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盤錦

  此為防盜章  和廉親王相比, 原肅親王徒元義簡直是后爹的兒子, 正室王妃不過是原內務府副總管(后升為總管)的女兒, 側室吳氏和崔氏, 吳氏原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崔氏也不過是山東巡府的女兒,都是他登基后才顯榮的家族。


  廉親王還有誠親王徒元方的支持, 誠親王現在可是領兵之人, 率領禁衛軍3000巡邊朔方, 也就是西寧郡王兼任朔方節度使金世超的駐地。徒元方當然不是不想當皇帝,但是他出身比廉親王更低,是一個宮女所生,那宮女一生下他就血崩死了。後來養在惠妃處,但惠妃自己生有二皇子哪裡對他有多少真心?


  還是小四歲的五弟徒元康因為養在無子的孝儀皇后處, 對他多加關照。


  他從小書讀得極差,小時還都是五弟給他當槍手, 因他是皇后養子,所以他都聽他的。


  當初是惠妃生的二皇子徒元信、德妃生的四皇子徒元智與先太子徒元仁爭儲得最厲害, 那兩位皇子的出身高,人才又出眾, 所以首先招到了突然起事的先太子的殘殺。


  最後四王八公中的許多人出了力平定先太子之亂,而惠、德二妃則在兒子死後不久病死。


  無子的孝儀皇后這才想到扶持養子徒元康, 當時上皇也有意向這麼做, 所以給他的正側妃和差事都十分講究。然而, 過得幾年, 年富力強,手握重權,素有賢名的徒元康讓上皇感到威脅,上皇因而轉為寵愛長相出眾、天資聰穎、又是最寵愛的甄貴妃所出的老九徒元豐。至於老六、老七、老八就不出采了,老六幼年摔斷了腿性情古怪陰沉,老八是個傻大個,而老七徒元義出身不高也不低,是曾經的湖廣巡撫女兒玉妃的兒子,玉妃在他8歲時去逝,他養在了周淑妃那。但是徒元義雖然相貌堂堂,可當時在皇子里卻是有名的「刻薄寡恩」,在朝中很不討人喜歡。


  當時徒元康也認為徒元豐才是自己的競爭者,沒有想到父皇會傳位給徒元義。


  徒元康和徒元豐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份起事書,迎上皇返朝,再由上皇下昭(實際上是他們起草)廢掉乾元帝徒元義,因為上皇身子不便,先由廉親王監國。


  這是並不是一個能輕易下決心的事,不是吃飯喝水,徒元豐掌心都出汗來。若不是他已經接到消息,他的好七哥已經抄了甄家下獄,只怕他一回京同樣在江南落下把柄的他也沒有好果子吃,他是絕對不會向廉親王妥協的。


  「五哥,你居長,還是你先留印吧。」徒元豐說。


  徒元康看看老九一張好看的臉,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個弟弟曾被他高估了,他只是會在父皇面前賣乖討巧而已,不過個繡花枕頭。


  徒元康拿起自己的印鑒沾了紅印泥,在一式兩份的起事書上蓋上印,這才看向徒元豐。


  徒元豐說:「五哥,你可要說話算話。」


  說著也拿了印在起事書上蓋上,若不是徒元義實在做的太絕,徒元豐也不想淌渾水。因為老五和老七誰當皇帝,他都是恭親王爵。但是現在他落下把柄給老七,只怕王爵保不住不說還有性命之憂,而老五承諾他登基后封他這一支為世襲罔替的恭親王爵位。


  ……


  徒元康和徒元豐簽訂的與其說是起事書,不如說是合約,各持一份,這是對方的把柄,對方不能中途後悔。


  簽訂之後,徒元康和徒元豐說干就幹了,而那些在江南遭受損失的人家也有人貪這從龍之功並且報負寡恩之君徒元義。


  賈府、王府、史府自然也接到了徒元豐的橄欖枝,畢竟甄家也是老親了,而三府在金陵的損失一點也不小。


  當然,其中受損最小的可能還是賈府,因為他們全家都是二貨,根本對自己有多少財富沒概念,被奴才借勢背黑鍋的多,得到的實惠要小。至多者,賈府的帖子明面上可以打打官司而已。


