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受不了

  江瑜在唐菀到來之時稍有分神，但之後都在專心地干著手裡的活，不再管一旁站著的唐菀，而唐菀也因為不敢亂走動就一直站在原來地方，看著刑警隊的人忙來忙去。最後來了一隊人將那個女生裝進袋子裡帶了回去，由專業的法醫進行屍檢。

  等到收隊的時候，唐菀跟著警方的人離開現場，腳一踏出去，唐菀就開始奔跑到離她最近的垃圾桶前面，抱著垃圾桶就開始吐了起來。

  「老大，你這樣做不太厚道吧！你看看人家唐記者吐的。」

  「是她跟著我，不是我要上趕著為難她，收隊。」江瑜一腿邁進車裡，冷瞟了一眼韓兆前，拉過被韓兆前扶在手裡的車門。

  韓兆前無奈扶額，到唐菀身邊蹲下身子，遞給她一瓶水，又伸手在她後背上幫她順著氣。可唐菀還是一口一口的吐著。前面吐的是早飯，後面吐的就是酸水。想著這場景能在唐菀心裡留一輩子。

  「謝謝你。」接過韓兆前手裡的水，漱了一下口，剛沖完嘴裡的味，還沒幾秒，胃裡又一陣絞動。

  「你啊，乾脆就放棄吧！這事開頭我也適應了小半年，你第一次接觸肯定受不了，再說了還本身就不是幹這一行的。你也應該能看得出我老大是在變著法地告訴你專訪這事他不同意，別為難自己了哈！」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讓你老大心甘情願地做我唐菀的專訪。」說著呃的一聲又吐了。

  「行了行了，漱漱口。坐隊里的車回市裡。」

  坐著警車回到市裡，唐菀在警察局下了車，輾轉又回到社裡，直接癱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姐，還沒吃呢吧？咱趁著主編沒在偷偷出去吃口飯去。」

  「你去吧！我不想吃。」別說是吃飯了，唐菀現在只要一閉眼睛就是那具女屍，而且感覺那股子氣味就像是長在了自己鼻子里，去不掉。

  緩了緩精神稍好些，唐菀便翻起身開始幹活，整理補充了幾個專訪的問題，完善了一下整體的思路結構，唐菀又去做了同事前幾天給她的一些雜活，做完就發現已經過了下班的點好久了。坐在座位上伸了一個懶腰，就背起自己的包包，準備回家。

  唐菀環著臂膀緩緩的走在人行道上，雖然肚子一直在叫喚，但當時的現場的樣子一直縈繞在她心裡，她真的吃不下去。

  路邊的柳樹隨著夏日的微風，沙沙沙地響動著，悶熱的天氣里，微涼的風裹著四肢，輕輕柔柔的，舒服極了，像是掃去了身體里所有的困頓疲累。

  不遠處的餐館都架起了涼棚，涼棚頂上叢橫拉著黃色的小燈泡，在夜裡好看極了，像是一顆顆星星。棚內觥籌交錯，熱鬧非凡。

  此情此景，唐菀突然不想回那個冷冰冰地，啥時候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家。她邁步朝小攤走去，選了一家燒烤店。坐在了涼棚最邊角的位置，因為她怕自己獨身一人，與這個熱鬧的環境格格不入，也怕自己難受。但她還是不想離開，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們。

  「姐姐，打擾了，這是菜單，請您看一下！」

  飄遠的思緒被拉回，唐菀目光聚集在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女孩子身上，看樣子應該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吧！接過菜單唐菀點了一份揚州炒飯，又點了一些燒烤，順帶一瓶啤酒。突然之間她好像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東西，一心只想釋放一下她近日來的壓力。

  把那份勾選好的菜單交給女大學生后，唐菀的目光大部分時候都是在看著那個女大學生。因為看見她，讓唐婉想起了自己，每周末在學校對面飯館兼職的日子。明明有更多輕鬆乾淨的兼職，但她卻選擇去薪酬適當餐館，只因為餐館包飯，畢竟章媽能供她讀大學，又供養著福利院里的孩子，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不能伸手在向章媽要一分錢了。而唐菀就是靠著獎學金和兼職供養著自己，還時不時會給章媽匯點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