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啟程
巫離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立刻爬起來。雲桑會去找他，他得回去。
正要偷偷溜走，就被人叫住。
“你要去哪裏？”杜雲桑見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甚是好笑。
巫離鑰抬頭看見杜雲桑，一臉驚喜，傻傻的笑道，“雲桑，你來接我了。”
杜雲桑皺了皺眉頭，他這副呆呆的樣子，與之前在地牢相比似乎又嚴重了些。看來妃陌心說的沒錯，神智受損麽。
歎了一口氣，如果南蘇諭的藥真的有那麽厲害的話，也許真的能救他。
“啾” 一隻小黑鳥從杜雲桑的袖子裏鑽出來，站在她的手臂上，瞪著一雙黑色的眼珠子盯著巫離鑰看。
巫離鑰看見小鳥甚是驚奇，伸手來摸，“這是什麽鳥。”
杜雲桑撇了一眼這不要臉的鳥，路上被她扔了好幾次，都被它給自己尋上來了，最後她隻得帶著它。
“好像是烏鴉，一身的黑毛。”杜雲桑用手指劃了劃它的羽毛，這鳥有些小，毛都還未長齊，羽毛十分柔軟，她摸的很舒服。
“啾”小黑鳥似乎很享受她的順毛，小腦袋在她手指上蹭來蹭去。
巫離鑰一把把鳥搶在手裏，好奇的看著它，用手指點它的腦袋。
“啾”
卻沒想被啄了一口，“哎呀，它啄我。”
巫離鑰也學著杜雲桑的樣子給它順毛，那鳥卻不領情，直接飛到杜雲桑的肩膀上，高傲的抬起頭像是在向巫離鑰示威。
巫離鑰也跟著過來，用手去抓它，小黑鳥趴在杜雲桑的肩膀上，對巫離鑰的挑逗愛理不理。
杜雲桑見這一人一鳥玩的正嗨，直接把鳥扔在巫離鑰懷裏，“你帶著它。”
“啾啾啾”鳥不停掙紮，似乎想要掙脫巫離鑰的手。
巫離鑰一臉歡喜的抓住小鳥，問杜雲桑，“它叫什麽名字。”
杜雲桑隨口一答，“小黑”
小黑：“……”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安靜下來，那張毛毛的臉上似乎露出一種叫做絕望的表情。
“小黑，小黑……”巫離鑰不停的喊小黑的名字。
杜雲桑暗笑，這個傻瓜，看他玩的開心，也不打斷他。
現在天已經晚了，妃陌心把巫離鑰交給她就離開了，臨走時還送了她一些銀兩，正好讓她雇一輛車去鹿城。她打算明天再帶巫離鑰上路，今天就暫且在這家客棧歇一晚。
不過讓杜雲桑疑惑的是，在回頭涯，究竟是誰救了她呢？那時候除了連歸一群人，並沒有其他人。
她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腦袋，好像自己遺漏了些什麽？算了，不想了，最近似乎什麽壞事都讓她給碰見了。
先是與夜九妖發生爭執，被他打傷，隨後又是綁架，內力消失，現在她沒有內力，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今天趁巫離鑰睡著，她給花飛翎去了一封信，說明自己的情況，還有她會帶巫離鑰離開無妄城前往東啟，順便也將妃陌心幫他們的事一並說了。
一夜無事。
杜雲桑將還在深睡的一人一鳥提起來，“我們該上路了，離鑰，醒醒。”
“嗯”
“啾”
一人一鳥幾乎同時睜開眼睛，撲在杜雲桑的懷裏。
杜雲桑對於這種不同種族的神同步很無語，將小黑扔在被子上，把巫離鑰給硬拖了起來。
小黑跳腳，衝著杜雲桑：“啾嘰，嘰嘰啾，啾……”似乎是在發表抗議。
杜雲桑一巴掌拍過去，“抗議無效。”
又笑著問巫離鑰，“你昨天教它的麽，昨天還隻會啾，今天就會嘰了。”
巫離鑰還朦朧著眼，穿好衣服，把鳥往懷裏一揣，就跟著杜雲桑走了。
“我們現在是去哪裏？”巫離鑰坐在馬車裏問杜雲桑。
杜雲桑正要逗小黑，聽見他這麽問，“先去鹿城，然後去東啟。”
巫離鑰有些沒精神，無精打采的問，“東啟是你的家鄉？”
“嗯，我也有好些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杜雲桑回頭見他有些沒精神，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麽了，不舒服？”
巫離鑰順勢倚在她身上，“有些頭暈。”
杜雲桑讓他躺在自己的腳上，打算等到了鹿城找個大夫給他看看。
小黑見此也不鬧騰，乖乖趴在巫離鑰的身上，一動不動。
一路上還算安穩，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因為巫離鑰的身體，他們走了整整四天才到的鹿城。一到鹿城，杜雲桑就給巫離鑰找了一個大夫，結果大夫給他把脈，說他隻不過是有些暈車而已。
虛驚一場，杜雲桑哭笑不得，原來是巫離鑰沒有出過遠門，坐馬車不適應才會出現水土不服的症狀。開了一副藥，好好調理一番就沒事了。
