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廢物
一天後。
正是陽月央邀請她的日子,但是今天杜雲桑卻去不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隱隱作痛,她甚至不能站太久,不然就會頭暈……
看來這一次的承諾是要失言了,杜雲桑歎了口氣,吩咐夜瀾,“你去小聖亭榭找陽月央,告訴他我不能過去了,替我向他道歉。”
夜瀾跟了她很久,也知道她原本是答應去赴宴,但是那天她突然消失了一夜,就又改口不去了。
以她對杜雲桑的了解,她從來不會出爾反爾,可能是身上的傷太重了,隻是那天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看。”夜瀾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杜雲桑搖了搖頭,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小姐,您就讓紅杏去給你找大夫吧。”紅杏兩眼紅紅地請求,小姐這兩日臉色有多蒼白她是知道的。
“不用。”杜雲桑一口拒絕了,她受傷的地方太隱秘,而且如果他們問起原因,她——說不出口。
更重要的一點是,她不想讓她爹擔心。
而且這傷,她摸了摸自己胸口,一時間是我好不了,隻能慢慢溫養。
“咕咕”
“咕咕”
杜雲桑一愣,這是……窗台上站著一隻鴿子,很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夜瀾上去將鴿子腳上的信取下來,遞給杜雲桑。
有事相商——無缺。
杜雲桑將信條捏的粉碎,看來她今天是不能不去了。鳳無缺有事和她相商,難道是關於皇祠的事,上一次他好像說過會幫她打聽東啟皇祠的消息。
“不必了,更衣,我親自去。”杜雲桑站起來,讓紅杏替她更衣。
夜瀾看她臉色不好,不讚同地蹙眉,“你臉色不好,不如——”
“不用,我有事。”杜雲桑淡淡道,“今天你可以回去看看,紅杏跟著就行了。”
夜瀾一頓,她固執起來誰也勸不了,不如回梅府去看看義明街的事情,也好讓她省點心思。
“紅杏姐姐,幫我化一個好看點的妝容。”杜雲桑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吃驚,她居然會如此憔悴!
“是。”紅杏拿了些鮮豔的胭脂搽在她的臉上,又給她的唇點了流金的朱色。再配上一條琉璃紅的裙子,襯托的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走吧”杜雲桑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妝容,非常自然,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是個受了傷的人。
小聖亭榭。
陽月央已經在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回合了,她怎麽還沒來。正著急著,正想派人前去杜府看看,卻正好看見杜家的馬車來了。
“雲桑。”陽月央一路小跑過去,走到馬車旁邊想扶她下來。
卻沒想到馬車裏隻有一個丫鬟,紅杏有些尷尬地道,“小姐已經進去了,陽公子不必等了。”
進去了?他在這裏等了這麽久怎麽可能進去了他沒看見。不過既然是杜家的丫鬟,想來是沒有錯的。
“你幹什麽?快點放開我。”杜雲桑冷冷瞪著墨邪,這個在半路上把她劫走的混蛋。
墨邪正抱著她,用輕功往小聖亭榭趕,聽見她的話壞笑道:
“你確定要我放開你?在這裏?”
杜雲桑冷哼一聲,她受了重傷,根本提不起內力,別說是武功,她現在連最簡單的輕功都用不了,簡直就是個廢物了她,這個時候如果有人來刺殺她,可能成功的幾率會很大。
一路上她沒有在吭聲,一來她實在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二來他若真的把自己扔下她還真沒辦法回去。
卻沒想到墨邪不過兩下子功夫就帶著她進了小聖亭榭。不過並沒有帶她去前院,而是後麵的庭院,這裏她不曾來過。
“這裏是哪裏?”
墨邪沒說話,而是帶著她來到一個叫水陽溫的庭院,才剛進去,熱氣騰騰就撲麵而來。
原來裏麵是一潭溫泉,一直在往上冒著熱氣,她甚至還能看見水裏麵的熱浪在翻騰。
“你這是——”幹什麽?杜雲桑看著這溫泉愣愣的發呆,不懂墨邪帶她來這裏是什麽意思。
墨邪將她輕輕放下,解釋道,“這裏的溫泉是天然洞穴形成的,對溫養身體很有效果。”說完也沒有要告訴她如何得知這件事的意思,轉身就走了。
“我在門外守著。”等你出來。
杜雲桑:“……”他怎麽知道自己受了傷,還是說——他和巫離鑰已經碰過麵了。
哼,她才不管,既然這溫泉可以助她恢複身體,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杜雲桑解開自己的衣裳,緩緩走進溫泉裏。看起來很燙的水,實際上卻並不燙人,隻是比人的體溫高一點,水溫剛剛好,很舒服。
她閉上眼睛安靜的在這裏麵打坐,在溫泉裏打坐可以讓她身體裏的氣息流通的更快,更順暢。
半個小時後,杜雲桑緩緩睜開眼睛,從溫泉中走出來。溫泉雖然是個好東西,但是不能泡太久,不然就適得其反,反而容易在這裏麵悶暈過去。
“咯吱”門被打開,墨邪就依靠在門口的牆上,她一開門,就見他睜開眼,難道他真的一直在這裏守著她?
“好了?”墨邪問。
杜雲桑點頭,墨邪順勢拉起她的手腕,“那走吧!”
杜雲桑手腕動了動,想掙脫出來,卻感覺抓著自己的手握的越來越緊,“你——”正要開口表示不滿。
墨邪突然回過頭瞪了她一眼,瞪的她莫名其妙,將到嗓子口的話都咽了下去,最後還是放棄掙紮,算了,他愛牽著就牽著吧!
而此時在冰湖旁邊的眾人卻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怎麽回事,怎麽還不來?”明宗有些發牢騷,“月央你請了誰啊,這麽大架子。”
“就是,讓我們這麽多人等他。”一旁的陽子堅也插嘴道,他是陽家二房最小的幺兒,和陽月央關係十分好。
“你也認識她。”陽月央衝月央微微一笑,他表麵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實則心裏也著急的不得了。
“該來的總會來,不必著急。”陽瀝撚起棋子,一個人在那裏悠閑地下棋,自攻自守。
“宗兒”明酈皺起眉頭看著他,“別胡鬧。”
明宗見自家姐姐都發話了,隻能悶悶的不語。
“嘖——還是這麽沒用!”一女子突然現身,一身大紅色紅袍襯托的她明眸皓齒,發絲隻用了一根紅色的發帶係著,眉目間滿滿的英氣,用陽子堅的話來說,就是如烈火一般的美人兒!
“你說什麽,桑火!”明宗最聽不的別人這麽先看他,立刻火大的站起來,一臉怒氣的看著歐陽桑火。
歐陽桑火也是個暴脾氣,見他對自己吼,眉毛蹙在一起,“說你怎麽了,這麽大個人,一碰到姑娘就歇了氣兒,不是沒用是什麽。”
“你——”明宗氣極。
“對了,聽說你和別人下棋又輸了,咯咯咯,我就說你一無是處——”桑火說的起勁,完全沒發現在場的人的尷尬。
明酈皺眉,這歐陽家的大小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住口”陽瀝不滿的皺眉,這大好的日子,都被她破壞了,“大家不容易聚一次,你就不能矜持點。”
歐陽桑火見陽瀝哥哥發話,嘀咕了幾句就坐下閉嘴了,在這些人裏,她最怕的就是陽瀝哥哥了,明明看起來是個那麽溫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