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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不對板工藤新一

  怪不得越看越眼熟呢……


  園子感嘆完了這個熟悉的姓氏, 只覺得還好沒讓她大伯碰見, 鈴木次郎吉七十歲以後越來越不講理了,他要是一時氣性上頭,估計只要惡狠狠的看上一眼,就能把這個小姑娘原地嚇哭。


  「這位客人,能打擾一下嗎?」


  溫和好聽的男聲帶著禮貌的笑意在耳邊響起, 正嘖嘖有聲感嘆著的鈴木園子,不由得隨著聲音怔忪抬起頭來。


  映入眼帘的,是是一張輪廓柔和的臉。


  輪廓柔和的美少年穿了一身藏藍色的制服, 居酒屋樣式半身的圍裙在角落綉了朵小花, 衣帶在後腰打了個長結。


  他側身擋在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身前,稍稍抬起了手臂, 隔空點了點她手掌交握的地方,示意:「如果您沒有什麼其他需求的話, 可以請您把我們學校後輩的證件,還給她了嗎?」


  鈴木園子手上捏著龍崎櫻乃剛才塞給她的一沓子個人證件,突然就愣住了。


  那雙暖棕色的眼睛里本來沉澱些不耐和煩躁,但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裡, 像是柔滑的巧克力被點上了閃爍的糖粉, 以一種讓人想要屏息的速度飛快的閃亮了起來。


  ——那種感覺, 就像是第一次看到被加速過的花朵開放時的畫面, 從無到有, 在數秒間, 就綻放出了明艷又燦爛的美麗。


  因此, 在這位顧客小姐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不止沒有歸還證件、反而莫名其妙的盯著他開始發獃時,不二周助出乎自己意料的,居然沒有感到任何不悅。


  顧客小姐就那麼雙眼閃亮亮的盯著他,看一看,眨一下眼睛,再看一看,再眨一下眼睛,

  然後她突然輕輕的「啊」了一聲,感嘆似的拖出了長長的尾音,在面前兩人稍顯疑惑的注視下,用一種清軟的彷彿要冒泡泡的聲音說:「你長得真好看。」


  字數精鍊、用詞簡樸、語音語調平平淡淡。


  但配上那雙簡直要發起光來的眼睛來,卻又多了點平實簡單的動人。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和小時候被父母摸著頭誇獎是個好孩子時差不多,讓人瞬間就能產生種不太好形容的微妙滿足感,還有點連自己想起來時、都會覺得有些好笑的羞澀。


  於是不二周助在怔忪了幾秒之後,順從著自己此時的心情,用比禮貌更加親和一些的表情回饋了顧客小姐一個笑容,輕輕點了點頭,回答說:「謝謝誇獎。」


  媽呀……


  園子倒吸一口涼氣:一笑更好看了!

  然後,被美色糊住了眼睛的鈴木園子小姐,就愣愣的跟著他一起點頭,機械性的回了句:「不客氣」。


  拿回了證件的龍崎櫻乃抱著托盤跑去下單,剩下不二周助接過她之前專門拿下帽子乾的工作:給花園餐廳周圍的高灌木上綁氣球。


  這個合作項目雖然是校內自己選人,但來了以後被分配幹啥,是樂園內的負責人說的算的。


  幼兒花園餐廳這種小朋友扎堆的地方,被分配來的大都是女孩子,就算不太會帶小孩,好歹耐心要強一點。


  但再輕鬆的工作場所,也會有些強度高的體力勞動——比如餐廳里偶爾要搬個桌子、抬個水什麼的——於是負責人在拉出了一票小姑娘之後,又琢磨著從隊伍里找個男學生的來搭夥。


  這個不幸中標的男同學,就是不二周助。


  入選原因:負責人說他長得溫柔,就算不招小孩子喜歡,也不會把人嚇哭。


  可惜花園餐廳就在這麼個四通八達的路口邊,附近其他區域一旦有什麼事,就自然的到這邊喊人來幫忙,這一喊吧,總不能讓穿著小翅膀的姑娘們去,搞得不二這一下午,雖然幹了不少爬高上低的活,但大多數都算是給周圍商鋪義務勞動了。


  所幸他八個小時的時間也算攢夠了,今天結束就可以拿到兌換券,說起來……


  不二周助把最後一隻氣球系好,站在灌木叢前拍了拍手,要是裕太一隻拒絕回家的話,要怎麼把兌換券送到他手上呢?


