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棒下

  購買比例不夠喲, 12小時后就好啦,么么噠~  兩人不遠處的地方,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正徒手攀爬著龍馬。


  龍馬顯然不願意搭理他, 一個勁地甩脖,但礙於唐僧的面子亦或是本事不如人, 不能一腳把來人踹開,轉臉看到孫悟空仰起脖子就是一陣長鳴——在尋求幫助。


  黑衣男子拽了兩下鬃毛勉強沒有狼狽摔下馬去,但這一下可拽疼了龍馬, 一個使勁甩蹄子真的把人摔了下去。


  啪的一聲, 陸沉本能雙手捂住眼睛, 五指張開從指縫間偷看。


  烏龜一樣的四腳朝天, 陸沉撲哧一聲笑出聲音。


  對上那黑衣男子黑漆漆的眼珠, 被他略帶警告的眼神一挑, 他身上一抖連忙拽過孫悟空的袖子擋在自己面前, 挺胸:「你……為何,要動我們家的馬。」


  黑衣男子一個鯉魚打挺動作利落跳起來,鼻子發出一聲輕嗤:「這是一匹好馬。」


  陸沉嘟嘟囔囔:「好馬也是糖糖的,不能動。」


  黑衣男子簡單作揖:「幾日後是我母親的忌日,我願意用全部家當換取此馬。」


  「你/娘/親都過世了, 為何還要馬匹?」陸沉瞧了一眼孫悟空, 見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應該是不介意自己與這人攀談的, 放下心來認真詢問。


  黑衣男子見有轉圜的餘地, 淡淡行禮:「我母親素來喜好參佛, 也算是與佛有緣之人,我觀這匹馬似乎有淡淡佛光籠罩,故此想帶回去當做禮物送給她。」


  「送給她?怎麼送?」


  「自然是在她墳前燒了這匹馬,供我母親在地府享用。」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是糖糖的馬,你敢。」還說與佛有緣,竟然要殺馬,佛不待見你。而且還是龍馬,雖然龍馬沒跟自己怎麼說過話,但好歹他騎過幾天,關係很不錯的。


  陸沉立即跳了腳:「不行,不可能。」


  黑衣男子蹙眉,沉吟片刻:「既然如此.……」


  陸沉學著他的樣子冷哼一聲,睨他一眼:「那你就塊快離開吧,我們也要趕路了。」


  黑衣男子:「我只能搶了。」


  陸沉:「(⊙o⊙)!!!」


  陸沉氣急敗壞:「你這人蠻不講理,都說了這是糖糖的馬,由不得你隨意處置,更何況你帶回去還是傷害它,大聖爺才不讓你帶走它呢。」


  你要是帶走了,我們用腿走去西天嘛,開玩笑了!

  黑衣男子疑惑:「大聖爺?」


  陸沉驕傲,昂首挺胸,活脫脫大聖爺的代言人:「那是當然,這可是齊天大聖孫悟空,護送唐三藏/西天取經的,小心耽擱了佛祖怪罪你。」


  黑衣男子聞言笑了:「我說怎麼聽起來耳熟,原來是那個大鬧天宮的弼馬溫啊。」


  陸沉心亂跳一分,他知道這個職位是孫悟空被誆騙去的。


  當初玉帝的計劃敗露之後,孫大聖就不喜歡別人叫他弼馬溫,這妖精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心翼翼瞄他一眼,果然大聖爺臉色都變了。


  心中大怒,就像是忽然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衝出來指著那人大喊:「你這賊怪,偷我們的東西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你趕緊走,不走要揍你了。」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攤開手立時出現一把黑纓槍,劈手就襲擊過來。


  孫悟空側身躲過,一把拽住被嚇得愣住的陸沉墩柱子一樣往旁邊一放,低聲說:「站在這裡不要動。」


  陸沉立刻點了點頭,表情鎮定可信:「大聖爺,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亂的。」


  孫悟空轉身迎戰,金箍棒漫天飛舞,陸沉看的眼花繚亂。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現在的形勢陸沉完全看不懂,他的道行只能看見一團接著一團的金光在眼前炸開,即使看不見裡面是何情景,但他確定那一定是大聖爺的光,打在透明罩上滲進來淡淡的暖意。


