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夢境(上)
不過比起這些,孟良最為在意的還是現在他的身體究竟能夠強大到什麼程度,只是可惜的是這裡沒有什麼人能夠與他交戰,不然倒也還可以試驗一番。
至於這弓箭手,孟良並不打算通過承受他的箭矢來測試,畢竟對方的實力他並不清楚。或許自己的百戰神軀已經足夠厲害,可對方畢竟是神皇布下的傀儡,其力量難說。
況且傀儡出手從來不會考慮輕重,更不會在意目標是否受傷。因此,面對這樣的對手,孟良自然是不敢做大。因此如今,只是迅速解決了那弓箭手,卻沒有嘗試自己是否能夠接下他的弓箭。
而後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卻發現身後的門還是沒有開,周圍依舊是一片寂靜。顯然,這裡定然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可是奈何他尋找半天卻沒有找到。
只是在尋找一番之後,發現,在之前那相對安全的範圍離,靠牆的那個地方,有一扇門。從一開始就關閉著,而如今還是關閉著,不過並沒有被鎖住。
孟良只是輕輕一推便打開了,如今方才明白,原來這一關的設置是考驗這些少年們的頭腦和變通能力。只要能夠發現門,完全就能夠從這裡出去。
可憐的孟良竟然還被那虎人打了不下千次,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些都算不得什麼。雖然這使得他通過這裡比其他人都要費力,但他的收穫定然也要比其他人更加豐碩。
至少千百年來都無人發現的防禦戰技,現在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上。而有了這戰技之後,他的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此他並無遺憾,甚至很有可能神皇當初設置這個關卡的真正目的也是這個。只是千百年來竟無一人蔘悟,只有孟良誤打誤撞發現了他。
總之不管如何,孟良都是受益匪淺,而今打開那扇門之後,一股強大的壓制感降臨在孟良的身上。那是一種來自外在的,至高無上的壓制力。
這力量何等強大,竟然將孟良的魂力壓製得絲毫不能動彈。若非是因為其身體方才經過歷練,已經有所改變,不然現在的他估計連站起來都困難。
如今他雖然行走倒是沒有多少不妥,可是體內的魂力無法運用,行走速度也慢了不少。這一切就像是回到了當年,他還沒有達到摘星境的時候,一樣的弱小和無力,面對天空只有深深的恐懼。
而如今的他,雖然算不上頂尖強者,但也已經達到了當年在那四合村時連做夢都不曾夢到過的境界。這一路走來可真是艱辛啊!但他也還是走了過來,雖然其中趙宇龍和景瑞對他的幫助居多,可若是一個人沒有變強的決心,就是算是再多的強者幫助怕是也沒有什麼作用吧!
故而,想到這裡,他的心中不禁燃起一番鬥志。昔日自己所能夠仰望的一切,如今自己都做到了。區區一些威懾力又有何擔心的呢?就算其是神皇留下的陣法,卻也不能擋住他前進的腳步。
因為有著心中的信念,也有為之奮鬥的目標。之前是為了獸人的信仰,而如今他是為了自己那不肯服輸的心。就這樣他不斷朝著前方走著,越走越快,最後竟然跑了起來。
而那堆積在他身上的壓力也漸漸變得不太有影響,當然這並非是因為其減少了。而是因為孟良的內心強大了起來。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但要做到這些似乎很簡單。他並沒有感到自己受到了什麼限制,當然他也不會知道在此之前有多少的天族少年因為感受到魂力盡失而崩潰。
而那些少年無一列外都被送了出去,這個在孟良眼中看似最為簡單的關卡,其實也是最為困難的。因為他並沒有本質的傷害能力,卻能夠消磨很多人的意志。
當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有一天突然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一切實力,這是何等可悲的一件事。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很少有人能夠站起來,而那些未能站起來的,都成為了徹徹底底的失敗者,被這世界無情的淘汰。
而孟良卻不同,跟隨趙宇龍經歷了十幾年生死的他,內心早已強大到了連他自己都無法估量的地步。他不知道他所能夠承受的底線在哪裡,只是在他自己的記憶中,除了天族那次,他從來沒有絕望過,因為他知道不論是他體內的狼魂還是趙宇龍都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畏懼世界的他。
因此這在其他天才眼中的難題,如今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也算不上。只是唯一讓其沒有想到的是,這強大的壓制力竟然不是外力,而是幻術。
可惜的是,他之前走了那麼久,竟然都未能夠察覺。想來倒也不得不在心中佩服神皇幻術的高超,竟然能夠讓人不產生一絲懷疑,直到走出那範圍身體恢復正常之後,才能有所察覺。
