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傻瓜，我懂你（4千字）

  霍霆琛：「……」


  著實意外簡溪突然的話，霍霆琛準備掛電話的動作一滯。


  「我知道和你在一起，讓你總順著我的意思來做事兒有多難，而且，我也承認我在處理你和我的事情上，性格過於軟弱，想的太多，處理起事情太優柔寡斷，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我外婆受傷害。」


  自己外婆的話言猶在耳，她不可能沒有想法兒、做到做事兒不理。


  再鬆開咬緊的貝齒，上面清晰可見一排被咬出的齒痕。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敏感，太喜歡胡思亂想的關係，在你和外婆之間，總想找到一個可以平衡的中間點，可我實在拿捏不好這個平衡點，如果……我在傾向於我外婆一方對你造成不公平，請你不要怪我好嗎？」


  簡溪莫名生出了一種霍霆琛會厭倦自己遲疑、做事兒不幹脆的想法，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這種想法兒，就像是恣意瘋漲的苔蘚，不斷凌遲她的神經，以至於說出口的這些話，都出於本能。


  「傻瓜，想什麼呢？」


  如果說是男人的醋，他吃一吃就罷了，一個老太太的醋，他哪裡至於斤斤計較。


  「只要不欺騙我，我什麼事兒都不會怪你！」


  把手裡的煙蒂按進煙灰缸里，霍霆琛目光盯著逐漸沒有火星的煙頭看。


  「既然找不到權衡利弊的平衡點，就別難為你自己。我懂你！」


  沒有聽霍霆琛對自己說過喜歡自己的話，但一句「我懂你」，足以讓簡溪淚流滿面。


  本就有淚霧在眼眶裡打旋，霍霆琛的話，讓簡溪眼裡的淚，怎麼也藏匿不住。


  熱淚滾落，她心裡充溢滿滿的溫暖和感動。


  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讓她不喜歡的理由啊！


  再收回手到褲兜里，霍霆琛淡淡道：「別胡思亂想了，你的這些擔心都不存在，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嗯……」


  簡溪用有些重的鼻音回應霍霆琛。


  察覺到簡溪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霍霆琛眉梢微動，問：「哭了？」


  知道這個男人的聽覺能力一向都好，自己想否認也否認不了，乾脆，她也就不再矯情的否認。


  「是啊，哭了。你一個老男人動不動就說哄人的話，誰受得了啊？」


  喜歡這個男人真就是到了入骨入髓的地步，即便再糟糕的心情，他的隻言片語，就足夠讓她眉開眼笑。


  霍霆琛眉梢微動。


  並沒有覺得自己哪句話有哄這個小丫頭開心。


  不過想到這個小丫頭是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動所以才哭，他嘴角勾出一抹極淡笑意的紋路。


  「別哭了，去洗洗臉，然後睡覺，不然明早眼睛該腫了。」


  簡溪嘟著紅唇吸了吸鼻子。


  「那你也早點睡。」


  「好！」


  掛斷了霍霆琛的通話，還停留在霍霆琛字字句句對自己包容和理解上的簡溪，嘴角漾著淡淡的笑，笑意甜蜜而輕柔……


  捋了捋自己的情緒，簡溪長呼吸一口氣以後，出門去打水。


  洗漱了一番后，簡溪再回到房間準備睡覺的時候，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嗡嗡嗡震動起來。


