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賈府

  此為防盜章  邢忠嘆道:「也是我們沒用。」


  邢岫煙說:「這怎麼能怪爹娘呢,我要怪爹娘, 爹娘怪誰去?」


  邢李氏心中卻有些痴念了, 她雖然貪錢, 也是因為窮怕了, 並非和邢德全三兄妹一樣全是沒心肝的。現在有足夠的經濟來源, 她更操心的是越來越親近的女兒的終身大事,她都12歲了。


  邢岫煙自從開始賺大錢后, 大部分的銀子都是她收著的, 邢岫煙自己那裡不過存著十分之一, 是為了她買些需要的東西方便。邢李氏見女兒孝順又不貪錢,心中對她更憐,不愁吃穿時, 對唯一的女兒自然是想她好的。


  邢岫煙又問起:「二姑姑的婚事怎麼樣了?」


  邢李氏知女兒早慧, 這關起家門來也不要緊, 說:「託了冰人相找, 介紹了三家,二姐兒都不滿意。」


  邢忠道:「她眼睛瞧著大妹妹呢, 可那國公府太太哪裡是會天上掉下來的?姐兒是一天天大了,二姐兒都十九了, 三姐兒也十八了, 這哪裡等得到那樣的富貴人家呀!」


  邢岫煙聽了也是惆悵,這兩個姑母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邢岫煙真怕哪一天, 她的名聲從貴婦圈傳到民間, 那兩姐妹知道了,那還不榨乾他們家,沒地說理去。


  要是她們能遠嫁,那麼,他們在姑蘇一輩子都沒事了。但也要她們願意呀。


  邢忠夫妻少不得還是要操心,總想把姐妹倆的事今年定下來。


  晚上邢岫煙更加發現自己的危機了,以前說是怕餓著,現在是有錢了也守不住,連家裡的人的潛在危險,他們都擋不住。


  可是現在又去哪裡能馬上找到有本事護著她,不納妾,又不是要她養的窮書生的男人呢。就算接受現實讓他納妾吧,有沒有那種別讓小妾來煩她的?


  古代女子的路真的不多,如原著中千紅一哭,萬艷同悲是很現實的寫照。


  苦思處仍舊沒有結果,疲累之極才悠悠睡去。


  ……


  歲月流逝,今已是承乾三年,實際上徒元義已經登基第四年了。


  這卻是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春闈,由於之前禪讓的事,這是有六年沒有春闈了,這積壓下來的學生更多,所以這一批進士都很有水平。皇帝取了208名進士,石睿運氣不錯,考上進士19名。


  不過,今年以來上皇卻越來越病重,太醫會診也解不了上皇中風的狀態。現在躺在塌上說不出話,提不了筆了,嘴巴也歪著,自己是一動不能動。


  朝堂局勢越來越明顯,原本上皇的人不是投效新帝,就是被明升暗降,或者追責問罪,朝堂上新帝已不像原來那樣束手束腳。原本被扶植著給新帝添堵的誠親王、廉親王氣勢也大減,只不過誠親王手上還握著西北一半兵權。這個是上皇給徒元義添得最大的堵。


  承乾三年春末,新帝以巡視河工為名南巡,皇叔德親王隨行,京都禁軍北營驍騎營、南營火/器營護衛,此外還有在高宗一朝已經基本退場的錦衣衛護駕。徒元義一登基就著手壯大錦衣衛,是這四年來,他招募的平民武師,其中多是山東、兩淮、湖廣一帶的好漢。他微服出巡時但到民間遇上武師總要教量一翻,可用者會恩典做御前侍衛,有空時還會培養他們,這是自己這出去的心腹,將來可下放地方。


  新帝行轅最終落在了金陵,幾天內,新帝遊覽秦淮河、遭雲、水利,接見金陵官員,上下一派詳和,官員們都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停留達一個月的新帝終於要起駕前往杭州的那一天,江南一帶發生大動蕩,有苦主告御狀,金陵有惡紳吳良侵佔良田,奸/□□女,包攬訴訟。


  皇帝令錦衣衛捉拿吳良,人證物證俱在,新帝大怒,下旨抄家。正以為此事就了了的時候,此時,各種冤案上告的事冒出頭來,江南勢力動蕩拉開了序幕。


  ……


  朝局勢力的動蕩離平民生活總是太遠了點,邢岫煙就對朝政變化完全無知無覺。


  可是她自己卻遇上了天大的事,看著門前一群人爭吵不休,她一個頭兩個大。


  她心底盼望自己能有僥倖,擺脫邢德全、邢二姐、邢三姐的陰影。但事無不透風的牆,去年12月時,三位大佛就已經知道了,為銀錢之事鬧上門來。他們可都聽說過侄女的一幅綉品可值幾千兩。財帛動人心,他們這性子哪裡坐得住?

