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1章，有氣，也服氣
兩輛直升機從首都國際機場，一前一後地駛向寧國皇城。
分別落在月牙湖畔與紫薇大道。
沈歆旖那邊非常熱鬧，除了傾慕在御書房商議要事，長輩們、還有麥兜全都在。
琉茵這邊就清冷了些。
洛晞百忙之中給她發了一則簡訊：想你。
紫薇大道上，天意、小芙，並肩立著。
望著她來時的模樣，恭敬地半鞠躬行禮：「恭迎太子妃回宮。」
琉茵漂亮的琉璃眼，僅僅一掃，就看出了小芙氣質上的不同。
美目中流淌著疑惑，靠近之後，下意識望著天意。
天意伺候洛晞夫婦也有些日子了。
彼此之間也有些默契。
他溫聲道：「太子妃殿下，這是特工局今日剛剛來太子宮報道的護鳳蝶。
從今往後，她將特別負責您的一切。
也會分擔太子宮的一些工作。」
琉茵緊抿著唇。
心下明白了一個事實：洛晞趁著她不在，還是動了她的人。
「護鳳蝶？」琉茵緩聲呢喃，又道：「不好記，也不好叫。
我瞧你長得也算是清水出芙蓉。
以後，就叫小芙吧！」
護鳳蝶依舊恭敬地站立：「是！謝殿下賜名！」
她紋絲不動，與以前有多動症又咋咋呼呼的小芙形成了鮮明對比。
琉茵懂。
當一個人完完全全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又存在於一個緊迫殘酷的環境中，她的性格是會變的。
因為殘酷的現實容不得她有浮躁的機會。
容不得她大呼小叫，甚至胡思亂想。
她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清醒的頭腦，否則，必然會被殘酷的現實吞噬掉。
琉茵站在小芙面前。
望著她這副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樣子。
不難想象小芙在她離開的日子裡，到底受了多少苦。
琉茵對洛晞有氣。
但……
也服氣洛晞的長遠打算。
關心則嚴厲，謀害則放縱。
憑琉茵對洛晞的了解，她知道，洛晞這是鐵了心，要把小芙長長久久留在宮裡陪伴她。
也是鐵了心，為了天意培養一個能配的上他的妻子。
洛晞先斬後奏動了她的人，琉茵心裡不悅。
可是想到洛晞的初心，琉茵又非常感動。
邁步，她走在前頭：「回宮吧！」
寢宮——
沈歆旖歡喜地抱著麥兜。
陪著麥兜玩了好一會兒。
麥兜也特別喜歡童話故事，知道沈歆旖的身份是皇后，她乖巧地待在沈歆旖懷裡，笑著：「皇后抱的寶寶都是公主！」
沈歆旖寵溺地笑：「對！我們麥兜就是公主！是我們洛家的小公主！」
麥兜玩累了，在沈歆旖懷中睡著。
傾頌抱著她，送去樓上的房間，讓一名宮人在門口時時刻刻守著她。
因為都是自家人，彼此沒有秘密，更不會避諱什麼。
喬夜康夫婦的態度，以及傾頌帶著麥兜出來的事情，他們也都用麥兜聽不懂的外語與沈歆旖一起交流。
傾頌更是望著沈歆旖，像個徵詢意見的孩子般，問：「三嫂，我想要帶著珍珍跟麥兜從喬家搬出來住。
但前陣子，我跟麥兜又被媒體拍到了。
我怕我們一家三口住在外面，還是有隱患。
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說起來，這件事情上，慕天星是有些嫉妒的。
她跟凌冽都說了，乾脆帶著珍燦母女直接住在寢宮裡。
全家人都這麼覺得。
可傾頌非要等著沈歆旖回來再拍板。
就連傾慕說的都不算。
沈歆旖聽著傾頌的話，就知道他在喬家住不下去了。
其實傾頌是她看著長大的，最是善良正義，也最是崇拜傾慕。
他當初選擇住在喬家，是因為對珍燦母女心懷歉疚，想著多帶著珍燦母女、在夜康夫婦面前儘儘孝心，承歡膝下。
可如今……
夜康夫婦必然是觸犯了傾頌的底線。
也讓傾頌感受到了未來長久居住在一起的弊端。
沈歆旖微微一笑，望著傾頌，問：「皇宮南門有一座萬福樓，裡面全是宮廷藏書，類似於古時候的藏經閣。
我以前去過幾次，是找典籍的。
那裡面古色古香、環境素雅簡樸，卻什麼都不缺。
不如你們一家三口先搬去那裡。
我讓人把一樓大廳拾到拾到，給麥兜弄個小型的兒童樂園。
在你王府建好之前，如果想把夜康夫婦接進宮小住，也是可以的。
因為南門在寢宮之外，也遠離御書房、議政樓這樣的機要位置，可以避免很多口舌是非。
小五，你看？」
傾頌滿口答應：「好！」
慕天星急了：「寢宮又不是沒地方，傾慕也說了可以住的。
實在不行，也可以去尊王府啊。
麥兜最喜歡仙鶴了。
沒必要跑去那麼偏僻的萬福樓。
這樣也太委屈小五他們了。」
沈歆旖趕緊起身，笑著上前挽住慕天星的手臂：「母后呀～
我知道你心疼小五。
可是，我就是心疼小五才會這麼安排的。
珍燦在國外自己帶著女兒生活了好幾年，她有她的生活習慣。
跟我們在一起，每天一早要起床，長輩在也要在客廳里伺候著，想早睡也不行。
她跟小五現在需要空間培養彼此的信任與默契。
而不是送來這裡感受到拘束與壓力。」
慕天星想想，也是。
過去大半輩子，她在皇宮裡與洛傑布夫婦住在一起，也是一個懶覺都不敢睡。
珍燦也是吃了苦的，不該這麼早給她這麼大壓力：「嗯，貝拉說的也有道理。」
沈歆旖道：「夏閣的小雪，還有文鈺，都可以搬進萬福樓去。
有熟人領導著宮人們一起次後續，你們居住起來也舒服些。」
小五感動極了：「三嫂，謝謝！」
沈歆旖微笑，抬頭望著樓上麥兜房間的方向，感慨道：「從出生的那天起，我們的生命就在做減法。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故事裡跋涉。
不論你是新生兒，青少年，或者青壯年，其實都是過一天少一天。
還沒看過的風景趕緊去看。
還想要見的人趕緊去見。
還想要抓住的機遇趕緊去抓住。
這樣生命才會有色彩。
過不去的坎兒不一定要過。
越不過的溝不一定要越。
體會過眼淚才知道微笑的珍貴。
體會過艱辛才明白長久的安逸會腐蝕所有。
人貴自知，一定要做對的夢。
夢別太長。
夢長了，醒著的時候就少了。」
她說著，認真凝視著小五，又道：「你心中最大的期盼是什麼，就努力去完成它。
付諸行動，切合實際，切勿盲目！
人生有限，帝王也好，乞丐也好，腰纏萬貫也好，一貧如洗也好；兒女成群也好，孤家寡人也好；學富五車也好，愚昧無知也好。
其實人與人都是一樣的。
我們終將失去所有。
我們必須時刻珍惜。」傾頌站的筆直，對著沈歆旖的方向深深彎下腰，恭敬道：「小五謹遵皇嫂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