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折騰
咽了口唾沫，小茶打算死不承認。
昨晚光線那麼暗，保不齊封厲秋就沒看清她。
白老爺，白夫人和秦舒默三人相談甚歡，而另三個人默不作聲。
直到下人來通知白夫人飯菜好了，才打破這局面。
寒暄了一陣白夫人終於是想起了豎在一旁的小茶，看不出任何的不悅，依舊的溫和，「小茶初次來白家，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小茶搖搖頭，扯唇微笑。
白夫人年過五十，但保養的很好，風韻猶存，姿色出眾，看得出來還相當的有素養。
不管做成做不成白家大少奶奶，小茶覺得都不應該得罪她這樣有身份的人。
……
裝潢富麗的飯廳，小茶和白祁東坐在一側，封厲秋和秦舒墨在對面，白老爺和白夫人在八陣之首的位置。
晚飯是西朗牛排，小茶大快朵頤。
旁邊的白祁東嗤之以鼻，「沒見過世面。」
白祁東是真看不上她，小茶見狀收斂了些，她這輩子確實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倒是失了態。
小茶的劣跡和對面高貴優雅動作完美的秦舒墨相差甚遠，這就甄別出珍珠和泥土了，在外人眼裡她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小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甭管外人說什麼，以她現在的條件能吃上這麼高質量的牛排就是賺到了。
「小茶啊，我聽你父親說你是醫大的三好學生？平時在家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好孩子，和我們祁東很像啊！」白老爺和顏悅色緩緩開口。
喝湯的小茶一口熱湯好懸噴出去，她來之前簡鎮江是打過招呼，說過要包裝一下她，可沒想到會這麼大言不慚。
她心虛地抬眼看了看對面矜貴的男人，對面杵著這麼尊大佛，讓人甚是不自在。
封厲秋記不記得昨晚的事一直是小茶心中的一根刺，如果他記得當場揭穿她的話，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小茶尷尬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雖然知道簡鎮江派來的是私生女，可白老爺和白夫人依然對小茶禮貌有加，也算是大家之風了。
晚飯過半，封厲秋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飯桌上的氣壓才算是緩和了一些。
白家人問小茶話，她就回答。
不問，她就安靜坐著喝湯。
湯喝的太多，她的膀胱終於承受不住，只好出去找廁所。
在下人的帶領下，她找到了衛生間。
舒服解決完生理問題，小茶往回走。
就瞅見前方的走廊盡頭，傾斜而下的燈光籠罩在那抹屹立傾長的身影上，鍍著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男人一身黑色的手工剪裁西服，右手食指和中指間有裊裊輕煙，整個人看上去冷峻剛毅生人勿進的樣子，那雙深邃的黑眸隨性肆意地盯著前方。
左手握的電話里，對方似乎在彙報什麼，封厲秋緘默不語，只是簡單的回了兩下。
「好，繼續找，無論如何，都要查到她的下落。」男人吩咐后，掐斷了電話。
轉身間，看到角落處的小茶，黑眸里有一絲抵觸光芒轉瞬即逝。
小茶一愣，她不是有意聽他說話的。
想解釋，又發現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索性快速搗攏小腿下樓，身後卻是低沉冷淡的聲音。
「姐姐要是知道某些乖乖女其實是夜場賣保健品的地攤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足足勾起了小茶的心弦，果然封厲秋還記得昨晚的事。
駐足腳步的小茶杵在那裡，腦海里有一萬條草泥馬飄過。
半晌，她收拾好表情，轉身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
笑容虛偽的很到位，「二爺，昨日小女有眼不識泰山，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昨晚賣東西是我的私事，還請二爺替我保密！」
她還是想著先和白家有一個良好的關係的，畢竟卓卓的手術還沒有做。
封厲秋捻滅所剩無幾的眼底，看著諂媚的小女人勾起唇，「看來你是真的想嫁入白家？！」
「白少爺一表人才，人中龍鳳，我哪有拒絕的道理。」
「呵！」封厲秋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
白祁東對她的厭惡表現的不是一丁半點，她居然還想著嫁給他？！為了錢就這麼出賣自己么？！
「白家的高枝是你想攀就能攀上的么？白祁東他不喜歡你，你還這樣倒是恬不知恥了！」
