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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太後逝

  翌日,許敬忠受到皇帝的旨意前往蕭府傳旨,蕭衍也接旨入了宮。


  過了神武門,許敬忠便帶著討好地笑道:“將軍,您可知陛下召你入宮是為何?”


  蕭衍被這話勾起了興趣,“公公就別賣關子了,請公公直言。”


  許敬忠頓了頓,麵帶喜色道:“將軍,陛下是準備要封你為異性王啊,那晉封的聖旨都已經擬好了,就等著將軍你入宮受封了。”


  蕭衍一愣,停下來看定許敬忠,見他麵不改色的樣子,倒像是真的了。


  審視了他片刻,蕭衍才半信半疑道:“公公莫要誆本將軍,可是真的?”


  許敬忠神色絲毫未變,他依然笑道:“將軍太看得起老奴了,老奴如何敢誆將軍你呢。”


  蕭衍一想也是,不由心中狂喜。異性王啊,那是何等尊貴的權位?對權勢的渴望一下子就迷亂了他的心智。


  見他果然上了鉤,許敬忠繼續絮絮說道:“將軍,陛下還說了,會給你一個恩典,你一生為了陛下血戰沙場,擊退外敵,立下赫赫戰功,理應有此殊榮。”


  蕭衍聽著心思活絡,一時也有些飄飄然,他耐住急切道:“哪裏哪裏,是陛下寬厚。”然後看著許敬忠,等待他的下文:“將軍,陛下特許你以後進宮可以走禦道,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


  禦道!


  蕭衍心下一驚,那可是皇帝才能走的道,他也能走?

  許敬忠見他驚疑不定,忙道:“前朝皇帝不也特許宰相薛禮走禦道嗎?薛禮可是前朝皇帝的拜把兄弟,由此可見陛下對將軍有多看重。”


  蕭衍聞言稍微安心,也是,有此先例他怕什麽?

  離禦道越來越近,許敬忠慫恿他,“將軍不若上禦道走走。”


  蕭衍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有抵擋住這種強大的誘惑,他看著麵前這條自古以來就隻有皇帝才能走的禦道,麵上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終於,他一步一步的踏上了象征著皇權的禦道。然而,才走了幾步,他就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無數的箭矢從四麵八方射來,蕭衍的眼睛霍然圓睜,表情恐懼到極致。


  箭矢刺穿皮肉的聲音霎那間響起,聞之令人膽寒。許敬忠早就退到了安全的地方,望著被射殺在禦道上的蕭衍,他一瞬間感到毛骨悚然。


  他入宮多年,也見過不少可怖的場麵,卻還是被這一幕給震懾到了,鮮血在禦道上汩汩流淌著,簡直令人觸目驚心。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果真是不假啊。


  林月央並沒有去見證蕭衍的死亡,那樣血腥的場麵,她已經見得夠多了……


  這幾天她都在鳳儀宮中寧靜度日,綠嬌告訴她蕭衍死了之時,她正坐在床上發呆。


  聽到那句曾經很想聽到的話,她隻是覺得心中掀不起一絲絲波瀾,她不是應該感到快樂的嗎?

  她的仇人死掉了,柳姑姑與青畫的仇也報了,她們在天有靈會感到安慰的。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並不快樂。


  就在這樣不快樂的情緒下,春天來了,林月央望著庭院中桃樹的虯枝上綻開了一朵朵嫩綠的新芽,那樣清新動人的顏色打動了她那枯燥已久的心。


  枯木逢春猶再發。她想,悲哀總會過去,快樂總會重來,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坎。


  綠嬌輕輕的走到了林月央的身後,剛剛皇帝宮中的小太監來報,說是太後娘娘性命垂危,怕是不好了。


  想了想,綠嬌正色道:“娘娘,太後娘娘怕是不好了。”


  林月央的目光從桃樹上瞬間收回,她的聲音帶著驚疑,“不好了,什麽意思。”


  綠嬌謹慎地回複她,“這個奴婢不敢妄言。”


  林月央也明白了,她定了定神,決定去太後宮中看看情況。


  到了太後宮中,林月央就蹙了眉,以為那些個妃嬪一個個的都在小聲的哀泣。


  林月央可不會認為她們是真的傷心,因為她們的臉上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倒是溫良玉一臉的愁雲,看著倒像是真的為太後感到哀愁。


  一眾妃嬪向她行禮,林月央說了句話,擲地有聲,“都被哭了,一個個在這哭像什麽樣子,也不怕惹怒陛下嗎?”


