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始末（26）
欽慕開了門才鬆了口氣。
「這麼晚？」
「我一個人睡不著，便過來了，剛剛在護士台問了下，那邊有個房間空著，我們借用一晚。」
兩個人在門外竊竊私語。
——
穆熠宸煩悶的是，她非要抱著孩子到了另一個房間里，穆熠宸不高興，平時在家，他們自己的小孩他都不讓他們去夫妻倆的床上，又何況是別的小孩。
欽慕還把小寶寶放到他們中間，穆熠宸更不高興了，伸手抱起小傢伙放到旁邊去，然後強硬的將欽慕抱在了懷裡。
「喂！」
欽慕低聲叫他，緊張的要死。
「以前橙橙是這樣，這小子還想怎樣？」
穆熠宸低聲在她耳邊說道，翻身壓住她，不高興的問她。
欽慕看著他漆黑的鷹眸里閃爍的冷冽，半個字也沒再說。
好在小寶寶反正是不會翻身，也掉不到床下去。
只是……
穆熠宸突然動手動腳起來，欽慕悶著不敢做聲，小傢伙倒是睡的很熟，但是啊，欽慕的心裡總是慌張。
「去沙發，去沙發！」
欽慕被他摸的要死，趕緊的在他突破最後一道關卡的時候捏著他結實的手臂跟他提醒。
「不去！」
穆熠宸不情願的敷衍著，繼續去吻她的頸上。
「求你了！好老公！」
欽慕一邊忍著被撩的快要爆炸，一邊好生的求他。
在小孩面前，總是要注意影響的嘛！
穆熠宸壓著欽慕，手抵在她腦袋旁邊的床鋪，隔著小傢伙，轉眼不太高興的看了小傢伙一眼，嘆了一聲，然後又低頭看自己身下的女人，看她也被熬的難受這才稍微舒服了點，扛著她就去了沙發里。
「真麻煩，我們什麼時候走？」
穆熠宸一邊把她摁在身子底下執行，一邊低聲問她。
「再過一周！」
欽慕想著，其實她也沒有定一個確定的時間，只是想等肖薇的身子不那麼虛弱了，然後拜託這邊的同事照顧肖薇，他們走就是了。
「最多在一周，不能再遲了！」
他兩手捧著她的頭髮，對她說著。
欽慕點頭。
兩個人都刻意把聲音放輕了，生怕驚擾了那熟睡的小傢伙。
後來兩個人纏綿完了又回到床上去，欽慕摟著小的，穆熠宸摟著欽慕。
兩位男同胞顯然睡眠都不錯，欽慕夾在中間卻怎麼也睡不著，那會兒穆熠宸去肖薇的病房敲門，她還以為是簡儼回來了，可是……
一開門，是穆熠宸！
她不是見到穆熠宸不高興，穆熠宸是她最強大的依靠，但是她想簡儼回來，給那母子兩個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歸宿。
簡儼的手機肯定是丟了，欽慕心想。
否則他不可能那麼久不看手機，更不可能看到她發的那樣的信息，還一聲不吭。
不知不覺，好像就到了夢裡，第二天是被一個電話驚醒，穆熠宸已經讓護士把包包送去給肖薇餵奶，握著她的手機接完了電話之後，她剛好醒過來。
欽慕聽到輕輕地腳步聲，轉頭就看到穆熠宸走向自己，然後費力的坐了起來：「誰的電話？」
「簡儼回來了！」
「什麼？」
穆熠宸低沉的嗓音一想起，欽慕就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下意識的掀開了被子，卻是下床的時候摔在了地上。
穆熠宸上前去，蹲下身將她扶著，看她的眼神里說不出的焦慮。
「你再說一遍，簡儼回來了？」
欽慕仰望著穆熠宸，激動地眼眶裡都有些泛紅。
「嗯！」
穆熠宸點頭。
房間里瞬間安靜了下去，欽慕沒有急著爬起來，突然有些虛弱的垂下了眼眸，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是她的呼吸卻十分隱忍。
穆熠宸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去，坐在她身邊，抬手輕輕地撫摸她有些凌亂的頭髮。
——
簡儼進到病房的時候因為肖薇正背對著門口在喂寶寶吃奶，所以並不知道是簡儼回來。
「欽慕，你有沒有發現，寶寶笑起來更像簡儼呢？」
肖薇一邊喂兒子吃奶，一邊低柔的聲音問背後，她以為是欽慕起來了，欽慕肯定會立即先到這個房間來。
只是房間里一點聲音也沒有，甚至連腳步聲，都有些不真實。
「欽慕，我還是好擔心，萬一簡儼不喜歡小男孩，怎麼辦？」
肖薇沒在意，她心裡現在已經滿滿當當，被這個小傢伙給填滿。
身後依舊沒有聲音，肖薇看小寶寶吃的差不多，已經不怎麼吸奶了，便把衣服放下去，然後轉頭看向後面。
本來她現在就有點虛，當看到後面的人之後，她更是無法再動，只那麼矗在那裡傻傻的望著簡儼。
甚至都沒過幾秒，她的眼眶內早已經滾燙滾燙的，那些積壓了太久的眼淚隨之狂奔出來，只是她卻用力咬著唇瓣，不讓自己泄氣，不讓自己哭出一點聲音來。
