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法正去留
雖然劉協成功地從吳莧入手，勉強化解了雙方的恩怨。
但法正為人素來睚眥必報，錙銖皆較，難免會以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
他還是害怕劉協會抵擋不住吳莧的熟女風情，難免會對他產生不利。
況且劉協手下的郭嘉、荀彧、賈詡、諸葛亮等人算無遺漏之名早已天下皆知，法正雖然對自己的才學有信心，但也知道親疏有別，自己未必能夠得償所願，居高位而行大事。
接連想來，法正心有動搖，覺得兗州並非是他最好的留處。
直到最後，後來的王玄策、李文忠和吳懿三人都已經拜劉協為主了，他這個先來一步的人反而一直沉默，沒有透露出任何的意願態度。
這其實也和劉協先前處理事情的方式有關。
劉協因為愛慕賢才而顧慮太多，因此說話做事的時候都會力求盡善盡美，無有偏頗。
這樣的想法雖好，但卻不容易把握。
如果他剛才直接雷厲風行的一聲呵斥，斬釘截鐵地令他們罷手言和的話，反倒更能讓法正心生敬意，不用擔心他會被女人迷惑亂了分寸。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緣分這事，本就強求不得。
漸漸地，劉協也發現了法正興緻的下降，心中有所猜測，感到遺憾和可惜。
但他畢竟家大業大，很快就能夠釋然。
「各位遠道而來，想必久經風塵，倍感疲憊乏累，我已命下人準備好一切，各位盡可以下去休息一番。」
劉協站起身來，對下人吩咐后，又回過頭來看著王玄策等人說道。
「謝過主公。」
王玄策等人感受到劉協的重視，這對剛剛才對劉璋心灰意冷的他們來說，無疑是極為觸動的。
一行人起身謝命，相繼跟著下人請退。
最後，整個寬大的王府大廳，就空蕩蕩地只留下了劉協和法正二人。
「孝直可有話要單獨對我說？」
劉協見法正端坐不語，猶如一尊佛像般，想了想，開口問道。
法正聞言，笑了笑，朝劉協微微拱手，道：「本來沒有，不過武王既然相問，那沒有也就成有了。」
這話乍一聽起來很有些放肆無禮，但細細品來，卻是飽含深意。
「孝直請說。」
劉協心中一喜，突然感覺到事情未必沒有轉機。
法正也不思慮，張口便道：「敢問武王，這莧夫人可算貌美？」
「額……這是什麼問題啊？」
劉協微微一愣，被法正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弄得發懵了，不禁在心裡小心嘀咕道。
不過，他深有城府，知道越是奇怪的問題越不能想得太多，跟著第一反應回答便可，直接道：「美！」
吳莧成熟豐腴，一顰一態都在不由自主地散發誘人的魅力，如何不美？
法正面無表情，又道：「如今劉璋、劉瑁兩兄弟皆被曹操軟禁在成都，吳莧也早被劉瑁寫了休書，武王既然覺得貌美，不知道對這俏婦人有何想法？」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劉協恍然大悟，卻是鬱悶不已。
說起來他的妻妾並不算多，比起其他諸侯而言只能是小巫見大巫。
偏偏每個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色，尤其像是貂蟬、甄宓等人直接美冠群芳，難免會惹人羨慕中傷。
尤其是活捉袁尚那次還把袁紹未過門的兒媳婦董鄂妃給搶了回來，這一來二去，便給他傳出一個「好色」之名。
法正既然這般問道，劉協也總算明白了他的顧慮所在。
「天下佳人千百，卻非每一個都和我有緣，誠然莧夫人風情絕美，但也未必能夠入我法眼。不過感情這事，我也說不準，倘若真的喜歡，直接娶回家便是，何必糾結。」
劉協踱步朗聲，分外果斷，他自然不可能看見一個就愛上一個，尤其是身邊還有一眾嬌妻環繞。
但敢愛敢恨，何須顧忌太多。
他也是在藉機告訴法正，既然你最先造訪陳留，那便證明你法正最想要效忠的主公就是我劉協，如此，又何必再瞻前顧後，胡思亂想呢。
法正認真聽完，細細品悟，明白了劉協話里的深意，眼珠微動，不禁感觸良多。
「武王，法正和你不同，我怕是不能在你身邊效力了。」
一聲長嘆，法正搖搖頭，朝劉協正式地拱手說道。
美人對劉協而言只是揮手之間的事，而他法正的命只有一條。
當初劉璋拜他為軍師的時候信誓旦旦，結果還不是連自己嫂嫂都說獻就獻。
「緣生緣滅，皆有註定，孝直不必多想。只不過，我對孝直的才華很是佩服，希望孝直能夠在陳留多待一些時日，為我指點一下迷津。」
劉協眯了眯眼，面色一肅，頗有深意地說道。
話里藏有幾分殺機，法正的才能太驚人，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也斷不能為他人所用。
法正何等聰明，怎麼可能不明白劉協名為停留，實為軟禁的真正意圖。
不過他並不慌亂，淡然一笑，慢悠悠地問道：「難道武王就不想知道我離開陳留之後，打算去哪裡嗎？」
劉協聞言，有些疑惑，不由得皺眉細想。
法正已經拒絕了曹操和他，剩下能夠值得效忠的，也就只有李世民、孫堅和劉備三人而已。
李世民的影響力只在關中，法正未必知道。
孫堅性情剛直，謀多將廣，法正這個建言「獻嫂求榮」的人，去了未必能夠得到重用。
如此說來，法正多半會去和他薄有交情的劉備那裡，如今劉備機會什麼的都不缺，正好缺一名法正這樣計謀出眾的軍師。
劉協想定，問道：「莫不是劉備劉玄德？」
法正聽了不置可否，走到劉協身前，諱莫如深地輕聲道：「是也不是，法正要去的是，襄陽！」
「襄陽？」
劉協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法正有些陰鷙的面龐，不由得低聲重複道。
「怎麼樣，如今武王還要留下法正，指點迷津嗎？」
法正並不著急，等劉協細想了一會兒后，才一身輕鬆地淡笑問道。
「哈哈，孝直，你這個人的脾氣著實古怪，這般偏執，我卻是不敢留你在身邊。既然你決意要走，我也不再多作挽留，不過，得麻煩你為我帶去兩封書信才行。」
劉協似乎想通了什麼，竟然不再執意強行留下法正，坐了回去笑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