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葬母
此為防盜章 邢岫煙哧哧出聲, 揉著頭頂, 心想:真是比當鬼時還變態, 以前是逼她講斷袖愛情故事, 現在也是不吃虧。不過, 大叔雖然不吃虧, 卻勝在公道,有付出也有回報。
「大叔, 你怎麼可以這麼兇殘的拔我的頭髮?什麼猴毛, 這古代是叫青絲知道嗎?」
「我說猴毛就是猴毛。」
「……好, 你猴毛一出, 我就聽令。」
徒元義也不與她鬧了,說:「我與打通經絡,往後你行止坐卧之時,需注意收斂靈氣。這方凡塵天地靈力雖然少,卻是比兩百年後多了不少。」
邢岫煙不是沒有想過像當阿飄時一樣在神仙府地吸收靈氣, 但是血肉凡身的修行她根本就不懂。但想這是《紅樓夢》, 都還有警幻、一僧一道、馬道婆這般人物,大叔這樣的人物重生, 會點修真武功,並不奇怪。
邢岫煙乖乖點頭, 徒元義下一句卻半晌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乾乾對坐著, 直到她叫了他一聲。
徒元義清冷的聲音說:「你將外衣除去……你穿那麼多, 我怕認穴不準。」
邢岫煙若是對別人, 即便是現代人也不會在人前脫衣服,但是對他卻沒有心理負擔,以前「高仿身體」都是他法力做的。
何況她又不是脫光,只是脫到穿肚兜和短褲,前生去水療中心護理按摩都是脫衣服的。
徒元義看她很傻很天真的去解中衣連忙出聲阻止:「這樣行了。」
邢岫煙這才重新坐好,徒元義說:「我靈力疏通你的經絡時,你會身上生疼,全身發熱,皮膚麻癢難忍,但你不要亂動抵抗,以免走岔道費事。」
邢岫煙點頭:「我定然不會抵抗,只當自己是條鹹魚。」
然後,他指令她閉目入定,放鬆全身,然後他也入定運起靈力,身若驚鴻,他捏出指決,從靈台氣海運出靈力,一指點上她的頭頂百匯穴。
他右手運使靈力從百匯穴貫通她的督脈,另一隻手卻間歇點她百匯、后頂、強門的督脈諸穴協助靈力通穴,一直到腰陽關、腰俞、長強。邢岫煙閉著眼睛,只痛一股博大的神秘力量從頭頂衝進下,剛開始她還甚是舒服,但是越到後面越撕痛到不可言說,她知道身上痛,但又不知痛在哪裡。但想早先做出承諾不會亂動抵抗他的靈力只得咬緊牙關。
好不容易督脈打通,徒元義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又運靈力,盤膝在她對面,右掌貼向她小腹,左手打穴打通她的任脈。任脈起於會陰穴,經曲骨、中極、關元等大穴,一直到天突、廉泉、承漿而止。
接著是其它的經絡,如此奇經八脈打通過去,好叫她行止坐卧能多吸收靈力蘊藏於肉身,輔是食療養生,她這過於損耗精元而瞎了的眼睛自是會痊癒。
每一經絡打通的靈力運法自有不同,或陰或陽,或靈動或守拙,這也讓邢岫煙各種痛楚都嘗了一遍。其中,她每每有忍不住時刻,但是聽得他的動作,又想大叔好心運功給她治眼睛,必是損耗法力,她自己反拖後腿怎麼也對不住人家。於是只得強忍,一直催眠自己已經死了,是條鹹魚。
一直耗費了一整天的時間,徒元義這才收功,兩人都渾身濕濡,筋疲力盡。
