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深夜見小舅
好不容易把那個一臉娘氣的公公給請走,杜蔚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好險。
扭過頭拉住自家閨女,苦口婆心,“桑兒啊,你怎麽能這麽衝動,聖旨必須跪下,若被有心人拿出來做文章,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杜雲桑隨意瞥了一眼聖旨的內容,無非就是誇了她幾句,什麽賢良淑德……都是狗屁,然後她明日進宮,到時候皇宮裏會有轎子來接。
“我的名聲不是已經臭了麽,前幾天不還有人說我清白不保。”她不屑的道。
杜蔚臉色一擺,“簡直是一派胡言,必然是女人在暗處中傷我們杜家,女兒你別怕,爹已經派人去查這件事了,這幾天消息也都被打壓下來了。”
杜雲桑對這些流言蜚語嗤之以鼻,她才不會在乎這些虛無的東西,隻是讓人格外的不爽呢,她已經讓夜瀾暗中去調查了。
“爹,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杜蔚依舊不放心,女兒從小都沒怎麽進過皇宮,對宮裏的事情完全是一知半解,“切不可像今天這樣,你就算是裝裝樣子也好啊。”
杜雲桑不滿,強嘴道:“爹,我才不要給一個太監下跪,我杜雲桑隻跪爹娘長輩,其他的人一概不認。”哼,她杜雲桑的膝蓋是誰都可以收的麽。
“好,有骨氣!”一旁的管家一臉讚賞的衝杜雲桑誇讚道。
杜蔚瞪——,管家秒慫,呐呐的不說話。
“那你就把你跪的人都想象成是你爹我。”杜蔚氣呼呼的說,這丫頭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強,這麽倔進宮得得罪多少人。
杜雲桑語塞,試著問道:“阿貓阿狗也可以。”
杜蔚暴走,“臭丫頭,你別跑。”
杜雲桑向她吐吐舌頭,“爹,當心你的老腰。”
“……”杜蔚。
瓊苑。
“有線索了?”
夜瀾把自己這幾天在茶館聽到的信息說出來,“這幾天流言已經平息了不少,不過應該是個人恩怨。”
“你也這麽想。”杜雲桑笑道,“確實,如果是殷家或者是敵對杜家的人,應該不會做這種沒智商又沒品的事,會是誰呢,真是讓人期待。”畢竟這種謠言隻能充當人們茶足飯餘的笑話而已,實質的傷害並沒有多少。
對於杜雲桑她自己來說,更加是撓癢癢一樣。更何況京城裏許多人都誤會她——呸,她本來就是是一個孝女,所以這種流言很多人是不相信的。
“與其說是中傷杜家,還不如說是針對我一個人,我說的對麽?”看向夜瀾。
夜瀾皺眉,“我查到一件奇怪的事。”
“什麽?”
“本以為會有很多人中傷你,卻沒想到百姓們更加相信杜家小姐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孝女子,這麽荒謬的謠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夜瀾滿臉不解。
杜雲桑一副吃了翔的表情,“算你狠!”
“這件事是被杜府的一個小廝傳遞出去的,那個小廝卻正好有一個相好的是殷家的丫鬟,但是這未免太明顯了。”夜瀾分析道,而且殷家最近都把心思放在進宮這件事上,所以是殷家的可能性比較小。
“而且,在京城中不過幾個時辰,這件事就被傳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很不合理,這其中必然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夜瀾繼續說道。
杜雲桑沉思片刻,對夜瀾道,“你給夜沉去一封信,讓他找左時千查清楚這件事。”
夜瀾想想也是,左時千手下那一群在道上混的,肯定能打聽到一些什麽消息。
杜雲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啊——我知道了,你下去準備一下,明日你得跟我進宮呢。”
“是。”夜瀾稍微有些不自在,她有些緊張,對於進宮這件事。
杜雲桑似乎是感應到她的情緒,牽住她的手,“一切有我,我們是去做客的,放鬆點。”
夜瀾微愣,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會對她說一切有我這句話,她表麵不動聲色,心裏卻如同被融化了一般。
“哦”夜瀾不知還說些什麽,腳步有些淩亂,匆匆離開了。
杜雲桑看著她的背影,隻是一句話而已,有什麽好感動的,真是個傻瓜。
杜雲桑將手放在桌子上輕輕一敲一敲,破壞她的名聲,會不會和這次國晏上的選妃有關呢。
和她有衝突的隻有殷蓉蓉,龐緋,還有祁毓婷。殷蓉蓉和龐緋忙著進宮,不會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而且做的這麽滴水不漏,她們沒這個智商。而祁毓婷在宮裏,根本沒時間出來。
所以——李文妍,那個讓她有些在意的人呢,會是你嗎?
嘖——,最好別被她查到,不然絕對讓那人吃不了兜著走,哼!
夜。靜悄悄!
杜雲桑正打算歇下。
“咚咚”
哪裏傳來的聲音,杜雲桑站起來仔細聽了一會兒。
“咚咚”是屋頂。
杜雲桑走到院子裏,果然看見一個黑影站在她房間的屋頂上,正要出聲。
那人卻突然近身靠近她。
“你——唔”
齊翡一把捂住她的嘴,輕輕說,“是我。”
杜雲桑聽見耳熟的聲音,一把推開他“齊翡?”
