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公子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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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顯然不願意搭理他,一個勁地甩脖, 但礙於唐僧的面子亦或是本事不如人,不能一腳把來人踹開, 轉臉看到孫悟空仰起脖子就是一陣長鳴——在尋求幫助。
黑衣男子拽了兩下鬃毛勉強沒有狼狽摔下馬去, 但這一下可拽疼了龍馬,一個使勁甩蹄子真的把人摔了下去。
啪的一聲, 陸沉本能雙手捂住眼睛,五指張開從指縫間偷看。
烏龜一樣的四腳朝天,陸沉撲哧一聲笑出聲音。
對上那黑衣男子黑漆漆的眼珠, 被他略帶警告的眼神一挑,他身上一抖連忙拽過孫悟空的袖子擋在自己面前,挺胸:「你……為何,要動我們家的馬。」
黑衣男子一個鯉魚打挺動作利落跳起來, 鼻子發出一聲輕嗤:「這是一匹好馬。」
陸沉嘟嘟囔囔:「好馬也是糖糖的, 不能動。」
黑衣男子簡單作揖:「幾日後是我母親的忌日,我願意用全部家當換取此馬。」
「你/娘/親都過世了,為何還要馬匹?」陸沉瞧了一眼孫悟空, 見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應該是不介意自己與這人攀談的, 放下心來認真詢問。
黑衣男子見有轉圜的餘地, 淡淡行禮:「我母親素來喜好參佛, 也算是與佛有緣之人, 我觀這匹馬似乎有淡淡佛光籠罩,故此想帶回去當做禮物送給她。」
「送給她?怎麼送?」
「自然是在她墳前燒了這匹馬,供我母親在地府享用。」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是糖糖的馬,你敢。」還說與佛有緣,竟然要殺馬,佛不待見你。而且還是龍馬,雖然龍馬沒跟自己怎麼說過話,但好歹他騎過幾天,關係很不錯的。
陸沉立即跳了腳:「不行,不可能。」
黑衣男子蹙眉,沉吟片刻:「既然如此.……」
陸沉學著他的樣子冷哼一聲,睨他一眼:「那你就塊快離開吧,我們也要趕路了。」
黑衣男子:「我只能搶了。」
陸沉:「(⊙o⊙)!!!」
陸沉氣急敗壞:「你這人蠻不講理,都說了這是糖糖的馬,由不得你隨意處置,更何況你帶回去還是傷害它,大聖爺才不讓你帶走它呢。」
你要是帶走了,我們用腿走去西天嘛,開玩笑了!
黑衣男子疑惑:「大聖爺?」
陸沉驕傲,昂首挺胸,活脫脫大聖爺的代言人:「那是當然,這可是齊天大聖孫悟空,護送唐三藏/西天取經的,小心耽擱了佛祖怪罪你。」
黑衣男子聞言笑了:「我說怎麼聽起來耳熟,原來是那個大鬧天宮的弼馬溫啊。」
陸沉心亂跳一分,他知道這個職位是孫悟空被誆騙去的。
當初玉帝的計劃敗露之後,孫大聖就不喜歡別人叫他弼馬溫,這妖精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心翼翼瞄他一眼,果然大聖爺臉色都變了。
心中大怒,就像是忽然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衝出來指著那人大喊:「你這賊怪,偷我們的東西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你趕緊走,不走要揍你了。」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攤開手立時出現一把黑纓槍,劈手就襲擊過來。
