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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安6

  “我以為你早就找到了救贖,卻沒想到,你竟然還不悟。”上溪惋惜的說,“我早悟了生死,卻還在接受懲罰。魔尊讓我生生世世尋覓,生生世世為他人收魂,卻無法真正救贖到自己。”


  “至少你有記憶。”秋桐淡淡的說,“如果我的名字真的叫秋桐,那位男子又是誰,我總是看不清他的麵容。”


  “你何必執著,他不願讓你記起。”上溪看了秋桐一眼,“你也感覺到自己無法支撐到你滿足之時,還不如現在帶著屬於自己的名字離去,至少可以去個安樂的地方。”


  “你不明白。”秋桐說道,“你是來勸我離開的?”秋桐抬眼,這這頭頂明晃晃的圓月,這算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明亮的月亮,楚寒生本身的求生欲不強,自從封印解除之後她的求生欲比以前強了很多,這一次格外的強烈。上空的月亮光芒大小代表著楚寒生的求生欲。


  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吹動秋桐純白的裙衫,露出白色的鞋尖。上溪攏了攏自己淩亂的長發,再次將它散在身後,原本整個人就散發著邪魅氣質,此時更加的慵懶。


  “你知道她如果這樣下去,挨不過去的。”上溪的聲音伴著風飛舞在整個空間。


  “你不是來了麽。”秋桐理所應當的說,“我睡去之後隱約的感覺到你的氣息,沒想到你還真的在。”


  “所有人都是我的渡客,我應該給他們渡河。”上溪看著秋桐,“這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解救,到了時機我自然會離開。”秋桐冷冷的看著那抹圓月。


  “當你將她的陽壽都占去的時候嗎?”上溪一眼便看穿秋桐的心機,楚寒生原本壽命是正寢,一路雖然有些小坎坷但也不至於喪命,她的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會遇見貴人相助。隻是因為秋桐的突然出現攪亂了楚寒生原本平靜的生活,每日她都在刀尖上生活著。每一個不應該她的劫出現都會磨損她的壽命,一直到壽命的早逝。


  “我不知。”秋桐淡淡的說,“如果你告訴我關於一切我知道的事情,我可以考慮離開。”


  “你不能安然的離開。”上溪臉上帶著憐惜,但很快被他的邪魅所掩蓋。自從被生生世世不入輪回,他性子就失去了凡人時的熱心,多了些魔氣。


  “還是你犧牲的更多?”秋桐試探的問道。


  “是你,會永墮閻羅。”上溪平和的說,“我隻是幫你看到一切,原本我是被輪回所遺棄之人。對於我而言,什麽都不重要。秋桐你真的要看麽?”


  “對。”秋桐堅定的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上溪,可以說是帶著些懇求。


  “隻是不是現在,你知道我是想要救她。”上溪說,“她心中有著太多悲傷,因此格外的沉重,如果我要渡她,便要讓她得到救贖,讓她打開心結。”


  秋桐似乎明白上溪的意思,她將魂寄住在楚寒生體內,是因為覺得想要幫她。不能任由她被別人一直那麽欺負,似乎連靈魂都與她產生強烈的共鳴。


  “我是她的劫?”秋桐緩緩說出口,在記憶裏那麽純潔可愛的小姑娘,似乎還是站在她的麵前,有些膽怯的抬著眼看著她,怯生生的說著:“姐姐你好漂亮”,那個小姑娘還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需要別人去保護。


  “你與她的相遇,何必問是劫是緣。”上溪拾起被風吹落的綠葉,第一次覺得無比的悲涼,是不是因為在這個空間裏,將悲傷的心情放大,連自己的內心都無法平靜下來。


  似乎又在說秋桐與楚寒生,可更多的是再說他與婉娿。上溪之曲,婉娿之舞……他已經忘了太久、太久。


  上溪俯身將唇貼在楚寒生耳邊,喃語的說著什麽,楚寒生竟然緩緩地睜開眼。隻是瞳孔的顏色不再是黑色,變成詭異的藍眸。上溪滿意的點點頭,看著楚寒生自己坐起來。


  他很少對人使用洙術,喚起人沉睡的潛意識,激發人體內還沒有完全使出來的全力。這種狀態下的人基本是屬於無敵,激發所有的體內分子為達到目的的那一刻而奮鬥。當然使用這個術對凡人是有所影響,洙術失效之後身體自身之後傷勢隻會越加越重,如果本身的求生欲不夠強,隻有死路一條。


  在楚寒生的夢境中,他看到她的求生欲很是強大,他覺得應該放手一搏。隻有得到詭築秘石,然後加上他的血,如果詭築秘石的分量不夠,那他就多用一些血,他的血與詭築秘石原本就是相輔相成。


  他知道秘石真正的來曆,同樣也知道自己血的重要性,如果他這麽快就公開他的存在,其他三界都會為他而爭奪。他是不死不老的狀態,得不到任何救贖,隻空有靈魂的在這個世間,不斷的去尋覓,去渡別人離世。


