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他不是人
第1371章，他不是人
飄雪悠然，輕卷往昔斑斕。
想到不久就要回到那個他出生過、卻沒有成長過的故鄉，回到現代的父母身邊，紅麒的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這裡，不是不好，即便漂泊再久，也不是他的家。
休書於指尖輕彈，落在北月王的胸口。
對方接住，打開看了眼，目光中破碎出些許惋惜：「麒兒，父皇真心疼你。你若是跟金珠緣分已盡，不如父皇收你做義子如何？」
紅麒笑了。
他要回家了，回到思念他多年、他也無時無刻不在期待的父母身邊去了。
別說是北月王的義子，就是天王老子，他也沒興趣做了。
側過身，他對著紀雪豪打了個響指：「走了！」
二人腳尖輕點，迎著風雪飄然而去，那幅畫卷深深鐫刻在北月王心頭上，宛若千把利刃在刺著他的心窩。
這麼年輕，就這麼能幹，他們能滅了莫邪，又為何不能滅了北月？
一絲堅定狠戾的殺意從北月王眸光里溢出，轉身，將休書遞給了身邊的僕人：「給公主送去！將公主從紅麒的將軍府接出來！」
而從皇宮飛出的師兄弟倆，輕易甩掉了北月王派的眼線。
此刻，他們正在小鎮牧民開的店裡，一邊喝著羊奶酒，一邊等著吃烤全羊。
兩人全程用寧語交流，牧民跟往來散客聽不懂。
「你確定五日的時間，就可以將北月全部用靈識探一遍了？」紅麒到現在還是覺得有些恐怖：「這要耗費多少靈力啊？你不需要休息？不要修鍊？不要補足靈力嗎？」
他知道靈力便是修行者的能量，就像正常人吃飯睡覺可以補充體力一樣，能量跟體力都有用盡的時候，所以需要補給。
但是，他好像真沒看見紀雪豪修鍊過。
而紀雪豪的修鍊，無非就是陪著傾羽采采草藥，練練劍，再悠哉悠哉地跟他到處尋人。
「為什麼要補充？靈力還要補充？」紀雪豪詫異地望著他，眸光里滿是無辜：「我不知道啊，沒人跟我說過啊。」
紅麒：「……」
看來紀雪豪的體內，真是靈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就好像泉水需要泉眼來灌溉，而紀雪豪本身就是泉眼，不需要灌溉一樣。
「你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紅麒雖然一臉嫌棄地望著他，但是心裡真是羨慕他：「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從現在開始，這個地方開始嗎？」
說著，紀雪豪已經已經沒聲音了。
他坐在長凳上，閉著眼，面前的羊奶酒有些涼了，卻也在飄散著淡淡的香氣。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烤全羊上來的時候，紅麒狠狠咽了咽口水。
過去，尊者很寵他的，什麼好的吃食都給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尊者對那隻白虎特別好，有什麼吃的，總是先給雪寶，然後還問傾羽要不要，都不記得他最愛吃烤羊肉了。
拿著匕首狠狠切下一塊腿上的肉，他張口就咬。
對面的少年卻似乎是高僧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風掠起，細碎的額發平添飄逸出塵的味道，好似畫中仙。
紅麒一口氣消滅了一個羊後腿，又消滅了一個羊前腿，最後將羊排也根根剁下來吃掉了。
一邊打著嗝，一邊喝著羊奶酒，對面的少年終於睜開了雙眼。
紀雪豪望著眼前的烤全羊，只剩下一個羊頭，一個前腿，一個後腿，嘴角一抽。
紅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也探了太久了，我不吃都涼了，再說我都餓了，你又不是人，你又不知道餓！」
紀雪豪也不說話，伸手輕輕一拉，羊後腿就下來了。
咬上一口之後，眉宇間掠過滿意，對著店家道：「再烤兩隻！」
一隻給雪寶，一隻給師父跟傾羽送回去。
紅麒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卻是詫異地追問：「回葯庄嗎？」
「嗯。」紀雪豪應了一聲。
傾羽昨日的反應有些不對勁，所以他不放心，覺得還是回去看看的好。
紅麒趕緊問：「不找今夕啦？」
「我剛剛用靈識探過了，整個北月大陸，沒有她的存在。」他說的很輕鬆自然，就像是說了正在吃什麼一樣簡單。
但是，紅麒已經要瘋了！
整個北月大陸……
整個……
他們昨晚商量的時候，明明說的是用五天的時間，將北月的東南西北中分別用靈識探一遍的。
但是現在，他吃個羊腿的功夫，紀雪豪就把整個北月探了一遍！
紀雪豪自然知道他在驚奇什麼，又咽下一口羊肉后，望著紅麒，道：「還要多虧了你的提醒了。我之前從來不知道靈力需要補充，沒想過這個問題。剛剛我故意消耗了很多很多的靈力，就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怎樣才會感覺到靈力缺乏。」
「所、所以，你探了一整個被月後，就覺得靈力跟不上了，就睜開眼了？」紅麒心中猛然一跳。
紀雪豪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感到絲毫疲憊，也沒有感到靈力不夠。我只是……」
「什麼？」紅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傢伙就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紀雪豪露出少年難有的羞澀，晃了晃手中的羊腿：「再不睜眼，就該被你吃完了，所以我就醒了。」
紅麒：「……」
做這種怪物的大師兄，真是好傷自尊啊！
不過，這麼看來，今夕是真的不在北月王手裡的，他確實是欺騙他們的！
紅麒眸光婉轉，道：「既然如此，你將這一整片大陸都探個遍吧，如果確定找不到，我們回去的也安心啊，至少不是我們不帶今夕回去，而是她根本不在這裡。」
紀雪豪點了個頭：「嗯，我就是這麼想的。現在是午餐時間，我們下午把餘下的地方都探一遍，全探完，剛好趕在晚霞前帶著烤全羊回去。」
紅麒點頭：「嗯！」
然，一個下午忙忙碌碌的時間裡，紀雪豪馬不停蹄地趕路、開啟靈識，他不知疲憊。
但是紅麒卻是累壞了。
中途，還是紀雪豪嫌棄他太弱了，不得不把他跟烤全羊一起提起來飛，這才趕在晚霞之前返回了葯庄。
雖然有些失落，但是這個結果跟紀雪豪之前想的一模一樣：何今夕已經根本不在這個世界了。
紅麒回去就往房間里一鑽：「颳風下雨都別喊我！我要睡覺！累死了！」
紀雪豪將兩隻烤全羊放在桌上，放開靈識去探，整個雪山都沒有傾羽跟尊者的身影。
他詫異地一掀衣袍，剛要往外走，就看見雪寶回來了。
雪寶雙爪摁在桌面上，盯著烤全羊，又盯著紀雪豪，萌萌地眨眼睛，一個勁地放電。
紀雪豪拿起一隻，問：「傾羽在哪兒？說了，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