  劃開手機頁面，上面顯示彈出一條簡訊。


  「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


  簡溪昨晚睡得很晚。


  本打算洗漱過後就睡覺的她，因為手機里進來的簡訊，整個人的思緒，飄忽回了很早很早以前，早到那會兒她還是一個扎著牛角辮的破小孩。


  對於這條沒有備註姓名的簡訊，她本可以當成是誰發錯了簡訊發到自己的手機號，但是，因為遇到了故人，她不可能覺得這是一條發錯了，或者惡作劇的簡訊。


  很肯定，卻又不想肯定這是沈景霖發來的簡訊消息，簡溪沒有回消息過去。


  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扔到枕頭下面，她攏了攏蓬鬆的髮絲到耳後，躺在了床鋪里。


  本以為自己一天的折騰能很快進入夢鄉，不過事實恰恰相反，儘管她身體上很疲乏，但絲毫沒有睡意，任由她如何想讓自己進去睡眠狀態，腦子依舊不是放空狀態。


  在床鋪里一再翻身，實在是折騰的難受也睡不著，索性，她坐起身，弄了弄頭髮后，在黑黢黢的空間里，將身體靠在了床頭。


  對沈景霖沒有當初的喜歡，所以再見到他，她可以做到無悲無喜，甚至神色毫無波瀾。


  可是，藏匿在心底的傷疤被掀開，固然已經結痂，但醜陋的疤痕依舊存在，根本就不是她試圖忽視就能忽視掉的。


  有些藏在心底的傷無關他人，難以釋懷的，無非是那些年的追逐、那些年的努力，其實都是錯付，都是不值得……


  簡溪無法接受的不是那時的沈景霖有了蕭黎、把自己置於一個尷尬的位置，而是自己浪費了太真摯的情感在用在了錯誤的人的身上。


  簡溪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睡著的，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渾渾噩噩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她六點鐘就醒了。


  今天要回帝都，她沒有再賴床不起來，開始起床洗漱，然後拾掇回帝都要拿的東西。


  回來湘庄這邊的時候，她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回去的時候，也沒有什麼該帶的東西。


