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四十章 P上去的能一樣么
孟冉看著試衣間鏡子裡面的自己。
妝容精緻，明眸皓齒，栗色梨花捲長發盤起，很經典的一款盤發，卻是恰到好處地露出了她那白皙的天鵝頸；
而身上的這一襲抹胸蕾絲長款拖尾婚紗，不僅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疑，更是襯得那在蕾絲之下若隱若現的鎖骨越發性/感。
鏡子裡面的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么？臉上畫著的是新娘妝容，身上穿著的是婚紗，可是為什麼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
孟冉蹙了一下眉，而幾乎是同步的，鏡子裡面的人也跟著她一樣做了相同的動作。
真愛一生婚紗店，五年之後，這是她第二次光顧這裡。
時間倒退到一個小時之前……
「顧晉宇，其實你真的沒有這個必要，我知道你是為了希希她才這麼做的；如果你不想要補拍婚紗照的話，其實不用這麼勉強的。」
顧晉宇昨天在車上說的，所謂的「拍攝」原來指的是今天一大早帶著她來「真愛一生婚紗店」。
補拍婚紗照。
——爸爸媽媽，我呢，才不要跟欣姨媽一樣，去湊熱鬧當你們兩個人的電燈泡；
不過，雖然我不去了，也沒有辦法親自監督你們兩個人拍婚紗照，但是，你們一定要拍得美美的，帥帥的哦！
原本是要帶著女兒顧言希一起來的，但是在出發之前那個小妮子突然間就因為這個原因而改變主意了。
於是乎，一家三口的三人行就變成了孟冉和顧晉宇兩個人的。
孟冉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將原定於在她生日那天補拍婚紗照的日期突然間就給提前了。
但是，她卻很清楚一件事，他之所以會這麼做純粹就是為了女兒顧言希罷了。
所以呢，補不補拍婚紗照之於孟冉來說其實也沒有多大意義。
就是女兒顧言希那邊……
下意識地，孟冉蹙起了眉心，而她的眸光卻是在不經意間看到休息區那邊移不開了。
休息區那邊，那個穿著粉粉公主裙，扎著花苞頭玩耍著的女孩讓孟冉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兒顧言希。
原本蹙著的眉心這會蹙的更緊了，沒有人會比孟冉更清楚那小妮子有多麼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有多麼期待著看到她和顧晉宇兩個人的婚紗照。
但是……
與其這一張是在兩個人強顏歡笑之下完成的「表演照」，倒不如不補拍。
嘆息了一聲，想到了解決辦法的孟冉說道：
「之於希希那邊，顧晉宇你不用擔心我有辦法，我們可以讓這裡的攝影師師傅把我們兩人的照片P上去也是一樣的。那希希她就……」
「顧太太，你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還是你以為我們這是在『玩過家家』？你是想要我再希希面前『言而無信』，讓她認為我是個不守信用的人？」
「不會知道」四個字還未來得及從孟冉的口中溢出來，就被顧晉宇沉冷之中帶著怒意的聲音給打斷了。
而沉冷的又何止是這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臉色，他的眸色更是冷的像是蒙上了一層寒霜。
「顧晉宇，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覺得既然你不想要補拍婚紗照，那麼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
顧晉宇的誤解，孟冉想要解釋，她的初衷也是為了他著想，可是這一次他還是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
甚至，因為孟冉的解釋，反而讓顧晉宇心中騰升起的那一把怒火燒得又旺盛了幾分。
眯起重眸，顧晉宇就往著孟冉逼近了兩步；而孟冉因為這個男人的靠近，迫不得已朝後也倒退了兩步。
只是，她忘記了自己的身後就是沙發，這一退，一個不小心就跌坐在了沙發上。
就這樣，以著居高臨下的姿勢顧晉宇怒瞪著坐在沙發上的孟冉。
怎能不怒？這個該死的女人。
孟冉怎麼可能會知道，顧晉宇讓沈祁南提前一天安排了今天補拍婚紗照的事項：請來了國際級別的攝影師，化妝師，還布置好了今天拍攝婚紗照所需要的場景。
甚至……
顧晉宇還請了世界知名婚紗設計師EVA，按著他提供有關於孟冉的SIZE，EVA和他的設計團隊為她趕製出一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婚紗。
孟冉更加不會知道，這一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婚紗，原本並不在顧晉宇的「補拍婚紗照的計劃」之內的。
