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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重逢

  “七叔”


  祁連玉向上麵喊了一聲。


  杜雲桑抬頭,正好看見齊翡倚在一棵樹上,手裏拿著一壺酒,神情有幾分淒涼!


  聽到喊聲,齊翡低頭向這邊看了一眼,“你小子,來了。”


  不經意間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小姑娘,誤以為是下麵的人為了奉承他而送過來的女人,口氣不佳地問:“這又是誰送來的,都說了本公子不喜歡女人,這幫人怎麽就不死心,這回還特麽送了個這麽醜的!”說著毫不掩飾一臉的嫌棄,仰頭喝了一口酒。


  杜雲桑:“……”不要臉啊不要臉,齊翡自己頂著一張大叔臉還好意思說她醜,看他那一身邋遢的樣子,胡子碴沒理幹淨,衣服是散開的,頭發也是任意散開披在肩上。居然明目張膽地說她醜,她忍住自己一拳頭扒他臉上的衝動。


  祁連玉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幾下,掩飾自己的情緒。


  杜雲桑分明看見他溢在嘴邊的笑意,果然都是一家人,欺人太甚!

  似乎察覺到旁邊冷嗖嗖的殺氣,祁連玉連忙擺手解釋,“七叔,她不是——”


  杜雲桑忍不住揮手打斷他,上前看著有些滄桑的齊翡,有些感慨地說,“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齊翡。”


  說著將手裏的點心酒水一同放在一旁的石頭上,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


  齊翡被她熟稔的語氣震驚了,這麽些年,能這麽隨意與他說話的人屈指可數,隻是這人看起來不眼熟啊!他愣愣的看著她許久,硬是沒看出來她是誰,就沒說話。


  杜雲桑不耐煩地衝他喊了聲“齊大頭”。


  那次齊翡被杜雲桑給坑了好幾百兩銀子,杜雲桑每次拿這個說事就叫他“齊大頭”,這事兒就隻有杜雲桑,南蘇諭和他三個人知道。


  看著祁連玉一臉八卦的表情,齊翡嚇的連忙從樹上跳下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免得揭了他的老底。


  在杜雲桑就要自報家門時,齊翡總算是認出她來了,“杜——雲桑?”


  “嗯”她輕聲應了聲。


  齊翡一臉震驚,以前那個小豆芽似的姑娘都長這麽大了。


  祁連玉有些尷尬,他七叔與這杜家小姐是什麽交情,為什麽看見她如此驚訝?


  杜雲桑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被齊翡的驚呼打斷:


  “我的天啊,都說女大十八變,杜瑞寧你怎麽越長越醜了,你爹都認不出來是你吧?”


  杜雲桑一頭黑線,有這麽誇張麽,不過她爹還真沒認出來。


  “行了,我回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杜雲桑扶額,這跳脫的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


  祁連玉倒是真的有些驚訝了,他七叔對人素來不冷不熱,對外人更是愛理不理,怎麽在這杜家小姐麵前,他這個親生的侄子就變成透明了的呢?

  “七叔,你和杜小姐認識?”他有些疑惑的開口,妥妥的找存在感。


  齊翡深知祁連玉的性子,不擔心他會出去嚼舌根,笑著說,“我跟她認識到現在都快十年了,她那時候還隻是個小娃娃呢。”


  “那你還被我這個小娃娃給騙的那麽慘。”杜雲桑毫不客氣地嘲笑他。


  齊翡似乎是想到了那件糗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岔開話題拉著她就往以前他們的老地方去,完全忽視了祁連玉。


  祁連玉:“……”七叔,我才是你親侄子——


  兩人躺著屋頂上,旁邊放著兩壺酒,兩人時不時碰一下,喝幾口。就像是離別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你這一走就是六年,當年也不與我告別,還真是不講義氣。”齊翡想起六年前自己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現在卻是物是人非了。


  “我那天有去找你,隻不過你不在,不過我有讓蘇諭哥哥向你告別。”她解釋道,“不過我怎麽沒看見他,竹屋也沒了?”


  齊翡一說到關於南蘇諭的事情就沉默了,六年的時間,他和南蘇諭再也回不到六年前的那樣子了。


  “他——走了。”齊翡有些頹喪,南蘇諭在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後,並沒有表示排斥,兩個人依舊像往常一樣。


  隻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他們都不想發生的事情。


  杜雲桑驚呼:“蘇諭哥哥走了,為什麽?”