杜雲桑一到鹿城就去錢莊取了些銀票，帶著巫離鑰和小黑去吃東西。
福雲樓，給一人一鳥點了半桌子的菜，小二趁機給杜雲桑排了一封信，杜雲桑心照不宣，把信收好。
“好吃，雲桑你也吃。”巫離鑰似乎是從來都沒有吃過一般，不知為何，他雖然神智不清，但是身體卻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弱。至少還能大口吃東西。
杜雲桑沒什麽心情，讓他多吃點，而小黑也是吃的不亦樂乎。趁他們吃的正香，杜雲桑拿出信，正是花飛翎給她的信，提到她內力消失是一種過渡的階段，讓她不用太擔心。至於巫離鑰，不用管巫歿天，讓杜雲桑直接打包帶走。隻不過讓她在鹿城等兩天再走，夜九妖會在這幾天趕過來，陪同她一起前往東啟。
杜雲桑原本想著她帶上巫離鑰兩人離開確實不太放心，既然有夜九妖在，她也可以放心不少了。
待那兩隻吃完，就帶他們出去走走。畢竟巫離鑰沒有來過鹿城，她作為鹿城的額曾今的少主，也該帶他走走。
“聽說了嗎，主城已經被封鎖了，不能進不能出。”一人誇張的向他旁邊的人吹噓。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要封城？”
“對呀，你快說啊？”
……
四周的人也都豎起耳朵想要聽八卦。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杜雲桑見怪不怪，一邊喝茶一邊聽他們吹牛皮。
有說主城發生瘟疫的，也有人說主城有人叛變的，更加有人猜是因為百花魁出現了一件絕世珍寶的……
應有盡有，滔滔不絕……聽的杜雲桑在一旁暗暗翻白眼。
過了三天，夜九妖才到了鹿城，趕到福雲樓來見杜雲桑。
“可累死老子了，連續趕了三天的路，你怎麽就突然跑鹿城來了。”夜九妖精疲力竭的埋怨杜雲桑。
“主城現在怎麽樣了？”杜雲桑一見他就開口問。
兩人在房間裏談話，以免被人聽見。
夜九妖給自己倒了杯水，有些疲憊的說，“封了，三天前就封城了，還是花飛翎提前把我趕出來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巫離鑰失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說我啊，我沒有失蹤，不是好好的在這裏麽。”原來剛才巫離鑰聽見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所以從內間走了出來，一臉無辜的看著夜九妖。
正好把夜九妖嚇了一跳，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這不是，指著巫離鑰這了半天，轉頭看向杜雲桑，“他怎麽會在這裏？”
杜雲桑把巫離鑰扯進去，讓他呆在裏麵別出來。才對夜九妖解釋道，“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我要帶他去東啟。”
夜九妖差點一口茶噴她臉上，“你知不知道他……他……”說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
杜雲桑知道他想說什麽，巫離鑰身上的毒隨時會發作，這是個定時炸彈，一旦巫離鑰在她身邊出了什麽事，巫歿天都會把賬算在她杜雲桑身上。
“我已經決定了，而且姑姑也答應了。”杜雲桑淡淡的說。
夜九妖快被她給氣笑了，指著她罵，“你真是瘋了。”
杜雲桑也不在意，反正，巫離鑰她保定了，沒有她的同意，誰也不能帶走他。
夜九妖緩了緩自己，就扔了一包東西給杜雲桑就走了，“喏，花飛翎讓我帶給你的，說原本是你的東西。”
杜雲桑接過一看，是她買的一些藥材和銀票，另外十萬兩是花飛翎給的，也塞進來了。
咦，那塊石頭去哪裏了，就是她花了二十兩銀子買的石頭，不在包袱裏。奇怪，如果不在包袱裏，那就在她身上，她搜了搜發現沒有。
黑色的石頭，黑色的，杜雲桑一拍手，小黑，莫非那其實是一個鳥蛋。
杜雲桑提起小黑看了看，又靠近嗅了嗅，並沒有聞到牛糞的味道。不過這也太巧合了，怎麽這隻鳥偏偏跟著她，還長得黑不溜秋的跟那塊石頭很像。
莫非小黑是隻神鳥，是特意來助她的神獸。杜雲桑認真的盯著它，試圖發現它與平常的鳥有什麽不同。
“啾”小黑兩隻小爪子抓在她的手腕上，喙在她衣服上磨來磨去。
杜雲桑：“……”
看它那副傻樣子，絕對不可能會是神鳥。杜雲桑一臉嫌棄的把它丟給巫離鑰，“眼瞎了。”
小黑一臉懵逼，“嘰”見杜雲桑不理它，繼續用巫離鑰的衣服磨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