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廢太子
杜雲桑點頭,手拍他的肩膀高興地道,“沒錯,這麽便宜的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了,怎麽樣,我夠意思的哦!”
君越然嫌棄的拍開她的手,奇怪地看著她,“你缺錢?”
“算是吧,畢竟我想把義明街發展起來需要很多資金。”杜雲桑幹脆直接承認是為了錢,免得被懷疑。
“你把這些東西都給了我,那你杜家怎麽辦?”他問道,杜家上上下下也有一百多口人,難道她還能指望義明街立刻就給她收一大筆銀子,這不可能。
杜雲桑早就想好了說辭,不太好意思地道,“那個啥我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麽,我的聘禮再加上宮裏的賞賜應該夠支撐一段時間了。”
“……”君越然滿臉黑線,這女人居然打自己聘禮的主意,難道她不知道還有嫁妝要送還回去的麽?
“不行”他一口拒絕,“我不能答應。”如果他答應了,宮裏人一查,那更加洗不清了,皇上恐怕還會利用這件事大作文章,讓他坐定勾結朝廷重臣的罪名,他不能將君家拖下水。
杜雲桑知道他的顧慮,毫不客氣地道,“如果你不答應,那我隻好去找戚慕白了,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我的請求的。”
“你——”君越然臉上一冷,“這是威脅我?”
她聳聳肩,一臉欠揍的表情,“怎麽會?他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君越然這回算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都怪他,太信任這個女人了,不該將他和慕白的事告訴她的。
“你不用擔心你接手這些產業後會被那個人懷疑,因為現在他已經把你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了,不管你怎麽做都無濟於事,還不如和我合作,強大自己,這樣才能與之抗衡。”杜雲桑對於自己的朋友從來都是威逼利誘,先打一棒,然後拋出誘餌,讓他自己心甘情願和自己合作。
君越然當然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是這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他一時之間還有些猶豫。
杜雲桑見他猶豫,突然抱住他。君越然大吃一驚,立刻就想推開他,卻聽見她在自己耳邊輕輕說道,“東啟很快就要亂套了,上麵那位根本沒時間對付君家,現在可是我們的大好時機。”
“你是說——”
“噓”杜雲桑手指輕輕按住他的唇,帶著幾分神秘地看著他,“這事兒你就別管了,乖乖與我合作,你不會後悔的。”
君越然沉默想了想,推開她,最近朝廷的風向的確有些奇怪,莫非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有什麽事要發生了?”他看著她問道。
杜雲桑兩手交叉在一起,輕笑,在他麵前慢慢地跺步,“過幾天你自然會知道,我的人會稍後和你來交接鋪子的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拜拜。”說完直接跳上窗子,一個人影就不見了。
留下君越然還在想杜雲桑的目的,她真的隻是為了籌夠資金才變賣杜家的產業麽,但是田產也賣掉這豈不是——太可疑了。
果然沒幾天的事,祁君榮就下旨,以祁思遠身體為由,撤除他的太子之位。
這道旨意一下,朝廷一片嘩然。不少先皇時期的大臣進諫,請皇上收回成命,朝中不少元老追隨先帝多年,比今皇更加明白齊家對東啟的意義。不僅僅是因為齊家手上的軍權,更多的是因為齊家世代忠良,如果撤掉太子,不僅失去齊家這忠良之犬,更不值得的是會失去民心。
要知道,齊家一直守衛著邊關,多年像守護神一樣保護著東啟的領土。在百姓眼中,齊家是世代忠良,是護國之魂。
功高蓋主,君臣最忌諱的就是臣子的名聲蓋過君主。先皇心胸開闊,認為有齊家在,就有東啟平安的一天。然而當今皇帝昏庸無能,將齊家視做肉中刺眼中釘,處處打壓齊家,不拔了這根刺就不痛快。
因此知道其中厲害的幾位大臣一上午都跪在議事殿前,請求皇上收回成命。結果祁君榮看也沒看那幾個老家夥,直接擺駕去了殷芮的宮裏。
“皇上,你怎麽了?”殷芮一臉妖媚地湊上前,雙手在他的胸口不停撫摸,幫他順胸口的氣。
祁君榮一臉怒氣未平,胸口還在不停起伏,顯然被氣的不輕。那幾個老東西,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還想來管他的事。
“還不是太子的事,朕也是為了他好,且不說他的能否勝任太子之位,他的身體就根本支撐不住日常的事務。”