  洗漱完，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把自己要拿回去的東西收拾好。


  正準備出房間準備和自己的外婆吃早飯，簡溪卻發現自己的外婆不在屋裡。


  飯菜已經做好，簡溪以為老人有什麼事兒就沒有著急出去找，而是在屋裡靜靜地等老人回來吃飯。


  只是，她等了五六分鐘也不見自己的外婆回來，難免坐不住凳子。


  沒有再繼續等，她換下拖鞋，拿過一件黑色的半長款棉服，穿著自己的矮靴出門。


  「外婆！」


  簡溪在院子里試探性的喚了幾聲，只是，根本就沒有得到老人的回應。


  確定自己外婆沒有在院子里，她又出門去找。


  「外婆。」


  她出門剛喚一聲，在隔壁鄰居家門口正在聊天的外婆，聽到了聲音，趕忙應聲。


  「噯，小溪，外婆在這兒。」


  簡溪循聲望去，發現自己外婆竟然站在沈家老院門口。


  自從沈景霖在大城市有了發展以後，他父母親就被他一起接了過去，沈家老院就此就閑置了下來。


  因為沈家父母每年都會回來住上這一陣，沈景霖就找人定期會會來這邊收拾一番，不至於沈家父母親回來這邊的時候看到沈家老院是荒蕪的狀態。


  頗有些意外自己外婆怎麼站在沈家老院的門前，難不成沈家的伯父和伯母回來了？


  倒沒有避諱沈家兩位長輩，自己之前回來湘庄這邊也有見過沈家父母親，不過是這幾年沒有再見過他們兩個人罷了。


  簡溪走了過去。


  「外婆，您怎麼過來這邊了？沈伯父和沈伯母回來了嗎？」


  她正詢問自己外婆，發現自己外婆的旁邊，還站了李奶奶。


  有甜甜向李奶奶報告霍霆琛找自己一事兒，簡溪看到李奶奶，神色略顯不自然，但還是禮貌的莞爾，向李奶奶問好。


  聽簡溪依舊客客氣氣的向自己問好，李奶奶連連點頭，笑的滿臉的褶皺都擠在了一起。


  「小溪，聽你外婆說，你今天要回帝都了啊？」


  李奶奶沒有見過霍霆琛，不過聽自己的小孫女講，說那個怪叔叔，也就是簡溪姐姐的男朋友，長得又高又帥，還開著拉風的轎車，就知道簡溪的這個男朋友，絕對不是普通人。


  心想，這從帝都找的男朋友，就算條件再差，也好過這村裡的小夥子。


  簡溪點頭。


  「還有課，然後後期還有實習，本來也只是回來看看外婆的，待幾天就準備走。」


  李奶奶「嗷嗷」的應了聲。


  前幾天她帶著甜甜過來簡溪她家問課後輔導問題的時候，可沒有聽她外婆說這孩子要回帝都。


  倒是那個男朋友大老遠從帝都那邊過來這邊找她，她才聽說這簡溪今天要回帝都。


  至於簡溪到底是因為學業和工作回去，還是男朋友來找才想回去，李奶奶作為過來人，清楚的很。


  「對了小溪，還沒有謝謝你呢，給我家甜甜買了那麼多的零食，我看了，都是國外的零食，看著就好貴呢！」


  簡溪：「……」


  聽了李奶奶這話，簡溪本能性的紅了耳朵。


  那零食哪裡是自己買的啊，李奶奶這麼說話，分明就是逗自己。


  嘴角不自然的扯出一抹笑。


  「甜甜喜歡就好。」


  真的不打算再繼續和李奶奶探究關於甜甜被霍霆琛用來當小哨兵打探情報一事兒繼續說下去，她試圖找話題避開，李奶奶倒不肯，接連把話往簡溪有男朋友一事兒上繞。


  「說來，甜甜還是個小孩，也不知道她說的話是真是假，說我們小溪有了男朋友，我這黃土埋了大半截的人，還真就是想知道小溪到底有沒有交往男朋友！」


  簡溪被問得尷尬。


  她不傻，自然從李奶奶把話題往甜甜身上說，她就有料到李奶奶在旁敲側擊，試圖從自己的嘴巴里，得到一些關於自己有沒有男朋友的事兒。


  不管李奶奶是關心自己情況也好，還是有八卦的心思也罷，簡溪終歸做不到避而不談。


  正準備開口說自己已經有了男朋友，只不過，她剛有啟唇的動作，從沈家老院里傳來沈景霖的聲音。


  「葉奶奶，姑媽，這是我從帝都那邊帶過來的京八件，臨時回來這邊出差，沒有帶太多的當地特產，送你們兩位長輩一些，你們兩位長輩別嫌棄！」


  簡溪背對著沈家老院的關係，沒有看到從屋裡走出來的沈景霖，但是聽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再清楚不過是誰再說話。


  神色有一瞬的僵硬。


  自己昨天才在酒店碰到了他和他的女朋友，現在又要自己和他見面。


  簡溪倒談不上不耐煩或者怎樣，她自認為自己就算是和沈景霖當年沒有做成情侶，但至少朋友，或者哥哥對妹妹那種感情的親人，還是可以做的。


  可是她不清楚為什麼她不想見沈景霖，就連聽到他的聲音，都莫名有抵觸的情緒。


  外婆不知道離開湘庄這邊七年的簡溪還記不記得沈景霖，沒有太仔細注意簡溪的神情變化，問她：「小溪，你沈伯父家的景霖，你小時候一口一個叫著的『沈哥哥』，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簡溪怎麼可能不記得，就算是不記得，昨天都已經碰見了，她怎麼可能裝出來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沈哥哥回來洛城這邊出差，就順道過來這邊看看，我剛才出門倒垃圾碰到你沈哥哥回來，就和他嘮了一會兒，這不，剛說上沒多一會兒，你李奶奶也過來了，然後你沈哥哥就說給我們兩個人帶了東西回來。」


  沈景霖，也算是外婆看著長大的孩子。


  她到現在還記得沈景霖幫忙照顧自己外孫女，在下雨天把自己外孫女背回來的場景。


  她記得自己外孫女小時候和沈景霖的關係很好，像他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後，粘著他叫「沈哥哥」，以至於甩不開簡溪的沈景霖，每次和同學去打籃球都要把她帶上。


  不過後來自己的外孫女去了帝都，再加上那會兒在鄉下也沒有什麼通訊設備，兩個人也就斷了來往。


  不等簡溪說點什麼，沈景霖已經提這兩袋當地的特色糕點走過來。


  房屋離門口不算遠的關係，沈景霖倒是注意到了外婆和李奶奶之間站著的人，只是距離太短的關係，不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考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待走近，僅僅是看著簡溪的側臉就認出來的人是簡溪，他眼底有很明顯的錯愕閃過。


  早上剛剛洗漱過的關係，簡溪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膚，素雅乾淨，就像是俗世未染的芙蕖，即便素顏出鏡，也能驚艷到人的目光。


  沈景霖站在自己旁邊不遠的位置，簡溪能感受到他看過來的目光。


  沒有緊張、沒有忐忑，她心靜如水，除了察覺到沈景霖對自己的打量讓自己有些不舒服之外，她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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