  苦惱了不到一秒,那股熟悉的灼熱視線再次落在了他背上。


  不二周助情不自禁的有點想笑。


  那位顧客小姐大概是有什麼事情,所以一直坐在原地沒動過。


  但怎麼說呢……


  也不能說是他對自己過於自信了,那位小姐雖然大多數時間裡,都目光灼灼的注視著過山車場地的入口,但她真的是過一會兒,就忍不住要盯他一眼。


  那種眼神閃亮亮的充滿著力度,但意外的不招人討厭,就是存在感稍微強了點。


  ——有時候讓看著看著吧,還看的忘了正事,等不二周助被她看得不甚自在、不由的開始回視時,顧客小姐卻絲毫沒有女孩子偷看被抓到時的羞怯。


  她總是不閃不避的沖他眨眨眼睛,然後像是被他的動作提醒了一樣,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麻溜的轉頭回去盯著過山車入口。


  次數多了,不二反而微妙的找到了一種看弟弟寫作業時的感覺:沒隔一會兒你就要提醒她一次,別看了,專心干你的正事去。


  這一坐一看的,沒多久就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


  園子窩在小椅子上,看著刑警提著整理好的東西,開走了停車坪上的最後一輛警車,委屈巴巴的憋了憋嘴:警察都走完了,小蘭她們怎麼還不出來呢?

  隨著「咔噠」一聲清響,奶油的香甜氣息不輕不重的打了個旋飄到她鼻端,鈴木園子仰頭,茫然的給了不二周助一個疑惑的表情。


  不二此時已經換下了制服,畢竟是學生的實踐活動,出於安全考慮,給他們安排的工作時間都不會超過晚上七點鐘。


  因為這是他的最後一次實踐活動,臨走之前,領班小姐姐把櫃檯里要換下的半盤子小點心,一股腦都裝給他了。


  「要吃一點嗎?」


  他和善的詢問了一下似乎萎靡到連眼睛里的那種光芒、都突然黯淡了下去的顧客小姐:「雖然沒有剛出爐的新鮮,但好歹是勞動所得呀。」


  果不其然。


  不二周助在微妙的心累下輕輕嘆了口氣:這位小姐似乎又沒有注意他說了什麼,反而再次沖著他發起呆來。


  所幸因為心情緣故,兼之對於小蘭的擔心佔了上風,這次的呆一共只持續了十秒鐘。


  鈴木園子窩在原地猛地搖了搖頭,滿腦袋半長不短的棕色頭毛跟著一通晃,她也沒什麼要在異性面前特別注意形象的意識,整個人跟沒氣一樣往前一癱,下巴頦抵在木質的桌面上,心如死灰般的拖著長調子嘆氣。


  「他們怎麼還不出來啊……」


  不二周助抱著袋子準備離開——他本來就只是下意識的、對身邊有一面之緣的人釋放點善意罷了,人家不理他,他就走唄——聽到這話,反而稍稍睜開了眼睛。


  「那裡面應該沒人了。」


  不二指了指過山車入口的方向:「過山車隧道的等候場發生了兇殺案件,剛才那些警察就是來調查這件事的。」


  園子心說我知道啊,我就是從那跑出來的。


  不二接著說:「結束調查之後就清場了,等候中的客人統一走北邊的出口,去那邊的遊客中心集中退票,因為出了安全事件,還有附贈了小玩具作為安慰禮物。」


  你要問不二怎麼知道的……


  因為在他回來頂替櫻乃掛氣球之前,就是被缺人手的遊客中心拉去幫忙發禮物了啊!


  「哦,都走北邊了啊……」


  攤在桌子上的園子無意識的跟著他重複了一遍。


  等等。


  園子猛地從小板凳上站起來,一巴掌趴在面前的小桌子上:「你說人都走完了?!」


  不二因為他魯莽的動作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但看到她的神情急迫的樣子,又微妙的心軟了下來:「你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鈴木園子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以一種非常不優美的姿勢趴在了小桌子上,鼓著兩邊的臉頰,長長的舒了口氣。


  原來小蘭早就已經出去了嗎?


  想到已經消失在截然不同的另一個方向的殺手先生,鈴木園子感覺到了久違的精神放鬆。


  雖然腳都蹲麻了,但知道小蘭安全就好啦!


