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陳留之況
烽煙未絕，戰事又起。
這一日，岳飛以九千兵馬大破蔣欽，賀齊四萬大軍，生擒二將，同時，荊州世家代表蔡瑁、蒯越、蒯良臨陣倒戈，囚禁諸葛瑾后，接引徐州大軍入主襄陽城。
張遼、徐晃、秦瓊、陳到四將馬不停蹄，分往東西連下魏興、上庸等郡，不到半月，除了江夏外，荊州盡為岳飛所下。
世人都知道，江夏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孫堅大軍在外，江夏雖然城堅，但很難擋住岳飛的進攻。
江夏一旦失守，整個江東便會徹底暴露在徐州和荊州的夾擊之中。
不過，岳飛似乎因為兵馬的緣故，遲遲沒有進攻江夏，也沒有派遣大將領徐州軍南下未必江東。
「很明顯，岳飛害怕我們拚死反撲陳留，不敢輕易攻佔江東。」
江東的局勢變得越來越危急，周瑜雖然依舊能冷靜地分析，眉頭卻在不知不覺間皺得越來越緊。
諸侯聯軍和劉協大戰以來，雙方互有勝敗，甚至巢湖一戰，江東全殲青州水師主力，連岳飛也被他們打得狼狽逃走，幾乎連下邳也守不住了。
可是仔細想想，劉協並沒有筋骨大傷，反而先後拿下豫州和荊州，或許，他們如果不能儘快地給予劉協致命一擊的話，這場戰爭的勝負已經有了定論。
「父親、公瑾，我們退兵吧。」
沉默良久，孫策第一次開口，這也是江東小霸王第一次請求撤兵。
他從來不懼一死，但不想因為無謂的戰鬥害死將士，更何況，如今江東告急，他們手下這些江東兒郎，恐怕很快就會來請求撤兵回援了。
孫堅沉默，沒有說話。
撤退容易，只是撤退過後呢，他們回去后就算能保住江東，可聯軍卻擋不住劉協，如此一來，江東只能安一時，早晚會被劉協提大軍困之。
「劉協並非嗜殺之人，他比誰都更希望天下能夠早安定下來，有小妹在，他不會對江東趕盡殺絕的。」
孫策目光堅定，他或許並不以智謀見長，但看人看得很准。
「伯符，人都是會變的，就像尚香，江東的弓腰姬，亦能提劍飲江東之血。」
背盟棄信，巢湖水戰，下邳血守，江東和劉協的仇怨已經深得難以化解，雙方將士視若仇敵，就算劉協現在為了緩解局面願意和江東止戈，可是將來呢，等到劉協平定諸侯之後，誰能保證他不會重提舊恨。
從他們接受劉備投降佔據荊州那一刻起，便已經走上一條不歸路。
明知不可，亦要堅行。
「主公，伯符，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難以挽回，江東的未來，終究還要靠我們自己去博取。」
眼見父子兩人陷入爭論，周瑜眸光間閃過智慧之色，凝聲說道。
沒有人知道周瑜的打算是什麼，不過在三天後，江東軍並沒有像世人猜想的那般撤兵回守江東，而是由孫堅親自挂帥，再一次領兵直逼陳留。
同時，曹操和劉備心中大定，響應江東進攻，督遣大軍進一步攻打酸棗，連穩守潼關的李世民也不再按兵不動，數次調動大軍與李靖展開激戰。
「老泰山，你究竟在想什麼？」
劉協輕輕一嘆，如果孫堅撤回江東不再於他為敵，他是願意給江東一個和平的機會的，只是現在看來，孫堅固執了。
「不能再守了，我們等不到冀、並、幽、豫、荊幾州恢復過來了，陳留危如累卵，如今只能主動出擊了。」
劉協有些無奈，他雖然佔據了八州之地，終究只有兗、青、三州可堪大用，而諸侯，也斷不可能給他休養生息的時間。
酸棗在薛禮分兵后便愈加難以守住，此次孫堅破釜沉舟再攻陳留，陳慶之未必能擋得住周瑜之能，死守已是不可，而他也不想一直被動。
「發戰書，明日酸棗城外，一戰定下勝負。」
劉協決然，此戰若敗，他也只能放棄陳留放棄兗州，退守青州了。
「喏。」
郭嘉等人微微一驚，如今他們在酸棗的兵馬並不多，想要戰勝曹操和劉備的大軍，很難。
「另外，著令荀彧準備撤離事宜，百姓們願意跟著的，便全力照顧，若是不願意離開的，也莫要強求。」
陳留，荀彧收到劉協的指令后，搖頭長嘆，武王府強勢了這麼久，卻還是不敵時間，若是再給他們三年，坐擁八州之地的他們何懼諸侯聯盟。
「主母放心，有荀彧在，陳留不會有事的。」
看著聞訊而來的甄宓，荀彧振作起來，嚴肅保證道。
甄宓搖頭，認真道：「先生，我想留下來，這裡是夫君拚命也要守護的，等百姓們都撤走了，我再離開。」
多年過去，昔日天真玩鬧的丫頭已經端莊成熟，有了自己的想法。
荀彧沒有反對，頷首答應下來。
他知道這次說動百姓們離開陳留不是件容易的事，有甄宓在，可以少很多的麻煩。
如荀彧所料，百姓們在陳留安居久了，有了難以割捨的感情，這裡是他們的信仰，寧願遭受兵禍，也不願意離開。
何況，他們的王，以及那些用性命守護他們的將士，都還拼在最前線浴血奮戰，他們不想獨自撤走。
「先生，我們不走，這片凈土武王守護了這麼久，我們不能讓任何人踐踏，大漢的子民從來不懼一死，我們的雙手仍舊可以搏死殺敵！」
「是啊，我們是陳留的百姓，陳留若是守不住了，我們離開苟活也沒有半點意義，我們不走！」
……
「先生，不要再勉強他們了。」
荀彧焦急無奈之時，甄宓從旁安靜勸道。
「老夫在陳留待習慣了，要走你們走，我這把老骨頭禁不得你們折騰！」
「劉協呢，告訴他，我相信他能守住，老夫不會走！」
不遠處，宋濂、蔡邕等老臣厲聲怒斥前來請他們轉移的將士。
老夫聊發，霜入兩鬢，劍不復輕巧，亦能殺敵取命。
「或許，這一次是夫君錯了。」
甄宓淡淡一笑，世人怕死，可是有些東西，比活著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