孫悟空側身躲過,一把拽住被嚇得愣住的陸沉墩柱子一樣往旁邊一放,低聲說:「站在這裡不要動。」
陸沉立刻點了點頭,表情鎮定可信:「大聖爺,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孫悟空轉身迎戰,金箍棒漫天飛舞,陸沉看的眼花繚亂。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現在的形勢陸沉完全看不懂,他的道行只能看見一團接著一團的金光在眼前炸開,即使看不見裡面是何情景,但他確定那一定是大聖爺的光,打在透明罩上滲進來淡淡的暖意。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沒多久空中動靜漸漸停歇下來,孫悟空手持金箍棒緩緩落下,面前黑熊精捂著胸口躺倒在地上警戒地看著他。
孫悟空眯著眼睛:「你可受過觀音大士指點一二?」
黑衣男子仰著臉,頓了半晌:「自然是。」
孫悟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指著他的金箍棒收回來:「是否是觀音大士讓你在此等候。」
陸沉恍然大悟,大聖爺這是誤會了啊,前段時間總歸就收了一個妖怪,就是白龍。
他肯定以為這也是觀音大士派來當徒弟來的,連忙揮舞著雙臂吸引孫悟空的注意力,大喊:「大聖爺,別信他,他騙你的,他身上味道怪怪的,怎麼會受過觀音大士指點。」
孫悟空轉頭看他一眼,神情一凜,金箍棒一揮,金光閃閃晃得那黑衣男子在地上哇哇打滾:「說,不說看棍。」
陸沉眼巴巴看著金箍棒,到了白骨山,這棍子要是也能在自己頭上敲三下的話,他就可以回家了 。
想想還真激動。
就是到時候大聖爺一定要看在往日交情上,力度小點,走個過場就行了,千萬別真一棒子直接敲回老家了,或者連家都給我敲沒了。
那就尷尬了。
熱淚盈眶,他跟看親人一樣地赤/裸裸盯著金箍棒,恨不得立時就看金箍棒大展雄風的一刻:「哼,大聖爺,敲他,他身上有黑氣,看他穿的那慫樣,還偷我們的馬,敲他。」
孫悟空:「.……」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騙你,漢子不屑,我從小在母親的手下學習經書,可不是得了觀音大士指點,再者說來,我家就在此,又為何不能待在此地。」
孫悟空神色一頓:「殺孽倒是不重,但總歸損了功德。」說著就舉起了金箍棒。
陸沉在後面助威:「敲暈,別敲死了,死了糖糖會生氣的。」
說曹操曹操到,唐僧氣喘吁吁的聲音響起來:「悟空,萬萬不敢傷害人命。」
孫悟空一個分神,金箍棒下已經沒人了,轉頭一道黑影略過。
陸沉看不清,倒是看見孫悟空轉身了,視線隨著他動,遙遙看見一股黑氣沖著唐僧就去了,腦海中只剩下呀呀呀,這人千萬不能出事,誰出事他都不能出事。
瞬間心隨神動,後腦勺驀地一疼,眼前一黑,只瞥見唐僧的殘影,整個人向前軟去倒在一個溫熱的懷裡。
他這是要睡過去了?
意識發散的瞬間,陸沉只想說自己要是一睡不醒地話,真希望大聖他們把自己找個地方埋起來然後就趕緊上路吧,千萬不要管自己,更不要浪費取經時間啊。
可是讓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立刻陷入深度睡眠。
山路崎嶇,懸崖峭壁,莫說馬蹄,就是連人腳下也不停打著滑。
陸沉走著走著忽然心血來/潮,側耳傾聽,一拽唐僧的袖子:「糖糖,我好像聽見水響了。」
唐僧無奈,臉頰上浮現出兩抹紅:「都說了不要這樣叫小僧了。」
陸沉:「可是你也不喜我稱呼你大師或者聖僧啊。」
唐僧笑:「小僧如何擔當得起。」
陸沉一錘定音:「那就叫糖糖。」
