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寵溺（8）爸爸好可憐
「喂？是我！」
熟悉的聲音叫距離有些遠的卓文心驚了一下子，她未婚夫問她：「怎麼了？」
「沒事！」
卓文低低的一聲，臉色卻早已經變得很難看。
——
「周一您到工作室去好嗎？好！到時候我在工作室等您。」
欽慕聲音穩重又不失禮貌，說完后掛斷電話，垂著的眼眸稍微抬起。
溫如暖跟赫連好都替她捏了把汗，但是她卻從容的接完了電話。
「怎麼了？牛奶要涼了！」
欽慕低聲提醒她們。
兩個女人端起牛奶來卻沒人喝，只是看著她。
欽慕放下手機后輕輕地靠在沙發背，心想這樣也好。
既然她早已經知道卓文的存在，也該叫卓文知道知道了。
卓文顯然知道她在之後就變的緊張，話都沒了。
咖啡廳里本來就他們兩桌，這會兒徹底的安靜了。
赫連好小聲說：「我們要不要走？」
「最起碼把牛奶喝完！」
欽慕敏銳的目光一抬，說起來。
「說實話，我喝不下呢！」
溫如暖小聲說道。
欽慕想了想，無奈的嘆了一聲：「那就走吧！」
並沒有打招呼，三個女人一起離開，開車去了市中心的JY店。
溫如暖挑了好幾件衣服，欽慕雖然身材還沒回復到最好，但是也給自己挑了幾件，再穿衣服這方面，她們幾個都從來不是等身材變好才會穿的人。
就連赫連好都挑了條長裙。
欽慕跟溫如暖還說：「這兩天把我們穿過的衣服都送給你怎麼樣？」
「這事我跟景峰提過了，景峰說那樣的話，他抱著我的時候會覺得怪怪的。」
赫連好無奈的笑了一聲。
溫如暖跟欽慕也都點了點頭，好像男人們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穿別的女人穿過的衣服。
除了個別變態的。
三個人中午一起在AM吃飯，因為她們沒有進包間，又有溫如暖在，所以，很多手機都對著她們三個拍照。
直到欽慕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主管也有點受不了了，就去提醒客人不要拍照。
「我們今天會不會上微博頭條啊？」
赫連好好奇的問。
「有可能！」
溫如暖表示很抱歉，但是，已經這樣。
「你們倆說話聲音為什麼那麼小？」
欽慕好奇的問她們。
兩個女人抬起眼來看她，倒是發現她有點奇怪。
「喂！你沒事吧？」
赫連好擔心的看著她問。
「是我有事嗎？不是你們倆鬼鬼祟祟的？」
欽慕疑惑的問她們。
赫連好……
溫如暖……
「少奶奶，總裁在樓上應酬，請您上去一趟。」
不久，主管又到她跟前，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就說我陪朋友，讓他代勞好了！」
欽慕手裡端著果汁杯子，輕輕地說了一聲。
「是！」
主管很是為難，但是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心情不好便沒敢招惹。
「吵架了？」
溫如暖低聲問道，不過不是問欽慕，而是問赫連好。
「還不是因為那個卓文？」
赫連好回答她，也是生氣著呢。
「卓文到底是怎麼回事？來勾引宸少的？就是咖啡廳里那個女人？可是咖啡廳里不是說要跟男人結婚了嗎？」
溫如暖的八卦心也上來了。
「所以才讓人心煩。」
赫連好又替欽慕回答。
欽慕看著赫連好比她還要生氣，突然就笑了一下，然後無奈的嘆了一聲：「你們說穆熠宸這些爛桃花怎麼這麼多呢？」
「等改天你也招幾個，免得他有恃無恐的。」
赫連好嘟囔起來。
「這主意不錯！」
欽慕點點頭。
「招什麼主意不錯？」
突然，兩個人背後有個熟悉的聲音，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溫如暖倒是坐在她們對面，但是正在低著頭想事情，所以聽到聲音后也是嚇一跳的抬起眼：「宸少！」
欽慕跟赫連好徹底石化在那裡，兩個人的表情真的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穆熠宸走過去拉開溫如暖旁邊的椅子坐下，雙手環胸在她們倆對面，直直的盯著她們倆。
「怎麼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挺有的聊？」
穆熠宸問道，敏銳的眼神最後鎖住他對面的欽慕。
欽慕抬眼看著他：「不是在請客吃飯嗎？幹嘛下來？」
