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人間處處是商機
來到義明街，杜雲桑帶著巫離鑰去了收義堂。
這時候正好方盡在這裏，她聽紅杏說方盡在宮裏是有職位的，怎麽他看起來似乎很有空閑。
杜雲桑問起這個問題，方盡一邊招呼他們，一邊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我暫時被停職了，所以最近比較清閑。”
“啊?停職，為什麽？”杜雲桑奇怪的問。
“這也怪我，上次小寶病的很重，這小子二話不說就從宮裏跑出來了，林大人為了懲罰他就停了他的職，讓他好好反省。”紡春那些茶點一臉自責地說。
“林大人？” 她看向方盡，林家，莫非與林宥有關。
方盡解釋道：“是林喬統領，他是禦林軍統領，而且是林大將軍的長子。”
林家和齊家，都是東啟的將門世家，隻是如今齊家已經敗落，而林家雖然能暫時保全自身，但是伴君如伴虎，帝王心誰又能徹底猜透呢！
杜雲桑暗忖，如果能把林家拿下，扶持齊翡上位就容易多了，畢竟林家手裏還是有軍權在的。
“我認識一人，他叫林宥，義兄可認識？”她突然想起問到。
方盡撓頭，“林宥？林喬大哥好像有一個弟弟，好像就是叫林宥來著。”
杜雲桑點點頭。
“雲桑，這個茶點好吃，你吃。”說著一邊拿了一塊湊到她嘴邊。
她微微一愣，不過還是張嘴吃了。嗯，味道還不錯，很清新的味道，一口下去算不上美味，但是吃過後的餘味卻讓人很舒服，不像那些吃的油膩的點心。
她拿起來又吃了一塊，很好吃，“確實很好吃。”
“嗯，我說好吃吧，玄雲還不信我。”巫離鑰得意洋洋地說。
杜雲桑衝他一笑，摸摸他的頭，他這才滿足的低下頭繼續吃點心。
方盡看他們兩人的相處方式總覺得很眼熟，今日一看才猛的發覺他們兩個根本就是飼養和被飼養的關係。這麽想著忍不住笑出來，“噗嗤”
杜雲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這點心哪裏買的，很好吃。”
方盡連忙止住笑意回答道：
“這不是買的點心，是紡春姐姐自己做的，難為你一個千金大小姐會喜歡這種點心。”他確實沒想到杜雲桑會喜歡這種點心，畢竟材料簡單又廉價，一般大小姐都喜歡那種金貴又漂亮的點心不是麽。
“嗤”杜雲桑笑，“我又不是吃瓊漿玉液長大的仙女，吃的也是五穀雜糧，和你們沒什麽區別。”
方盡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這點心確實一般，能讓你喜歡也是它的造化了。”
杜雲桑看著這點心微微出神，這點心明明很好吃，而方盡卻說很一般？她突然明白為什麽方盡會這樣說了，有錢的人吃習慣了大魚大肉，對於這種口味淡雅的食物自然就會覺得清新脫俗，眼前一新。然而對於吃著粗茶淡飯的普通人來說，吃的食物大多是口味比較淡的，所以並不會有這種感覺。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一個商機，就像現代許多人都流行吃綠色食品一樣，讓那些有錢的人用高的價格來吃這些材料廉價的食物，這其中的差價——嘖嘖嘖，想想就讓人激動。
杜雲桑繼續問道，“紡春姐姐很會做點心嗎？”
“怎麽，你喜歡，以後常來，我做給你吃。”紡春又從屋子裏拿了一些果子和點心出來，“來，嚐嚐，這是半月紅，用月季花瓣和上麵粉做的，剛才你吃的那個是一盞茶，是我用在山上摘的茶葉做的，我覺得很不錯，不過方盡他不喜歡吃點心。”
紡春一一給杜雲桑介紹，她是真的很開心有人這麽喜歡她做的點心。
杜雲桑認真的聽她說，倒是巫離鑰低著頭不停的啃，吃了這個拿另一個，不亦樂乎。
玄雲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少主，你吃的有點多了吧，杜姑娘你倒是管管他呀。
可惜杜雲桑根本沒工夫理會他，而是認真的聽紡春講她做點心的過程。
杜雲桑決定，如果她要開一個點心鋪子，那麽她就請紡春姐姐去坐鎮。
幾人交談甚歡，最後杜雲桑說要去辦事時，紡春才意猶未盡的站起來。
“杜小姐以後常來，我還在好多點心沒做過，到時候一一做給你吃。”
杜雲桑滿口答應，這個時候正好去聚寶齋看看。
遂問方盡：“義兄，你可知道這條街上有一個酒樓叫聚寶齋，我想去那裏。”
方盡：“聚寶齋，一刻鍾的路程，走，我帶你去。”
杜雲桑正準備拉離鑰一起，卻發現他坐著一動不動，“怎麽了？”
巫離鑰一臉不好意思，手揉著自己的肚子，“我吃的有點多，走不動了。”
杜雲桑看了看一桌狼藉的點心，這些點心也不算多，怎麽會吃撐到走不了路。
玄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咳咳，剛才在來的路上少主鬧著要吃，我就偷偷給他買了不少吃的。”
杜雲桑有些責怪的看著玄雲，“你怎麽能亂給他吃東西，會吃壞肚子的，都吃了些什麽？”