她甚至不敢置信，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看上去還算好的男人，真的是簡儼。
還是，這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以，出現了幻覺？
相比肖薇，簡儼實在是太過穩重，正如欽慕說的那樣，從他的臉上，你看不出一點情緒來。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之前傾身撫著她躺好，肖薇傻傻的望著他，簡儼還是那個姿勢，看著她另一側的小東西。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偷偷給他生孩子了。
他還以為只有穆熠宸才有那樣的幸運，他還以為，肖薇的突然消失，是因為他的冷酷，終於讓她放棄。
簡儼把孩子抱在了懷裡，輕輕地托著，因為抱過歡歡，所以他還算是很會抱小孩。
肖薇就躺在床上，一個字也不敢說，不敢問，只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簡儼能抱著他們的小孩，肖薇想，簡儼應該不是很討厭這個小男孩的，心裡莫名的激動，剛剛停止沒多久的眼淚又順著眼角流出來。
快到中午，簡儼才從房間里出去，這段時間裡，欽慕跟穆熠宸都沒有去打擾他們。
簡儼穿過馬路，到了對面，穆熠宸說的那棟房子。
欽慕在裡面聽著門鈴響，卻是動也不動，眼眸里明明也是很著急，可是卻又拚命地剋制著。
其實穆熠宸帶她回來后她心裡就已經都放下了，可是想想要跟簡儼見面，她還是很生氣，她寧願就這麼走掉，要不是覺得自己還該去跟肖薇打個招呼。
穆熠宸正在收拾行李，聽到聲音后便走了出去，看欽慕在那坐著不動，也不說話，他情不自禁的嘆了一聲：「穆太太，要不然你去房間里，我把他打發走後你再出來！」
欽慕立即就抬起眼來瞪他，那眼神彷彿在說：沒見過你這麼混的人！
穆熠宸笑了笑，然後去開門。
心裡分明酸的厲害，但是穆總竟然也只能認命。
簡儼站在門口等了會兒，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來給他開門，竟然是穆熠宸，他抬起眼的時候，有些許的失望，也有些放鬆了點。
「怎麼？看到我好像很失望！」
穆熠宸問他。
「的確是很失望！我徒弟呢？」
簡儼問了聲！並不太給穆總面子。
「在裡面，不過我不確定你需要見她，因為見了面，她大概會有拿刀子捅你的想法！」
穆熠宸站在門口中間，邪笑著跟簡儼耍嘴皮子，半點想讓簡儼進去的意思都沒有。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師徒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會解決！」
簡儼淡淡的一聲。
欽慕坐在裡面沙發里，有好幾次都要站起來，因為她聽到穆熠宸說那些話了，還好簡儼堅持要見她。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者真的因為那是師父，當他繞到客廳的時候，欽慕還是已經站了起來，並且倔強的，沉靜的望著他。
猶如當年他們一起工作的時候，她只是個懂事的徒弟，做事的時候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
簡儼還沒走到沙發那裡，一抬眼看到她，便停住了步子。
穆熠宸更是沒有往裡走，一個人靠在門口看著外面的天氣，他們終於要回去了，所以，他可以給簡儼一點時間，跟他老婆好好道個歉。
「您回來了！」
欽慕微笑著，在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所有的倔強，都好似沒了。
「嗯！」
簡儼答應了一聲，用那種有些疑惑，然後又慢慢了解的眼神看著她。
「見到小寶寶了吧？長得很像你！」
欽慕笑著跟他說著，終究垂了眼。
因為她突然發現，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跟他隨便吵架的徒弟了。
「嗯！」
簡儼還是那麼悶悶地答應了一聲，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做了爸爸，但是他知道，那個孩子是他的，他需要對那個孩子負責。
偌大的空間里，寂靜的，要死！
「慕慕，對我發脾氣，嗯？」
只是寂靜過後，他終於對她說出這句話來，那麼低沉的，愧疚的。