「你不上去，我只能下來請啊！都是你爸爸的舊友。」
穆熠宸說道。
「跟我有什麼關係？」
欽慕說著就起了身，抓著手機就轉身往外走。
穆熠宸看著她往外走便起身跟著她身後走了。
赫連好跟溫如暖繼續湊著腦袋聊天，兩雙眼睛都透著機靈。
「我們沒有壞事吧？」
「應該沒有！」
赫連好回答，但是心裡卻在發虛，穆熠宸那傢伙不會因為她說了幾句玩笑話就不讓她跟欽慕來往了吧？
溫如暖只是擔心他們夫妻吵架，剛剛看穆熠宸的眼神太冷。
欽慕去了洗手間，把手沾濕了之後打了很多洗手液，穆熠宸站在一旁：「你到底怎麼了？」
「我洗手不行嗎？」
欽慕不大稀罕的看他一眼，然後繼續搓手。
穆熠宸犀利的眸光留意到她的手上搓了那麼多泡泡出來，不自覺的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卻又無奈的繞到她背後去，在她生氣的冷著臉的時候將她從後面抱住：「到底怎麼了？嗯？」
「你不去陪客人可以嗎？」
欽慕只低聲問了句，也沒想過要跟他吵架什麼的。
「你這樣我哪裡還有心思去陪客人，我要是知道你今天這麼想出來，上午就帶你一起出來了。」
穆熠宸低眸看著她的側臉柔聲說道。
「上午你不是去公司了嗎？帶著我幹什麼？」
欽慕低著眉眼，長睫遮住眼內的淡淡傷感。
「你要是不想上樓就算了，等下吃完飯去樓上等我，下午我們在樓上休息好嗎？」
欽慕轉眼看他，那透徹烏黑的眼神叫看了的人有些心慌。
她卻突然微微一笑：吃過飯我得回去給你兒子餵奶了，只請到兩點之前的假。
穆熠宸……
欽慕又低頭去把手洗完，然後把手擦乾淨，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拆開，轉頭去，雙手輕輕地抵著洗手台的沿，低著頭在他跟前。
她是想跟他提到卓文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等他提吧。
看他能忍多久。
「我得走了！不然她們倆以為我們在裡面吵架呢。」
「親我一下我再讓你走。」
穆熠宸直接貼了上去，雙手摟住她的後背將她扶正，垂著眼眸很是認真的看著她。
欽慕想了想，突然低眉笑了下。
穆熠宸看她笑了之後心裡放鬆了一些，然後將她的臉給捧了起來，與他的視線相交。
「你親我吧！」
欽慕站直了身子，仰著頭等待他的親吻。
穆熠宸忍不住笑了聲，她太正式的。
但是他笑著的眼神下一秒就嚴肅起來，卻是湊上前去將她的唇封住。
欽慕沒動，只是感受著他的親吻。
穆熠宸一怔，因為她的無動於衷。
兩個人分明都閉著眼睛。
穆熠宸心裡一陣煩亂，然後捧著她的臉突然撬開了她的唇齒，霸道的，舌尖闖到她的嘴裡。
欽慕突然有那種不好的預感，會不會，他們就這樣完了？
那天下午她開車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的寂寞。
上午還艷陽高照，可是吃過午飯後，突然就飄起了雪花。
穆熠宸下午四點多就回了家，欽慕已經在書房裡畫圖了。
穆熠宸聽說后便要進去找她，被馮芳華阻止。
「回家也不知道去看看你兒子，你老婆在那裡畫圖吩咐不要別人打擾呢。」
馮芳華瞅著自己的兒子不太高興的說了聲。
穆熠宸低頭看著他家馮女士：「您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守門神了？」
「什麼守門神？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她現在忙，你幹嘛要去打擾她？一天到晚都膩在一塊也不嫌煩。」
馮芳華提醒他。
穆熠宸無奈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活到這麼大年紀，真的就這麼個女人叫他束手無策。
「好！我去看那小子！」
穆熠宸點點頭，無奈的轉身。
馮芳華看著他走遠后才又看了眼書房的門，無奈的輕嘆了一聲，然後下樓去陪孫女。
還是沒捨得讓歡歡去學校，準備再晚一點。
歡歡雖然很傷心，但是時間長了也就忘記了學校那回事。
直到吃完飯的時候欽慕才從樓上下來。
穆熠宸背對著樓梯口正在看手機，其實是在等她。
欽慕在要靠近他的兩層提前停下，手臂輕輕地搭在扶手上，眼睛又沉又默的看著他的側臉，看著他看手機時候的樣子。
突然就覺得，時間過得真快。