齊翡也不多說,一把環住她的腰身,就踏上屋頂離開了杜府。
“呼——呼——呼——”耳邊都是風吹的聲音,杜雲桑忍不住問,“這麽晚,你帶我去哪裏?”這條路似乎並不是前往齊王府的路。
齊翡:“你比上次重了不少。”
杜雲桑一爪子呼在他臉上,不滿的道:
“別轉移話題。”
齊翡無奈,隻能告訴她,“我小舅想見你。”
“你小舅?誰?”一頭霧水。
“齊拓,我母親是齊家唯一的女兒,排行第二,齊佑是我大舅的兒子,齊拓是我小舅。”齊翡解釋道。
“哈——你小舅要見我,該不會是知道我們兩的事了吧。”杜雲桑嘀咕。
齊翡加速帶著她到齊家名下的一間宅子,這裏沒有眼線。
“小舅”齊翡帶著她進了一個院子,直接喊他小舅。
很快,一個看起來和齊翡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打開門走了出來。
“???”杜雲桑望向齊翡,“這是你小舅?”
齊翡正要解釋,齊拓就率先說,“我隻比他大幾歲而已,雖然輩分比他大,不過我們感情上更像兄弟一樣好。”
杜雲桑這才釋懷,原來隻比齊翡大幾歲,難怪這麽年輕。
“那個小舅你為什麽找我?”杜雲桑問。
齊拓聽見她對自己的稱呼,笑著瞥了一眼齊翡道,“你喊我小舅不太合適吧。”
“齊翡小舅?”杜雲桑。
“……”齊拓。
齊翡拖起齊拓,“好了,我們進去談。”
房內。
“我隻是不懂杜小姐為何要把齊翡拖下水,我並不想讓他卷入皇位的紛爭之中。”齊拓眼神犀利的看向杜雲桑。
齊翡正要替她開脫,卻被齊拓推了出去,“你出去,我要和她單獨談一談。”
“小舅。”
“行了,她是杜蔚的寶貝疙瘩,我哪敢動。”
得到了保證,齊翡才出去,守在門口。
齊拓,“好了,隻剩下我們了,你可以談一談我剛才的問題了。”
杜雲桑笑,“我隻是想保住杜家而已。”
“我並不相信你這個理由呢,杜小姐。”齊拓盯著杜雲桑的眼睛,企圖從她眼中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杜雲桑:“按照這個形勢下去,皇位必然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殷杜勢不兩立,我自然是要找一個齊全的辦法保全自己。”
齊拓轉動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有些幽幽地說道,“齊翡並不合適當帝王,你可以去找太子,五皇子或者是四皇子。”
“不,我隻信任齊翡。”杜雲桑一臉嚴肅的否認道。
齊拓皺眉,眼神突然變得幽深,“你憑什麽這麽信任他,就憑你們那不值錢的情誼,連屁都不是,你無非是想利用齊翡,利用齊家,你到底想做什麽?”
杜雲桑兩手撐在桌子上,一臉篤定地說,“就憑齊翡信任我,你們自稱是齊翡最親的人,卻連他想要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嗎,你們知道他在京城過的有多壓抑嗎,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因為你們在江南過得心安理得,以齊翡作為質子的代價,換取你們的苟延殘喘的平靜。”
杜雲桑一口氣說出一大堆的話,越說越憤怒,越說越替齊翡不值。她說出了這些年齊翡的憋屈,說出這些年他的委屈,而齊家的人呢,畏畏縮縮,隻知道委曲求全。
齊拓被她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齊翡有喜歡的人,他怎麽不知道,這就是他一直不肯成親的原因。大哥一直都認為隻要齊翡在京城安安分分,就能讓皇上放下戒心,又哪裏能知道他會過得這麽苦。
“哼,沒話說了,我杜雲桑今天就把話擱在這兒了,這場賭博,如果賭贏了,齊翡會獲得真正的自由。”站在最高的地方,將沒有人再能夠束縛他,杜雲桑眼眸一閉,“如果輸了,大不了一死,總好過他現在生不如死。”
齊拓怔住,麵對如此一番豪情狀語,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子,他突然有些慚愧,自己居然連女人都不如。
“齊家已經敗落,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況且如今殷家的勢力如火中燒,我們如何做才能……”齊拓還是不太相信,憑借杜家和齊家就能打敗殷家。
“小舅,若是祁思寧上位,隻怕杜齊兩家都會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我們隻能先主動出手,不然一切就都晚了。”齊翡忍不住推門進來,剛才他們兩人的談話他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
“這……”齊拓有些猶豫,大哥那裏怎麽說呢。
杜雲桑鄙夷,“齊家不是驍勇善戰的將軍世家麽,難道沒落的不僅是門第,連齊家的人也如此遜色了。”
………………切割線………………
齊拓:你剛才說!齊翡有喜歡的人
杜雲桑(搖頭):沒有,你聽錯了
齊拓:我明明聽見了,說是誰
杜雲桑:是——
齊拓(打斷):別說是你,我不相信
杜雲桑(氣憤):是杜府大小姐
齊拓:傳聞賢良淑德的那位,你大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