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尷尬

  此為防盜章  閨蜜原是她的大學同學室友,她們三年前一起進入了一家廣告公司, 她在一個項目的共事過程中與比她大五歲的經理趙嘉桓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之後兩年中, 她工作努力又有男友罩, 很快升為主管,但是華珍珠卻還是一個普通職員。


  然而,就在她跟進一個項目常常忙到深夜,也沒時間約會, 這時,華珍珠去向趙嘉桓獻殷勤,最後獻到了床上。


  秀妍和趙嘉桓還沒有同居, 她原是打算交往些時間后,互相了解,感情穩固再同意搬去和他一起住。


  她在忙碌的工作中,難免感到了疲憊和寂寞, 那天忙完工作,就想去告訴他,忙完那個案子就答應他。


  可她去了他公寓卻撞見難堪/之極的事, 男女在行魚水之歡時總難以體面。


  華珍珠當時跪在她身前, 哭著說:「對不起,秀秀, 我是真的愛嘉桓, 我不是故意的。」


  秀妍卻看向趙嘉桓, 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趙嘉桓目光複雜, 說:「上個星期。」


  秀妍心猶如被撕開, 但是尊嚴不能讓她低下頭來,她扯出一抹笑,說:「怎麼不和我說呢?我雖然忙,不會忙到連分手都沒時間。老趙,你給我個電話都好呀。男/歡/女/愛,我尊重自\然,但是男人光明正大的睡\女人叫風流,偷偷摸摸背著還沒分手的女朋友猴急睡窩邊草叫做下流。」


  華珍珠驚呆了,趙嘉桓哼哼兩聲,說:「辛秀妍,你裝什麼裝?以為自己是誰呀?現在嘴上占點便宜,你以為就能掩飾你內心的脆弱嗎?」


  華珍珠說:「阿妍,我知道你要強,我知道你難過,你恨我吧,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原本華珍珠是叫她阿妍的,大學開始一直這麼叫,直到趙嘉桓愛叫她秀秀,她也跟著叫秀秀。此時這麼稱呼卻有思及從前的事之意。


  秀妍性子有幾分清高,當然不想露出脆弱,正色道:「華小姐,別哭了,你沒對不起我。你當垃圾收購站,幫我免費做清潔,還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倒貼賠上自己的身體。這樣無私奉獻、捨己為人的精神,我很敬佩。我相信你,你這種人,以後一關一關做清潔、做奉獻,你很快能飛潢騰達了。」


  趙嘉桓因為一再聽到「下流、垃圾、清潔」這些諷刺的詞被刺痛深處,忍不住拿起煙灰缸朝她砸去。這一砸也砸斷了他們之間所有的情誼,她當場昏迷過去。趙、華二人還懼怕鬧出人命,只能連忙送她去醫院。


  她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回到公司時,公司的風向都變了,爆出她曾經竊取過好幾個華珍珠的策劃,她能升上來靠的就是那些成績。結果,被趙嘉桓發現她只是個嫖/竊者,所以發生爭執,發生意外,而他們好心送她去了醫院。趙嘉桓已經公開和她分手了,明面上只是很照顧受委屈的華珍珠。


  她回公司時,華珍珠還是很擔心她會鬧起來,已經想好了應對的各種說詞。總經理鄭小姐給過她機會解釋,不過她沒有氣急敗壞地急於解釋,嘆了口氣,表示自己會盡自己所能完成手上的一個項目。


  鄭小姐一雙眼睛穿透人心,看了她許久,卻說:「我還是相信你的,你不必走。」


  秀妍倒有些訝異,卻也直言:「其實我知道,我就算證明我是原創,你們最多開除華珍珠,卻不會動趙嘉桓,不是嗎?那麼對我來說真相就不重要了。」


  鄭小姐也不禁苦笑,每家廣告公司都會極力留住人才,世上沒有完美的人,趙嘉桓工作拚命,業績和客戶的滿意度一直是同級中最高的。其實三年前就有廣告公司來挖他,但趙嘉桓還是留了下來。公司當然不可能因為男女方面的一點私事辭退他,除非辛秀妍是老總女兒或者她的資歷超越趙嘉桓。但辛秀妍到底比他年輕了五歲,幾個工作的項目表現是好,業界名聲卻哪及得上他?

  秀妍也不禁笑了,說:「鄭總,我都明白。我也知道哪裡跌倒,哪裡站起來。我只是不想讓人以為我會因此受到刺激,天天被人看成一個可憐蟲。你能說相信我,我已經很開心。但我想讓自己調節一下,我也想想好下一步怎麼走。」


  於是,她辭職離開了公司。


  因為辭職調節期間沒有收入,她決定把一間雜物房整理出來,分租出去,當個二房東,不想來了一個深腐宅大神寫手岳晴合租。


  一次聊天中,她知道了這世上居然有那麼神奇的小說,岳晴深腐,辛秀妍初時是抗距的,但是漸漸被影響。明明文學水平深厚的岳晴,沉迷於寫兩個絕世男人的故事,辛秀妍好奇消遣結果一入坑暫時出不來了。