  賈赦和賈政得到史老太君授意,要跟隨二王進宮,恭請老聖人重新臨朝。賈母、王夫人不過是貪將來廉親王成為新聖人後,將封賈元春一個妃位,儘管賈元春現在都二十七歲了(諱為:賈原春,但下文也有用原名的。)。就因為她博了這麼多年,都二十七歲了,花了無數的銀兩,賈家不得不動心。


  但是賈璉作為年輕一代唯一頂事的男人,當時也在場,原本賈母的意思是在大事沒有塵埃落定前讓賈璉看住這一大家子。萬一有什麼事他還是要出面的。


  賈璉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禁驚呆了,腦子翁翁作響,但想到表弟石睿說過最近京里怕是不太平,告誡過他府上不要沾惹敏感之事。關於江南的事,他也有所耳聞,賈璉原也不平,但石睿說:「江南動蕩真與你有什麼影響?你手中的錢是多了還是少了?」


  這時,賈璉眼見一家子頭腦發熱,哪裡能不緊張的?他擋在賈赦、賈政兄弟面前,道:「父親,二叔。這可是形同謀逆,是掉腦袋的事!我也聽聞老聖人早就……行動不便,又怎麼重新臨朝?而老聖人禪讓給聖人可是名正言順的。」


  賈政為人迂腐,其實雖然貪戀當家人的地位,也是個官迷,但是讓他謀逆還是少了一分膽的。


  賈政心頭一寒,卻說:「如何是謀逆?皇上……」他本不擅長口舌之利,他想說皇上刻薄寡恩,在江南草菅人命,但是他也是受過忠君愛國教育的喜歡讀書的人,怎麼能言君過?


  賈赦卻對賈璉不滿,說:「你不要壞我等大事,好好看著家,江南之變,我們四大家族的根都被人拔了,此事豈能干休?」


  賈璉勸道:「江南那些奴才借著榮國府的勢大發橫財,但是他們每年能送多少錢錢給你花?有多少人明面是自由身,一邊不孝敬,一邊還是借我們兩府之名謀利?我們何必為了他們犯忌諱?現在聖人在江南了結這些為禍奴才,名義上沒有牽扯到我們府上正是保全了我們。如果遇上想對我們兩府開刀的,死的就不是奴才,而是我們了。現在丟的錢是別人的、利是別人的、命是別人的,父親和二叔出頭作何來?」


  這是石睿勸慰他的話,石睿自去年春闈之後,就留在京里當庶吉士了。賈璉從南邊回來后,常和他混,還掌握著舅舅家的一些生意,也仗著庶務之才弄點錢花。他從表弟身上也學到一些見識,唯一不快的就是表弟不許他如色中餓鬼,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屋裡拉。


  賈赦這麼一聽,卻是有理,其實賈赦雖然貪花好色,又無能地被賈母壓著,但是於外務上還比賈政老道一些。他在賈元春省親耗盡內囊後為了府中的生計和延續還能謀算平安州的銀子,可見膽大包天之外的眼光和心計。這也是賈家被抄家的大罪狀之一。


  賈赦對於賈府實際上已經對那些奴才失去控制心中是有數的。正因為賈家勢弱,而王子騰卻很精明,王家的勢力還基本在掌握之中,所以在家中他的大房才被有王家支持的二房壓一頭。因為他清楚,沒有了王子騰,賈家現在也會現原形——不過空當名頭的紙老虎。


  賈赦猶豫了,王夫人卻急道:「璉兒,事成之後,元春就要當娘娘了,你不希望當國舅爺嗎?這沒有謀逆,只不過是出面迎老聖人臨朝而已。」


  賈璉自從南邊回來,除了被賈母大加責罵一通后,對王夫人很是膈應,害得他和石家三位舅舅前十幾年都沒有了聯繫,他母親的嫁妝現在也不見影。賈赦和邢夫人那都沒有,只有賈母和王夫人最有嫌疑,而賈母好歹是婆母,真拿點雖然不要臉也還有點道理,王夫人若拿了就著實可惡了。