曾經的青蔥少年，如今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丈夫，兩個孩子的父親，還是個讓人猜不透的男人。
欽慕情不自禁的想起初到巴黎的前幾年，有次晚上發燒厲害了，他把她背到了附近的診所。
她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她家門口，但是等她因為悶熱的打開窗子的時候，就看到樓下他坐在一棵老樹下。
時光冉冉，他們都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模樣？
從小到大她都不懂他的心思。
不過，後來，她有一陣子以為她懂了。
可是現在再看他，才發現，自己從未懂他。
當穆熠宸發現她在那裡彎著腰看著他的時候已經是三分鐘以後。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幾秒，不等穆熠宸回過神欽慕已經直起腰，踩著台階直挺挺的下樓。
「穆總好啊！」
她笑著跟他打招呼。
穆熠宸轉頭，敏銳的目光看著她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那麼距離感十足的對他問了那聲穆總好啊。
「穆太太好！」
他淺薄的唇瓣微動，也那麼跟她打招呼。
老爺子從廚房出來，聽著他們倆的打招呼方式不自覺的用訝異的眼神看著他們倆，許久才又往沙發那邊走去：「這倆孩子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
馮芳華回了一聲，卻沒怎麼擔憂，彷彿是習慣了他們倆有個小打小鬧的。
「卓文在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吵架，怎麼家裡沒外人了，他們倆又鬧彆扭起來？」
老爺子在沙發里坐下，看著歡歡還在那裡玩樂高，對歡歡說道：「拿過來，祖爺爺幫你安好那裡。」
歡歡正犯愁，她怎麼都按不進去。
所以立即就抱著安裝了一半的樂高，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老爺子想起自己上次玩樂高還是穆子豪小的時候，不自覺的哼笑了一聲。
歡歡看著祖爺爺在安裝，又看向祖爺爺的臉，那眼神彷彿在說：祖爺爺是個神仙嗎？
欽慕走到沙發那裡，坐在老爺子身邊，看著老爺子在安裝樂高時候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道：「爺爺，這個您以前玩過嗎？」
「你爸爸小時候，我倒是玩過幾次。」
欽慕點點頭，只是無意間看向別處，就發現穆熠宸已經坐過來。
「都挨得這麼近幹嘛？」
老爺子看到孫子過來疑惑的問了聲。
穆熠宸雙手插著口袋，翹著二郎腿正坐在欽慕身邊要耍酷，聽到老爺子這話后微微皺眉。
「去去去，坐到那邊去，這裡我們爺仨就夠多了。」
老爺子立即趕自己的孫子走開。
穆熠宸無奈的輕嘆了一聲，心想自己在這個家到底還有沒有地位了？
「爸，準備吃飯了！」
馮芳華從裡面出來說道。
「嗯！這就來！」
老爺子答應著，但是還是先幫歡歡幹活。
「祖爺爺，我們先去吃飯吧！」
但是歡歡一點都不著急，只是怕餓著老爺子，所以很貼心的說道。
「好！聽我們小歡歡的，我們去吃飯。」
老爺子說著站了起來，然後去拉歡歡的手，歡歡乖乖的把手給他，跟他一起往餐廳走去。
倒是欽慕跟穆熠宸，兩個人互相對看了一眼，欽慕沒說話，只是淺笑了一下然後就起身先走了。
穆熠宸深吸一口氣，跟在她後面，看著她慢悠悠的走路的姿態，忍不住也放慢了步子。
「是不是差不多了？」
在進餐廳之前，穆熠宸突然跟她並肩，問她。
欽慕一怔，隨即轉眼看他。
穆熠宸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欽慕手肘立即朝著他胸膛捅了一下，然後往前走。
穆熠宸捂著自己被捅的胸膛吹了口氣，還真疼。
「丟你爸爸一個人去應酬，這雖然是他孫子的事，但是不是你兒子的事情啊？又不是忙的抽不出空，幹嘛留在家？」
馮芳華吃完去還不忘訓斥兒子。
穆熠宸無奈的嘆了一聲：「這兩天胃不好。」
只好找借口。
「胃不好？喝酒喝多了？」
馮芳華立即緊張起來，轉眼就成了疼兒子的好媽媽。
老爺子也是擔憂的抬起眼來看他。