  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沒多久空中動靜漸漸停歇下來,孫悟空手持金箍棒緩緩落下,面前黑熊精捂著胸口躺倒在地上警戒地看著他。


  孫悟空眯著眼睛:「你可受過觀音大士指點一二?」


  黑衣男子仰著臉,頓了半晌:「自然是。」


  孫悟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指著他的金箍棒收回來:「是否是觀音大士讓你在此等候。」


  陸沉恍然大悟,大聖爺這是誤會了啊,前段時間總歸就收了一個妖怪,就是白龍。


  他肯定以為這也是觀音大士派來當徒弟來的,連忙揮舞著雙臂吸引孫悟空的注意力,大喊:「大聖爺,別信他,他騙你的,他身上味道怪怪的,怎麼會受過觀音大士指點。」


  孫悟空轉頭看他一眼,神情一凜,金箍棒一揮,金光閃閃晃得那黑衣男子在地上哇哇打滾:「說,不說看棍。」


  陸沉眼巴巴看著金箍棒,到了白骨山,這棍子要是也能在自己頭上敲三下的話,他就可以回家了 。


  想想還真激動。


  就是到時候大聖爺一定要看在往日交情上,力度小點,走個過場就行了,千萬別真一棒子直接敲回老家了,或者連家都給我敲沒了。


  那就尷尬了。


  熱淚盈眶,他跟看親人一樣地赤/裸裸盯著金箍棒,恨不得立時就看金箍棒大展雄風的一刻:「哼,大聖爺,敲他,他身上有黑氣,看他穿的那慫樣,還偷我們的馬,敲他。」


  孫悟空:「.……」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騙你,漢子不屑,我從小在母親的手下學習經書,可不是得了觀音大士指點,再者說來,我家就在此,又為何不能待在此地。」


  孫悟空神色一頓:「殺孽倒是不重,但總歸損了功德。」說著就舉起了金箍棒。


  陸沉在後面助威:「敲暈,別敲死了,死了糖糖會生氣的。」


  說曹操曹操到,唐僧氣喘吁吁的聲音響起來:「悟空,萬萬不敢傷害人命。」


  孫悟空一個分神,金箍棒下已經沒人了,轉頭一道黑影略過。


  陸沉看不清,倒是看見孫悟空轉身了,視線隨著他動,遙遙看見一股黑氣沖著唐僧就去了,腦海中只剩下呀呀呀,這人千萬不能出事,誰出事他都不能出事。


  瞬間心隨神動,後腦勺驀地一疼,眼前一黑,只瞥見唐僧的殘影,整個人向前軟去倒在一個溫熱的懷裡。


  他這是要睡過去了?

  意識發散的瞬間,陸沉只想說自己要是一睡不醒地話,真希望大聖他們把自己找個地方埋起來然後就趕緊上路吧,千萬不要管自己,更不要浪費取經時間啊。


  可是讓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一黑立刻陷入深度睡眠。


  門吱呀一聲響了,陸沉兩條腿懸在炕邊上:「糖糖,你做什麼去了?」


  孫悟空也睜開眼睛,眼神清澈一片,完全沒有茫然的過度,好似根本沒有入定過一般。


  陸沉扁扁嘴巴,別人仇富,他仇法術高強的人,這都不知道練了多久了,剛剛才感覺到體內法術似乎小心翼翼地上了一個台階,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台階。


  「這地方有古怪,那些僧人也不是尋常的僧人。」唐僧倒了一杯水喝下,潤了潤喉間的乾渴。


  是呀,人家怎麼能普通,那可是一群為了你的袈/裟要放火燒死你的僧人,陸沉眉心微蹙看向一邊的包袱,可是袈/裟沒有被拿出來炫耀啊,這些僧人要怎麼起惡意?

