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聖亭榭
陽瀝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到一旁,把位置讓出來。
杜雲桑心思一轉,她必須進皇祠拿那把劍,否則沒辦法回鳳國。
“好。”她坐下,將棋盤整理一番,她拿起棋子,正經的和鳳無缺對弈一局。
若是平日裏,她可能還會有心情和他慢慢下一局好棋,偏生她今天沒有這個興致,下了不過才一盞茶的時間,杜雲桑就將鳳無缺殺的片甲不留,毫不留情。
鳳無缺:“……”
陽瀝在一旁大笑,絲毫沒有顧及他的麵子,“鳳卿今日是踢到鐵板上了。”
一張俊臉滿是笑意,看著杜雲桑的眼神刹時欽佩起來,沒想到這小丫頭,小小年紀,棋藝和心性都不錯。
“承讓!”杜雲桑素來很有自信,自己能贏也絲毫不意外,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鳳無缺。
鳳無缺沉默了一會兒,才認清現實,自己居然在她手下毫無反抗之力。心裏有些欣慰,又有些慚愧。欣慰的是那個人的女兒出落的如此優秀,慚愧自己居然連後輩都不如了。
“咳咳,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鳳無缺握拳在嘴邊咳嗽兩聲,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鳳氏一族早就銷聲匿跡,鳳無缺隻需要證明自己並非上古鳳族一脈即可。
而他——原本就不是真正的鳳族……
杜雲桑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隻能無奈的衝陽瀝抱拳,“告辭。”
杜雲桑離開後。
陽瀝重新坐下,撚起一顆棋子,“你打算怎麽做?”
鳳無缺冷哼一聲,將他手上的棋子打落,“當然是澄清這個美麗的誤會了。”
杜雲桑剛要離開小聖亭榭,突然被人喊住。
“這位公子請留步。”陽月央連忙上前伸手攔住她,“請留步。”
杜雲桑停住,奇怪的看著這個看著自己的人,她似乎並不認得這個男人。
陽月央尷尬一笑,“公子很麵熟,不知可否賞臉喝一杯茶。”
“我沒空。”杜雲桑一點麵子也不給,直接拒絕,推開他就想離開。
“唉——”陽月央拉住她的手,頭傾在她耳邊輕輕道,“杜小姐不會如此小氣吧!”
杜雲桑一愣,這人認得自己?她仔細看了一眼他的麵容,是個長得很溫柔的人,如果見過她應該不會忘記。可是自己並不記得麵前這張連。
“好。”答應下來,料他也不敢對她做什麽。
茶樓。
“在下陽月央,是陽家三公子。”陽月央衝她微微一笑,介紹自己道。
陽月央?杜雲桑回想了下,陽家三房唯一的公子,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陽家三公子不是正室所出,而是在外麵養的兒子。
“不知陽少爺找我什麽事?我們並沒有任何關係?”杜雲桑皺眉道,她和陽家人可沒有任何關係。
陽月央眼簾微黯,她不認識自己也很正常,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初街頭那個小乞丐了。
“我——曾經受過姑娘的恩惠,所以今日有能力想報答姑娘。”陽月央沒有將以前的事說出口,他一麵想讓她記起自己,一方麵又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曾經卑微的一麵。
杜雲桑更加是一頭霧水,她何時授予恩惠與他,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陽月央一笑,“你不記得我也沒關係,但是如今你被皇上誤會,我一定會幫你的。”
“誤會?”杜雲桑猛抬頭看著他,“你怎麽會知道皇上誤會我?”
陽月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不小心聽見我大哥說的,哦,我大哥叫陽瀝,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他剛才是看見她從小聖亭榭出來的。
杜雲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多謝你的好意。隻希望你忘記今天的事,免得給自己惹來麻煩。”
陽月央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有些失望的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怕我會出賣你?”
“沒有,陽少爺自身在陽家也不容易,所以雲桑不想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況且這件事很快就可以解決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操心。”杜雲桑並不想白白被人誤會,故而很有耐心的給他解釋了一番。
陽月央這才好受了些,微笑道,“那等這件事解決後,我請你喝酒可好。”他這些年一直有意無意的在關注著杜家,也是為了更加了解杜雲桑,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提出這麽一個約定。
“啊?”杜雲桑顯然有些驚訝。
“我不是那個意思。”陽月央臉有些紅,“我的意思是指請一些朋友一起喝點小酒,就在小聖亭榭,你覺得怎麽樣?”
