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3
而在書房中的沈友謙似是有所預料般,剛好放下手上的筆,就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來人隻是露一個衣角,沈友謙就已經知道他是誰。按照時間來推算,沈青鷹也該回來了。
“大人……”男子推開門後謹慎地將書房門關好,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張信箋遞了上去。
沈友謙仔細的看著手上的信箋,略作沉思。晉王的側夫人死了?麒麟才子在晉王手中,另一個才子竟然是冷傲影!真是個讓人開心的消息……
“大人,在回來的路上我收到雪蘿殿的信物。我擔心青笛她……”沈青鷹有些不安的說道,凡是牽連到他妹妹的事他都無法冷靜下來。所以沈友謙才將沈青笛牢牢的放在府中,一來是可以牽製住他,二來也算是安他的心。
“一個小小的雪蘿殿又怎可能將爪牙伸到這裏。不過你這麽一說,青笛的一些事不容耽擱了。”沈友謙若有所思的說著,“你可想好了?”
當初收留這兩兄妹就已經作好會有麻煩找上身,可是沒想到的是這個麻煩來的這麽晚。
從一年前沈青笛及笄之年時,沈友謙就提出將沈青笛收到自己的名下當義女,憑著沈府的名聲自然是能給她找一個好的夫家,從此榮華富貴自然不在話下。
因沒有雪蘿殿的壓力,沈青鷹自然是不想這麽早與妹妹分離,從此嫁為他人婦的妹妹,再見麵也沒有現在這麽輕鬆。而如今雪蘿殿的壓力接踵而來,沈青鷹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範圍,隻能先將自己的妹妹安頓好才能安心做其他的事。
“青笛的事,就拜托給大人了!”沈青鷹立刻跪了下去,急忙說道。
“青笛她原本就很討人喜歡,本相自然是不會虧待她的。況且青鷹你一直都是本相最得力的手下,本相顯然不會讓你們兄妹兩出任何事情的。”沈友謙說著略帶深意的看向沈青鷹,“而那雪蘿殿究竟是何底細,你可以跟本相說說?”
沈青鷹聽到此話,有些掙紮的看向沈友謙。如果它隻是尋常門派,他們兄妹兩脫離了門派自然是各自兩清,互不往來。
可從來沒有出現這麽長時間以來的搜查與絞殺,顯然他們做的事非同尋常……而這件事沈友謙一直沒有時間來過多的詢問,一是看中沈青鷹的能力,二是看中沈青笛的美貌。
沈友謙一生就隻有沈筱雅一個女兒,因夫人的背景強勢,就算權力再大的沈友謙也就沒有再娶妾。再加上這十幾年來他都在為國家政事繁忙,哪有時間顧及什麽房事。自然子嗣凋零,而如今到了這把年紀早就對這些事沒有了想法,也懶得去計較什麽。
沈青笛雖不是親生,卻長得就是副美人的模樣。再者沈青鷹辦事能力極好,留在身邊是一個大助力,握住沈青笛這個軟肋,自然就是掌握住了沈青鷹。
沈青笛以這個義女的身份嫁給任何一個對沈友謙有幫助的人,顯然又是一份大助力。
這件事沒有任何的壞處,沈友謙自然是很樂意去做。在他看來,什麽江湖勢力在朝廷的實力麵前都不值一提。
沈青鷹暗暗的咽了口水,微微在心中歎了口氣。這件事遲早要對沈友謙坦白,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而如今沈友謙已經問出口,自己當然沒有回絕的權力。
“雪蘿殿一直以來都比較神秘,信物是那五葉冰花……”沈青鷹緩緩說道。
當聽到“五葉冰花”這四個字,沈友謙明顯皺了下眉。這個神秘的勢力曾經也想調查過,可就像泥鰍一樣,怎麽也抓不住。
“雪蘿殿有一門鎮派功法——冰魄功,就是大人與令千金學的那本功法。我與青笛原本是被當做雪蘿殿殿主與副殿主來培養的,一直以來都習殿中最高的心法與功法。然而青笛因一個不慎走火入魔……從此變成一個廢人,不能再習高深的武學被殿中拋棄……”沈青鷹說道後麵略有些心驚。自己從小當作家的地方,就這樣消失不見。
“雪蘿殿有一個殿規,凡是出現這種情況就要將那廢棄之人趕出師門並……處決!”沈青鷹愣愣的說道,仿佛陷入了回憶當中,“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青笛死掉,所以那時就帶著青笛逃了出去。當時隻是想著過一段時間回去,殿主他們就會原諒我們,可他們卻開始搜查與絞殺我們兄妹兩……”
那一段日子,沈青鷹一點都不想去回想。當時的沈青笛就像是個玻璃娃娃,別人碰一下都會碎掉。而他隻能帶著沈青笛扮作乞丐,一路乞討的一路一路的走過來,之後就碰到沈友謙這才過上稍微安生的日子。