徒元義取出自己在空間里修的「雪參養榮丸」一連服了三顆,又給送了一顆到她嘴裡,這葯和林黛玉吃的「人蔘養榮丸」可不一樣,是空間里的人參加了靈泉精華,養元補氣最好不過了。他自己也不多了,畢竟身為帝王,走的是人傑之道,不可能花這麼多時間精力在煉丹煉藥上面,特別是近幾年政務繁忙。他對於成仙沒有這麼大的執念,回來只想改變歷史,成為一個偉大的帝王。
邢岫煙睜開眼睛,已有光感卻仍還看不見,徒元義說:「你瞎了些時日,身體的視覺系統退化,需過幾天才能瞧得見。」
邢岫煙心中大喜,準確地摸過去抱金大腿:「叔叔,你真是宇宙無敵邪魅霸拽龍傲天葉良辰再世呀!」
她五感本也靈敏,現在經絡皆通雖然乏力卻也更進一步,自能基本感到方位,而且抱大腿這事做了一百二十年太熟悉了。
徒元義摸了摸她毛絨絨的頭,說:「你在沒有學會控制靈氣之前再不可動繡花針了,下次你再瞎了,我可不管你。」
「那叔教我吧。」邢岫煙撒嬌。
「我明日上午就要離開揚州。」
「您是……不帶我一起走嗎?」
「現在不行,我沒空照看你。」
「那我怎麼辦?揚州我不熟呀。」
徒元義笑道:「這裡你再『熟悉』不過了,蘭台寺大夫、揚州巡鹽御史林海的家。」
邢岫煙驚道:「林如海?不會吧,林如海現在差不多應該死了。」
徒元義說:「聽你講的故事,林如海和林黛玉不是主角嘛,我就順手救下了他。」
邢岫煙驚呼:「叔,你不會愛上林如海了吧,你是要在紅樓世界逆襲嗎?」很多耽美文林如海都是美形大叔受。
「胡說八道!」徒元義俊顏驟然一虎。
邢岫煙嘆了口氣,說:「我要是男人就好了。」
徒元義不屑冷哼說:「你以為你是男人,你就能逆襲嗎?我告訴你,辛秀妍,你一樣會被踩在腳下。因為你不夠狠。就算是有再多的才智,你不夠狠你就做不成大事。你只能編出精彩絕倫的故事,你能看到問題根本,想出計謀,但你做不了,因為你太心軟,你習慣退讓。你若是男人,你比賈寶玉也好不了多少。」
邢岫煙一怔,臉色有些蒼白,徒元義殘酷地說:「不要再說你是男人就好了這種話,別給自己的懦弱找理由。你沒用與你是女人還是男人沒有什麼關係。」
邢岫煙低下頭去默然不語,以前她也有些底線上的驕傲,她自以為和別人不一樣,身邊的人或嘲笑或同情,但是從來沒有人這麼犀利中正地說過。
徒元義見她可憐,心底一軟,撫了撫她的頭說:「你好好想想,先乖乖地在林如海家住著,等我忙完事會接你。我會留幾個人下來照看你。」
天色已晚,徒元義離開這個院子,由下人服侍沐浴用晚膳休息且不詳提。
和廉親王相比,原肅親王徒元義簡直是后爹的兒子,正室王妃不過是原內務府副總管(后升為總管)的女兒,側室吳氏和崔氏,吳氏原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崔氏也不過是山東巡府的女兒,都是他登基后才顯榮的家族。
廉親王還有誠親王徒元方的支持,誠親王現在可是領兵之人,率領禁衛軍3000巡邊朔方,也就是西寧郡王兼任朔方節度使金世超的駐地。徒元方當然不是不想當皇帝,但是他出身比廉親王更低,是一個宮女所生,那宮女一生下他就血崩死了。後來養在惠妃處,但惠妃自己生有二皇子哪裡對他有多少真心?
