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底線

  顧新瑤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


  她翻了個白眼，沒有理她，化完了眼線，就拿出香奈兒口紅開始描她櫻桃般的紅唇。


  「喲，都用上香奈兒了？我就說嘛，哼。」小蝶的聲音很大，整個化妝間都能聽得到，「看來慕總已經開始給你花錢了，恭喜啊，N奶，哈哈哈……」


  「一支香奈兒唇膏不過幾百塊，你天天陪酒，連這個也買不起？」顧新瑤瓜好了妝，緩緩站起來，「管住你的嘴，好好當你的陪酒小妹。」


  「你……你個賤人！大家快看啊！快看啊！」小蝶猛的將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了，指著她的鼻子，引來一群姑娘的圍觀，「青城誰不知道啊，青城大學出身的顧新瑤，其實就是個做雞的！」


  「……」


  「你被睡賺來的錢用的怎麼做？開心嗎？」


  大約顧新瑤的淡漠徹底將小蝶給激怒了，她講話越來越難聽，甚至還有一個姑娘走過來拉著小蝶，怕她出手傷人。


  顧新瑤不怎麼怕她。


  小蝶這種見不得人好的人，就是欺軟怕硬，她冷笑了一聲，說道：「我靠自己身體賺來的錢，怎麼不能花？你呢？你也找個人睡你去啊，可惜……找不到。」


  「你……你——」


  ……


  慕錦陽吃過晚飯，像例行公事那樣，又來到了江南春KTV。


  「趙總。」


  「慕總又大駕光臨啊！」


  趙輝點頭哈腰的說著，眼神似乎有些飄忽不定。


  「新瑤呢？」


  「呃，她……她……她在化妝間呢，還得等一會兒。」


  「都快八點了，還在化妝間。」慕錦陽看了看手錶，「小丫頭又遲到，這慢性子還真是一點兒沒變，那我等等。」


  正說著，突然，慕錦陽聽到一陣刺耳的乒乒乓乓的聲音。


  還伴隨著……女人的尖叫和咒罵。


  在KTV這種嘈雜的地方，還能依稀聽到這些聲音，足以證明——動靜不小。


  不知道怎麼了，慕錦陽感覺心裡「咯噔」一下。


  「怎麼還不來？」


  「那個……」


  「化妝間在哪裡？」


  慕錦陽剛剛趕去化妝間的時候，小蝶正反手一個巴掌，抽的顧新瑤鼻血「嘩啦啦」的流。


  趙輝在旁邊嚇得瞪大了眼睛，額頭上冷汗直冒。


  慕錦陽看了，冷冷的從西裝內層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手帕，塞進了趙輝手裡。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瞄了一眼已經嚇得變了臉色的小蝶，然後將顧新瑤一把拉到自己懷裡，又掏出餐巾紙，粗魯的按住了顧新瑤還在嘩嘩流血的鼻子。


  「自己幾斤幾兩，自己不知道嗎？」


  「我……」


  「知道的話，還在這裡跟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打架？不自量力。」


  慕錦陽漫不經心的說道，卻氣的小蝶一句話噎在嗓子眼兒里說不出口。


  明知道慕錦陽是在暗諷她，可是她卻不敢出口跟慕錦陽頂嘴。


  慕錦陽幫顧新瑤按好了鼻子止血以後，就轉過身去，冷冷的看著小蝶：「說吧。」


  「……」


  「打她的手，是哪一隻？」他往前走了兩步，「你速度太快了，剛才我走進來，有些亂，我沒看太清楚。」


  小蝶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顧新瑤一看這架勢，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鼻血還沒有止好，忙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慕錦陽的胳膊：「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們走吧。」


  慕錦陽胳膊一拐，躲開了顧新瑤的手。


  隨隨便便又放開了按在鼻子上的紙巾，顧新瑤只止了一會兒的鼻血，又一次「肆意橫流」。


  「給我按著！」慕錦陽沒好氣的罵道。


  不知道怎麼了，看著眼前生氣的慕錦陽，顧新瑤心裡突然疼疼的。


  她知道他恨她。


  不論是什麼緣故，他現在如此，儘管對她又吼又罵，可是顧新瑤心裡卻有一絲暖流劃過。


  好像……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青澀的年代。


  他們在一起以後，只要有人欺負顧新瑤，慕錦陽不把欺負她的人打個落花流水，就不會罷休。


  幾次以後，青城大學的男生見了顧新瑤都恨不得繞著道走，還有幾個一直暗戀她的人，直到他們分手，才從同年級的同學許然嘴裡聽說到。


  現在，在被慕錦陽吼了一通以後，顧新瑤癟癟嘴，像個受了委屈的，聽話的孩子，又將鼻子按住了。


  小蝶嚇得臉色都青了，她往後退幾步，慕錦陽就往前走幾步。


  「我……慕總，我知錯了。」


  「哪一隻手？」


  「剛才……剛才顧新瑤也有對我動手啊，那是你沒有看到——」


  「她有沒有對你動手跟我沒關係，我現在問的是，哪、一、只、手？」


  慕錦陽一字一頓的說著，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


  「哪一隻！」


  大約小蝶也感到自己無望再磨蹭下去，慕錦陽的臉色越來越暗，像一隻即將怒吼的狼。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


  整個化妝間似乎變得很安靜。


  顧新瑤幾乎能聽到骨頭「咔嚓」一下的聲響，她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見慕錦陽死死的捏著小蝶右手的手腕，輕輕用力，往下一掰——


  小蝶整個人都痛的倒在地上，將右手抱在懷裡亂滾。


  慕錦陽嘴角微微上揚：「叫你別騙我。」


  「啊……痛……好痛……」


  「我慕錦陽不打女人，除非觸碰了我的底線。」


  顧新瑤站在旁邊，感覺心裡越來越暖。


  底線……


  他還跟以前一樣，欺負她，就是他的底線啊？

  恍惚中，自己被慕錦陽帶到衛生間，他粗魯的將她拉到鏡子前，打開水池上方的水龍頭。


  顧新瑤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


  慕錦陽一邊將她的腦袋按下去，一邊幫她把臉上的血跡洗乾淨。


  顧新瑤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照顧」弄得手足無措，她呆若木雞的任由他拎來拎去。


  這時——


  「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還打算待在這裡？」


  「……」


  「要說為了被佔便宜呆在這兒，我倒能理解，畢竟，還有錢拿。」


  「……」顧新瑤沉默。


  「怎麼，你現在不僅願意被睡，還願意被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