雖說大男人之間的稱呼怪異了些,但從小到大他因病還沒交過至親好友,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當然要好好把握。
況且如此一來不僅體現了二人關係親密,二來以後穿越回去了還能當成三千大夢炫耀一番——他可是跟東土大唐聖僧、齊天大聖孫悟空的師傅——唐三藏勾肩搭背拉拉扯扯過的,關係非常鐵。
想想都倍有面子。
唐僧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阿彌陀佛不願與他爭執,倒是默認了這一稱呼。
陸沉心裡歡喜,蹦蹦跳跳地差點腳下一禿嚕滑下山去,后怕地又拍拍小胸脯蹭到孫悟空身邊小心拽著他的衣角,咧著嘴對他笑。
他喜歡跟孫悟空待在一起,即使對方不怎麼待見他的模樣。
孫悟空:「.……」轉過臉去繼續趕路。
沒走兩步,就到了澗邊,河水叮咚作響,清波映日。
陸沉打了個哆嗦:「大聖爺,水囊給我,我去給咱們弄點水來。」
孫悟空斜睨他一眼,拿出/水囊倒是沒有遞給他,而是忽然翻身而下,一息之間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寒潭邊上。
陸沉捧著臉還沒來得及犯花痴,平靜水面忽然顫動兩下,頃刻之間猶如滾燙沸水,氣泡翻騰,慌張揮舞著雙臂大叫:「大聖爺,小心啊。」
說話間水裡一聲巨響,正中間鑽出一跳白色巨龍扶搖而上,濺起大/片水花。
陸沉:「.……(○o○)!!」
水幕繚繞,陸沉看不清孫悟空的身影,只來得及一轉身直接撲向唐僧,穩當將人壓在身下拚死護住。
耳邊寒風呼嘯,冰冷刺骨的水花拍打在身上各處,針扎一般疼痛,陸沉咬著牙忍受,雙臂漸漸使力,力圖將唐僧護得更嚴實些。
這應該就是白龍馬的出場了,他記得白龍馬只是太餓了,吃掉了唐僧的馬而已,不會傷害他們,只是腳下濕/滑,他怕巨龍生風,一不留神就捲走唐三藏。
耳邊一片轟鳴,手上力氣濺失,不知過了多久,風平浪靜。
「小沉,小沉。」
陸沉從唐僧身上趴下來,咯嘣咯嘣將自己的手腕腳腕以及腰椎骨復原,轉動了一下脖子確定沒什麼問題了,這才驚慌問:「糖糖,你沒事吧。」
唐僧搖搖頭,一臉擔心:「我沒事,倒是你.……」
陸沉搖搖頭:「我是妖怪,自然沒事。」雖然弱了點,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出事的。
孫悟空拎著水囊從澗邊騰空而起,落在他們兩個人身邊。
陸沉四下看了一眼,果然不見了唐僧駝行李的那匹白馬。
連忙狗腿地去報告情況:「大聖爺,我們的馬被劫持了。」
孫悟空掃一眼凌/亂落在地上的行李,對他的用詞頗感無奈。
陸沉一搔腦袋,覺得孫悟空肯定是在以最大的惡意思考剛才那條巨龍的惡意,然後不敢貿然進攻,心裡著急,這樣下去得多浪費時間的,什麼時候才能到白骨山呀。
嗯,他現在就只想趕緊到白骨山。
眼珠子一轉,湊上去:「大聖爺,你說那龍為什麼要劫持我們的馬啊。」
孫悟空居高臨下俯視他。
陸沉低頭,可不能讓他看出自己其實什麼都知道,這都是人精啊。
嘴裡倒是嘟嘟囔囔不停:「這龍該不會是餓了吧,那他還真是條好龍,就只是吃了馬,完全沒動我和糖糖。」
是呀是呀,所以大聖你待會找龍的時候千萬不要一棒子打死了,一定要問清楚他做為一條巨龍為什麼一定要盤亘於此。
孫悟空一挑眉頭,飛身而下,山間飄蕩著他低沉的嗓音:「那就直接問他吧。」
陸沉抬眼就只能看見一道閃電劃過,正是速度奇快的孫悟空,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孫悟空就是帥。
一個俯衝孫悟空箭一般直直入水,忽的陸沉想到孫大聖似乎是怕水的,手攥緊了衣服下擺,暗罵自己可笑,明明是一本書,不管發生什麼結局都是定好的,竟然還真的會擔心。
