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潦倒
第219章潦倒
大伯娘惱道:「你這是什麼話?你是她大伯呀,該你去的,你怎麼不去?要是你去的話,說不定東西還更多!」
大伯嗔道:「我臉皮可沒你厚。當初也沒給人家什麼好處,沒什麼來往,現在去,不是自取其辱嗎?」
大伯娘哼了一聲:「辱什麼辱?好歹我還得了月餅和橘子,照你那話,啥都撈不到!」
大伯嗤之以鼻。
兩個人正說間,外頭玩耍的孩子進來一看到有月餅,歡喜極了,馬上就開了裝月餅的硬紙盒子,打開一看,頓時驚呆了:「銀子!」
大伯娘夫婦愣住了,回頭一看,果然,月餅盒子里竟然擱著銀子。
大伯娘激動極了,雙手顫抖的去拿翻盒子,拿出了所有的月餅,居然找到了兩個大銀子,「好……好大的銀子……」她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銀子呢。
大伯過來,望著那大銀子,獃獃的說:「這是十兩一個的大銀子啊,兩個就是二十兩。我只見過幾次這樣的大銀子,卻從來都沒用過呢。」
大伯娘喉嚨打顫:「你的意思是……海棠給了我們二十兩銀子……」
兩人互看一眼,頓時狂喜,眼底卻又有幾分悔意。當初若是對她好一點,如今何至於這二十兩銀子啊。
與此同時,二伯娘回家時,孩子們開了月餅,也發現了二十兩銀子,一時間全家欣喜萬分。
海棠在丁媳婦家裡做客,丁媳婦親自下廚做了滿桌的飯菜招待他們。
丁媳婦親自夾了雞腿給她,笑著說:「嘗一嘗嬸子的手藝,說起來,你要是回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看到你呢。」她感慨的說。
海棠道:「您說的哪裡話,若是你想見我,去祥雲坊跟乾娘說一聲,我自會來看望您呢。若是真有事,在安縣的上膳樓也可以找到我的。」
丁媳婦詫異:「什麼上膳樓?」
海棠微笑:「我在安縣的縣城新開了一個酒樓,叫做上膳樓。嬸子若是有空,同大叔兩個去安縣閑逛,自然可以去那裡吃飯,我做東。」
丁媳婦和鐵匠對看一眼,滿是驚奇。
「海棠,不得了哦!你居然開了酒樓!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做的下來呀?」
海棠搖頭笑答:「生意,慢慢做,便也就熟了,沒有想的那麼難。」
丁媳婦感嘆:「在咱們南山村啊,我長這麼大,也就看過你這一個麻雀變鳳凰一飛衝天的,不簡單,真是不簡單。女孩子家家的,還開酒樓,嬸子是自嘆不如啊。」
鐵匠見她說這話,嗔道:「你說的啥子瞎話。海棠啥人呀,你能比的嗎?你還自嘆不如呢,難不成你還打算甩了我去做生意不成?」
丁媳婦瞪了他一眼:「做生意怎麼了?女人不能做生意啦?我就是天天給你們父子做保姆,不然說不定也發財了。」
「做夢哩!」鐵匠道。
海棠見他夫妻兩個爭論起來,不由得笑了:「嬸子,吃菜吧,都快涼了。」
吃了飯,海棠姐妹倆同丁媳婦夫婦坐下喝茶,海棠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將禮物送上來。
當初她得了丁媳婦的不少幫助,如今好容易回來一次,也算得儘儘心意了。
「綾羅,去將東西搬過來。」
不一會兒,綾羅搬了東西過來,一摞盒子,抱了滿懷。
丁媳婦大驚:「這麼些禮物呀,這麼多?」
海棠笑道:「對,都是給您帶的。不值得什麼。」
丁媳婦激動不已。
海棠拿出兩個盒子,打開給她看,說:「這一盒裡是兩根山參,這是老的,若是家裡有人生了重病,可以吊命的,這兩根嬸子好生的收藏。」
「這……這太貴重了吧……」丁媳婦緊張起來,這麼貴的禮物她怎麼敢收呢?
海棠又拿出了另外一盒,打開看,只見裡頭裝了大半盒的三七,她解釋說:「這三七有兩斤左右,是我們今年新收的,剛剛炮製的。若是家裡誰跌了胳膊腿的十分管用。嬸子儘管留著。」
鐵匠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這樣的人家,這些藥材那是買的錢都沒有的,竟論斤的送給他們?太不可思議了。
海棠又開了其他幾個盒子,有綢緞、有縣裡頭流行的繡花手絹、胭脂水粉、新奇小玩意、小點心等等,不一而足,看的兩夫婦都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海棠拿出了一個錦囊,囊裡頭叮噹的響著,她笑著說:「我聽說侄女就要及笄了,這算得上我送給她出嫁的禮金,嬸子一定要收下。」
「不行不行……」丁媳婦連連擺手,打算拒絕。
冬梅在一旁也說:「嬸子手下吧,是咱們的一片心意呢。」
她推脫了一陣,最後還是拒絕不得,只得收了錦囊,她不知道有多少,只覺得挺重的。
海棠看看天色不早,路上還要花費時間,便告辭離去了。
鐵匠夫婦倆送她們一直送到了家門口這才回來。
「那錦囊里裝的是銀子吧?」鐵匠十分好奇,「打開來看看?」
丁媳婦將懷裡的錦囊拿出來,進了屋才開了,倒在了桌面上,只見銀燦燦的亮眼睛。
「這是……」鐵匠張大了嘴巴,「這是二十兩的銀子啊!」
他見過,但是也只見過一次。
桌子上是二十兩的銀子三個,總共是六十兩。
丁媳婦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這孩子,瞎客氣,哪裡就要送這些銀子?」
她晃了晃袋子,覺得裡頭還有東西,往桌子上一倒。
只見蹦出來幾顆又圓又亮又大的珍珠出來。
「啊喲!這麼大的珍珠啊!」
鐵匠趕緊伸手去撿:「有五顆大珠子!」
兩人相對,目瞪口呆。海棠這出手,也太大方了吧!她如今的財力,竟是他們連想都想不到的。
馬車緩緩走在歸途上,海棠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寧靜的南山村,她知道自己以後來的機會可能不多,借著這次機會,也好生的還了丁嬸子的人情。
她轉過頭時,目光卻被不遠處路邊一個落魄的背影吸引住了,只因那背影有些眼熟。
那是?
三伯娘?
她手邊牽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不用說了,就是她的堂弟強子。
她衣衫洗的發白,好幾次都打著補丁,這身衣服,倒像是當初自己剛到南山村時穿的。她家如今是有多潦倒才能弄成這副樣子?
她隱約聽說了,據說三伯張文被摘了里正之後遊手好閒的,不想種莊稼,反倒跟幾個狐朋狗友聚眾賭博,輸了好些錢。荷花去年遠嫁到了別的村子,聽說也不寬裕。
如今家裡還有個半大孩子,日子越發的拮据了。
趙巧娘拉著強子正走著,她正打算去南山挖些野菜。
一輛馬車從身邊駛過,她沒在意,如今她最關心的不過是怎麼填飽肚子,可是那馬車卻在她身邊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