  於是在臘月里就賴在了邢岫煙家,讓她無法做活,一直到過年前,邢李氏不得不取了三千兩銀票出來,分給三人才讓他們滿意。


  他們離去后,一家三口才算過了個安穩年。兩個月平淡生活,但是沒有想到邢家三個坑侄女的會再鬧上門來,還帶了人來。


  他們三個在姑蘇金陵一帶廣接生意,收了人家幾千兩的定金,要求她給客戶刺繡各種作品。


  而此時三人為誰先誰后,在邢家爭了起來。


  「我是大哥,所以大侄女應該先綉我的!」邢德全理直氣壯,上次邢李氏給的一千兩,他已經揮霍得差不多了,急需銀錢。他現在接了揚州大鹽商陳家和江寧富商李家的綉活,邢岫煙在這一帶名氣真是響亮。


  邢二姐說:「你一個男人家不頂立門戶卻好意思讓大侄女給你綉!我都替你臊得慌!大侄女,你給二姑先綉吧,張家可是杭州知府老爺的舅家,若是能攀上這關係,將來對你也有好處不是?」


  邢二姐的一千兩銀子倒沒有花完,她可是要存嫁妝的,女子總有幾分為將來的盤算。


  邢三姐卻說:「二姐,我最小,你們應該讓我才是。我這個嫁衣可是布政布家的小姑子要的活,要趕著冬日裡出嫁的,不好誤了時辰。」


  邢岫煙不得不佩服三人的鑽營本事,居然能勾上這些人家,不是說邢家落魄的嗎?不過他們要是打出她的名頭去接觸大人物的奴才,總有機會接觸到大人物的,兩個月足夠他們接到生意。


  邢家三兄妹又拿出訂金給她,說是給她找著生意,幫了大忙了。每個活計三百兩到五百兩不等,以她的一幅難求狀況,顯然他們佔去定金一半以上。


  邢岫煙說:「你們的錢我不會要,我也不會綉。」


  邢德全說:「大姑娘,這不是失信於人嗎?反悔可是要賠錢的,做人不是這麼做的。」


  而涉事的勛貴、文臣武將主犯判斬刑,直系男子上至八十下至三歲全都誅殺,旁系和女眷充做官奴。沒收所有涉事人員的財產,由戶部統計。


  誅殺謀逆之臣乃是大戰事,徒元義犒賞三軍。特恩凡有功者,犧牲在此戰中的普通士兵賞直系家屬良田十畝,若是百夫長到伍長獎二十畝為功勛田,下一代繼承人免稅賦。而活著的普通參戰士卒按功則是自己活著享有這種權力,這樣如果退伍后也可生活有著落。而武官則獎賞更高,到了首功之臣周顯川直接封其為一等靖毅侯,神武將軍封了二等神武侯,拱聖軍王虎也領一等將軍爵位,錦衣衛中也有大功的人封都尉的。


  如此京營、錦衣衛、拱聖軍上下皆大歡喜,有此君恩,在軍人心目中徒元義「刻薄寡恩」的傳言不攻自破,在京營軍中盡得人心。


  唯一有點煞風景的是周顯川在大朝會上卻請旨用侯爵換得忠賢親王一家的平安,請聖上准許他奉養忠賢親王。


  朝中之前明哲保身的大臣們覺得他瘋了,卻又覺得這人不知是真情還是假義,到底也算不得忘恩負義之輩。


  徒元義同意,降為三等靖毅伯,允許他另僻別院奉養忠賢親王一家。


  徒元義並未誅殺宗室和兄弟,倒讓沒有直接參与等看戲的宗室無活可說,當然這些人有權勢的也不太多了。一個隨他下江南的老德親王是掌管宗室的,對此更無話可說,謀逆哪朝哪代都是砍頭大罪。


  接下來大半年,徒元義的根基所在的戶部是最忙的部門,除了江南重新疏理之外,如今查抄這到宗室勛貴的官員也是個大工程。


  而吏部也很忙,原徒元義的心腹吏部右侍郎李洵直接升任使部尚書,而殺了這麼多人,多出來的空缺成了諸多進士舉人和恩蔭名額人員的香餑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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