只是身臨其境之後很難將活生生的他們看成是乾巴巴的紙面形象,也就釋然了,他們是字,自己現在肯定也是字,怎麼就不能擔心了。
瞬間,潭水又是劇烈震蕩,一道水柱幾乎直/插雲霄。
幾乎是同時,陸沉面前便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剛剛下水的孫悟空,身上乾淨爽利,完全看不出來是從水裡上來的。
另一個則是被孫悟空掐著後頸的白龍,此時化作人形,頭髮和衣服全都濕淋淋地黏在身上,狼狽至極。
「呵,又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罷了,要說去受觀音大士指點去西天取經,最有資格的可不得是我們師傅嘛。」
「是呀是呀,師傅洪福齊天,慧根深厚,如今已經二百七十歲了,可不是得到聖僧了。」
陸沉:「.……」可不是真不要臉嗎,我們家糖糖身份背景那麼大,都不要我叫他大師,你哪裡犄角旮旯冒出來的。
可是一看那老僧,卻好像對這些馬屁尤其受用,氣息微微粗重,面頰紅/潤。
「話可不能這樣說,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老了不行了。」
「師傅哪裡的話,我看分明是那大唐沒人了,若是他們知曉師傅,定然是要用轎子求著師傅出山的。」
「是呀是呀,不過師傅,唐僧已經取了這個巧,若他真的取得真經,那豈不是佛法無邊。」
「胡說八道什麼,哪有人比得上師傅。」
「對對對,師父都沒去,怎麼可能會有真經降世。」
看那老僧面上也是不虞,多了幾分擔心的情緒,猶豫半晌最終還是出口:「可他畢竟年輕,我已經將近三百歲了,也不知還有多少時日,興許取得真經倒是能求觀音大士延長性命。」
「是呀是呀,師傅,我看那和尚既然是大唐皇帝派來的 ,興許包袱里還能有幾個有看頭的。」
陸沉看著那人臉上猥瑣的笑簡直驚呆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有看頭那也是我們家糖糖的。
護短簡直不要太強烈。
老僧仍舊猶豫:「可是.……」
那人繼續遊說:「沒有可是,師傅,大唐距此路途艱辛崎嶇,和尚身子單薄,難免會出些誤差,途徑我寺實在堅持不住又不忍辜負大唐皇帝一片心意,便只能將身上所有交託師傅,拜託師傅代替自己前往西天取經,師傅心誠,又潛心向佛,自是應了。」
陸沉:「.……」無話可說。
老僧面上現出笑容,興奮地抬起一隻手阿彌陀佛:「好好好,好!」
「不過師傅,只有我們片面之詞還是會落人詬病的。」
「那可如何是好。」
「我看那唐僧的大徒弟不是個好相與的,絕對不能留下,倒是那一個長相頂漂亮的性格單純猶如小兒,若是說服他可以跟我們一起走一趟,那自然是……」
陸沉:「!!!!!!」不要欺負我聽不懂你們說話,誰是小孩子,站出來,我保證不讓大聖爺打死你。
還有,長相頂漂亮!!你們要留下我/幹什麼!!
振翅正欲飛過去給他們點自己的厲害瞧瞧,餘光瞄見孫悟空正在瞪自己,瑟瑟發抖地收拾好翅膀,往孫飛蛾身側挪了挪。
他不是害怕,只是現在飛出去也不能教訓人,他又不是蚊子還能叮人家。
老僧為難:「可他到底是唐僧帶來的,如何能聽咱們的話。」
「自然能,只要留下他一條命,再交給徒兒教訓教訓,師傅保管放心。」那人面上露出一副兇狠之相,哪裡還有做和尚的半點模樣。
還沒聽完,陸沉正聽得入迷,眼角又掃到身邊一個細小殘影,還以為是又有新人物出場。定睛一看,大聖爺呢,等等我啊!慌忙起飛追了出去。
這個大聖爺,自己要是當場現了原形,可不用他們抓了,穩穩噹噹直接落入他人手裡。
看人家還知道留自己一條性命,大聖爺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
哼!