  丟下這句話,林月央徑直進了太後的寢殿,夜少琛看到她進來,便用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她,“你來了。”


  一句話,似有千斤重……


  林月央看著他那紅腫的雙眼,便知道他一定哭過,說實話,夜少琛真的不是一個涼薄的皇帝,相反他還很重情義,這樣的男人,是值得很多人喜歡的。


  恍了一下神後,林月央點了點頭,“太後怎麽樣了,太醫們呢。”此時,整個寢殿中一個太醫也沒有。


  夜少琛眸子愈發陰鬱,他的唇如白蠟一般,沒有絲毫血色。


  “母後有話跟我們說,你過來聽。”


  林月央一愣,也和夜少琛一樣跪倒在太後的床側,太後睜開渾濁的眼睛,用一種極為欣慰的目光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兒,他們是那樣的登對……


  默了片刻,太後終於說話,“琛兒,如果你的生母還活著,你會去找她嗎?”


  夜少琛眼中閃過驚疑之色,愣了愣道:“母後,您說什麽?”


  太後聞言虛弱而寧和地一笑,然後她用自己那隻蒼老的手拍了拍夜少琛的手背,“琛兒,你沒有聽錯,你的生母還活著。”


  頓了頓,她又看了一眼林月央,“當年你的生母生下你之後沒有幾年就失了寵,她是個倔強的女人,對你的父皇也就死了心,所以陛下要我隨禦駕前往避暑山莊時,她央求我幫她逃出皇宮,並且願意把你交與我撫養,你知道我被人害的無法生育,因此麵對這樣的機會不可能不動心。”


  太後說著說著歎了口氣,夜少琛默然,心裏卻滿滿都是震驚以及無法理解,震驚是因為他的母親並沒有去世,無法理解是因為他的母親居然為了自己的自由拋棄了他,她怎麽可以這樣,那時候他才多大啊,她怎麽忍心這樣對他,她有沒有想過他心裏會難過啊。


  夜少琛心情難以平複,林月央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想一想夜少琛的生母是現代的人,也就稍微可以理解了,隻是她這不顧一切的逃走,可就苦了夜少琛了,畢竟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孩子。


  太後的氣息愈來愈微弱,她的臉色像是灰撲撲的土一樣,不帶一絲一毫的生氣,瞧著讓人心驚肉跳,林月央都不敢將目光在她的臉上多作停留。


  夜少琛心中五味雜陳,他痛苦地用手按著頭部,“母後,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事?你難道還希望我去……找她嗎?”


  太後的眼睛愈來愈渾濁黯淡,聲音也愈來愈輕柔:“琛兒,母後知道你娘是你心中無法彌合的痛處,所以母後要告訴你她的下落,至於你願不願意去尋她,這個由你自己做主。”


  許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太後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她的臉色愈發白了,林月央眼疾手快,忙不迭把她扶坐起來,然後用手輕輕的幫她順著氣。


  太後麵色好轉,嘴角浮現柔柔笑意,她忽然握住她的手,老懷大慰地道:“哀家沒有看走了眼,你的性子很中正,是個心地好的。”


  林月央被她的話觸動了心腸,一時有些恍惚,太後又道,“琛兒,你的母親曾說要到衡州隱居,如果你想見她,去哪裏也許有緣得見。”


  夜少琛的表情很凝重,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掙紮,總之,林月央看得出來,他動搖了。


  就在夜少琛舉棋不定的時候,那隻握著林月央的手轟然垂下,無聲而又無力地落在了錦衾之上。


  林月央悚然一驚,“母後。”說完就去探太後的鼻息。夜少琛被林月央的驚呼聲嚇了一跳,見太後眼睛都閉上了,頓時心神俱裂。


  “母後,你醒醒啊,我是琛兒。”夜少琛跪倒在太後的床邊,滿臉悲痛。他死死攥緊太後的衣袖,無力地搖晃著太後的手臂。可惜,太後並沒有醒過來,人死如燈滅,任你人世間多少悲哀,任你活著的人多少呼喚,她都再也不會知道了。


  太後喪禮那天,黑雲積壓在天上,讓整個皇宮即使金碧輝煌,也顯得死氣沉沉,瞬間黯淡了顏色。


  夜少琛跪在大殿中的蒲團上守靈,他的身後停著太後的棺槨,林月央將腳下的蒲團拉到了夜少琛的腳邊,她默默的挨著他跪在高大的棺槨之下。


  夜少琛愁眉深鎖的看著眼前的一方金磚,見旁邊的人挨了過來,也隻是無悲無喜的看了她一眼。


  林月央毫不意外他的反應,自從太後辭世之後,他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看不出有多痛苦,但卻麻木的有些恐怖,那雙眼睛無悲無喜,無波無瀾,仿佛一潭死水似的。


  林月央想安慰他,可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別人也是一件艱難的事,說的不好,就是戳入痛處,說的太好,又怕別人覺得你假惺惺。


  想了想,林月央輕輕的拍了拍夜少琛的肩膀,夜少琛愣愣的看著她,臉上總算有了一些正常人的情緒。


  醞釀了一忽兒措辭,林月央開始安慰他,“你別這樣木著一張臉,我知道你心裏頭不好受。如果哭出來你會好過一點,你就盡情哭出來,沒什麽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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