站在那，肩膀瑟瑟發抖，應該是這個店的經理。
地上跪著的幾個人，正是今天把我弄來這裡的，旁邊還站著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個子都差不多高，身材不錯，挺精神的。
把我放在沙發上，轉頭看了眼那個經理，「你們這事辦的很好啊。」
「夜總，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那個經理急忙解釋。
夜慕辰一揚手，他閉了嘴。看向地上的幾個男人，「要錢？多少？」
為首的那個抬頭看了他一眼，「三百萬。」
他點頭，對一個黑西裝打了個手勢，那個人拿了支票出來，他簽了字。
「欠你的債務清了。」他淡淡的說，「現在算算我的這筆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