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把問題拋回給他們來選擇，再合適不過。
聽霍霆琛問，幾家企業的負責人面面相覷的對視了幾眼。
說句難聽的，他們都是依附霍氏生存的企業，霍霆琛這邊不給他們一個明確的提示，他們還真就不敢妄斷看好哪家企業。
似有看出來這幾位來找自己的負責人有所猶疑，霍霆琛修長的指，不動聲色的摩挲了幾下手中籤字筆的筆身。
「有什麼想說的，直言就好，如果今天不想說，那就周一再說！」
霍霆琛處理問題雖然一板一眼，在較真的問題上很苛刻，不過，面對這種商議性問題，還是會擇重選擇，非已經下定決心的事情外，會優先綜合大家的看法和意見。
霍霆琛說話的口吻很淡，不難看出對於招標這件事，沒有一意孤行的意思。
幾位負責人又相互對視的看了看，而後，其他一家合作企業的負責人站出來了身。
「霍總，通過今天的宣講，我個人覺得，不管是從設計理念，未來構想還是企業實力的考究上，海市的梁氏集團，是幾家競標企業中，最具實力，也是勢頭正好的企業，很適合與我們合作。」
該負責人說完話，立刻就有其他企業的負責人出面附議。
「霍總，我個人也看好梁氏，今天梁氏所展出的PPT，在幾家競標企業中最具有前瞻性，符合現如今『互利互贏』的理念形式。」
霍氏的高層和其他企業的負責人看好梁氏的居多，不過也不乏趨利避害的負責人，不覺得梁氏在幾家競標企業中佔據優勢。
「我並不覺得梁氏在八家競標企業中霸佔頭籌，不說別的，梁氏企業設在海市，而我們在帝都，單單從地域上來講，梁氏就已經敗給了帝都的幾家競標企業，所以霍總，相比較其他幾家外地域的企業，我覺得在幾家帝都所投標的企業中篩選，對霍氏來說，更具有優勢。」
此負責人的話一出，原本幾個附議梁氏為此次招標企業的管理人員，也不由得動搖了起來。
看好梁氏的幾個人的目光相互交融，一時間拿捏不好選取的合適度量。
剛剛那位負責人的話說得沒有錯，相比較在帝都的企業，遠在海市的梁氏，在與霍氏，以及其他幾家合作企業的溝通交流上，不如與在帝都的企業交流起來方便。
就算現在遠程可以進行視頻會議，也不如在一個城市交流起來方便。
人心尚可隔著肚皮，何況兩個企業相差甚遠，誰也不敢保證梁氏後期會不會退出這次的項目開發。
這是一場難打的商業戰，也是一場利益與心機共存的心理戰。
如果梁氏中標，他們企業會從一而終遵守合同文書上面的條款還好，但是倘若梁氏中途撤資，將項目中斷，這個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霍霆琛深邃的目光在幾位管理人員間游移，見原本一邊倒向梁氏的一眾負責人突然臉色難看，原本下定決心的神情漸變猶疑，他內陷的雙眼皮，不緊不慢的掀動。
在商場一向無往不利，霍霆琛身為帝都商業界最年輕有為的商人，從一眾人剛剛對梁氏的看好和擁護，不難發現葉斕在這之前，已經和他們通過風。
在業界，這種事情的發生見怪不怪，沒有什麼可驚異的地方，但霍霆琛對這種事情打心底里膈應。
在他看來，一個企業中標與否，成功與敗，都應該用實力說話，而不是這種不入流的行為。
霍氏看重一個企業的實力，但更看重一個企業的口碑。
倘若，對方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拿下競標，於他而言，就是犯了大忌！
「所以，你們最終商量后的結果是什麼？」
當霍霆琛又一次問他們這個問題的時候，在場的一眾人都噤了聲。
沒有人會為了梁氏承擔得罪霍氏的風險，他們本就依附與霍氏的合作而生存，他們的企業設在帝都，沒有必要為了巴結遠在海市的梁氏而丟了在帝都生存下去的飯碗。
霍霆琛見原本一眾侃侃奇談，誇讚梁氏如何、如何好的負責人都沒了話，他伸手，將簽字筆的筆頭那邊指向其中一個企業的負責人。
「你來說說你最終敲定的結果是什麼？」
霍霆琛這麼一問，那名負責人眸色一震，莫名覺得后脊背冒著的冷汗，像是一條蠕動的蟲，順著他的脊梁骨往下--流。