只是欽慕沒有抬眼，但是垂著的眼眸里也稍微一滯，只是沒被別人發現而已。
而且聽到馮芳華問他是不是酒喝多了之後她就更沒特別表情了，只是對緊張的長輩們說：「你們都想多了，咱們家大少爺最近一直找人替酒呢，怎麼可能傷了胃？」
穆熠宸……
老爺子不說話了，低頭喝口小酒，吃飯。
「那不是因為酒，難道是因為沒吃好飯？」
馮芳華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
欽慕轉眼看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用眼神問他：你好意思讓長輩們這麼擔心？
「也沒有很嚴重。」
穆熠宸只好說了聲。
但是這頓飯，穆熠宸真的沒怎麼動筷子。
欽慕也是，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吃完飯馮芳華就叫廚房幫他們熱了牛奶。
「媽，最近你也累了，我現在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晚就讓我來帶穆程陽。」
欽慕睡覺前對馮芳華說道。
馮芳華想了想，點點頭：「也好！最近還真是有點累了。」
穆熠宸剛要上樓，聽到那話又轉了頭。
今晚？
欽慕要照顧那臭小子？
那他怎麼辦？
「你去哄歡歡睡覺。」
欽慕不忘給他吩咐任務。
穆熠宸沒說話，只是看著欽慕從自己眼前走過，先去嬰兒房把穆程陽小朋友抱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穆熠宸跟上樓去，把門一關，對著那個把兒子放在床上的女人的背影：「穆太太，你是不是過分了一點？」
欽慕起身，轉頭看他：「哪裡過分了？」
她的聲音並不重，但是就是叫穆熠宸生氣了。
「好！你隨意！」
穆熠宸點了點頭，說完后就轉身離開。
欽慕還站在床邊，看著他走後眼神有些模糊。
穆熠宸出門后就去了女兒房間，阿姨已經幫歡歡洗完澡換了睡衣，阿姨出去后穆熠宸躺在歡歡的床上隨便從旁邊的桌上拿了本書。
「爸比，那本書媽咪已經講完了。」
穆熠宸……
歡歡坐在他身邊，特別小大人的樣子對他說，看他的眼神也帶著焦慮。
「哪一本她沒講過呢？」
穆熠宸耐著性子問了聲，只是他看歡歡的眼神還是叫歡歡有些擔憂。
「都拿過來！」
歡歡吩咐了一聲。
穆熠宸只好起身，將所有的書都抱到床上去，歡歡找完之後嘆了一聲：「唉，都講過了好像，爸爸，我們明天得去買新書了。」
「嗯！那今晚就這麼睡吧！」
穆熠宸又把書收拾好，放回去，轉頭望著她，依舊是好脾氣的，倒是希望女兒就這麼饒過他。
歡歡卻搖了搖頭，然後說：「爸爸給我編一個故事吧！」
「編故事？」
「嗯！就講爸爸為什麼要娶媽媽的故事吧！」
歡歡說著自己躺了下去，雙手放在小腹上，靜靜地等待著她爸爸給她講這個故事。
可是穆熠宸卻是坐在旁邊看著他親愛的女兒，突然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要娶她？
那不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心愿嗎？
他怎麼知道自己抽什麼風就是看上她。
明明脾氣差的要死，總是想方設法的折磨他，還不信任他。
「爸爸！快點！」
歡歡等不到，所以只好催促了一聲。
穆熠宸只好又躺下，然後把燈關掉，然後開始講起來，那個遠古的故事。
「那爸爸為什麼會愛上媽媽呢？」
歡歡後來聽的入了迷，根本沒辦法睡覺。
「腦子進水。」
穆熠宸有點失落的說了四個字。
此時，真是傷了肝，傷了肺，傷了心！
「爸爸的腦袋被誰砸出一個洞是不是？所以才進了水，爸爸好可憐。」
歡歡爬起來去抱著他的腦袋開始摸他的頭髮。
穆熠宸……
「爸爸，歡歡也好愛你！」
歡歡突然轉身摟著他，然後輕輕地拍著他兩下。
黑暗裡，那軟糯的一聲，格外的有力量。
穆熠宸忍不住低笑了一聲，心裡一下子甜了起來。
是啊，那個女人的確很氣人，但是好歹她生的小孩很懂事。
穆熠宸輕輕地拍著歡歡，後來，她的呼吸漸漸地均勻。
等歡歡睡了以後已經十點半，穆熠宸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悄悄地下了床，穿上鞋子輕輕地踩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