只是這一關卡對於孟良來說實在是太過簡單,眼下看著面前通往下一個房間的大門,他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如此輕易就通過了?罷了,估計是這裡太久沒人來,法陣已經開始失效了吧!看看下一個關卡又是什麼吧!」
稍作休整一下,孟良推開了面前的大門,朝著門內走去,只見得這像是在野外,周圍全部都是古樹。眼前還有一個村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村莊有些熟悉。
可是當他要想起什麼的時候,卻覺得頭痛欲裂。那些曾經的記憶突然變得殘缺,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了,唯一能夠記起的只有那些零零碎碎的面孔。
再度細看,竟然想起這裡是四合村。一切就如重演了一般,他也還是那個弱小的少年。此時見得天上的那團火球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可此時的他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挪動腳步都十分的困難。
可他又無法眼陣陣的看著這村莊再度被那團烈火焚毀,但這一切確實發生了。和記憶中的一樣,村莊完全被燒毀,什麼也沒有留下,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和天上那雙邪惡的眼睛。
那眼睛看中了他,讓他的心中升起萬分的恐懼。那是何等強大的一個神,而此時的他卻只是一個連靈氣境都到達不了的小輩,完全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
好在那人並未殺他,只是朝著他看了看,然後大笑著飛走了。可走時卻留給孟良一段深深的陰影,讓他暈倒在了地上。
再次睜眼之時,孟良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山脈之上。而在這山脈之上正有一支軍隊包圍著幾個人,而在那幾人之中,有兩人孟良是認識的——楊正和趙宇龍。
「龍哥!楊正!」孟良見到他兩大聲呼喊,可似乎對方根本聽不見他的呼喊也看不見他,因此而今並無一人搭理他。
那些包圍他們的人顯然是敵軍,只是在孟良的記憶中似乎並沒有這樣一個片段,但看到楊正他可以確定,這應該是來到天族之前發生的事情。
此時便見得楊正不知道用什麼弄暈了趙宇龍,並讓一位士兵將其送走。而自己卻帶著幾位士兵迎擊這上萬的敵人,最後楊正寡不敵眾死在了箭矢之中。
而此時的孟良想要上前幫忙,卻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移動,他只能夠眼陣陣的看著楊正,這位曾經的好兄弟就這樣死在自己的眼前。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他竟然無法閉眼。只能強忍著看完這一切,以至於最後楊正的法杖落地碎成了兩半,那張布滿鮮血的臉上還帶著笑顏,他卻依然不能夠合眼,唯一能夠做的還是看下去。
好在這一切都結束了,此時他的眼前再次一黑,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之後周圍的景物又再度顯現而出,這裡是一個他不曾見過的地方。周圍的景物都和地界不同,但也不像天界,而像是另外一個地方——魔域!
是的,無論是那血紅卻看不見太陽的天空,還是空氣中所飄蕩著的血腥味無一不是再訴說著這裡的名字——魔域!
這裡是整個魔族最為中心的地帶,也是整個魔族最為繁華的地方。這裡匯聚了魔族最為頂尖的強者,還有最為恐怖的血脈,以及最為兇狠的軍隊。
不過對於孟良來說,魔族並沒有在他心中留下神秘映像,唯一知道的便是湖蘊來自魔族,以及魔族人能喝酒。他根本沒有想到魔都竟然會這樣的繁華,竟然比神王殿還要宏偉,如此建築,怕是只有天都才能與之媲美。
不過比起這些,他最關心的還是魔域最中心處的那個絞刑架。在那絞刑架之上,正綁著一個人。孟良穿過人去跑來過去,卻發現那人正是湖蘊。
而此時在執行絞刑之人是一位比天陽神王還要強大的少年,說是少年也不過是從其外貌上來判斷。可若真是按照年齡來看,估計已經有了幾千年的壽命。
那少年手上正拉著繩子,將湖蘊緩緩的升起。邊做,嘴中還一邊說到:「暗夜魔皇湖蘊不為大局,勾結天族神君,帶領魔族陷入天神兩族的苦戰之中。現今日,我魔尊玉符,將其施行絞刑,以此警示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
這繩索顯然是一種武器,品階應該不低。此時湖蘊被吊在上面,表情十分痛苦,顯然魔尊將其折磨得不輕。但此時他的眼神之中還是帶著堅毅,並將口水吐在了魔尊的臉上:「啊呸!虛偽之人,竟也說得出這樣的話語,口口聲聲說為魔族好,你看看你這些年為魔族做了些什麼?現在西方神族入侵,真是我東方團結一致抵禦外敵之時。而你卻為了你個人安危,公然拒絕天族的結盟,無法就是想要多活幾年!懦夫!還好意思成為魔尊!我呸!若非是因為我打不過你,我早晚要把你換下去!」
魔尊此時已經有些憤怒,畢竟湖蘊的嘴確實狠毒,就連孟良有時都難以容忍,更何況是這堂堂的魔尊:「是嗎?等你活到那一天之後再說吧!」