欽慕突然就笑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也越發的倔強，執拗，卻是只幾滴眼淚趁她不留神咕嚕跑了出來，在她發現自己不該流眼淚之後，她就沒再掉淚了。
「發脾氣？哪有徒弟跟師父發脾氣的，您回來就好！以後別再動不動就突然消失，畢竟您一定不能像是當年那樣瀟洒了！」
欽慕看向窗外，倔強的，冷漠著，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生硬的。
只是簡儼聽著卻是心疼，他慢慢的，還是走到了她跟前去，伸伸手就能夠到她的距離。
「你這還叫不能發脾氣？」
簡儼低聲問她，像是以往那樣對她充滿了耐心。
欽慕轉眼看他，眼神有些犀利。
「好！我不說了！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些！」
簡儼看著她，千言萬語，最後能說的，竟然只是這些。
他甚至想要抱抱她，都不行。
簡儼嘲笑了一下，也低了頭。
穆熠宸抽了根煙，然後從門口關上門走了進去。
三個人在沙發里坐著，欽慕跟穆熠宸坐一起，簡儼自己坐著一張沙發里，手裡夾著根煙，抽了大半，說著這段時間他去了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
「等我想起來去修好手機以後，才發現你們幹了這麼大一件事情！話說，你們夫妻是不是也得給我一個交代？」
簡儼突然看向欽慕，又看向穆熠宸，直直的，像是要看到穆熠宸心裡去，不過穆熠宸是何許人也，狡黠的一笑，也點了根煙，然後帶著些痞的看向簡儼。
「給你什麼交代？你該謝謝我送你這麼大一個兒子倒是真的吧？要不是我們，你恐怕這輩子到死，連個后都沒有！」
穆熠宸不太當回事的說起來。
簡儼……
欽慕……
「既然你自己邁不出去那一步，那麼我來幫你，我來做這個惡人！其實我自己認為我做的是善人！」
穆熠宸攤了攤手，一副黑道老大哥的架勢。
欽慕看了穆熠宸一眼，對穆熠宸這種臭不要臉的行為，她真的是只能見怪不怪。
簡儼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不要臉的繼續說。
「這些年我們三個人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
穆熠宸卻是突然說了這句。
「怎麼了斷？」
簡儼也問了句。
欽慕沒想到的是，簡儼竟然會理穆熠宸這個問題。
「你結婚！我放心！」
穆熠宸便狠狠地抽了口煙，然後又捏著煙蒂對他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只要簡儼結婚，穆熠宸便真的可以放心，穆熠宸心裡清楚，簡儼不會對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負責任。
簡儼沒說話，只是突然又沉默了，眼神也變的冷漠了一些。
欽慕看著簡儼，垂下眸子想了想，抬起眼來看著她：「你別跟我說你沒打算要跟肖薇結婚，孩子她都給你生了！」
欽慕突然的慌張，她還真是怕了，怕簡儼不結婚。
「這件事以後再說，慕慕你去跟肖薇道個別，你們今天就回榮城去！」
簡儼在跟穆熠宸說話之前要把欽慕支開，有些話，他一輩子都不想親口說給欽慕聽。
「好！」
欽慕點點頭答應著，反正她現在已經知道簡儼好好地，她是該去跟肖薇道別了，榮城那邊，回去也得趕緊處理了才行。
穆熠宸看向欽慕的目光溫柔了些，低聲道了句：「過馬路好好看著車！」
欽慕沒回他，只用我又不是小孩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後轉身去門口拿了外套往外走。
房子里一下子又只剩下兩個男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對望著。
「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們因為我沒少吵架，穆熠宸，我要是想要搶欽慕，你以為我會忍到現在嗎？你以為我要搶她的話，我會讓她到榮城去辦什麼時裝秀？讓你跟她去領證結婚？我可以告訴你，我當時的確有要藏著她不讓她回榮城的打算，我當時的確有要讓她這輩子都留在巴黎的想法，你想過的我該有的想法，我統統都有過。」
簡儼冷笑了一聲，一直看著穆熠宸那狂傲的模樣，他也少有的這麼執拗的解釋這麼多。
穆熠宸的表情越發的不好，簡儼說的越多，他的心裡越是不爽。
但是他還是沉默著，還是繼續聽著，因為這段時間他跟欽慕直接的冷戰，他的確慢慢抒發。