  “你要得到劍莊的絕世之劍,隻有它能夠救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救。”上溪牽著楚寒生的手,推開房門,指了指擂台的方向,“在那個高台,你贏了,你的命就有救,不要讓我失望。”


  楚寒生轉身回房,拿起衣架上的外衣,迅速的穿上裙衫,快步跑出房間,縱身一躍消失在上溪眼前。有這樣好的輕功,確實連上溪都有些佩服。上溪微微一躍,坐上最近一棵樹的樹幹,粗壯的樹幹拖著上溪的身子,他頭上的樹葉也恰好為他擋住刺眼的光芒,他枕著自己的胳膊,悠悠的閉上眼,似乎這一切世俗都與他無關。


  整個擂台為一個突然來訪的人而沸騰,楚寒生一身淡藍裙衫立在擂台之上,輕蔑地看著腳下的眾人。每個人都在震驚,昨日還奄奄一息的女子,今日竟然如此精力充沛的站在他們麵前,還同人打鬥獲得勝利,站在擂台之上。


  很多人同時也在期待莫軒逸的到來,昨日唯一的勝者隻有莫軒逸一人,他們等待著莫軒逸跟楚寒生的對決。身負重傷的女子竟奇跡般的恢複過來,那是多麽強大的生命力啊。昨日在眾英雄中溫文爾雅的莫軒逸也成為焦點,今日竟然沒有看到他的出現,這也算是一種奇妙的巧合吧。


  “還有沒有人不服。”楚寒生將身後的劍拿出,沾血的劍蔑視地看著眾人。她的每一招都帶著殺氣,下手狠準,很少有男子做到她那樣的冷酷無情。唯有莊主冷慕風冷冷的看著楚寒生,心中打著其他的算盤。


  “今日歇息,明日再請姑娘上擂台。”冷慕風站起來平靜的說著,眾人也不敢再有其他異議,隻等著明日莫軒逸上擂台滅滅她的威風。


  “不行,今日原本就是比武爭劍的最後一日,如果我贏了,那把劍就應該是我的!”楚寒生不服氣的說道,握劍的手越來越緊,整把劍都似乎在顫抖。


  “姑娘不要再胡攪蠻纏。”冷慕風淡淡的說,欲有走的架勢。楚寒生又豈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她腳下狠踏一步,踩的地方木塊翻飛,楚寒生縱身提劍站在冷慕風麵前。


  “今日我非得到那把劍不可。”楚寒生拿劍架在冷慕風肩上,“無人敢上台與我比試,本應我贏,為何你要出爾反爾。”


  “姑娘心煩氣躁並不適合那把劍。”冷慕風平靜的說,左手抬起這劍刃,鋒利的劍刃並沒有傷害到冷慕風分毫,也因他長期與劍接觸,仿佛所有的劍都無法傷到他般。


  他稍加一些內力在左手上,用力一掰,隻聽“啪——”的一聲,楚寒生的劍成了斷劍。冷慕風拿著斷掉的劍尖,“姑娘這把劍雖好,卻不及劍莊的任何一把。想要用劍威脅老夫,姑娘還是很年輕氣盛啊。”


  “可我確是贏了!”楚寒生開口,冷慕風不動神色的與她擦肩而過。楚寒生體內好戰分子開始站住上風,她的裙角無風自起,那柄短劍被她狠狠地丟到一旁,簡單束著的發頃刻間全都飛舞起來。楚寒生的臉色更加蒼白,雙眼的藍色更加明亮。


  “這姑娘果然是中了邪術。”冷慕風說著,腳下呈出赤色光環,楚寒生往前攻擊,冷慕風就往後退,一進一退,開始拉鋸式的打鬥,“本身帶邪之人不能擁有那把劍,那把劍具有蠱惑人心之術,姑娘原本就不適合。”


  “廢話少說,那把劍我必須得到!”楚寒生步步緊逼,冷慕風有序的躲閃著,隻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在楚寒生身前身後各出現一個冷慕風。楚寒生的手剛穿過身前冷慕風的心髒,身後的冷慕風隻是一揮手,楚寒生便倒了下去。


  上溪坐在樹幹上,望著擂台的方向若有所思。阮露凝站在樹下,準確的說是站在楚寒生房門之外。看著大開的房門就明白,之前那位男子已經到了這裏。她顯然不知道他對楚寒生做了什麽,同時她也不知道擂台那裏出了什麽事。


  “其實不用一整塊詭築秘石也能救她的命,為何你不願讓他去救她呢。”上溪淡淡的說。


  阮露凝尋聲才發現樹上有人,而且在極其隱秘的地方,這個角度隻有他看得見來人,別人卻看不到他。“這不是跟你之前所說的話自相矛盾嗎?”阮露凝說著,心裏有些格外的緊張,第一次遇見如此捉摸不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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