殷芮眼中嘲諷一閃而過,真是諷刺,祁君榮說的如此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不想把祁家鵝毛江山交到齊家人手中。
“皇上。”殷芮一屁股坐在他身上,用嬌滴滴的聲音勸道,“是那些老古董不懂皇上您的心,死以為是的老古板,皇上您還如此年輕力壯,何必如此急著立太子呢,那些人對廢太子這件事這麽激動,難道說……”
“難道什麽?”祁君榮臉上一冷,迅速問出口。
“沒什麽,臣妾不敢妄言。”臉撇開,故意如此說道。
“朕準你說。”祁君榮眼睛眯起來,捏住她的臉,“說——”
“這些人不想皇上廢太子,豈不是暗示皇上您……”活不了多久麽?殷芮可沒這個膽子說這種話,不過她隻要引誘祁君榮往一方麵想就行了。
“放肆!”祁君榮果然大發雷霆,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朕看他們是活膩了。”說完撇下殷芮怒氣衝衝的去了議事殿。
殷芮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眼他的背影,陰冷地笑了笑,男人啊——就是這麽愚蠢——
她看了看一地的碎片,撿起一塊小碎片,看著鋒利的瓷片,她麵無表情的將尖銳的一端插進了自己的掌心……
“安德”祁君榮怒吼,“讓門口的幾個老東西滾出去,跪在朕門口是想讓朕折壽呢。”
“皇上”安德公公為難地道,“三位大人堅持不走,奴才也沒法子呀。”他總不能讓人直接扔出去吧,待皇上冷靜下來還不是剝了他的皮。
祁君榮就差命人將外麵那幾個老頑固拉出去斃了,可是外麵幾位都是朝中元老,在朝廷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即便是他們都已經退休了。
韓明峽——皇上太子時期的老太傅,是韓沉雪的爺爺,如今都是古稀之年,一聽見皇上廢太子,硬是不聽勸進宮勸諫。
“老太傅,您就回去吧,皇上是鐵了心要廢太子,我們僵持著也不是辦法。”連子努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在先帝時期曾擔任丞相一職,如今已經退休了,但是朝中的人卻都不敢輕看他。
在連子努看來,皇上對齊家不滿已久,廢太子隻是早晚問題,更何況他看那孩子也不是當太子的料,還不如放了他自由,也許這才是他想要的。
一旁的林老將軍一句話也沒說,他已經從軍隊退下來了,當初先帝時期曾韓文,林將,連謀,齊兵,四家鼎立。如今,四家都已經沒落了,哪還有曾經的輝煌門庭。
林老將軍率先動身離開,“走罷,也不替你孫女想想,這已經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了。”說完長長歎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韓明峽顫巍巍的站起來,抹了抹自己臉上的一把眼淚,高聲喊道,“天要亡我東啟矣!”說完便直直地倒下了。
“太傅——”連子努連忙喊人……
“皇上,老太傅暈倒了。”安德輕輕走進來,生怕驚擾了他,他低著頭秉報。
而祁君榮眼皮子也沒抬,抱著新進宮的美人調情吃酒,聽見安德又說起這事兒,不耐煩地揮手讓他下去,“給朕滾下去,這是他們活該——來,美人,我們繼續……”說完繼續一臉色眯眯的和懷裏的美人喝酒。
安德看了皇上一眼,臉色暗黃,眼神無光,典型的縱欲過度。他搖搖頭,想起先帝的英明神武,再看看如今沉溺美色,昏庸無能的帝王,他隻能歎氣世事無常。他一個閹人,又能做什麽呢?
太子府。
祁思遠接下聖旨,一臉灰白,但是又像是鬆了一口氣。他眼睜睜看著太子府的牌扁被換成遠王府的牌扁,太子這個位置,他根本就不合適。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活的更久……
“太——王爺,您沒事吧?”一旁的管家一臉擔憂,管家心裏也不禁埋怨,怎麽在這個時候……,宮裏那位未免太心急了。
祁思遠平靜地搖了搖頭,手裏緊緊握著聖旨,看著遠方,“我沒事,你去準備婚禮的事,雖然我已經不是太子,但是不能虧待了她。”一想到韓沉雪,祁思遠眼神不禁溫柔了幾分。這樣也好,以後和自己喜歡的人——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他也算是滿足了。隻是母後……他有幾分擔心母後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韓家。
“爺爺。”韓沉雪扶起韓明峽,一臉擔憂,“還好您沒事,爹爹可擔心死了。”
韓明峽拉起她的手,鄭重地道,“太子被廢了。”
韓沉雪雖然驚訝,但是她並不是很在意這個,所以隻是淡淡地回應,“爺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許這樣——對他來說更好呢!”
韓明峽雖然心痛,但是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