  她委屈巴巴的自我感嘆了一番,伸手去揪美少年的袖子。


  再次準備離開的不二周助感覺到了一股輕微的拉力,那位顧客小姐像株缺了水的蘑菇一樣團在原地,可憐兮兮的問他:「能把手機借我一下嗎?」


  不二嘆了口氣,準備淘手機,下一秒,以為【嘆氣=不願意】的鈴木小姐,信誓旦旦的加了句保證。


  「今天借你一個,回頭我可以還你十個。」


  ——事實上,直到三個月後,不二裕太真的捧著十個手機盒子走進家門之前,不二周助一直以為這只是句無關痛癢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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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木園子坐著家裡叫來的車回了宅邸,舒舒服服的跑了個藻,然後拿著新送來的手機,給毛利偵探事務所打電話。


  接通第一句:「小蘭你到家啦?」


  毛利蘭大概也是剛洗完澡,通過電話,還能聽到毛巾偶爾蹭過聽筒的聲音。


  「已經回來了。」


  毛利蘭舒了口氣:「看到你這麼早就打電話來,我還以為你在樂園又和新一不歡而散了呢,」她打了個哈氣:「結果聽起來,園子今天倒是難得的心平氣和呢……」


  鈴木園子需要一點點時間來理清楚這句話的重點。


  她停頓了整整五秒鐘,問:「我什麼時候和工藤煩人精一起去熱帶樂園了?」


  ——去都沒一起去過,談什麼不歡而散?


  「唉?」


  毛利蘭的聲音也突然驚訝了起來:「可是新一說去找你了啊!」


  「找我?」


  臨了,突然想起她的「抓姦」行為可能會惹小蘭生氣,鈴木園子突然十分浮誇的開始了表演。


  她說:「我一整天都呆在家裡啊,熱帶樂園是個什麼東西?」


  因為應變不足,語氣實在過於浮誇,電話兩端同時陷入了沉默。


  現在問:工藤新一他到底哪去了?


  要求解以上這個問題,我們要先搞清楚工藤新一到底想幹啥。


  事情的起因有兩點。


  其一,發生在一周之前。


  新的熱帶樂園正式開放,小蘭貌似想約園子和新一三個人一起去,她給鈴木園子發邀請郵件,說【周末要不要叫上新一一起出去玩?】


  園子回復:【我拒絕和他出現在同一個畫面里。】


  這搞得小蘭就很為難了。


  ——她最近被園子的追人計劃弄的頭都大了,覺得自己的性向在狂風暴雨一般的衝擊下,簡直搖搖欲墜。


  再不做點什麼,怕是真的要追悔莫及了。


  可是一起這麼多年下來,毛利蘭是從來不會勉強人的,園子既然已經拒絕,她也只能默默嘆了口氣,在通訊頁面截了個圖,連圖片帶文字的,一起發給了等待中的工藤新一。


  最後還加了個「愛莫能助」的顏表情。


  名偵探那會兒正坐在書房的大椅子上轉圈圈,聽到手機提示音,輕巧的用兩根手指頭拎起來一點開,霎時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雖然失望,但這其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幸他的僚機還是好僚機,雖然已經蠢蠢欲動了,好歹暫時沒有投敵獻身的準備。


  於是工藤新一冷笑一聲,回復小蘭:【那就先不要管她了,到時候蘭先和我一起去吧】。


  【雖然實在不想這麼說】小蘭撓了撓頭髮【你確定園子不會因此更討厭你嗎?】


  這真是一句難聽的實話。


  說的還是個挺殘酷的現實。


  工藤新一「切」了一聲,回手把電話往桌子上一撂。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然後,讓我們把時間線轉回到一周之後的今天。


  中午,毛利蘭再工藤新一定下的地點等他來,他倆本來說好了一起吃飯的,同齡人嘛,基本是AA制,可小蘭直到吃完了甜點,才發現工藤新一老早就已經付過了錢。


  「說吧,」最近已經心累的不行的小蘭已經認命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工藤新一原地打了個哈氣,老神在在的笑了笑:「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要你把手機借我用一下而已。」


  沒等毛利蘭反應過來,少年名偵探拿過她放在一旁的電話,啪的就來個雙人自拍。


  那光溜溜的一桌白盤子放在社交網路的頁面上,震驚的小蘭一點都不相信那居然是自己吃的。


  話說,這兩個人不等別人同意就隨便自拍的毛病……都是怎麼養起來的?


  「這樣就好了,」工藤新一毫無愧色的把她的手機揣進了兜里:「餌都放出了,就看那條傻魚什麼時候開始上鉤了!」


  看在不用自己花錢的份上,小蘭全程還算配合,但每次興緻勃勃的準備爬上娛樂設施之前,就要被人叫一次暫停就已經很讓人不爽了,工藤新一還跟有強迫症一樣,一次POSS不滿意了,他還要拍第二次!