「霍總，我這邊暫時沒有什麼敲定的結果，我想還是等周一再給你答覆吧！」
聰明的人都懂得趨利避害、見風使舵，拖延時間，有時間不見得是什麼壞事兒！
霍霆琛掃了一眼剛剛答話的負責人，又去問另一個負責人。
有前一個負責人的引導，另一個負責人也學乖了，用同樣的話予以回答。
「你呢？」
「霍氏，我和常總、賀總一樣，暫時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覆，容我再想想。」
霍霆琛接連問了三個負責人都是同樣的回答，他自知沒有再問下去的必要，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將手裡的簽字筆，聲音不是很大的放在辦公桌上。
再站起身，他將手抄袋，眉目深刻如墨染。
「暫時敲定中標企業在帝都這幾家企業之間，至於哪家企業中標，周一再做商議。」
。
冬季的帝都，晚上六點鐘已經夜幕黑沉。
燈影斑駁，霓虹閃爍，路邊亮起的路燈，耀亮整座繁華與厚重歷史感並存的城市。
世倫大廈二十層的商務宴會廳，紅毯延展，偌大的宴會廳，長桌上放著各式的冷餐和飲品。
葉斕和助理小孫入了宴會廳。
聯繫上樑沐欣，再加上自己今天的表現較其他家企業確實有優勢，葉斕心情好轉。
雖然已經是快接近五十歲的年紀，但她保養的很好，尤其是一向苗條的身型，沒有因為生過兩個孩子，或者人到中年而顯發福，依舊纖細，尤其是當手擎著紅酒杯，穿著長款拖地的酒紅色禮裙，整個人優雅又知性。
之前在準備為梁氏進軍帝都做準備，葉斕結實了帝都很多的業界大亨，雖然是海市那邊的企業，但在會場里，她並不顯拘束，反而可以與任何一家企業談笑風生，好像她所代表的梁氏，與任何一家企業也不存在利益競爭的關係。
葉斕表面上對前來攀談的企業代表談笑風生，眼角的餘光，卻不時在會場里輕掃。
霍氏是這次主辦方的核心，說白了，其他的合作商不過是陪襯，霍氏還是決定一切的權利主宰者。
雖然葉斕很確信自己這次所代表的梁氏十之八——九會中標，但有霍霆琛的一個提示，會讓她更安心。
並沒有在會場的任何一處發現霍霆琛的身影，葉斕不禁懷疑，這霍氏身為主辦方，霍霆琛身為霍氏現任的首席總裁，難道會不出席？
正抱有懷疑的念頭，只見，會場的入口，長身而立一抹讓人難以忽視其存在的身影。
男人身著修裁的黑色西裝，純手工的西裝面料考究精良，被熨帖的沒有一絲褶皺，貼合男人俊朗的體魄，無形間，襯出男人屬於上位者才有的倨傲矜貴。
葉斕視線看過去，入目是男人筆挺的身材，很商務化的黑西裝白襯衫，與其他商人無異，偏偏穿在他的身上，透著貴族般的紳士感。
霍霆琛單手抄袋，寡淡的俊臉上是一慣冷峻。
菲薄的嘴角微抿，狹長的黑眸，銳利冷靜，站在眾人面前，竟挑不出一絲瑕疵。
有人上前主動和霍霆琛搭訕。
霍霆琛見對方是霍氏旗下的合作商，伸出手與其交握。
沒有熱絡的神情反應，卻又不會因為這般疏離的交流給對方難堪，他將與對方交流的尺度拿捏的剛剛好。
葉斕忘了和正在寒暄的客戶閑聊，目光定格在霍霆琛那裡，一時間忘了目光轉移。
如果說簡溪真的是自己的女兒，那自己這個女兒的運氣還真就是好。
小時候自己用被子捂住她，她都沒有夭折；現在，更是與帝都最清貴無雙，風光無限的男人走在一起。
她想，自己這個女兒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才成了這個男人身邊受盡寵愛的女人。
想著自己的女兒，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年大學剛畢業，憑著一腔熱血到了簡建威所管轄的簡氏工作。
雖然當時做的是商務文秘的工作，不過卻讓她和簡建威有了最近秘的接觸。
思及此，她原本還算平靜的神色，漸變有些痛苦。
與簡建威在一起的日子，於她而言有過快樂，卻更多的是痛苦。