言罷,手上的魂力迅速注入,將那湖蘊高高吊起,不容其掙扎。而此時的孟良再也看不下去了,便衝出了人群朝著那魔尊撲了過去。
毫無疑問撲了一個空,那魔尊就在眼前,可是他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對方,也無法讓對方看到他。如今的他就像是透明的一樣,依然只有眼陣陣的看著湖蘊被緩緩吊上絞刑架的最高處。
然後和之前一樣,眼前再是一黑,此時在他面前的卻是一處大殿。這是天地間最為神聖的地方,也是最高權力的所在,方才的魔域在它的面前暗淡無色,神王殿在它的面前微不足道。
顯然,這裡就是天都中的神皇殿,天族神皇才能夠踏足的地方。而在這裡孟良看見了趙宇龍,此時的他正頭頂龍冠,身著皇袍。但並不是那麼的威嚴,想法還有些凄涼。
周圍的士兵圍住了他,但並未下跪,而且看樣子,他們還想要殺死趙宇龍。不過他們好像畏懼著什麼,一時半會兒不敢上前。
便是見得那大殿之中走出一個陌生人,那人一臉的囂張跋扈,此時正看向了趙宇龍:「趙宇龍,今日這神皇殿,你怕是出不去了!」
趙宇龍此時顯然已經受傷,話未說出口,鮮血倒是先吐了一地:「是你暗算我!」
「正是!」
趙宇龍:「為什麼!」
「因為這位置我父親本來是傳給我的!你不過是一介外人,不就是擊退了神族嗎?有什麼資格做上這神皇的位置?你以為體內有神皇的血脈了不起嗎?你父親早就死了!今天你也得死!來人都給我上!」
孟良:「不要!」
一聲怒吼之後,孟良感覺眼前再次一黑,他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否都是真的。因為他的記憶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殘缺,他也不知道到底那些是發生過的,那些是沒有發生過的。
就像現在在他的記憶之中楊正似乎已經死了,又好像沒有死。而方才那一幕,他也不知道是否發生過,總之如今的他只覺得頭部劇烈的疼痛。
但是眼前的場景還在變化,這是一處豪華的府邸,整個府上全部由大紅裝飾,顯然是有喜事。而今便是見得一男子穿著紅色的婚服在這院中行走,此時便是景瑞。
只見得一個湖蘊並未見過的將領跑向了景瑞,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便是見得景瑞的臉色大變,對那人說到:「備馬!快!我要去天都!」
周圍之人一聽此言皆是大驚:「永恆神王,今日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作為新郎官,可不能往外面跑啊!這要是說出去!」
景瑞:「我管他們怎麼說!我景瑞此生就這麼幾個兄弟,絕對不能讓他死!快!備馬!我要去天都!」
說著,景瑞翻身上騎上英招神馬,朝著天都狂奔而去。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孟良自覺地自己莫名其妙的也跟著他一同前進著。
而今也不知道景瑞跑出了多遠,卻見到突然雲中生出許多刀來。那些刀朝著馬腿砍去,將其斬斷,使得景瑞從上面落了下來。
從馬上落下的景瑞還未來得及站穩,天空中便散滿了箭雨和那無緣而來的法術。而一陣箭雨過後,景瑞的身上已經被擦滿了箭矢,身上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喜服本身的顏色還是什麼,變得格外的鮮紅。
但孟良還未來得及悲痛,他的雙眼卻已經睜開了。睜開雙眼之後的他發現自己在一處城牆之上,而高牆之下竟是雪白的雲彩。
顯然這是在天族,但究竟是在天族的哪個角落,他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了。但他確實記得這裡,可頭痛讓其已經無法好好的思考。
但很快,一些片段湧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這些片段零零碎碎,卻又能夠勉強連接在一起。從離開四合村,到湖蘊,趙宇龍的相繼死亡,他都記得。
並且這些記憶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清晰到了他已經無從懷疑的地步。只見得他用手拍了拍腦袋:「方才的那一切都是夢嗎?」
正想著,卻見得一位天兵飛了過來:「啟稟天狼神君,敵軍已經殺到南門。南門快要撐不住了,請求神君火速支援!」
孟良:「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說著,孟良便是隨著那名士兵一同飛了過去。這一路上倒也還不忘想之前的那些事情,而今便是再度說到:「若真是夢的話,這些景象怎麼會這樣真實?可按說龍哥與瑞哥都是絕頂的聰明,怎會遭人暗算?」
那士兵顯然聽到了孟良的話,便是轉頭回答到:「天龍神王的死我們也無法接受,可是如今乃是天族危機存亡之際,請神君一定要走出來!我們整個天族的土地已經所剩無幾了!」
孟良:「我明白!天族的存亡就是我等的存亡,只是我實在是不相信他們真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