  「我剛剛同那老僧聊了聊,又在寺院里轉了轉,吃穿用度皆為上品,實在不利於修行,而且我觀僧人——似乎要對我們不利。」


  陸沉張大嘴巴,這都看出來了,果然,孫悟空不是那個孫悟空,唐僧不是那個唐僧。


  大家都好厲害的感覺。


  孫悟空斜眼睨他。


  唐僧繼續說:「他問我們取西經的細節頗多,我恐他生事,悟空,你要是得空便去查看一番,也好弄清楚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們提前防備著。」


  對於唐僧只是猜測,但是對於孫悟空來說,卻有著敏銳的感知危險的氣息,聽他如此說果斷點頭答應下來。


  晚飯過後,唐僧坐在炕邊入定,陸沉百無聊賴地準備上床睡覺,雖說白天犯困和晚上睡覺沒關,但是還是有點心理作用的,誰知還沒躺下,衣服后領子就被揪起來了。


  陸沉:「大聖爺,怎麼了?」


  孫悟空:「你跟我去探,順便考較近日的功課。」


  陸沉臉頓時垮下來,湊過去抱著唐僧的腰:「糖糖,我要睡覺,我要是睡不著的話明天肯定趕不了路的。」


  唐僧睜開眼睛,笑得眉目如畫,狗順毛一般地順著他絲滑如瀑的黑髮:「去吧。」


  「.……」


  陸沉眼淚都要掉下來了,變形他會,但是堅持不了多久啊,哪有什麼進步啊。


  一步三挪,眼眶含淚地回頭看一眼唐僧,卻對上人家含笑的堅定眼神,只好集中心神提著衣裙翩翩轉動一圈,衣袂上下翻飛,陸沉原地消失,卻出現了一隻不大的飛蛾。


  孫悟空皺了皺眉毛,陸沉將這一表情收歸眼底,心知自己肯定是沒達到標準,變了形態還不能開口,只好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果然,孫悟空道:「化形為何還要轉圈?」


  陸沉:「QAQ!!!!!!」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還沒等他想要哭上一哭,孫大聖也是消失了,同時自己身邊倒是出現了一隻形態相仿的飛蛾。


  就是細細看來,這隻飛蛾——長得似乎比自己帥一點,更想哭了。


  飛著飛著,陸沉發現自己還得再哭一哭,因為他、飛、不、動、了!!

  陸飛蛾苦著臉盡量撲楞著翅膀,忍著心間的眼淚繼續撲棱翅膀,心好累,為什麼不能等到了房間附近再變身。


  拼了一條老命這才落地,陸沉看著身邊的孫悟空就像是看見了再生父母,一軟腳就要倒在孫飛蛾的身上。


  呼呼呼,終於能歇下來了。


  孫悟空心不跳氣不喘地看一桌人肆無忌憚地露出猙獰的笑容算計著自家師傅的所有物,陸沉喘口氣聽了一兩句,心裡簡直震驚,原來他們不是要唐僧的袈/裟,這是要唐僧的身份呀。


  感覺膝蓋上深深中了一箭,陸沉臉皮一垮,但又迅速調整回去。


  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崇拜之意溢於言表,挨著他坐下來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大聖爺當然不會受傷了,你那麼厲害,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還有七十二變火眼金睛。」


  孫悟空斜睨他一眼:「這些你都是如何得知的?」


  總不能跟他說是看書知道的吧,所幸大聖爺本來在天地間就很出名,陸沉嘻嘻笑著打哈哈:「當然是聽說的啊,我之前每次下山吃東西喝茶都能聽到大聖爺的英勇事迹哦。」


  孫悟空眼神不變,臉上全然看不出任何錶情,坐在一邊和他肩膀對著肩膀,似乎精神有些放空:「你覺得他們說的對嗎?」


  本能覺得大聖爺不太想讓別人提起前塵往事,或者說不是不喜歡,只不過現在回頭看過去,就像是成年人看自己的中二期一般,可笑可嘆。


  即便是大聖爺,也接受不了那樣的非主流黑歷史吧。


  陸沉張張嘴,試探性質地開口:「還好啊,那時候的大聖爺肆意瀟洒,我很崇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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