葉斕沒有用太長的時間撫今思昔，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海市梁氏企業的董事長夫人，而不是當初那個為了上位不惜出賣——rou體的葉斕，她來帝都，出席今天晚上的晚宴也是為了梁氏賺取利益，不是用洽談商務的時間，來回想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當與霍霆琛前去攀談的人減少，葉斕捏了捏手裡的紅酒杯以後，邁步走了過去。
「霍總，你好，我是梁氏過來帝都這邊進行商業競標的負責人葉斕，你今天下午有在場聽我的宣講，而且昨天，我們還有見過面。」
葉斕主動伸出手和霍霆琛打招呼，絲毫沒有吝嗇於把昨天的事情道出。
霍霆琛目光看向葉斕。
他就算工作再忙，有時候會忘了某些事兒，但還不至於把昨天剛碰見過面兒的女人給忘了。
沒有拒絕，也沒有表現出不予理睬，霍霆琛伸出手，與葉斕客套性的交握。
「葉女士真人不露相，昨天倒真就沒有想過你是梁氏方面過來帝都這邊競標的負責人。」
葉斕笑了笑。
「霍總才是真人不露相，我這個人也眼拙，昨天竟然沒有認出霍總。」
想到簡溪，她又補充性的問道：「對了，那個女孩的腳怎麼樣了？消腫了嗎？我記著昨天好像腫了一塊。」
有些時候，交流也是有技巧的。
總是聊一些商業上的事情，不見得與對方產生共鳴。
但聊一些家長里短，也不代表沒有效果。
更何況是這種探商業口風的事情，葉斕更是不能直接問，唐突不說，還會引起霍霆琛的反感。
「已經消腫了，她沒有大礙！」
葉斕點了點頭。
「那就好，不然我還擔心那女孩會不消腫呢！我那女兒太任性，都是我和她爸給她慣的，要是給你們兩個人帶去什麼麻煩，還望你們不要在意。」
霍霆琛嘴角微彎出淡笑。
「她已經沒事兒了！」
霍霆琛都這麼說了，葉斕自知自己不能再和霍霆琛聊關於簡溪的事情。
正準備和霍霆琛再聊些其他的，然後藉機把聊天的話題繞到今天招標的事情上。
只是，不等她找到和霍霆琛繼續聊下去的話題，有客戶手擎著紅酒杯過來和霍霆琛打招呼寒暄。
葉斕見霍霆琛伸手與對方握手，然後兩方聊了起來，她杵在一旁略顯尷尬。
臉上的不自然維持了一會兒，在霍霆琛和對方說話的空檔間，她笑著的插了話進去。
「那霍總你先忙，我這邊還有事兒，就不打擾了。」
說著，葉斕手擎著高腳杯，往別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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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斕一整個晚上都在試圖找機會和霍霆琛交流，不過每次她打算過去和霍霆琛說話，都有其他企業的負責人或者代表前去搭話，以至於她一直都沒有找到和霍霆琛說話的機會。
直到商務晚宴結束，她也沒有能找到機會和霍霆琛搭話。
自知自己想從霍霆琛的口中套出關於哪個企業中標的事情已經不現實，索性，她也就不打算在一棵樹上吊死，準備問問霍氏內部的高層，問問他們對於這次的招標，有沒有什麼最終確定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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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是在晚上九點半結束的。
因為是商務應酬的關係，會場里都是香檳、雞尾酒和紅酒，沒有酒精濃度高的烈酒，所以霍霆琛即便與多家企業的負責人接洽，除了額心有些脹痛之外，絲毫不見醉意。
「霍總，我送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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