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 跨越

  郝律被車子送到郊區的一幢房子外面,而他的東西也全都被放下來,看著從房子外面也能看到裡面那一株枝葉茂盛的梅樹,郝律的眼眶便不禁有些濕潤了……


  輕輕的敲了一下門,他卻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等著裡面的人開門,而當門打開,探出頭的卻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這突然的改變讓郝律有些反應不過來,又看了看那梅樹……


  這地址,這梅樹,都沒錯啊!


  可是,他的師父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了?


  「嘿嘿,你一定就是大師伯吧?」


  陸磊探出腦袋,開心的和郝律打著招呼,而聽到他的話,郝律則是有些迷糊。


  許璟玟沒跟他說,她收了一個徒弟啊……


  「大師伯,我師父是方規啊,我叫陸磊……


  師公!師父!大師伯來了!」


  陸磊也是後知後覺的才對著院子里的人喊了一聲,而當他喊完之後卻是捂住了自己的嘴。


  「噢,對了,大師伯,我師父現在算是已經『死了』,所以……」陸磊的話剛說完,腦袋就被院子里的方規給狠狠敲了一下。


  「沒大沒小!說這些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先讓大師伯進來,你這大嗓門嚷嚷,你師父我詐死不是白詐了嗎?」


  方規沒好氣的說著,可當他打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郝律的時候,眼眶卻是沒有任何預兆的就紅了……


  看著郝律那比記憶中老了許多的模樣,方規卻是有點不敢上前和他相認了……


  「二師弟……」


  郝律雖然不是很明白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可是當他看到方規的時候,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便都不重要了……


  而方規臉上那道疤,也讓郝律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大師兄!」方規聽到他的話,頓時便也不管之前躲藏在曾老爺子的院子里不敢出門的事情,直接就抱住了郝律,而在院子裡面,看到這一幕的曾老爺子眼眶也不禁變得濕潤。


  他看了看自己院子里那茂盛的梅樹,又瞧了瞧自己這院子里越來越有人氣的樣子,不禁對不在此處的關門弟子產生了一絲感恩……


  謝謝她,讓自己在有生之年還可以和失散了這麼多年的兩個徒弟重逢……


  「行了,不要在外面都留了,小規現在不適合被別人發現露面……」


  曾老爺子輕聲開口,而當他開口的時候,郝律便愣住了,當他看到曾老爺子只是比記憶中稍稍老了一些,甚至比自己還要年輕的樣子的時候,他便大步的走進來,跪在了曾老爺子的面前。


  「師父!」


  一聲尊稱,卻是跨越了快八十年的時間。


  而郝律也終於忍不住自己眼中的淚水,兩行清淚,斑駁的身影,也讓曾老爺子也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他小的時候一樣摸了摸他的頭。


  「好……好,回來了就好!」


  曾老爺子說完,而另一邊,方規也讓陸磊趕緊把東西都搬進來,然後關上門。


  這裡雖然是郊區,可到底以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很不適合被別人發現蹤跡的,畢竟之前詐死可以花費了他好一番心思啊!


  就連陸磊,也是被許璟玟送到了曾老爺子這裡才知道方規詐死的事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待在這裡,沒有出過門。


  至於一切的生活物資,還是和曾老爺子自己住的時候一樣,呂家會定時給他送生活物資過來,再加上曾老爺子自己開墾的田地,到也算是自給自足。


  郝律在知道方規詐死的事情的時候卻是非常驚訝,因為許璟玟沒有跟他說這件事,也是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曾老爺子看著他那樣子便拍了拍他的手,然後讓陸磊去收拾郝律的房間,還有把東西搬進去,又讓他去準備點吃的喝的,他們師徒三人要好好的聊一下天。


  陸磊這段時間裡在曾老爺子手裡也學到了不少知識,又被曾老爺子每天拉起來鍛煉而對他產生了一定的畏懼感,所以便乖乖的照著他的話去做了,連在郝律的面前刷一下臉的時間都沒有,好在,他剛剛已經自我介紹了,不然肯定又會嘰嘰喳喳了……


  「師父,二師弟,剛剛你們說的,『詐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郝律看著陸磊那被使喚的樣子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能夠這樣子服侍自己的師父,在過去的八十年裡對他來說,也是會從夢中笑著醒過來的事情啊……


  聽到郝律的問題,曾老爺子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方規則是臉色沉重的和郝律從頭說起這件事了……


  好在,他們分開之前的事,郝律也都還記得,所以方規不用再多說一遍,而從他和郝律兩個人失散之後開始說,這個故事也非常的長……


  「我們分散后不久,我便又被他抓到。好在,我事先把師父的手札給藏了起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把師父大部分手札的內容都背了起來,只是他的基礎太差,對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


  而他最新研製出來的藥物,雖然可以讓人擁有一瞬間的力量,可副作用也非常的大,是用透支生命力的方法來獲取力量的!


  而且得到的和付出的不成正比,這讓他在那裡的地位變得非常的岌岌可危。


  所以,他迫切需要我的幫忙,我不願意,他就對我進行各種嚴刑拷打。」


  方規這樣子說之後便露出了自己的胳膊,那上面的傷,便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郝律心疼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方規卻是對他露出了釋懷的笑容。


  這些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從一開始的痛心,到現在的釋然,用了他快八十年的時間……


  「後來大屠殺的時候,我被他扔到了活人坑裡,他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投降,我不願意,他就砍傷了我。」這要是他臉上這道疤的由來,深可見骨的傷,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最後還是只剩下這看似淺淺的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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