  反正她從小到大就沒這麼累過,現在社交賬號也被別人掌控著,也不知道工藤新一模仿著她的口氣,都給這些照片配了啥羞恥的旁白。


  ——雖然日常情況下工藤新一是個可靠的朋友,但和園子較勁狀態下的他……


  毛利蘭心累的坐上了過山車:撐死也就五歲不能再多。


  等過山車出發前,工藤新一終於結束了長達三個小時的圖片直播,把毛利蘭接近斷電的手機踹回了兜里。


  小蘭靠在厚厚的座椅上,進入了某種微妙的賢者狀態。


  很好,他把手機收起來了。


  接受現實吧毛利蘭,與其期待工藤新一的可靠程度,不如期待自己的好友今天全部掉線——在她拿回自己的賬號,把那些羞|恥|PLAY的狀態全部刪除之前,全世界都不要關注她!

  然後我們再來說說事件起因之二。


  過山車運行中間,不是發生了殺人案嗎?

  這殺人案,後來不是被工藤新一破解了嗎?


  毛利蘭的鞋子上也濺到了鮮血,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走出隧道時,那種無法言喻的心累,讓她不由的產生了就地躺倒睡一覺的衝動。


  所幸熱帶樂園的安慰禮物是她之前一直想要的玩偶,小蘭抱著棕紅色的、不知道是兔子還是松鼠的娃娃久違的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然後工藤新一就出來了。


  他很大方的把自己那個玩偶也遞給了小蘭,透過遊客中心的玻璃,若有所思的看向遠處低洼庭院的一角。


  「新一?」


  「沒事,」工藤新一冷哼一聲:「我已經找到她了。」


  「唉?」


  小蘭很驚訝:「在哪裡?」


  ——她甚至都沒懷疑過園子會不會上當的問題,畢竟依照她這麼多年的經驗,當工藤新一拿他五歲的智商去懟鈴木園子的時候,鈴木園子這個人的具體思維狀態,也絕對不會超過四歲。


  雖然同樣幼稚,但還是新一更勝一籌。


  何況小蘭對自己確實很自信:但凡有個詐欺犯發,敢發詐騙信息給園子說綁架了自己,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假的,就為了那百分之一的真實,園子八成考慮都不帶考慮的、就會直接轉賬付贖金。


  拿到了心愛玩偶的毛利蘭準備回家歇一歇,於是她開始盯著工藤新一使勁的看。


  名偵探摸了摸臉:「你看我幹什麼?」


  小蘭一巴掌拍在他左側胳膊上:「當然是要我的手機啊!」


  工藤新一嘖了一聲,沒有任何交出「人質」的意思。


  「我說新一啊……」


  沒等她苦口婆心的開始勸,工藤新一用一種更加心累的表情把她的話堵了回去。


  「要是那傢伙肯打我的電話,不,」他舒了口氣,說:「要是她肯在手機里存以存我的號碼,我都不至於在這跟你借了,好嗎?」


  毛利蘭被他直直看到放棄,抱著兩個可以給予她溫暖的娃娃回家了。


  然後……


  按照同一時間看,這會兒他們拿了安慰禮品,在遊客中心前準備離開,而發完了安慰禮品的不二周助,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


  所以此時此刻,目標任務鈴木園子小姐,她應該正在過山車隧道門口的花園餐廳里,看著美少年不二周助發獃呢。


  問:工藤新一透過玻璃,在北邊窪地看到的是誰?

  答:他看到了鈴木家那個眼神兇狠氣質冷硬的金髮保鏢。


  再問:這個金髮保鏢到底是幹啥的?

  答:代號琴酒,黑衣組織派來出任務的。


  最後一問:工藤新一現在哪去了?

  一個小時之後,滿頭霧水鈴木園子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說她名下新開放的熱帶樂園出現了事故,有走失的少年兒童帶傷躺在監視器死角的小花園裡,讓她趕緊過去看看。


  ——在準備培養女兒之後,他時常發布點這種任務來著。


  園子在安全部門負責人的帶領下,走進樂園內的醫務中心的時候,正看到一個沒有大腿長的小孩,扒拉著一身長到拖地的衣服,從門內翻滾著跑出來。


  他跑著跑著,踩到了長長的褲腳,pia嘰一聲直挺挺的栽在了地上。


  等這小孩用和年齡不符的成熟神態,一邊念叨著「可惡」之類的台詞,一邊揉著額頭站起來時,鈴木園子從那張熟悉的面孔上幾更加熟悉的討厭氣場上,迅速的找到了上面那個問題的答案。


  最後一答:工藤新一就在這呢。


  ——只不過貨號和尺寸,可能出了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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