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看不到的比例不夠,等一天再看  白萌看著卿昱那渾身炸毛的模樣, 笑著伸出手握住卿昱放在石桌上的手, 還在其手心勾了一下。


  卿昱炸毛炸的更厲害了。


  「我突然想起來我政事還沒有處理完!我要先回宮了!」卿昱飛快道,但是不敢收回手。


  白萌笑著收回手, 道:「陛下今日和我對話, 弄錯了好幾次自稱,陛下和旁人說話的時候, 可要注意些啊, 免得又被朝臣嘮叨。」


  卿昱心裡苦。他平時才不會弄錯自稱, 這不是因為太緊張了嗎?白萌明知道他是因為緊張還逗趣, 真是惡劣。


  不過因為緊張就不小心弄錯自稱還是需要改,若是在朝堂上緊張起來說錯了,那還真的會有一群人念叨他沒有帝王威儀。


  白萌開了個玩笑后就放卿昱走了。接下來要準備大婚提前的事, 卿昱回宮還有許多要忙的。她也要和家人商量。


  卿昱回宮之後, 白萌就將提前大婚, 為太后沖喜之事告訴了榮王和榮王妃。


  當然, 在她口中, 這件事當然是皇帝提出來的。


  榮王妃嘆了口氣,道:「提前大婚的確能堵住眾人的嘴, 只是你這麼早面對太后……唉……」


  雖然皇帝已經沒有那麼縱容太后, 但太后畢竟是太后, 占著長輩的名分, 總能膈應到人。


  何況她還想多教導白萌一段時間。榮王妃認為自己這外孫女即使經歷這麼多事之後成熟了許多, 但仍舊不到到可以當好皇后的地步。她恨不得將自己所知道的傾囊相授, 卻苦於時間不夠。


  若早知道白萌有如此造化,她定會將白萌從小培養。可人算不如天算,先帝早逝,當今皇帝太過仁厚被外戚挾制,原本不會進入皇后候選圈子的白萌成為皇后最終人選。


  「萌兒也覺此事處理最好。」白萌依偎在榮王妃身邊,小聲道,「萌兒遲早要面對,現在進宮,也算打亂了太后的計劃吧?有一個皇后的身份,能做的事,肯定比現在多,也比現在安全。」


  榮王妃又嘆了口氣,道:「是啊。我陪你回白府,你們家沒有個主事的人,我替你張羅,心裡才踏實。」


  世子妃立刻道:「何必婆婆勞累,交給兒媳便成。」


  榮王妃道:「我畢竟是白耘岳母,是他長輩,去白府張羅勉強不是越俎代庖。這時候還是要給白耘面子。你在大婚之日再來幫我吧。」


  榮王妃是鐵了心要在白府住一段時日了。


  世子妃為難的看向自己的公公,誰知道榮王不但不反對,還準備自己也住過去。


  榮王妃看著榮王主意已定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心想女婿肯定得鬱悶。


  不過……自己丈夫雖然在萌丫頭大婚上沒什麼用處,但他陪著萌丫頭,就是一個支持萌丫頭的信號,對萌丫頭有好處。


  至於不符合禮儀……宗室中人混得好的,有幾個符合禮儀?除了誠王那種真心傻的,其餘人都是故意讓自己行為上有一定污點,這才能過得更加瀟洒。


  京中大臣也早就對宗室無關大雅的「荒唐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多言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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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耘得知消息之後,對榮王和榮王妃暫時住到他府上之事難得沒有大男子主義發作,而是真心表示了感謝。


