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破釜沉舟
蒼穹國的大殿上……
砰！的一聲，眾臣都集體抖了一下，全部低著頭，一動不動的等著國君將怒火發泄到他們的身上。
「你們給朕看看，朕花了這麼些年就養出來這麼一些廢物，簡直都是飯桶！」上官夜指著被他丟到地上的奏摺怒道。
「申屠征，看看你的好兒子，什麼少年天才，朕看是蠢材還差不多！一座城池都沒給朕奪回來，卻被硬生生的氣病了？你們申屠家養的好兒子！」上官夜指名道姓的罵道。
申屠征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身鎧甲低著頭，一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對於上官夜的咒罵感到煩躁。
申屠家這麼多年被壓制著，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卻不想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兒子會出了這種事。
他原本也不指望著上官夜能體恤申屠家，可是這麼咒罵他如何能受得了，他正要上前理論，卻見上官夜的矛頭又指向了別人。
「陳庸！還有你，你推薦的兵部人才，還真是人才啊，這才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就讓西岐的那些散兵生生奪了我蒼穹三座城池！」上官夜又指著另外一位文臣罵道。
大臣們一個個縮著脖子裝死，誰也不想這怒火撒到自己的身上，申屠征和陳庸被罵，誰也不敢上前勸說。
曲懷冷眼看著這一幕，心中平靜無波，終於這蒼穹這棵大樹要倒了，再怎麼支撐也是無力回天了。
「現在怎麼辦？還有誰有什麼好辦法沒有！」上官夜此刻也是氣的頭腦發昏，他的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蒼穹自建國起到現在已經有白年的歷史了，可這一次怕是真的過不了這一關了。
眾臣一陣的沉默，誰也不敢上前，更何況現在他們是真的沒辦法了，這蒼穹人才匱乏，早已經是無人可用了。
「都啞巴了，說話啊！朕平時養你們有什麼用，關鍵時刻一個個都給朕裝死是不是！」上官夜怒極，站起來罵道。
「好好好！你們都不說話是吧，那朕說，自今日起，所有有品級的武官全都給朕上邊關去！」上官夜也是怒極了，現在國家到了危難時刻，這些平日里滔滔不絕的傢伙們現在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國君萬萬不可，這大臣們都上了邊關，這朝中可就無人可用了。」一個大臣一聽這話立刻站出來勸阻。
「朝中要人何用，現在邊關都守不住了，再讓你們好吃好喝的待著，朕怕有一日朕這國家都要亡了。」上官夜激動的指著那官員的鼻子就罵。
曲懷身邊的大臣們都慫恿曲懷上前勸說幾句，可是今日的曲懷打定主意，不論多少的人沖他使眼色，他就是不為所動。
「還有，朕要御駕親征，這一次即便是死也要守著朕的疆土！」上官夜看看這朝堂上站著的人，他現在已經無人可用了。
而現在邊關危機，他若是還待在這京都坐鎮，恐怕過不了多久等來的就是荊南國的軍隊或者是西岐的軍隊攻破京都的消息了。
「國君萬萬不可啊，我申屠家還能為國效力，國君三思。」申屠征儘管不願意，可是還是主動請纓，畢竟申屠家的興亡也就在這個時候了。
若是成了，這以後申屠家便是這蒼穹國最大的豪門世族了，再也沒有誰能與申屠家相抗衡了。
「你？還是算了吧，隨便被別人激怒那申屠家的天才就一句不振了，若是再派人去，朕怕你申屠家還能出個什麼笑話來！」上官夜諷刺的開口。
現在他已經不再相信任何的人了，他的疆土自然由他來守護，二十年前他能帶著兵馬開疆拓土，今日一樣可以。
更何況這一次的他已經退無可退，現在能做的只有破釜沉舟，做這最後的一次賭博，若是勝了，那說明他上官夜額依舊寶刀未老。
「國君不可啊，我們可以在各地選拔人才，一些地方官中還是有人才的！」一位大臣站出來阻止。
這國君一去這京都便無人守衛了，若是出個什麼事，他們可如何是好，現在這天下大亂，蒼穹國再不能出差錯了。
「不要再說了，朕意已決，可有誰願意隨朕出征！」上官夜站在龍椅前掃視下方几十個大臣。
「臣願意隨國君親征。」曲懷忽然開口，他走出隊伍站在大殿中央朗聲回答。
曲懷這一站出來，眾位大臣一陣的竊竊私語，誰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曲懷不過是一介文臣，讓他編纂史書，教育皇子們還差不多，可若是帶兵出征，那簡直就是笑話。
「你可知道自己不會武功，又不懂兵法，你去有何用處。」上官夜心中深感安慰，可是曲懷一介文臣，去了也是個累贅。