  賈璉道:「老聖人那樣子如何重新臨朝?這是和尚頭上的虱子,一目了然了,就是謀逆,何必自欺欺人?謀逆的從龍之功要擔多大風險?聖人名正言順殺回京都來,二嬸又確定聖人會是敗的一方?父親本就是一等將軍,不缺榮華富貴,為何提著腦袋就為了當一個不知是什麼名份的、也不知會不會得寵的娘娘的大伯父的名份?父親只管家中坐,不偏不倚,不管哪方贏,最後卻是穩穩的還當一等將軍,比那不知會不會兌現的娘娘大伯父的身份不知強多少。且看看外祖父當年可是能算出義忠親王會輸會贏?但見他們輸了之後是什麼下場?」


  這也是石柏教過他的仕途之道,就是不偏不倚,不能陷入奪嫡忌諱。


  而徒元義為了得到在京營軍權明升暗降在京營勢力很大的王子騰為九省都檢點,奉指巡邊東北去了。王家也沒有個主心骨,因此沒有參加,而史家雙侯因為王家和賈家無人去從龍也就沒有去。


  但有一個傻逼賈珍想要去,是被與他關係交好的賈璉給生生按住的。當年支持過義忠親王之事,賈敬都去當道士了,賈珍還是這樣一聽說從龍之功就像被淋狗血。為此,賈珍差點和賈璉翻臉,最後賈赦也出面了,說了一句:「你又沒有女兒可以當娘娘。」賈珍這才停歇了。


  ……


  而事件主角徒元康和徒元豐說就開弓沒有回頭箭,而那些在江南遭受損失的人家也有人貪這從龍之功並且報負寡恩之君徒元義。


  朝中去參加的人不多也不少,誠、廉、恭三王的親信或姻親是同一戰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暴風雨來臨前,天氣陰雲密布,風卷沙塵。而一場血腥鬥爭來臨之前,消息總是偷偷的流傳於坊間。


  都說現聖人刻薄寡恩,在江南草菅人命,是殘暴不仁的昏君,賢王廉親王以下,有誠親王、恭親王、忠賢親王、忠孝親王、忠順親王等宗室、榮華公主府、榮儀公主府、康寧郡王、勇毅候等宗室、皇親國戚為首的貴人百官要求老聖人重新臨朝以正朝綱。


  周顯川是京營禁衛軍西營指揮使今年四十六歲,早年生活坎苛,后在少林寺當過和尚,從小練武,又懷著一顆出人投地之心來到了京都,遇上命里的貴人,忠賢親王。忠賢親王是老聖人的叔叔,對扶持老聖人上位、助他坐穩江山出過大力。


  后被忠賢親王舉薦從軍,累功勛資歷到現在做到了京都禁衛軍西營指揮使。


  他和河西節度使馬保成這種女兒當了廉親王側妃的皇親國戚不一樣,他並不想參與奪嫡之爭。但他是忠賢親王門客出身,得忠賢親王相邀,不得不來廉親王府。


  吏部尚書孫敬良勸說周顯川,周顯川說:「孫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受忠賢親王提攜之恩,也受老聖人知遇之恩,但只要老聖人和親王若有危難,下官萬死不辭。但是君臣之禮卻是不得不守,如今聖人的事非功過也不是下官可以置喙的。」


  「周將軍,我等並非要做了大不敬傷及……那位性命之事。」 孫敬良的女兒是廉親王的側妃,現已育有一子,老聖人當初確有培養廉親王的意思,當時還是吏部侍郎的孫敬良才上了廉親王的船。


  但是當老聖人突然傳位於七皇子時,他已經下不了船了,近年來,他雖然是吏部尚書,但是權力被架空了大半,而他也不得不謹小慎微。原本他還生出辭官自保的想法,但是女兒外孫和兒子們均是抽不了身的,只有留下來。


  「周將軍,古人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那位在江南殘害無辜百姓,動搖大周江山社稷,實非仁君明君所為。又重啟東西廠,任由宦官行走宮外,干涉朝政,這可是要引來亡國之禍。我們正是為了天下百姓、江山社稷,舍小義而取大義。俗話說的好,食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那位所作所為實非人主呀!」