“一包糖炒栗子，一串冰糖葫蘆，兩個榮興燒餅，一袋桂花水晶糕，還有兩個包子。”玄雲越說越心虛，他也沒想到少主一路上居然吃了這麽多東西。
杜雲桑：“……”火大，這麽不稱職的屬下真的能照顧好離鑰麽，她很懷疑。關鍵是這一路上她居然沒發現離鑰居然吃了這麽多東西，該死的。
方盡嘴角抽搐，一路上都在吃，雲桑妹妹就是這樣飼養的麽。
“唉——”杜雲桑歎了口氣，“玄雲你在這裏陪著離鑰消化，我出去辦事，在這裏等我回來。”
玄雲迅速點頭，杜姑娘沒懲罰他就已經夠仁慈了。
巫離鑰不開心了，“我也想去。”
杜雲桑立刻板著臉，“不行。”
“為什麽？”不服氣。
“誰讓你偷偷吃東西，在這裏等著我回來。”語氣不容反抗，杜雲桑說完就和方盡出門了。
留下巫離鑰瞪著玄雲，“你就不會少說點，蠢材，雲桑生氣了。”
“少主，你忘了，你還吃一碗豆腐腦我沒說。”玄雲狡辯。
巫離鑰泄氣的低下頭，自言自語，“唉，早知道和雲桑一起吃，她就不會生氣了。”
玄雲：“……”少主，重點好像不在這裏吧。
“話說義妹你去聚寶齋幹什麽，那裏似乎不怎麽太平。”方盡有些遲疑的說。
“那裏是我名下的產業，我想去看看。”杜雲桑也沒打算瞞著，畢竟他也算是杜家的人了，可以信的過。
“啊！”方盡吃驚，他還真不知道聚寶齋是相府的產業，“義妹，如果你想重新把聚寶齋收到自己手下，恐怕沒那麽簡單。”
“聚寶齋原本就是我名下的產業，什麽叫重新收到自己的手下？”她不解地問。
方盡：“如今聚寶齋已經不比十年前是一家平常的酒樓了，現在是在江湖上那些綠林人士的落腳點，也是他們打探消息的地方，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非常亂，這也是我剛才會驚訝聚寶齋居然是相府的產業。”
杜雲桑皺眉，這麽嚴重，“並不是相府的產業，是常家的，我娘親留給我的。”
方盡並沒有見過常景瑤，自然以為她名下就是相府的。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到了聚寶齋。
門麵有些舊，牌扁上“聚寶齋”幾個字寫的虎虎生威，但是看起來和普通的酒樓又有些不一樣。因為門口沒有招呼的小二，進進出出的也不是尋常客人，一個個都是粗魯惡俗之輩。
杜雲桑正在進去，卻被方盡拉住。
“進去你可別衝動，我們才兩個人，打架也不站上風啊。”方盡提醒到。
杜雲桑有些鄙夷的看他，“你怕了？”
方盡才不會承認，被她這麽一激，直接扯著頭就進去了，“我會怕，開什麽玩笑，義妹你想幹嘛幹嘛，我哥哥罩著你。”
“在這裏可以殺人麽？”杜雲桑悄悄問道。
方盡語塞，作為一個禦林軍小隊的隊長來說，這裏不能殺人的，但是這條街上的事官府根本就不管，所以其實殺人在這條街上幾乎是司空見慣的事。收義院那邊因為是方盡罩著，那些人也不想和官府的人對著幹，所以很少到那邊去。
而聚寶齋正好是義明街上最亂的地方，這裏不僅僅是酒樓，還是賭坊，是妓院，是地牢……總之，隻要給錢，在聚寶齋想幹什麽幹什麽。
杜雲桑一進去就成為了整間酒樓的焦點，因為這個酒樓女人少，好看的女人更少，像杜雲桑這種一看就不一般又長的好看的女人就更少了。
一口黃牙的賴成湊上來，“喲，這不是方盡大人，怎麽來小店了。”
說完一臉色眯眯的盯著杜雲桑看，“這個小美人是——”還沒說完，方盡的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嘴巴幹淨點。”
那賴成卻絲毫不懼，露出一口黃牙，“方大人還是把刀收起來的好，不然小店裏的住客們可都得和你比劃比劃。”
杜雲桑環視一周，果然，大堂裏在吃飯的一個沒有，開了兩桌賭局，此時已經停下來了，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另外一邊幾個粗漢子摟著妓女調情，看見杜雲桑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杜雲桑示意讓方盡將刀放下，看了一眼賴成說，“我找掌櫃。”
賴成一愣，大笑，“掌櫃是啥玩意？”
一時整間酒樓的人都大笑起來。
杜雲桑順手抄過方盡腰間的刀，直接一刀將賴成的頭砍了下來，血濺三尺，賴成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腦袋軲轆軲轆掉在地上滾了幾個圈。
整個過程不過三秒，一氣嗬成，整間酒樓頓時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聽得見，所有人大氣不敢呼，都愣愣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臉冷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