「臣可以不去前線，可處理一些公文。」曲懷鎮定自若的開口。
大臣們覺得這位太傅真的是瘋了，今日不但不阻止國君親征，卻還湊熱鬧似的要跟著去，這可真是一樁奇聞。
「曲太傅，這戰場不必朝堂，您還是不要添亂了。」一位大臣看不下去，勸阻道。 「梁大人有所不知，我曲某雖為一介書生，可是也有一顆愛國的心，現在正值國家危難，邊關缺少人手，曲某願意主動請纓，為國效力。」曲懷說的大義凜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此去是什麼目的
。
現如今的蒼穹已經岌岌可危，也是堅持不了多久了，他能做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少了，上官夜的身邊已經無人可用，也不用擔心什麼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蒼穹的排兵布陣圖拿到手送給相思。
不去戰場，他如何能見得到這些東西，又如何能將這些交給相思，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得到蒼穹。
「也好，既然曲太傅願意，那麼朕便帶著你御駕親征！」上官夜要帶著曲懷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願意站在他的身邊支持他，他覺得已經夠了。
「還有誰主動請纓？」上官夜掃視群臣，再一次問道。
「臣願意出征。」申屠征站出來開口說。
他之所以願意在這個時候主動請纓不為別的，就只為他的兒子申屠宣明報仇，到時候滅了荊南國，用洛輕狂的人頭來安慰兒子，來為申屠家正名。
「好，既然如此，那麼就如朕剛才所說，所有武官一律上戰場！」上官夜此刻心情算是好了許多。 見到兩位眾臣都主動請纓了，其他的武官們也不敢再開口多說什麼了，只能默默的接受這個決定。文官們則鬆了一口氣，不過大家也看出來了，這蒼穹已經不復昔日的輝煌了，一些官員甚至已經想著
要如何的保存財產在蒼穹滅國后還能生活無憂。
「給你們兩日的準備時間，後天出發！到時候若是朕發現誰不在，那麼這世上你們也不必留戀了。」上官夜凌厲的看向下面的大臣。
「是，臣等遵命！」眾臣立刻回答，生怕自己回答的慢了被就地正法。
「沒什麼事就退朝吧。」上官夜也沒興趣再看著這些大臣了，現在別說這些大臣，就是他也覺得蒼穹這一次大勢已去，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著能夠扭轉局面。
眾臣退出大殿，曲懷轉身看了看身後巍峨的宮殿，曾經金碧輝煌的宮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便的破敗不堪了。
眾臣退去，上官夜獨自坐在大殿上看著空蕩蕩的戴丹發起了呆，曾幾何時，蒼穹國是這片大路上最大的國家，可是現在卻已經大勢已去，不復往日的輝煌。
忽然之間，上官夜覺得自己好像累了，靠在軟枕上。上官夜閉上眼睛回憶著從前的一幕一幕。
「國君，已經下朝了，為何還不回去？」太監總管看著上官夜一臉的疲憊，忍不住上前勸說。
這大殿空曠又冷，長時間的待在這裡怕是不妥，現在已經是非常時期，若是這國君再出什麼事，蒼穹就真的完了。
「朕親手殺了自己曾經的兄弟，又親手殺了自己的愛人，後來是自己的結髮妻子，還有自己的兒子，最信任的臣子，高翔，你說是不是朕殺的人太多了，老天現在要收回我的一切了。」
上官夜聲音沙啞，他茫然的看著四周，彷彿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可又似乎這些都已經變了模樣。
「國君何出此言，自古君王都是孤家寡人，沒有人能懂得高處不勝寒的真正含義。」高翔努力的勸慰上官夜。
「好了，你也不用說了，朕知道你這是安慰朕，朕累了，走吧，回去休息一下吧。」上官夜疲憊的嘆息一聲，起身走下台階，一步一步的朝著大殿外走去。
出了大殿放眼望去，四周皆是巍峨的宮殿，層層疊疊，高低錯落，朱紅的宮牆加上碧色的瓦片，很是賞心悅目，可上官夜卻再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東西了。
曾經他以為以他的能力可以將蒼穹發揚光大，可現在看來他不但眾叛親離，而且一直守著的這王宮也已經不復當年的華麗了。 「我上官夜此生最不信的便是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老天你給我看好了，我上官夜還能守著這江山千秋萬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