沒錯，他是答應了女兒顧言希會跟孟冉補拍婚紗照，但是之於這一件婚紗……
應該是被柯少磊那天製造的生日驚喜給「刺激」到了，就跟他為什麼要提前補拍婚紗照的意圖是一樣的。
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非但不感激還這麼不知好歹。
敢情，他這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裡都是「白費」？更甚至婚紗照……
「什麼叫做P上去也是一樣的？P上去的能跟真人一樣么？顧太太，你有見過誰的婚紗照是P上去的？你告訴我？你這樣做就是欺騙你知道么？你就不怕到時候希希傷心難過？」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孟冉哪裡會料到她為顧晉宇著想的一番好意，竟然會惹得他這般大發雷霆。
「呵，顧太太，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希希好，可你現在的做法就是在愛希希的？」
因為怒意，男人一雙重眸里猩紅一片，硬實胸膛也上下起伏著。
「我……」
面對著顧晉宇此時此刻怒氣洶洶的質問，在過了最初的詫異之後，這會的孟冉表現地卻是很平靜。
大抵，顧晉宇的反應這麼「激烈」，是因為自己說不要補拍婚紗照了無法跟女兒顧言希交代吧？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孟冉對顧晉宇說道：
「顧晉宇，我只是覺得既然你原本就不打算補拍婚紗照，那麼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而且，今天姐姐要做復健，你應該去陪醫院陪她的……」
「顧太太，誰告訴你我不打算補拍婚紗照的？又是誰告訴你，我不把這當成一回事？你別總是這麼自以為是！」
什麼叫做「別自以為是」？
顧晉宇的連聲的質問，讓孟冉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眨眨眼，她就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煩躁無比地扯著掛在自己脖頸處的領帶，氣急敗壞道：
「還有孟欣復不復健，自然有醫院的醫生護士陪著，我為什麼要去？顧太太，我告訴你，今天的婚紗照非拍不可！」
「…………」
顧晉宇的反應，讓孟冉皺起了眉頭，她想今天他一定是吃錯藥了，不然怎麼會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
而就是這個在孟冉看來「變了一個人似得」的男人，在狠狠地丟下一句「先去換婚紗，一個小時之後拍照」的話之後，他就先行離開了。
一個小時之前，兩個人還在爭吵；而一個小時之後，孟冉已經化完了妝，婚紗也穿上了。
就是差……
因為之前幫孟冉穿婚紗的店員，突然間被婚紗店的店長有事情喊了下去，這會這件長款拖尾婚紗後背上的拉鏈還沒來得及拉上。
店員下去已經有好一會了，也不見她上來；想來應該是在樓下還沒有處理好事情。
既然顧晉宇今天一定要補拍婚紗照，那麼就按著他的意思好了。
如是地想著，孟冉便將右手伸向了自己的後背處，試圖著將拉鏈拉上來。
只是，嘗試了好幾次，且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夠不到拉鏈。
就在她準備著第N次去夠拉鏈的時候，身後試衣間厚重的帘子被人掀開了。
「Lily，你回來真的太好了！我怎麼也夠不到拉鏈，你幫我一下！」
孟冉雖然是這麼對進來的「Lily」說著，但是卻沒有轉過身來依舊維持著右手去夠拉鏈的姿勢。
「…………」
「Lily」沒有回應自己，低著頭的孟冉卻是感覺到了「她」已經朝著自己靠近。
爾後，她原本嘗試在夠著拉鏈的右手被「Lily」的手給握住。
手指與手指間的觸碰，一種熟悉的粗糲之感讓孟冉蹙起了眉心。
怎麼可能……
正懷疑間，寂靜無聲的試衣間里響起了一道本不應該響起在這裡的熟悉的男音：
「好了！」
抬起頭的孟冉沒有轉過身，透過面前的試衣鏡她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剛才被她認為是「Lily」的，這會是換上了一聲黑色燕尾服的顧晉宇。
原本顧晉宇上來是想著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孟冉應該差不多了。不曾想，當他拉開試衣間厚重的帘子時看到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同樣的，透過試衣鏡，顧晉宇也在看著穿著一襲長款拖尾婚紗的孟冉。
世界知名婚紗設計師就是不一樣，當時顧晉宇在電話里也是大致地描述下自己的想法而已，不曾想，EVA竟然把他的想法在這一件長款拖尾婚紗上全部都展現了出來。