在丞相府中沈青笛得到最好的照顧,她漸漸恢複到以前那充滿活力的樣子,這讓在外拚命的沈青鷹安心不少。
“雪蘿殿究竟是做什麽的,殿主並沒有告訴過我們,隻是雪蘿殿的功法均不能外傳。所以大人要多加小心……雪蘿殿高手如雲!”沈青鷹故有此說便是擔心沈友謙和沈筱雅在雪蘿殿的人麵前暴露了功法,否則真的會招來殺身之禍。
“是因你在雪蘿殿中待久了,都忘記天下之大,一個小小的殿又怎會被放在眼中。青鷹啊,這個世道沒有任何的江湖勢力能夠鬥得過朝廷的兵馬。”沈友謙突然笑著說道。
在他心中無論再大的江湖勢力,隻要朝廷的兵馬一到,那就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大人還是小心為妙。”沈青鷹說道。
“青笛的及笄之禮,我會令夫人去全力籌備,再為青笛挑一個家世背景都不錯的少年郎,定然能讓青笛滿意。”沈友謙顯然是不想再說那個話題,便將話頭放在沈青笛身上。
“那就有勞大人費心了。”沈青鷹說著朝沈友謙行禮。
“信箋上言,那冷傲影是另一個麒麟才子,你可調查出什麽?”沈友謙問道。
“冷傲影是鼎峰劍莊的二公子,從小便不受拘束,十五那年就已經開始獨自遊走江湖。十六之際就拜公孫先生門下,因當時家中有所變故未能完成公孫先生的學業就提前離開。於是他的師弟吳梓凡便成了真正的麒麟之才。”沈青鷹將收集到的情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不過據調查,這公孫先生一直以來都隻會收兩個徒弟……”
“一直以來?”沈友謙略有些不解道。
“公孫一派原本就極其神秘,好像君王朝時期一直以來的丞相就姓公孫,隻是在本王朝之前的那任丞相換了姓氏,所以才會成為如今這個樣子。”沈青鷹繼續說道,“而公孫一派向來競爭激烈,凡兩個徒弟自拜師之日起就被傳習兩種不同的論理,而想要成為真正的公孫先生就要將另一個同門逼死方能做到。”
“也就是兩種理論的碰撞?”沈友謙說道,“真有意思,這個公孫一派……若有機會,將那冷傲影請到沈相府來作客。”
“是!”沈青鷹自然是明白這個“請”到底是意味著什麽,無論用任何手段都要讓他在沈相需要的時候出現在沈相府。
“沒事便退下去吧。”沈友謙淡淡的說道,“這些日子你都待在府中好好休息吧。”
“是!”沈青鷹行了禮也就退出了書房。
整個書房中就隻剩下沈友謙一人坐在桌前,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如今的局勢已經漸漸明朗起來,晉王想要造反,奈何沒有實力。而各個王爺表麵上安生,背地裏也有不少的動靜。後宮之中太後已經漸漸對自己有了隔閡,對容止也有了戒備之心,索性已經將種子撒了出去……
而筱雅她,想到此處,沈友謙有些不安的揉揉太陽穴。自己這一生唯一虧欠的就是這個女兒,原本以沈相府的身份,將給任何一個有背景的家族都是綽綽有餘。
可他偏偏要將自己的女兒推往那樣一個高度來實現自己的野心,隻希望最後她不要怪自己。不要像如今的太後般,對自己產生隔閡。如若真的出現這種情況,他自然是不介意用對付太後的方式去對付自己的女兒。
因為此事一旦失敗,不光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沈家都會萬劫不複。所以每走一步,他都要精心籌劃好,切不可為了一個女子而毀了一盤設好的棋。
“這個江山,蘇家待了這麽久,是時候該換換了……”沈友謙小聲的說道,他的野心在這十幾年已經膨脹到一個無以複加的地步,他不甘心就這樣交出自己手中的權力。
自然當一個人得到了好東西之後,是斷不可能任憑它流去。隻有緊緊地將它攥在自己的手心才能安心,就算這個東西是必須逆天才能拿到的,那也在所不辭。
一個男子擁有野心是好事,可這個野心要是超出了範圍,那就隻會對自己造成傷害。而這個世界,都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顯然沈友謙不想做那個失敗的人。
而在後宮之中,皇上再次來到了西池宮時,跟在身後的李泉也沒任何理由再阻攔。
李泉隻是在心中祈禱,這沐小主可別把自己跟沈小主之間的小打小鬧搬到皇上麵前來。如今皇上的處境已經沒那麽好過,以他在宮中數十年的經驗,這次皇上與沈相的較量,明顯是皇上占了下風。
現在沈相再度掌權,一定在背後又謀劃這什麽,皇上已經雙拳難敵四手,更不可能為沐小主對沈小主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