  周顯川心中卻另有一番想法,聖人雖然重建東西兩廠,但是太監卻不得干涉軍隊指揮。他們只是有兩個識字太監在京營教士卒識字和基礎寫算,並告知聖定給禁軍定下的餉銀是多少,告訴他們如果上級沒發這麼多可以告訴他們。


  禁軍中還有不少想認字的士卒挺喜歡西廠太監的,雖然那兩個太監也貪財收受他們的好處。


  周顯川是下層上來的,明白聖人這麼做是防止吃空餉和上級武官貪污喝兵血。要說聖人不愛惜將士,這卻是空口白牙了。


  周顯川道:「聖人有錯,為臣者理應進諫,若是一有不合就舉……」那個「兵」字被周顯川吞回肚子里。


  「顯川。」正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蟒袍的男子信步而來,只見他一把美髯垂於下,龍眉虎目,雍容貴氣,正是忠賢親王徒燁,大周真宗皇帝徒煜的一母同胞的弟弟。


  ……


  周顯川帶著忠賢親王的親衛騎著快馬回西營,官道上小塵埃漫天。忽然,嗖嗖兩聲,兩支箭迎面飛來,一支射向他,一支射向忠賢親王的親衛。周顯川忙向後一仰,只覺箭羽帶著罡風從他臉的上方掠過,颳得他的臉頰生疼。


  好箭法!

  忠賢親王的親衛也是江湖好手,卻是不服輸揮刀去砍,箭桿折斷後,那箭前半斷卻由於餘力射中他的胸口,好在入肉已經不深。


  周顯川拉住韁繩,定睛一看,前方一個紫袍騎士,腰間卻纏著明黃玉帶,一雙龍靴尤其醒目。但見他墨發高束,額間是明黃色綉著雙龍戲珠的抹額,一張俊臉如寶劍出鞘的鋒銳,龍眉鳳目,不怒自威。


  而他腰懸天子寶劍,手中正握著一把黃金弓,十名錦衣衛和四名西廠太監護隨其後。


  周顯川和忠賢親王的親衛劉三都不禁啊了一聲。


  聖人,他何時回京都了?不是說御駕尚在徐州嗎?

  周顯川儘管被忠賢親王所壓計劃參與這場宮變,此時卻本能翻身下馬來,將拜未拜尷尬不已,而忠賢親王的親衛趙三雖沒見過聖人卻能認服色,取出信號彈想放信號提醒危急。


  說時遲那時快,徒元義舉弓搭箭,雙箭齊發,嗖嗖兩聲,周顯川以為聖人是要射他們一人一箭,卻只覺罡風從他身邊飛過,聽得身後啊一聲慘叫。


  「趙三!」周顯川轉過頭,發現趙三雙手手掌各釘著一箭,頓時鮮血淋漓。


  徒元義鳳目冷冷看向周顯川,說:「周愛卿,你和皇叔祖的親衛一起是要幹什麼?」


  周顯川回京議事都是秘密進行的,在西營中還有心腹先掩飾著,按理他身有要職,不能受到宗室的一封密信就扔下職務回京里的,況且是議這等事。


  但是現在徒元義有西廠和錦衣衛雙重監視耳目,在他樵裝離營就知道了。


  周顯川跪了下來,拱手道:「罪臣周顯川參見皇上。」


  徒元義沒有喊平身,打馬上前,看著周顯川,冷笑道:「你是朕的臣子還是朕的好五哥的臣子?」


  周顯川道:「罪臣無話可說。還請聖人瞧在罪臣以往還微有功勞,留罪臣妻兒性命。」


  說著拔出劍來,往脖子抹去,徒元義長劍劍鞘揮出,飛快打在他手上。


  周顯川眼見情勢,聖人人多,自己現在人少,並且聖人自己武功高強,弓馬嫻熟,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現在沒有勝算。


  石睿不禁忍不住撲哧一笑,取了邢岫煙的作品細瞧,嘆道:「邢姑娘真是好手藝呀!」


  石慧頭一昂,說:「那當然啦,邢姐姐現在可是姑蘇最受貴婦們追捧的綉娘,我在這裡時就常見到有人來求綉品的。而且,她棋琴書畫無一不精,經史子集也博採眾長,姑蘇的官宦人家的女子也多有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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