還是小四歲的五弟徒元康因為養在無子的孝儀皇后處,對他多加關照。
他從小書讀得極差,小時還都是五弟給他當槍手,因他是皇后養子,所以他都聽他的。
當初是惠妃生的二皇子徒元信、德妃生的四皇子徒元智與先太子徒元仁爭儲得最厲害,那兩位皇子的出身高,人才又出眾,所以首先招到了突然起事的先太子的殘殺。
最後四王八公中的許多人出了力平定先太子之亂,而惠、德二妃則在兒子死後不久病死。
無子的孝儀皇后這才想到扶持養子徒元康,當時上皇也有意向這麼做,所以給他的正側妃和差事都十分講究。然而,過得幾年,年富力強,手握重權,素有賢名的徒元康讓上皇感到威脅,上皇因而轉為寵愛長相出眾、天資聰穎、又是最寵愛的甄貴妃所出的老九徒元豐。至於老六、老七、老八就不出采了,老六幼年摔斷了腿性情古怪陰沉,老八是個傻大個,而老七徒元義出身不高也不低,是曾經的湖廣巡撫女兒玉妃的兒子,玉妃在他8歲時去逝,他養在了周淑妃那。但是徒元義雖然相貌堂堂,可當時在皇子里卻是有名的「刻薄寡恩」,在朝中很不討人喜歡。
當時徒元康也認為徒元豐才是自己的競爭者,沒有想到父皇會傳位給徒元義。
徒元康和徒元豐中間的桌子上擺著一份起事書,迎上皇返朝,再由上皇下昭(實際上是他們起草)廢掉乾元帝徒元義,因為上皇身子不便,先由廉親王監國。
這是並不是一個能輕易下決心的事,不是吃飯喝水,徒元豐掌心都出汗來。若不是他已經接到消息,他的好七哥已經抄了甄家下獄,只怕他一回京同樣在江南落下把柄的他也沒有好果子吃,他是絕對不會向廉親王妥協的。
「五哥,你居長,還是你先留印吧。」徒元豐說。
徒元康看看老九一張好看的臉,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個弟弟曾被他高估了,他只是會在父皇面前賣乖討巧而已,不過個繡花枕頭。
徒元康拿起自己的印鑒沾了紅印泥,在一式兩份的起事書上蓋上印,這才看向徒元豐。
徒元豐說:「五哥,你可要說話算話。」
說著也拿了印在起事書上蓋上,若不是徒元義實在做的太絕,徒元豐也不想淌渾水。因為老五和老七誰當皇帝,他都是恭親王爵。但是現在他落下把柄給老七,只怕王爵保不住不說還有性命之憂,而老五承諾他登基后封他這一支為世襲罔替的恭親王爵位。
……
徒元康和徒元豐簽訂的與其說是起事書,不如說是合約,各持一份,這是對方的把柄,對方不能中途後悔。
簽訂之後,徒元康和徒元豐說干就幹了,而那些在江南遭受損失的人家也有人貪這從龍之功並且報負寡恩之君徒元義。
賈府、王府、史府自然也接到了徒元豐的橄欖枝,畢竟甄家也是老親了,而三府在金陵的損失一點也不小。
當然,其中受損最小的可能還是賈府,因為他們全家都是二貨,根本對自己有多少財富沒概念,被奴才借勢背黑鍋的多,得到的實惠要小。至多者,賈府的帖子明面上可以打打官司而已。
賈赦和賈政得到史老太君授意,要跟隨二王進宮,恭請老聖人重新臨朝。賈母、王夫人不過是貪將來廉親王成為新聖人後,將封賈元春一個妃位,儘管賈元春現在都二十七歲了(諱為:賈原春,但下文也有用原名的。)。就因為她博了這麼多年,都二十七歲了,花了無數的銀兩,賈家不得不動心。
但是賈璉作為年輕一代唯一頂事的男人,當時也在場,原本賈母的意思是在大事沒有塵埃落定前讓賈璉看住這一大家子。萬一有什麼事他還是要出面的。
賈璉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禁驚呆了,腦子翁翁作響,但想到表弟石睿說過最近京里怕是不太平,告誡過他府上不要沾惹敏感之事。關於江南的事,他也有所耳聞,賈璉原也不平,但石睿說:「江南動蕩真與你有什麼影響?你手中的錢是多了還是少了?」
這時,賈璉眼見一家子頭腦發熱,哪裡能不緊張的?他擋在賈赦、賈政兄弟面前,道:「父親,二叔。這可是形同謀逆,是掉腦袋的事!我也聽聞老聖人早就……行動不便,又怎麼重新臨朝?而老聖人禪讓給聖人可是名正言順的。」
賈政為人迂腐,其實雖然貪戀當家人的地位,也是個官迷,但是讓他謀逆還是少了一分膽的。
賈政心頭一寒,卻說:「如何是謀逆?皇上……」他本不擅長口舌之利,他想說皇上刻薄寡恩,在江南草菅人命,但是他也是受過忠君愛國教育的喜歡讀書的人,怎麼能言君過?