忽閃忽閃翅膀屁顛屁顛跟在大聖爺身後。
*****
「差不多就是這樣。」孫悟空簡單把聽到的跟唐僧轉述一遍,坐在旁邊把/玩著茶杯。
陸沉捧著杯子喝水,眼見著唐僧的眉心緊蹙,想來是他從沒想過佛家中人還有如此心狠手辣的。
再想到他幼時生活環境,雖生活清貧到底單純猶如一張白紙,伸手想要扶憑他的眉毛,輕言安慰:「糖糖放心,我陸沉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如願的,就算他們抓到我我也不會改口的。」
甚至還轉頭捎帶著刷一個好感度:「大聖爺,你更能放心了,這輩子我不可能背叛你。」
唐僧眉宇間掩飾不住愁容,還是笑了,摸/摸/他的腦袋。
陸沉心想這樣被順毛真的很舒服,只是.……唐僧八成是養過狗的吧。
孫悟空在一邊幽幽開口:「在我身邊想送死都沒機會。」
陸沉身子一僵:「.……」( ⊙ o ⊙ )!這茬給忘了。
唐僧笑夠了,面上笑容慘淡兩分,面色也白了:「悟空,我們還是將他們移交官府吧。」
他還是想不通,為何會有心思如此狠辣的佛門中人。
難道清凈的佛門重地還不能洗清他們心底的污穢嗎。
孫悟空沉吟片刻:「不行。」
唐僧蹭的一下站起來:「那也不行,我不同意你親自上手。」說完對於自己的衝動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只是怕這樣會損毀你的功德,不值當。」
孫悟空意味深長看他一眼,解釋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我剛才略略掃過一眼,桌上擺水果的盤子都夠一戶普通人家大吃大喝三年的,更不用說這座金碧輝煌的寺院了,師父也說過這寺院不像是寺院,還不知藏了多少好東西,要說官府一無所知,只是這些僧人憑藉香火錢弄起來的,我是不信的。」
陸沉震驚地看著孫悟空——為什麼他連這個都知道!
唐僧眉心幾乎擰成一個川字,是呀,能做到這個地步,可是不背後有人撐腰么,他們要是貿然報官,最後吃虧的指不定反倒是他們。
孫悟空五指微微彎曲,敲了敲桌子。
陸沉視線落在那纖細修長的手指上,指關節有淡淡的黃色繭子,應該是練武金箍棒磨出來的吧,不過這手還真是好看,比自己的還要好看。
陸沉沮喪地偷偷張開五指借著油燈看了看自己的,細是細,也挺白,不過沒有大聖爺的長,也沒有人家的看起來有力,簡而言之,這就是一雙除了看毫無用處的手。
頓感挫傷,嘆了一口氣癱在凳子上,餘光瞄見孫悟空瞪他一眼,立刻直起腰來坐的筆直,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孫悟空繼續說:「今晚上我們按兵不動,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看他們還有什麼話好說。」
唐僧猶豫再三:「我僅有一個條件,不能傷及人性命,他們即使有錯,也有處置他們的人。」
孫悟空冷哼一聲,不屑:「髒了我的手。」
唐僧松下一口氣,孫悟空這樣的人是不會騙人的。
「今天晚上委屈你靠牆角睡了。」
「這倒沒事。」
孫悟空抬手就是一個隱身術,陸沉眼睜睜看著唐僧就這樣消失了,驚奇地瞪大眼。
孫悟空斜睨他一眼,拔下一根猴毛對著一張床吹了一口氣,赫然是一個睡著了的唐僧。
陸沉噗通一聲跪下抱大/腿:「大聖爺,也給我弄一個吧。」
那些人對我可是要抓活的,我這空有一身法術使不出來還不如人家一個大漢力氣大,輕而易舉就被帶走了啊。
孫悟空一腳踢開他:「就當是訓練你的法術了。」
陸沉沒有發愣的時間,立刻重新撲上去黏住,哭喊:「大聖爺,你看我都對你表忠心了,你怎麼忍心放手讓我被他們抓走呢,再說我要是不從,他們覺得沒有利用價值一刀砍了我怎麼辦。」
別說刀疤了,就是不小心被碰出個淤青,白骨精都是要回來跟我拚命的啊,你絕對不想看兩幅骷髏架子打架吧。
孫悟空回頭看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翹。
「大聖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陸沉毫不猶豫地嘟嘴賣萌。
然後大聖爺就上床翻身睡了,睡了,睡了!