  岳晴自己是寫手,她寫耽美文有個愛好,總是把她最討厭的人安排進文中當惡毒女配,就是想破壞攻和受的真愛找存在感、以為自己是瑪麗蘇,其實不過是可笑的可憐蟲,都是被打臉打腫的那類人。


  秀妍以前不屑和趙、華二人糾纏過多,但許是和岳晴混久了,竟覺得在這種耽美小說的打臉卻十分好玩,清麗脫俗。


  她就是這樣在精神放鬆時期,誤入了腐的天坑,當時《紅樓》同人很紅,兩人會各寫一篇文,由著岳晴這個貴人大神提攜,文字水平和邏輯水平不錯的辛秀妍也很快打開了局面。


  她當寫手后,也總是把華珍珠寫成惡毒自戀被打臉的女配,優秀高貴的男人們都不愛她而是優秀男人們彼此/相愛了,她在兩個光輝美麗高能高貴的男人身邊像只妄想變鳳凰的草雞。而趙嘉桓則全是反派扭曲的太監或者是反派最後變太監。


  她當寫手三四年間,一開始有岳晴這樣的大神提攜,收入還不錯,而且網文寫手這一行也是非常讓人入迷的。她每每想要放棄寫文出去工作,到底是她從前的職場理想還是有的,但是每每又延後,結果一寫三四年。


  秀妍意識記憶中的東西紛雜,最後定在了當時重遇狗/男女的畫面上。他們居然也看她寫的小說,揭穿她的小心思。原來是他們公司里有人是腐/女,看了多部她的小說,發現了不對勁,為何各部小說中各種奇葩卑鄙變態反派都是倆同事呢?


  之後,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了這種奇文。在網站做的作者推薦欄中看到了她,大家就都明白了。


  趙嘉桓得意地笑,說:「原來你這麼怨我,真當你什麼都不介意了呢。」


  華珍珠諷刺地笑,說:「秀秀,你是越來越出息了,現實生活中,你不是我的對手,靠著意/淫活著。真是可笑。」


  就在當時,街頭的一輛汽車意外爆/炸,然後她靈魂/出殼,看到了一片狼籍。她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拚命向自己的身體撲去,但是都被彈開。最後她屍身邊染了血的精裝《紅樓夢》發出一陣旁人沒注意到的白光,她感覺被吸了進去,一陣暈眩。


  然後,就是飄在了這裡,遇上這個奇怪的老頭。


  她已經死了。


  秀妍心都抽痛了起來,她原是低低壓抑地笑,忽想連死都不能死痛快嗎,於是毫不計形象地嗚嗚大哭。


  徒元義被她的哭聲震得腦袋生疼,不由一把拉過她,罵道:「不許哭!」


  秀妍脖子一緊,她也無法去研究為什麼當了鬼還能被這種繩索困住,忙要奪過繩子。徒元義以為她要逃跑,哪裡會由著她,又施了神通將她束縛。他這種術法好像是能專門制住她這種「阿飄」的。


  徒元義輕鬆地將她扛在肩頭,騰雲駕霧般離開原地,不久到了一處有山有水、花團錦簇,依山傍水的地方。


  這裡有一座宮殿,秀妍看著倒像是以前去電視里看到過的唐代的宮室。


  徒元義「法力」大增,懂得了幻化之術,宮殿是他按照生前的記記化出的,這一處靈氣馥郁的地方極適合他的修鍊,而且這裡不像是凡間。金陵紫金山躍過一層凡人突破不了的結界就到這裡了。


  廉親王等人不過是想借徒元義不在京里掌握主動權,老聖人臨朝就有大義在,下旨廢帝,又有這麼多人景從,廉親王監國就有了合理性。然後過一段時間老聖人可重新退位,傳位於廉親王,於是各方皆大歡喜。


  周顯川見到了徒元義才知道了廉親王集團怕是凶多吉少。御駕還在徐州,聖人卻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了。


  聖人以大魄力攪動江南局勢,逼得他們狗急跳牆,引蛇出洞才一網打盡。那些人有些是他的兄弟、有些是宗親,還有就是朝中大臣,聖人沒再想留不可用的人在朝中了,這心思之狠辣,足令人背脊生寒。


  周顯川跪在地上,身上還穿著掩飾身份的普通鄉紳穿的綠綢衫,只不過他高大的身軀和這身打扮有幾分不搭。


  徒元義下了馬來,走到他跟前,說:「朕聽說你出身貧寒,幼時父親被鄉間惡霸打死,留了你孤兒寡母受族人欺凌,之後你才上了少林寺當了武僧,學得了一身好武藝。朕在江南殺了如當年打死你父親一般的鄉間惡霸,周卿覺得他們該不該死?」


  周顯川心思極其複雜,此時命在傾刻,謀逆之罪抓現形,哪裡能活得成?

  但周顯川偏生一股子蠻勁,一如當初他為了自強和報仇上少林學武,也如他為奔前程還俗入京,那時他像個乞丐,多虧忠賢親王的收留之恩,還將他推薦給了老聖人正式當了官。


  反正要死了,不必做貪生怕死之狀,周顯川也不藏話,道:「罪臣一介武夫,於朝政一竅不通。聖人說殺的是該死之人,但也有人說死的是無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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