賈赦卻對賈璉不滿,說:「你不要壞我等大事,好好看著家,江南之變,我們四大家族的根都被人拔了,此事豈能干休?」
賈璉勸道:「江南那些奴才借著榮國府的勢大發橫財,但是他們每年能送多少錢錢給你花?有多少人明面是自由身,一邊不孝敬,一邊還是借我們兩府之名謀利?我們何必為了他們犯忌諱?現在聖人在江南了結這些為禍奴才,名義上沒有牽扯到我們府上正是保全了我們。如果遇上想對我們兩府開刀的,死的就不是奴才,而是我們了。現在丟的錢是別人的、利是別人的、命是別人的,父親和二叔出頭作何來?」
這是石睿勸慰他的話,石睿自去年春闈之後,就留在京里當庶吉士了。賈璉從南邊回來后,常和他混,還掌握著舅舅家的一些生意,也仗著庶務之才弄點錢花。他從表弟身上也學到一些見識,唯一不快的就是表弟不許他如色中餓鬼,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屋裡拉。
賈赦這麼一聽,卻是有理,其實賈赦雖然貪花好色,又無能地被賈母壓著,但是於外務上還比賈政老道一些。他在賈元春省親耗盡內囊後為了府中的生計和延續還能謀算平安州的銀子,可見膽大包天之外的眼光和心計。這也是賈家被抄家的大罪狀之一。
賈赦對於賈府實際上已經對那些奴才失去控制心中是有數的。正因為賈家勢弱,而王子騰卻很精明,王家的勢力還基本在掌握之中,所以在家中他的大房才被有王家支持的二房壓一頭。因為他清楚,沒有了王子騰,賈家現在也會現原形——不過空當名頭的紙老虎。
賈赦猶豫了,王夫人卻急道:「璉兒,事成之後,元春就要當娘娘了,你不希望當國舅爺嗎?這沒有謀逆,只不過是出面迎老聖人臨朝而已。」
賈璉自從南邊回來,除了被賈母大加責罵一通后,對王夫人很是膈應,害得他和石家三位舅舅前十幾年都沒有了聯繫,他母親的嫁妝現在也不見影。賈赦和邢夫人那都沒有,只有賈母和王夫人最有嫌疑,而賈母好歹是婆母,真拿點雖然不要臉也還有點道理,王夫人若拿了就著實可惡了。
賈璉道:「老聖人那樣子如何重新臨朝?這是和尚頭上的虱子,一目了然了,就是謀逆,何必自欺欺人?謀逆的從龍之功要擔多大風險?聖人名正言順殺回京都來,二嬸又確定聖人會是敗的一方?父親本就是一等將軍,不缺榮華富貴,為何提著腦袋就為了當一個不知是什麼名份的、也不知會不會得寵的娘娘的大伯父的名份?父親只管家中坐,不偏不倚,不管哪方贏,最後卻是穩穩的還當一等將軍,比那不知會不會兌現的娘娘大伯父的身份不知強多少。且看看外祖父當年可是能算出義忠親王會輸會贏?但見他們輸了之後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