  齊翡苦笑,臉上帶著幾分傷情,無可奈何地說,“可能是因為我重新回到皇宮那個鬼地方吧,他不想被束縛,所以走了。他原本就是一個自由的人,為了解脫,把竹屋也毀了個幹幹淨淨——他這是不打算回來了吧……”


  杜雲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畢竟他們兩人的禁斷之戀並非所有人都能被接受的,更何況齊翡他還是皇室中人。


  “你說他還會不會回來,還會回來找我嗎?”齊翡猛灌了自己一口酒,一臉希望地望著杜雲桑。


  杜雲桑沉默,有些話她不知當講不當講,“你若真的想和他一起,為何不與他一起走,怎麽,舍不得你的榮華富貴,你的皇爵聖恩?”


  “你胡說,我怎麽可能會因為這些垃圾放棄一個我愛的人。”齊翡的情緒有些激動,他對南蘇諭的感情是認真的,不容許被任何人如此汙蔑。


  杜雲桑沒有說話,她知道齊翡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剛才說這些話不過是刺激他把心裏話說出來罷了,這麽些年能讓他吐出心聲,坦言講出對南蘇諭的感情的人,恐怕也隻有她了。


  畢竟,在這個時代,斷袖之癖似乎是世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更嚴重的甚至會被當作怪物——


  齊翡將酒壺猛的一拋,碎裂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他有幾分醉了,才多久的功夫就喝了好幾壺酒。杜雲桑擔心他,扶著他從屋頂下來,隻是他不老實,嘴裏說著一些胡話。


  “你不懂,他和我在一起很累,我們在有人的地方不敢牽手,不敢擁抱,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我害怕——”說這話時的齊翡有些脆弱,就像纖細陶瓷一般,一碰就碎。


  杜雲桑跌跌撞撞地扶著他,隨意找了個房間,讓他躺著,坐在他旁邊認真地問他,“你害怕什麽?”


  齊翡抓住他的手,看著她的眼睛,突然笑了“瑞寧,你沒有愛過人,你不知道哪種感覺,我害怕他和我在一起沒有自由,我害怕他和我在一起被人指指點點,我害怕他被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殺死,我——嘔……”一口吐出來。


  杜雲桑看著自己身上的酒水,一頭黑線,但是還是不忍心,反問他:“所以你就讓他走了,你就不害怕他永遠不回來找你了?不害怕他愛上其他人?”


  “不行,南蘇諭隻能是我的,我的——”齊翡突然睜開眼睛,眼中帶著幾分憤怒和不甘,最後卻又暗淡下來……沒有聲息!

  杜雲桑:“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不過百年,重要的人還是不要留有遺憾為是。”


  她歎了口氣,繼續說,“你與其在這裏醉生夢死,為何不為了你愛的人闖一把,讓他堂堂正正站在你身邊,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南蘇諭是你最重要的人!”


  齊翡有些呆楞,這怎麽可能,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杜雲桑:“這怎麽可能?”


  杜雲桑站起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背對著他,“排除一切阻力不就可以了麽!”


  “排除——”齊翡的酒突然醒了一半,他喃呢著說,“一切?”


  瘋了麽,意識到她的意思,他他第一想法就是杜雲桑瘋了,這怎麽可能。


  杜雲桑也不逼他,她很明白齊翡在皇室窩囊了這麽多年,一時讓他反抗他肯定不會同意,她衝他微微一笑,“我今天來找你是敘舊的,等你想好了就來找我,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說完扔下一臉呆滯的齊翡就離開了,齊翡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深思,為什麽一回來就找他說這個,莫非是杜相讓她——不,這不可能,杜蔚那麽疼愛自己的女兒是不可能利用她的。


  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想什麽呢,瑞寧怎麽可能會利用他。隻是六年下來,瑞寧回來了,蘇諭走了,似乎隻有他在原地踏步。一切似乎回到了從前,可仔細想想似乎又是一條完全不一樣的軌道!


  齊翡無力地躺在床上,他難道要一輩子都這樣,為了一個自己不在乎的皇室,而放棄一個自己愛的人麽。


  也許,他真的得好好想想了!


  杜雲桑走出齊王府,鬆了口氣,她原本不想把齊翡拉下水的,不過她看見齊翡現在這個樣子,就改變了主意。


  如果,她是說如果,有她杜雲桑的幫忙,再加上齊翡母親那邊的勢力,能不能把他送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呢,這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南蘇諭在一起,畢竟在這個時代,皇權——高於一切,到時候就算有人反對,胳膊又怎麽擰得過大腿呢!


  而且,要完成鳳爵交給她的事情,她就必須進入東啟皇宮!


  隻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齊翡,他會願意嗎?

  ………………切割線………………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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