「錦衣玉食的生活誰都想要！我相信時間久了，白大少爺會看到我的好的。」小茶明眸皓齒回擊。
將俗氣和不要臉展現的淋漓盡致，她可謂是頭一個。
「祁東是我親外甥，我不會看他被人毀了。」封厲秋冷笑，邁著長腿率先下了樓梯，走到小茶的身邊，俯身在她的耳邊冷冷地低語，「所以在我出手之前，你最好好自為之地離開。」 男人俯身，淡淡的好聞的薄荷香氣撲面而來，儘管封厲秋故意壓低聲音，可小茶還是感覺到了那話語里強大的壓迫感。
所以他這是在讓她知難而退！
小茶攥緊手指，咬緊后槽牙，
「封二爺，還是別把人逼入死路的好。」
她那張致的臉上褪去了所有的偽裝，不是夜場賣避孕套的諂媚樣，也不是飯桌上含笑應付的乖巧勁兒，倒有些三年前那個夜晚從白家跑出來的堅強。
封厲秋轉身看她，小女人脫胎換骨的有點快。
小茶勾笑，「你們都知道我是簡鎮江的私生女，私生女都是不受待見的，要不是有苦衷，我也不會來自討沒趣。」
「我對白大少爺沒興趣，但就這麼回去，肯定會受家裡人責備，等接觸一段時間如果不合適了再分開豈不是對兩家更好。」
「剛才您都沒有當著白老爺和白夫人的面揭穿我，可見您也是有善心的，您就當做慈善，有些事晚說一時可能就救了一個人的命也說不定呢。」
小茶獨孤一擲，錚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封厲秋立體的五官毫無變化，緊鎖的眉頭冷峭平潤代表他在思索。
這個女人變換的太快，導致他有一絲錯覺莫名地熟悉，有這股倔強的常人並不多。
他打量著她，許久，唇鉑微啟，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男人的一句話，小茶心跳驟然加速，要不是她嗓眼小，心臟怕是早就跳出來精絕身亡了。
儘管內心波濤洶湧，可面上依舊不改色，她扯笑，
「呵，二爺說笑了，昨晚我們剛見過啊！」
「不是昨晚，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封厲秋抓住她的小胳膊，不肯放過一個細節地追問。
男人的五官如放大版呈現在眼前，那雙丹鳳眼更是攝人心懸。
小茶自認見遍了各路帥哥，可沒想到看到那雙黑瞳她還是被吸了進去。
下意識咽了口唾沫，斂眸抬首，「難不成封二爺也喜歡用這麼拙劣的泡妞技巧？！」
她嗤笑，嘲諷的表情好不掩蓋。
男人審視著她話里的真假，半刻大掌一揮甩開她，「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封厲秋沒有懷疑，轉身過去只留下一抹背影，
「給你一周的時候離開，要不然我不保證你賣安全套的事不會登到你們醫大的網站上，到時候的後果你自負。」
說完，男人離開。
小茶鬆了口氣，勾唇點點頭。
一周的時間，也許夠了。
等她回到餐桌，封厲秋已經帶著秦舒默離開了。
白祁東自稱身體不舒服也上了樓，晚飯結束小茶跟白老爺和白夫人道別。
白家大門口，白老爺和白夫人送了出來，白夫人不放心，「小茶，還是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騎車來的。」
小茶不想麻煩他們，蹬著二八車子回了家。
……
到家，她泡完熱水澡從浴室里出來。
「怎樣么，事情辦成了么？！」等待許久的小卓卓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詢問。
出門前，小茶告訴卓卓自己要去辦一件大事，如果這事成了，他就可以做手術了。
可看白祁東的樣子不太樂觀，小茶掩蓋住心事，她不想讓卓卓失去希望。
摸著他柔順的黑髮咧笑，「當然了，你媽咪出馬，哪有不成的事。」
小卓卓聽到，開心地咧開大嘴。
「真的么？！」
「嗯吶！」小茶抱著小卓卓，閉上眼睛，溫柔地開口，「等做了手術，小卓卓就再也不會有心痛喘不上氣的感覺了。」
小茶知道，小卓卓每次犯病都是心口劇痛嘴唇發白，那難受的樣子看的她心疼。
有的時候，她都想把自己的心臟割出來給他換上。
「其實每次犯病，我也沒那麼疼。」小卓卓喃喃道，帶著點小奶音。
小茶知道他是懂事的孩子，每次疼都不說，只有挺不過去了才會掉眼淚。
「謝謝你，小卓卓！」
有你陪著我真好。
小茶閉上眼，淚水不自覺地掉落。
母子倆抱在一起好一會，門鈴響了。
小茶去開，是阿鈴。
「鈴阿姨！又給我買好吃的了。」小卓卓抱著一袋子好吃的嬉笑。
「是啊，小卓卓快快來看看！」阿鈴進了門，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番。
阿鈴每周都會來一次，還拿出兩萬塊錢遞給小茶。
「阿鈴你給我拿回去？！」小茶推開，上次說了別給了。
「拿著吧，小茶，五十萬我現在還不上，但是我可以分期還，這錢夠你和卓卓寬鬆一段時間了。」阿鈴一臉愧疚，「如果當初不是為了給我爸治病，現在小卓卓的病早就治好了。」
小茶扯笑，「五十萬根本就不夠卓卓治病的，你不用愧疚。」
小茶從沒後悔自己借錢給阿鈴，導致後來小卓卓生病都沒有錢了，因為學醫的她知道小卓卓的病並不止換心臟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