盛情難卻,杜雲桑看出他是真的想幫自己,可能自己真的在無意之中幫了他,所以他想報答自己一下,況且能交上一個朋友也不錯,陽月央看起來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那好吧,等我解決完這件事,我們在小聖亭榭喝酒,那的確是個好地方。”杜雲桑想起那裏冒著冷氣的湖水,簡直就是天然的空調。
陽月央見她答應下來很高興,從懷裏拿出一個小木塊,上麵有一個火紅的太陽標誌,那是陽家特有的圖案,“這是陽家特有的令牌,你拿著這個可以在小聖亭榭暢通無阻。”
“謝謝你。”杜雲桑接過,小心的放在自己袖子裏。
陽月央心滿意足,我能替你做的可能就隻有這些了,畢竟你——無論是身份還是能力,都要比他自己高很多呢!比起你當初給我的一百兩銀子,這些實在不算什麽。因為如果沒有你那一百兩,根本就不會有現在的陽月央。他看著杜雲桑微微愣神,想起了很多年前杜雲桑那張還跟稚嫩的臉,和很狂妄的神氣。
杜雲桑:“我得先行一步,陽少爺告辭。”
她轉過身正要離開,卻正好看見祁連玉從茶樓門口進來,她連忙遮住自己的臉,背過身來。
“怎麽了?”陽月央見她緊張的轉過來,順著她剛才的方向看去,祁連玉怎麽會在這裏?可不能讓他發現。一把將杜雲桑拉進自己懷裏,“你趴在我懷裏,我帶你出去。”
杜雲桑沒辦法,隻能將臉埋在他胸口,想著千萬不要正麵撞上。
“陽兄,好巧。”祁連玉臉上神色不太好,他剛得到消息,父皇解除了他和雲桑的婚約,所以有些精神不濟。再加上這些天來擔心她的安慰,一直都沒有好好的休息,臉上有些胡子碴和黑眼圈,氣色很難看。
“是,遙王,好巧!”陽月央一手摟著杜雲桑,尷尬的衝他笑笑。
祁連玉奇怪的看了一眼他懷裏的人,這人穿的是男裝,莫非這陽家公子是斷袖?想到這裏便不便多看,於是匆匆與他打了個招呼便錯過了。
“奇怪,那人的身形看起來好眼熟,難道是自己太累了,看誰都像是……”
陽月央聽見他的嘀咕,感歎他的敏感,連忙與他告辭,免得漏出破綻,“遙王,月央還有事,先告辭了。”
祁連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今天父皇解除了他與雲桑的婚約,他不同意,但是父皇的態度很強硬,沒有一絲回旋的餘地。
父皇甚至要給他另指一門婚事,不過被他一口拒絕了。雲桑生死未明,他卻悔了婚約不說,還另娶他人,這麽違背良心之事他如何做的出來。
“聽說了嗎?君家少主突然回來了,據說是不小心在圍場迷了路……”一路人甲在一旁八卦。
祁連玉一怔,連忙趕去君家見君越然,也許他會有線索。
可惜,君越然對於在圍場一口咬定是自己迷路了,根本沒看見杜雲桑。
“我並沒有遇見其他人。”君越然斬釘截鐵的說道,他遇見杜雲桑的事還是瞞著比較好。他在斷涯下找了一夜,都沒能找到杜雲桑,隻是在河裏發現了她掉下來的東西。他不確定她是否還活著,但是,無論如何,他不能透露杜雲桑的下落。
“君少主,你再仔細想想,她和你是一起失蹤的。”祁連玉不甘心的問道。
“本少主並未遇見任何人,遙王爺,我沒有必要去騙你。”君越然猛的咳嗽幾聲,他身上的傷很嚴重,不僅是暗器的傷,還有落涯的擦傷,臉色有些蒼白的對自己的小廝道,“送遙王出去。”
祁連玉見他的傷不像是裝的,隻好暫時妥協退出來。出門時正好遇見了替君越然看病的大夫,他立刻喊住,“薑太醫。”
“遙王爺。”薑大夫是宮裏的禦醫,自然是認得遙王的,“不知遙王喊住老臣有何貴幹?”
祁連玉眸光一閃,故作擔憂的道,“薑太醫,不知君兄受的傷嚴不嚴重,您可一定要把他治好。”
薑太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嗬嗬一笑,“原來王爺是想問這個,君少主並無大礙,隻是受了些外傷,外敷幾日便好。”
外傷會讓他虛弱成那樣,祁連玉上前揪住他的胡子,眉頭微怒道:
“本王剛才才見過君兄,身體那麽虛弱怎麽可能隻是外傷,本王看你是老糊塗了,連個病也看不好,不如讓父皇送你回鄉養老罷了。”
薑太醫一聽,連忙擺手解釋,“王爺誤會,這君少主是被暗器所傷,傷了筋骨,在加上很嚴重的擦傷,所以看起來才如此虛弱。王爺可不能害了老臣啊,老臣在皇宮兢兢業業幾十年,從未出任何差錯。”
祁連玉心裏一沉,果然如此,君越然出事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刺殺。可是,會是誰刺殺呢,會讓他閉口不言,他身子一震,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