「但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她一直尊敬我，把我當師父，把我當長輩，其實如果我是你，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欽慕，她的師父愛上了她！我會隱瞞著她，讓她就那麼輕輕鬆鬆的生活著，而不是給她煩惱到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師父相處。」
簡儼看著穆熠宸說道，抽完一根之後又續上一根，點上。
簡儼覺得自己真的有必要跟穆熠宸好好談談這件事，欽慕以前特別洒脫的人，跟他之間，沒有任何的隱瞞，有什麼說什麼，可是現在，她連生氣都不敢對他。
或者真的是已經成了一名父親，或許是真的知道自己該死心了，他想，他該提醒穆熠宸一些事情。
彷彿已經千萬年，他們的關係從默契的師徒，到了不能相見，那種像是一直在迷霧森林裡，今天，終於，到了走向光明的路口。
或者！說開才是對的！
「可是她是一個成年人，她不是一個被人踢一腳就會碎掉的瓷娃娃，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酷，我選擇讓她面對問題！」
穆熠宸冷漠的靠在沙發里，一字一句，全都是發自肺腑，雖然無情。
「這的確是你的風格，所以你們在一起這些年來，才會時不時的就冷戰，就誤會，就分別，你可以說這是成年夫妻之間的普通文題，但是在我看來，卻是極其幼稚。」
簡儼跟穆熠宸說話的時候，卻又帶著某種無能為力，儘管他還是努力笑了下。
「是嗎？那麼，你以為你這次的消失，又是什麼？是成年人該做的理智的事情？我倒是覺得，我比你還差點遠。」
穆熠宸怎麼肯承認自己幼稚，而且他也覺得，人類本來就差不多都很幼稚。
只是當時的情緒，他們無法操控。
「你這麼說我也不反駁，只是那麼讓她傷心，你於心何忍？想想她曾經明明愛你卻不敢愛，好不容易跟你在一起了，你不該對她再好一些嗎？」
簡儼並不否認自己也很幼稚，但是他還是要跟穆熠宸這一場談判。
穆熠宸這次沉默起來，只是甚是冷漠的。
他們夫妻的過往，實在是不該別人來這麼說給他聽，這是穆熠宸最討厭別人說的事。
他對欽慕不好么？
他想不停的對她好！
可是……
有時候，有些情緒，真的不受當時的他的控制。
而且夫妻之間會賭氣，不是很正常嗎？
「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只是你真的不打算給肖薇一個名分？」
穆熠宸狠狠地抽了口煙，忍著脾氣換了話題。
「我跟肖薇的事情，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簡儼沉默了片刻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沒想過結婚的事情，儘管現在，他成了一名父親，但是，他也不覺的他就該為此而結婚。
他會對孩子負責，也會對肖薇好，從此之後他們會住在一個家裡，只是，僅此而已。
「有酒么？」
簡儼突然看向裡面，問了聲。
「有！」
既然欽慕要去跟肖薇道別，他們倆也不方便過去，便一起喝幾杯，說不出來的話，就全都放到酒里。
——
「但是今天我們說的話，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告訴欽慕，穆熠宸，這點事，你應該能做到吧？」
簡儼在離開前，對穆熠宸交代了一句。
「這就不牢你多叮囑了！」
穆熠宸把他剛進門口說的話送還給他。
簡儼點了點頭，然後傾身去將那根煙碾滅了：「我們之間所有的矛盾，就今天，在這裡，一筆勾銷！」
穆熠宸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起身送簡儼離開。
「對了，榮城那邊的事情……」
「你別操心了，回去后，我會立即解決！」
穆熠宸抬眼凝視著他，嚴肅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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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一棟的話，你可以去挑個幾百棟先玩著。」他突然抬手勾住她的後腦勺，性感的薄唇欺壓覆蓋在她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