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爾等受死
「劉公可是在擔心翼德將軍的安危？」
南陽城牆上，法正看著劉備望著遠方出神的樣子，不由得走了上去，輕聲問道。
「教孝直笑話了。」
劉備回過神來，勉強一笑，充滿擔心地說道：「翼德一身武藝的確萬人難敵，只是他性子急躁，行事衝動，這次他單獨領五千兵馬前去博望，我這心裡確實有些放不下。」
「翼德將軍粗中有細，周旋宋江並無問題，只要他記得我的吩咐絕無大礙。反倒是我們這邊，可要好好準備一番，開始行動了。」
法正看起來對張飛很有自信，說道。
「孝直是發現戰機，要動手了？」
劉備聞言不由得一喜，法正除了安排張飛領精銳前去博望挑釁外，並沒有把其餘計劃告訴給他們。
到現在劉備都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法正的葫蘆里到底裝的是什麼葯。
「翼德將軍那邊已經營造出我們大軍就要進攻的氛圍，宋江地勢和兵馬都不佔優勢，絕對會向新野發起救援。而文聘為人穩重，不管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肯定都會領兵前去的。」
「那我們豈不是可以聲東擊西，乘著新野空虛去截了後路，佔了荊州軍的大營呢？」
劉備很快就反應過來，驚喜地說道。
法正聽了，卻是搖了搖頭，淡笑道：「文聘是荊州名將，經驗十分豐富，多半會在新野留下大將防備我們偷襲的。何況，我們前去攻打新野，無論勝負如何，對於整個戰局並沒有多少改變，算不上是個好的選擇。」
劉備聽得有些糊塗了，不由得問道：「那孝直認為，眼下我們應該要怎麼做呢？」
法正神秘一笑，一字一頓地道：「很簡單，出其不意，伏兵於新野和博望之間，打文聘一個措手不及！」
就算文聘經驗豐富，但他一心想著前去支援，哪裡會想到劉備既不攻博望，又不去偷襲新野，偏偏跑去在他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以逸待勞呢？
「孝直果然好計謀！」
劉備聽得猛然一喜，大感意外。
法正用計跳出常人思維，將一個「奇」字用得出神入化，讓他十分的興奮自己能夠得到法正這樣頂級謀士的幫助。
當下，劉備也不耽擱，聽從法正建議，立即讓關羽領兵兩萬前去設伏。
只是關羽離開之後，法正看著關羽離去的背影，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有些讓人難以捉摸。
小蒼山，海拔不高，地勢也算不得陡峭，並非什麼險要之地，但草木蔥蘢，是新野到博望的必經之地。
關羽很快就領兵來到了這裡，依著山勢設下了埋伏，張開大網以逸待勞，等著文聘大軍一下撲進來。
倒也沒有讓關羽久等，差不多半日功夫后，輕裝急行著文聘大軍就氣喘吁吁的來到了小蒼山前。
文聘不愧是荊州成名已久的大將，便是在急速救援當中也沒有鬆懈大意，讓大軍停了下來，冷笑道：「此地乃是新野至博望的必經之地，劉備奸詐狡猾，未必不會在此設下埋伏等候我們。」
黃忠聞言，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將軍所言有理，待我令弓箭手試探一番，便知結果如何。」
話音一落，黃忠大手一揮，軍中的弓箭手便齊齊上前，朝著小蒼山的樹林里就是一頓亂射。
箭林如雨，鋪天蓋日，綿綿不絕。
關羽和大軍躲在樹林里都不敢出聲，所幸早有防備，個別倒霉的被射中受傷了也都咬緊牙齒沒有叫出來。
同時，關羽向眾人使了一個眼色，身邊將士領會，全都從懷裡摸出一隻鳥來，鬆手放了出去。
這是法正的吩咐，他已經斷定荊州軍多半會用弓箭開路，因此提前命關羽捉了許多小鳥。
頓時，小鳥撲騰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就飛出樹林。
見到有這麼多的小鳥飛出，文聘總算放心下來，如果這裡面真的的埋伏的話，這些小鳥怕人是不敢落林的。
「事不宜遲，立即出發。」
文聘心中一定，命令大軍再度啟程前往支援博望，士兵雖然沒有休息好，也只能聽命行事。
關羽見了，不禁對法正心生佩服，這般對細節的把握，委實出彩，果然將文聘給騙過了。
因為有過試探，荊州軍也放心鬆散許多，奔波一路的他們陣型微亂，一步一步地走進小蒼山之中。
關羽並不著急，屏住呼吸要放更多敵人進入包圍圈。
「文將軍，情況有些不對勁啊，我這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黃忠騎在馬上，趕上了文聘，面色凝重地說道。
「老將軍多慮了，劉備大軍此刻正在圍攻博望，分身乏術，再說他身邊並無謀略出眾之人，如何會想到在這裡埋伏我們。何況，我們已經試探過，此地並沒有埋伏。」
文聘淡笑道，覺得黃忠的擔心是多此一舉。
「不對，文將軍你看，這些小鳥久久盤旋於空中一直沒有回林，絕對有蹊蹺！」
黃忠猛然一聲驚喝，看著盤空中鳴叫飛旋的群鳥，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關羽在此，爾等受死！」
就在這時，林中傳來一聲威武大喝，關羽揮舞著青龍偃月刀，帶兵殺出。
同時，弓箭齊發，無窮無盡，霎時間便射得全無防備的荊州軍倒下大片。
「殺！」
箭雨過後，山路兩側的山坡草木中殺聲大作，激昂的聲音在山谷間回蕩起來叫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數。
文聘和黃忠齊齊變色，終於反應過來，顧不得被算計的憤怒，連忙衝上去穩定軍心，領著士兵進行反抗。
三萬對兩萬，又有黃忠和文聘這樣的大將，荊州軍本來應該穩操勝券的。
但是關羽以逸待勞，又通過一陣奪命箭雨掠走三千多性命，荊州軍現在心神大亂，隊列不整，難以再戰，反倒被關羽殺了個節節敗退。
「關羽休得放肆！」
眼看關羽一把大刀殺得荊州軍膽戰心驚，全無士氣，黃忠終於忍不住了，提起鳳嘴大刀拍馬迎了上去。
他倆也算是老對手了，只是數次交手都難分勝負，誰都沒有能奈何得了誰。
當下對上，當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柄大刀縱橫往來，那等威勢震得周遭都空出一片空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