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詩驚全場
「這小子果然有點墨水，不過也不奇怪，若是他沒有點真材實料，就算家世再好，蔡邕也捨不得將蔡琰這個寶貝閨女嫁給他，只不過這樣一來，甄家的人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劉協不禁在心裡想到。
「這下有麻煩了，衛家的人雖然無賴了點，但才華委實不在小弟之下。這詩質直中見婉曲，淺近中寓深遠。小弟的詩雖然也不錯，但在應景上恐怕還是輸了一籌。」甄姜也不能再淡定了。
門后的蔡琰也不禁眼睛一亮，這個人雖然輕狂傲慢了一點，倒也有這個資格。
坐在上位的蔡邕輕撫長須，連連點頭，顯然也是對衛仲道這首詩極為滿意。
甄堯為人平實單純，認為這人的詩確實比自己的好，自己是要辜負了姐姐們的重望了，便直接說道：「衛兄大才，小弟確實不如。」說完就轉身回到甄姜姐妹身邊，並沒有要和衛仲道繼續較量的意思。
眾人將詩反覆吟誦，又是一番追捧讚歎，衛仲道聽了自然是高興不已，這下他不但落了甄家面子，還得到眾人的奉承讚譽，大丈夫不外如是啊。
甄姜輕聲安慰一下甄堯，事有成敗，儘力無憾。旁邊的甄宓卻是對搶了她小弟風頭的衛仲道生氣不已，緊抿朱唇，輕咬銀牙，一副怒容在劉協眼裡卻是最美麗的風景，看得劉協眼睛都直了。
「呸，登徒子！」甄宓終於發現劉協色迷迷的目光，啐了啐口，一絲羞紅爬上了秀美的臉龐。
「蒼了天了，小爺我那麼收斂都能被發現。不過這小男孩生得怎麼會比女人還美，完蛋了，我不會要彎了吧，不要啊，嗚嗚。」劉協腦子裡天人交戰，卻並不妨礙他迅速地轉移目光，裝出一副目不斜視、正人君子的樣子。
「諸位仁兄，小弟剛才見這位兄台跟著蔡公一起出來，能得蔡公如此親近的人，其才華一定遠勝我等，小弟這裡有個建議，咱們不如請這位兄台指點一下可好？」正在劉協天人交戰的時候，衛仲道陰險一笑，指著劉協大聲說道。原來他看見了蔡邕和劉協親近，心裡十分不舒服，覺得那是自己的位置，現在自己一首詩下來引得眾人交相稱讚，何不奚落劉協，讓自己的風頭更盛呢？
「衛家的壞人倒也辦了一件好事，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登徒子如何下不了台，哼。」甄宓見有人刁難劉協，不禁幸災樂禍。
而當事人劉協，則是一臉的懵逼。這衛仲道是要搞事情啊，我這麼低調內斂有層次的一個人，只是站在一旁看你們寫寫詩，欣賞一下美人……額，少年的絕世風采，你衛家抱了曹操大腿就不說了，為何偏偏還來招惹我呢，樹欲靜而風不止，難道像我這樣英俊瀟洒的少年，註定只能成為人群的焦點么？
劉協深陷自我催眠無法自拔，可旁邊的虞允文卻著急了，擔心自己殿下會出醜，連忙輕呼：「公子……」
「無妨，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區區一個衛仲道，我自有把握。」劉協回頭說道。開玩笑，劉協畢竟是來自後世，後世有一句話叫做「背得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別的不說，「床前明月光，地上鞋兩雙」什麼的自然是信手拈來。你欲自取滅亡，我便送你一場。
「既然衛兄想要我指點一下你，我怎麼能不給你面子呢？」劉協上前，也不自我介紹，只是輕輕合上手中紙扇。
「願聞兄台高作，小弟洗耳恭聽。」衛仲道心裡輕輕一笑，臭小子真會借桿爬，給你臉你還真就接著，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寫的不如我要怎麼下台。
周圍的人，包括甄宓和門后的蔡琰，都覺得劉協在大放厥詞。蔡邕則沒有任何動作，他早一雙眼看人的眼光十分老辣，知道劉協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就一定有這樣的才。
「小樣，寫詩我是不會，可是我會背詩啊，唐詩宋詞我會的可不少，不盡興的話，要不再給你們講三天三夜的孫猴子三打白骨精？」劉協不再賣關子，輕輕甩開紙扇，一步一吟：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戍客望邊色，思歸多苦顏。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
劉協剛開始吟，全場就寂靜無聲，一首詩下來，更是全都沉浸在此詩的意境里不能自拔。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想不到這個登徒子，竟然能寫出如此雄渾壯闊的詩句，他是憂心邊關軍民的人，難道我剛剛是看錯了他么？」甄宓心裡頗為複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種前所未有的東西在她心裡蕩漾開來。
「我還道他狂妄不知所謂，想不到是有著一步一詩之才。蔡琰啊蔡琰，想不到你也有以貌取人的時候，如此才情，才是真正的書生意氣啊。」
震驚的遠遠不止他們，虞允文和蔡邕大感意外，他們雖然都對劉協抱有信心，也知道劉協經歷波折，志向遠大，但從來沒想到劉協能夠把這種志氣完美地融入詩中，當真是不凡。單憑這一首詩，就可以名傳一州之地。
「哎，我只想靠顏值征服佳人，奈何非要逼我動用才華。」劉協半點沒有抄襲了李白《關山月》的不好意思，看著眾人驚愕的表情十分享用。
衛仲道的神色極為複雜，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搬石砸腳，眼前這個十歲左右的少年，竟然一步一詩，震驚全場。不過他也是頭腦靈活的人，虛偽一笑，說道：「兄台不愧是蔡公得蔡公親近的人，文學造詣實在是高，又有如此志向，實在不是常人可及。只是詩中全是邊關戎馬之事，煞氣太重，實在是不符合我等書生儒士該有的修身養性啊。」
旁邊不乏親近巴結衛家的人，也出聲附和道：「衛公子說得對，蔡公雖然寬容沒有規定主題，讓大家自由發揮，但作詩符合詩會主旨，這是潛移默化的規定，在座的各位恐怕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