「大聖爺。」陸沉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隱約聽見外面有細細索索的細小腳步聲,剎那間嚇一跳,一蹦直接跳到孫悟空的床/上閉上眼睛就開始睡覺。
「去你那邊。」
「不要,有危險。」
「不會有危險。」
「我不要,不然你給我掐一個隱身術。」
「自己掐。」
「我不會。」
「那就練。」
陸沉直到睡前也沒有練會,所以他緊緊抱著孫悟空的大/腿就是不放開,睡得那叫一個穩准快。
陸沉放下木材之後,雙腿一軟癱坐下來,手不停扇著風,後背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黏在身上不舒服。
揉了揉腦袋嘿嘿一笑:「也不是啊,簡單的還是可以的,這些真的是太重了,不過我剛上來的時候是用了法術的,不然這麼重我怎麼可能抱得上來。」
孫悟空嫌棄地看一眼他臉上類似於我很厲害吧的表情,簡直不想說什麼。
半晌后看他還在大口大口喘氣,抿唇還是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快兩百年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法術就這樣,這麼長時間以來毫無進展,你到底是怎麼成形的?」
陸沉撓撓腦袋:「其實我的法術還好吧,真的是木材太重了,你看,要是這個蘋果的話我就能弄起來。」
連忙伸手一指,一顆通紅滾圓的蘋果顫顫巍巍起來向著孫悟空的方向飛去,在距離地面三尺遠的時候,陸沉獻寶:「看吧,我還是可以的。」
孫悟空臉色一黑,眼睜睜看著那個蘋果直直地掉下來,正巧砸在自己的右眼窩。
陸沉嚇得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一高興氣就散了。」
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面色漆黑的孫悟空,扁了扁嘴,這也不能怪他呀,他的法術是完全複製白骨精的,可白骨精是誰呀,是寧願為了保養品都忘了打點天庭的人,有修鍊的時間都全部用來睡美容覺,到處搜刮美容土方了,法術只要能夠維持姣好容顏的地步就不強求了。
硬體條件本來就不行,他又是外來戶口,對法術一竅不通,全靠背的現在能練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瑟瑟縮縮地撿起來蘋果,苦著臉遞到孫悟空嘴邊上蹭了蹭:「大聖爺,你別生氣嘛,我這樣餵給你,這樣喂就不會砸到了。」
孫悟空氣結,這說的是砸到不砸到的問題嗎。
看了一眼不爭氣還惶惶不安的人,惡狠狠地咬下去一口蘋果,緊接著又看到他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心裡更鬱悶了,怎麼會有如此不上進的妖精。
隨手丟掉蘋果核之後,陸沉就開始擺弄那些木材了。
孫悟空輕飄飄看了一眼:「不用了。」
之前陸沉倒騰過好幾次了,木材是用來搭建遮雨的棚子的。
他齊天大聖需要這些東西嗎,可是那小妖精卻偏生說不是大聖爺需要,而是大聖爺雖然不怕風吹雨打,鵝毛大雪,但是身為齊天大聖要時時刻刻注意形象,即使壓在山腳下也應該威風凜凜。
原本想要嗤笑的他在看到聽他費勁地跟凡人一樣爬上爬下,幾次三番從架子上落下來揉揉摔疼了的地方轉頭還能對自己笑出來的場景時,就只剩下轉過臉冷哼一聲了。
陸沉艱難地固定好最後一根釘子,從棚子上面一躍而下,白衣飄飛,然後吧唧一聲臉著地了。
孫悟空:「.……」
「嘶~」陸沉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走過來的時候左腳抬了抬不太對勁,好像是骨折了。
蹲下身去右手按著腳腕隨便一拽,嘎嘣一聲復原了。
樂呵樂呵地起來奔著孫大聖就去了,孫悟空移開視線,真的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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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聽山下那個算命的瞎子說這兩天有雨。」陸沉拍拍手上的灰塵坐在一邊,抱著包袱拿過帕子仔細擦了擦手然後啃包子,順便餵給孫悟空一個。
孫悟空叼著包子盯著他剛剛受傷的腳踝看了半晌,又看了看那張吃的滿臉是包子屑的臉,抿唇,長相倒是對上了,妖艷至極,魅惑人心,只是這.……腦袋不太對呀,難不成是不同種族通婚出來的?
那另一方得多蠢?枯木?
陸沉咽下去最後一口包子,獃獃地問:「大聖爺,你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