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艱難的等待2

  「喂？」


  「許總，我已經統計好了今晚慶功宴可以去的名單，要不要現在發給你？」


  「這種小事，你就自己定了吧，不用發了，我馬上來公司。」


  許然說完，就掛了電話。


  而這一陣，顧新瑤的心，卻真正的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這些天來，她對許然，從每天無時無刻的想念，竟然很快，就到了可想可不想的地步。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難道兩個人在一起，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乏味，就產生的這麼快？

  還是說，真的是因為，異地戀的原因？

  顧新瑤不知道正在瘋狂工作的許然到底有沒有想她。


  她每天做著有關慕錦陽的夢，每天聽著多多念叨著「爸爸」，每天在吃飯，走路，坐車時的每一點每一滴，腦海里，都會浮現出與這些場景很相似的畫面來，而這些畫面里的男主人公，無一例外，是慕錦陽。


  顧新瑤很自責。


  她知道，自己明明是許然的女朋友，可是，為什麼她會……


  難道說，在失憶以前，她就是這樣一個「壞女人」？

  有些時候，她在吃飯，在走路，會慢慢的走神，會呆在那裡。


  她知道自己很奇怪。


  還記得，從前的自己是多麼的排斥重新記起有關慕錦陽的一切，而現在的她，卻對她的記憶越來越感興趣。


  直到今天中午，許然打過來的一通電話。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把現在她的情況，全部都告訴許然。


  對於她來說，許然是她的男朋友，他有權利知道一切。


  而至於他想留下，還是想離開，那，也是他有權利去決定的事情。


  如果他還想繼續留在她身邊，那她會積極治療，她想……等到這兩天，手頭的案子都忙完了，那她就趕緊去看看心理醫生。


  這些問題，她必須要重視起來。


  她想嫁給許然，想要跟他一起生活，她還想跟他生個孩子，她想跟他白頭到老，但是，在這之前，她必須要將她生命中的另一個人，徹底的了斷清楚。


  而如果，他們最終沒有辦法在一起，那……她也不會強求。


  畢竟，自己錯在先。


  不管她是不是受過傷，不管她是不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自己的腦袋，總之，跟許然在一起的時候，去想別的男人，這就是錯！


  這些天來，每天，她都生活在無休止的思考，想念，還有壓抑中。


  她的腦袋很亂，她的心很亂，她看似平淡的生活，其實，也是一團亂麻。


  顧新瑤越想越覺得心裡難受，終於，到了下班的時候，她也能放下手頭的工作，給許然打電話過去了。


  在撥出去號碼的時候，顧新瑤眨眨眼，手指在手機的屏幕上頓了一下，然後，思緒突然又一次僵住。


  她很怕。


  顧新瑤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麼。


  或許，她在怕許然受傷，或許，她在怕面對真實的自己，又或許，她怕許然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徹底的，將她放棄。


  她的手指，漸漸的有些顫抖。


  手心裡，也開始慢慢的滲出了冷汗。


  顧新瑤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使勁兒咬咬牙。


  終於，在準備下定決定按下去的那一刻，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此刻詭異的安靜。


  顧新瑤整個人都一個激靈，手猛的一抖，手機差點就此飛出去。


  而後，她馬上努力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按下了「接聽」鍵。


  「許……許然。」


  「瑤瑤。」


  本想告訴她，自己今晚有個慶功宴，在她對他今晚回來的期待失望之後，他再立刻沖回去，等到天亮的時候，他就能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和大大的擁抱。


  可是，此刻顧新瑤的聲音，卻讓許然怔了一下。


  顧新瑤的聲音很小，彷彿還充滿了害怕，充滿了恐懼，還有一絲絲的……不情願。


  許然的心，猛地一緊。


  他趕緊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我沒事。」顧新瑤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她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手機，另一隻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她能感受到此時此刻，她渾身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手心裡，也已經是濕乎乎的，黏黏的了。


  可是，她必須說。


  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如果，她再不說出來，那許然……就真的要失望了。


  想了好半天，她還是決定繼續開口說下去。


  「那個，我……如果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么？」


  「什……你說什麼？」


  許然一愣。


  腦海里，立刻出現了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


  那個身影，或許是顧新瑤一生的牽絆，同時，也是他這輩子，跟顧新瑤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可是，在那個身影閃現了一下以後，就轉瞬即逝了。


  他希望，不會是他。


  況且……那個男人現在在美國，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啊，怎麼會，又懷疑到這上面來？


  許然搖搖頭，嘆了口氣。


  僵住的身體，似乎也漸漸的恢復了一點點溫度。


  但是，他還是緊張的屏住了呼吸，「是不是，跟他有關？」


  電話那頭的顧新瑤，也在這一瞬間，愣住了。


  他沒有說出名字，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嘴裡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顧新瑤一時語塞，她想開口，告訴許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也是在這一刻，她的喉嚨，就像是被一團棉花緊緊的堵上，一句話，甚至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的手開始顫抖，慢慢的，她的身體，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感到了顧新瑤這邊，沒有了聲音，許然的心，突然間一沉。


  就好像在一瞬間，沉入了萬丈深淵。


  他慢慢的咽下一口口水：「如果你說不出口，那……只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好了。」


  然後，他緊緊的握著手機，等待著顧新瑤的反應。


  「其實……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複雜，我想……我想在你的幫助下，一起來解決，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許然努力耐住性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點。


  半晌，手機聽筒里，傳來一個小小的，軟糯糯的聲音，她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