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我們到此為止了3

  慕錦陽的手，突然間頓了一下。


  顧新瑤的聲音里，充滿了小心翼翼，似乎，還有一點……對未來的恐懼。


  只是，不管怎麼說，她都已經願意麵的現實了，不是么？

  她都已經願意，重新去面對，他們曾經在一起，曾經很相愛，曾經糾纏的刻骨銘心的現實了，不是么？

  然後，慕錦陽緩緩的直起身子。


  他的眼睛，與顧新瑤迷茫的眼神，對接在了一起。


  這一陣，正好是陽光最強烈的時候，慕錦陽逆著光，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顧新瑤突然有種，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


  彷彿熟悉到，他們一直都這樣在一起，每天打打鬧鬧，拌拌嘴。


  熟悉到，彷彿慕錦陽挽起袖子在廚房裡，給她和多多做那些好吃的，都是那樣自然，那樣近，卻……又那樣遠的事情。


  她知道，現在的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們曾經在一起。


  他們有過兩個孩子，一個是多多，還有一個……無緣來到這個世界上。


  只是，以前，她一直一廂情願的以為，自己的一切痛苦，都是慕錦陽帶給她的。


  是他的欺騙，他的背叛，他的狠心拋棄，將她逼到了現在這一步。


  直到她感到，即便還沒有記起以前的事情，他的愛，依舊很明顯，很溫暖，甚至，還帶了一絲霸道的味道。


  直到她發覺，當很多記憶的碎片漸漸清晰，當她的夢境漸漸的變得真實起來，她才能真正的面對，原來，他們曾經，真的那麼好。


  他們以前，一定是真的像一對小夫妻那樣，讓人羨慕。


  驀地，她很想了解。


  驀地，她似乎對自己的過去，感興趣了起來。


  而這時候，慕錦陽的臉上，似乎一下子泛起了十分驚喜的光彩。


  他往前走了一步，這樣，就離顧新瑤更近了一些。


  接著，薄薄的嘴唇一動：「恩，以前……是這樣。」


  「……」


  「你只會幾樣簡單的飯菜，所以，你就幫我挽起袖子，我在做飯，你在旁邊看。」


  「……」


  「所以呢，現在的你，還真是進步了呢，起碼……還知道幫我打打下手，對不對？」


  「討厭啦……」


  顧新瑤輕聲抱怨了一句。


  只是，在聽到慕錦陽說這些的時候，她的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


  原來，他真的，會對自己很好。


  那麼，她到底，還忘記了些什麼啊？


  顧新瑤皺了一下眉頭。


  「慕錦陽，對不起。」


  「幹嘛跟我說對不起？」


  「你曾經對我那麼好，可是，我卻都忘了，所以……對不起？」


  「恩，沒事。」


  顧新瑤的臉上，是種種糾結的不行的表情，慕錦陽生怕自己再多說一點，就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所以趕緊搖搖頭，「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啦，我也會任性，會很霸道，不會好好愛你，我好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可是慕錦陽。」


  慌亂中，顧新瑤垂下眼睛，將他的話，給迅速打斷了。


  她能聽到自己跳的很快很快的心臟的聲音。


  就好像，懷裡抱著一各不聽話的小白兔。


  她想讓它停下來，可是，小白兔卻怎麼也不願意。


  她還能感覺到自己因為緊張而漸漸急促的呼吸。


  她甚至還能感覺到，自己漸漸麻木的四肢，還有，身體。


  她咬咬下唇，半晌，才決定繼續說下去——


  「慕錦陽，我知道，我們或許……曾經真的很相愛，以前……以前我好不願意回憶起這些，可是現在……不過，我剛剛經歷過一段好失敗的感情，我感到自己，真的好累。」顧新瑤深深的低下頭，她想將腦袋深深的埋起來，這樣，就不用面對慕錦陽充滿了期待的臉，「所以，我暫時，還不想開始新的戀情。」


  「……」


  「我想好好緩緩，我也想……想靜下心來，聽一聽，自己的心，是怎麼說的。」


  慕錦陽怔了一下。


  好半天，他才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了一下。


  恩，顧新瑤說的是，暫時不想開始新的戀情。


  只是暫時而已。


  還有，聽一聽，她的心的聲音。


  對於慕錦陽來說，反正已經糾纏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再多那麼幾天，幾十天，甚至，一年半載的。


  於是，本來已經冰冷的面無表情的臉上，又一次，綻放開輕輕的，淺淺的笑意。


  「好。」


  他點點頭。


  顧新瑤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他竟然——竟然會答應？


  驀地，眼皮緩緩抬起。


  就在她眼前，這個男人，笑的像一縷溫和的，暖暖的陽光。


  不刺眼，卻又很明亮。


  接著，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下了一記吻。


  「瑤瑤，謝謝你。」


  「唔？」顧新瑤有些懵。


  可是，慕錦陽卻繼續開了口。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字字句句卻都很有力，他的呼吸一點一點的打在她的肌膚上，弄得她臉上痒痒的，心裡，也有些痒痒的。


  他說——


  「謝謝你，還願意相信我一次。」


  「……」


  「謝謝你，還能讓我看到一點點希望。」


  「……」


  「謝謝你，終於不那麼抗拒我。」


  「……」


  「謝謝你，終於願意……靜下心來，聽自己的心的聲音。」


  顧新瑤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


  彷彿連心臟，也跟著微微顫抖了一下。


  接著，似乎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一點點預兆，慕錦陽的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而這一次，顧新瑤沒有了太多的驚訝，更多的，似乎是接受。


  只這麼幾次，她彷彿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氣息，又或許，在潛意識裡，早就已經習慣了，更多的，是回憶，是回味，是懷念。


  他的吻像雨點一樣，落在她的額頭上，眉毛上，眼睛上，臉頰上。


  然後，在她的唇邊，停住了。


  一點一點的吮吸，彷彿在嘗著淡淡的玫瑰花的芳香。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他的舌尖迅速掃過她的貝齒的時候，顧新瑤的身體，還是輕輕的顫慄了一下。


  慕錦陽停了下來。


  他多麼的，不想離開。


  她的味道，太香甜。


  可是，他還是睜開眼睛，結束了這一場享受。


  「好了，做飯了，別把我們的多多餓傻了。」


  說罷，慕錦陽在她白嫩的臉蛋上啄了一下，就轉了身子，繼續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