  白萌封后之後一連串麻煩事,讓白耘心力交瘁。有榮王和榮王府坐鎮,他心裡也安穩。


  而且岳父岳母作為親王親王妃,居然為了白萌屈尊到這種程度,他心底還是很感激的。


  這時候他難免又想到自己已經去世多年的夫人。原本他以為迎娶郡主,委屈是少不了的。卻不曾想,妻子溫婉賢惠,體貼入微,比他曾經所想象的最完美的妻子還要好。


  生於這種環境中,妻子如此完美也是理所當然吧。就像是他的女兒,平日那麼驕縱,指婚之後經歷了這麼多麻煩事,不但沒有退縮,反而瞬間蛻變,越來越像是他妻子的樣子。


  想到這,白耘突然感受到了嫁女兒的老父親的難過。


  這麼像妻子的女兒,馬上是別人的了。嫁人之後,他不但沒法給她撐腰,甚至連見一面都難。


  白耘這平時對兒女沒多少溫情的大男人,忍不住紅著眼眶給白萌的嫁妝中又塞了一疊壓箱底的銀票。


  雖然他出身差,但當了這麼多年京官,一路坐到了大學士這權利中樞的位置,便是不貪污受賄,得到的「正軌」額外收入也不可能少。


  看著白耘情緒低落的樣子,榮王嘆了一口氣。


  他當年也是這樣,女兒嫁人的時候,難受得連飯都咽不下。


  女兒早逝,他曾怪過白耘沒照顧好女兒,現在看著白耘同樣為出嫁的女兒而難過的時候,他突然釋然了。


  罷了罷了,外孫女都這麼大了,他心裡再有芥蒂,也沒意思。而且就算他心裡有芥蒂,也沒拿白耘怎麼樣,哼。


  榮王拉著白耘喝了一頓酒,翁婿間感情好了不少。


  白思這時候和白耘差不多,也是難受得不行。妹妹要嫁人了,連以前飛揚跋扈的樣子都變得可愛起來,何況這段時間的妹妹非常溫柔體貼,完全是他最喜歡的妹妹類型。


  但……「萌兒這麼安靜,我真是不習慣。」白思找自己榮王府的表兄弟吐苦水,「一想到她進宮之後會更加安靜,我就更難受了。」


  平日看不順眼的表兄弟們此時表現的情感十分一致,他們都點頭道:「以前表妹活潑,那是因為無憂無慮。現在出了這麼多事,表妹性格變了也難免……只是真的難受啊。」


  「以後我們兄弟要團結起來。」表兄弟們湊在一起發誓,「就算不能給萌兒撐腰,也不能給她添亂。」


  嗚嗚嗚,還我無憂無慮活潑開朗高傲肆意的妹妹/表妹!


  親人們的反應,也傳到了白萌耳中。


  綉著嫁衣的白萌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這時候兩府氣氛真是和樂融融啊。如果白老太太的事曝光,這兩府還能這麼和諧嗎?

  顯然不可能。所以她只會告訴白耘和白思好了。連帶前因後果,連帶所有受害者的事,在她進宮之後會全部到白耘和白思父子兩手中。


  丈夫和親兒子,總該是有知情權吧?

  至於榮王府,還是蒙在鼓中最為幸福。她答應了那可憐的姑娘,要好好照看榮王府。就讓他們認為白萌的母親只是命不好,但是是在幸福和關愛中去世。


  反正這仇,她會幫著報了。


  白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跨過幾個小院子,走到父親書房門口的。


  他腦袋裡像是被鎚子錘了一樣悶痛,腳下跟踩著棉花似的。白思仍舊不願相信他心目中最善良最單純的妹妹會為了一個男人置家中於不顧。但他理智卻告訴他這是可能的,女人只要有了深愛的男人,就會變得盲目順從。


  白思也知道,總有一天,妹妹會嫁人。嫁了人之後,便是以夫為天,夫家才是她的家。可他未曾想過,只是有一個男人說逃娶她,她便把那個男人當做自己的天了。


  白思迷迷糊糊的走進白耘的書房,他抬頭看向神情疲倦,面帶愁緒,似乎比他離家之前老了好幾歲的父親,心中酸澀更甚。


  「父親……」白思喃喃道。


  白耘嘆了口氣,對白思道:「你回來了……最近京中不太平,你好好待在家裡,不要出門了。」


  白思低頭道:「是……父親。妹妹落水的事……茉、白茉真的是因為誠王指使,才會想害妹妹……害咱們家嗎?」


  白耘先是疑惑皺眉,然後突然一拍大腿,有醍醐灌頂之感。


  他之前一直對白茉行事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她之前的性格都是裝出來的?白耘想著自己被白茉蒙蔽了這麼久,真當這個女兒是最貼心最好的,他心裡就堵得慌。


  白耘不願意相信,自己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會被一個小女孩蒙蔽。


  現在聽白思這麼一說,白耘恍然大悟。他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女孩蒙蔽呢!白茉以前的確是個好女孩,她就是被誠王欺騙了,才變成現在這幅惡毒的樣子。


  沒錯,一定是這樣!


  誠王說和白茉在尼姑庵偶遇一見鍾情,還交換了定情信物。可世間哪來那麼多一見鍾情?他不信自己教導出來的女兒會在見男人第一面就不知廉恥的送上情詩,定是早就和誠王有苟且。


  白茉究竟是怎麼勾搭上誠王的?難道他府上有誠王的姦細?白茉的母親是否知道這件事?後院交給那群頭髮長見識短的妾室們管理,該不會已經被管成漏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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