如果說，五年前那個穿著斜肩藕粉色小禮服，梳著編髮的讓人驚艷的女孩是清麗脫俗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則是可以用「溫婉成熟之中帶著點性感」這一句話來形容。
嗯，的確性感！而且，性感得恰到好處！
男人欣賞的重眸里乍然間有幽芒劃過。
「顧晉宇，你，你怎麼過來了？」
孟冉轉過身，卻是被顧晉宇灼灼地眸光看得臉頰不自覺地微燙，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雙手唯有緊緊地拽著婚紗裙擺兩側。
「…………」
然而，回應孟冉的卻是顧晉宇抿唇，眸光越發炙熱地抬步朝著她靠近。
而隨著顧晉宇的靠近，迫不得已孟冉只能夠步步朝後倒退。
直到……
後背貼在了後面的試衣間上。
因為婚紗的後背是鏤空的設計，孟冉後背的肌膚有大部分暴露在空氣當中。
儘管婚紗店裡的中央空調打著恆溫，但是當後背貼上冰涼的鏡面的那一瞬間，觸覺上的冰涼讓孟冉下意識地就蹙起了眉頭。
「顧晉宇，我們……」下去吧！
「你今天很美！」
意外地，顧晉宇親啟薄唇打斷了孟冉。
而他的這一句話，卻是讓她只覺得心跳莫名的就漏跳了兩拍。
孟冉一定不會知道，這是顧晉宇對她由衷的讚美。
因為很美，所以下一秒，在女人睜大了不可思議的美眸當中，男人俯身低下頭朝著她的那兩瓣塗著唇彩，微微張啟著的紅唇一點一點靠近。
「怦、怦、怦」隨著顧晉宇的靠近，孟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跳的好快好快；而她原本撐在鏡面上的右手五指因為緊張而微微曲起，再曲起。
眼看著男人和女人的四瓣唇瓣就要相貼的一瞬間，他們的身後卻是非常不適時宜地響起了一道語無倫次的抱歉聲：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顧先生你也在，顧先生，顧太太，你們，你們繼續，繼續……」
是之前被婚紗店店長叫下去的店員Lily，撞壞了顧晉宇和孟冉的「好事」，在連著道了好幾聲歉意之後，她便逃一般地離開了。
而如夢初醒的孟冉也是趁著這個時候一把推開了顧晉宇，雙頰緋紅的她自然也顧不上被她推開，一個不察而朝後踉蹌了幾步的男人，提起婚紗裙擺也往著試衣間外走。
偷香不成功的顧晉宇自然是不爽的，而讓他更加不爽的是……
剛才在幫著孟冉拉拉鏈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這會在看到她快速往外走的背影時，顧晉宇才發現EVA在設計這一件婚紗時後背上竟然鏤空了這麼大一塊。
儘管是用蕾絲做了裝飾，但是這若隱若現的視覺效果之下，更能夠引發人的某些衝動的臆想。
不行！
顧晉宇濃密的眉峰倏爾一皺，一個決定就這麼在他的心頭生成。
………………
「嗯，對，麻煩，兩位看這邊……」
「對，很好，顧先生你再往著顧太太那邊靠近一點，」
「對，就是這樣，要親密一點……」
「………………」
梳著馬尾辮的攝影師，正好捕捉到鏡頭裡面顧晉宇和孟冉溫馨而親密的一幕，一邊猛地「咔擦咔擦」摁下快門，一邊對著他們無比興奮的說道。
「來我們拍今天最後一組的最後一張，顧太太，披肩下滑了，麻煩你整一下。」
披肩是顧晉宇後來要求出來的，當然沒有人知道他這樣做是為了遮擋住孟冉婚紗背後的那一大塊鏤空處。
「可以了顧太太，現在麻煩你把頭再往下低一點，對，額頭就是這樣貼著顧先生的！」
按著攝影師的要求，坐在顧晉宇腿上的孟冉雙手摟著他的脖子，額頭貼著他的，兩個人的姿勢親密，彼此呼吸交纏。
從一開始的不知道如何擺pose到現在在經歷好了好幾組的拍攝之後，兩個人竟然也熟練應對了。
鏡頭裡面，孟冉和顧晉宇兩個人是如此的登對，彼此的眼眸當中儘是對對方的濃濃愛意。
「OK，perfect！」
當攝影師摁下快門的這一瞬間，這一張被記錄了下來，與此同時，今天的最後一組的拍攝也終於是結束了。
連著好幾組的拍攝，人不累才怪！
孟冉和顧晉宇兩個人就在婚紗店店員的帶領之下去了男賓區和女賓區休息。
一個小時之後，當休息好了同時也將婚紗換下的孟冉從休息區下樓來的時候，卻沒有在樓下大廳里看到顧晉宇的身影。
之前在去往休息室的時候，顧晉宇就跟孟冉說好，一個小時之後便在樓下大廳等。
可是這會……
他人去了哪裡？還是說還沒有下來？
就在孟冉準備著去前台處問一下的時候，那個一開始就十分熱情接待他們的中年男人，在這個時候笑盈盈地走上前來。
「顧太太，顧先生說他有急事先走，讓您自己回去！」
聞言，孟冉眉心一簇，心中有猜想閃過；
而中年男人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往著自己的口袋裡一摸，掏出了一部手機，爾後遞到孟冉的面前，道：
「顧太太，顧先生剛才走得太急，他把手機都落下了！」
孟冉接過手機，怔怔地看著它，久久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