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5

  明明感覺到莫軒逸對楚寒生的感情絕對不是單純的欣賞之類的,可為什麽自己總是逼莫軒逸在做選擇,麵對自己的內心。莫軒逸將對楚寒生的感情,權當作是欣賞,那她為什麽不也順其自然的將那份感情看作是欣賞。雖然她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麽,但她明白莫軒逸,明白他就足夠了。


  “爭奪此劍江湖之人甚多,就算楚姑娘不受傷,也很難在這麽多高手中勝出。”陸子然看著四周熱血澎湃,蠢蠢欲動想要上擂台的人。


  “此劍乃是小兒傾心之作,當然得配得上絕世的英雄。”冷慕風無視眾人澎湃的心情,平靜異常的說,“誰能夠力挽狂瀾,誰便能得到這把絕世之劍。”


  “不知冷莊主是否能讓我輩見識一下令郎的巨作啊。”頭戴黑巾略有些瘦弱的男子開口說道。


  冷慕風低頭,終於辨認出那男子的身份。頭戴黑巾的男子有著“偷玉公子”的江湖稱號,自稱自己為俠客,卻總是做著名門正派不齒的旁門左道之事。偷達官貴人的錢財去救濟窮人的生活,高呼著:“盜亦有道”,外人對他的評價有褒有貶,各執一詞。冷慕風同樣也不知這人是到底是屬於哪一門哪一派。


  “那是自然。”冷慕風說著,連拍兩下手掌,身後突然出現兩名黑衣劍仆。他們恭敬的將一個長形木盒遞到冷慕風麵前,冷慕風輕叩木盒頂端,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眾人一聽這響聲,心也跟著抖了一下,這一個響聲非比尋常。鼎峰劍莊裏麵的物品並不是那麽的劣質,這個木盒想來也不是凡物,可這一聲確實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木盒隨聲而落,冷慕風身後的黑衣劍仆迅速的退了下去。在他身後一把帶著璀璨藍光的長劍懸空著,帶著陣陣寒氣。顯然是嵌入奇特的非凡之物,光內還帶著一絲寒氣。莫軒逸看到那抹藍光時,突然握緊自己腰上的佩劍。


  “這把劍身上嵌入詭築秘石,藍光是秘石原本的光澤,與老夫多年前所鑄的一把劍是屬於同一塊詭築秘石,兩把劍在劍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的差異,最主要的區別便是持劍者功力不同來決定劍的發揮大小的程度。”冷慕風平靜的說,伸手撫上劍柄,藍色的光芒似乎要將他的手照個透明,“這便是可以隨著持劍者一生的絕世之劍,在場的英雄豪傑一定不想錯過這把絕世之劍吧。”


  “冷莊主的內力很是深厚。”陸子然看著冷慕風快要被藍光照著消失的持劍的右手,感歎道。


  “那把劍確實是把絕世之劍。”阮露凝有點驚訝的說,“詭築秘石流傳於世的原本就隻有孩童拳頭大小一塊,寒孓劍是劍莊莊主冷慕風冷前輩的得意之作,其中也是嵌入了半塊詭築秘石才使寶劍威力大增。而那剩下的半塊應該仍在冷莊主的手中。”


  “詭築秘石有人說是女媧補天時遺漏的那小塊石頭,有人說是被北疆之人施以祝福的神石,也有人說是被南疆之人施以詭秘蠱術之石。每個人的說法不同,相信的事物不同。隻是我更傾向於北疆神石的說法,詭築秘石雖帶著些南疆習俗的名諱,與它接觸後才發現秘石本身並沒有帶什麽邪性。”莫軒逸的手碰到劍柄,未出鞘的劍散發著赤紅的光芒。


  “那把劍確是極好,隻可惜楚姑娘是沒有機會得到它了。”阮露凝惋惜的說著,目光被藍光點亮,雖然她並不愛劍,內心依舊為它所動容。


  “楚姑娘與葉揚的對決,如果得不到這把劍,真的很讓人擔憂。”陸子然憂心忡忡的說著,目光定在那把劍上,“也隻有武藝最高之人,才配得上那把劍。”


  “那便幫她一次吧。”莫軒逸平靜的說著,看見眾人眼中對那把劍的欲望。


  一個光膀的大漢走上擂台,肩上的大鐵錘垂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響。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個略有些瘦的白麵書生,他們在體型上有著很大的差別。


  “你也別小瞧了那白麵書生郎。”阮露凝輕笑的說,“他可是有著天下第一輕功的武藝,在躲閃中也能製對方死地。”


  “那不是太狡猾了嗎?”陸子然說道,“江湖中人講究的是光明磊落,這種旁門左道怎麽上得了台麵。”


  “現在的江湖道義已經變了很多了。”莫軒逸平靜的說,端起桌上的茶,儒雅的抿著茶,唇間有著淡淡的茶香。


  “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阮露凝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緊縮著眉頭,“許多大門派、大山莊都在招兵買馬,製造武器。這樣的勢力不知道朝廷有沒有能力去阻止。”


  “阮姑娘實在是想太多了。”陸子然坐在莫軒逸旁邊的木椅上,看著擂台上的局勢。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大漢轟然倒下,“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大漢原本想取蠻力取勝,不過可惜的是遇見靈巧的書生郎。”莫軒逸平靜的說,“他們在身形上差別太大,強壯的身體確實能給大漢帶來好處,同樣也製約著他。”


  在北苑中,有一位鵝黃衫裙的女子站在苑中。明明是禁止任何人靠近的北苑,現在守衛竟比平時更加森嚴。苑門口的黑衣劍仆猶如空設般,隻因他們看不見那名女子。輕風也並未帶動女子的裙擺,微弱的陽光穿過她的身體,連一點影子都沒有留在地上。


  楚寒生不動生色的站在北苑苑中一顆大樹的樹幹之上,披在肩上的薄衫慢慢飄動,烏發輕輕的往前飛舞。整個人臉色帶著些蒼白,散發著病態的韻味。她柔弱的按著肩上的薄衫,再大一點的風就有可能把它吹下去。


  她們一人在樹上,一人在樹下,形成了一幅靜態的絕美畫卷。樹下的女子輕笑:“你還是來了。”


  “你見過我?”楚寒生歪著頭詢問著,“進劍莊,我記得是第一次見你。”


  “可你卻追著我不放。”女子淡淡地說,“你一直都看得見像我這樣的似人非人的東西嗎?”


  “你為什麽要留在這裏?”楚寒生答非所問。另一隻手撐著樹幹,慢慢地坐在樹幹上,找到最舒適的姿勢,看著樹下的女子。


  “我……”女子一瞬間消失在楚寒生眼前,等楚寒生回過頭來時,聽到聲音在自己身邊響起,“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你不是也一樣嗎?”女子深深地看著楚寒生,眼睛深邃的像是要將她印在腦中,“今天這麽熱鬧的日子,你不去看看?你來這裏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那把絕世之劍嗎?”


  “我在樹林裏見過你……”楚寒生認真的說著,轉頭時,發現女子已經消失,一顆石子落在花台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站在苑門口的黑衣劍仆快速的閃進苑內,齊刷刷的拿出腰際的軟劍,直指向坐在樹上的楚寒生。


  “你是何人!沒有莊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北苑,擅入者死!”粗礦的聲音來自一個左手握劍的黑衣劍仆,他直直的看著楚寒生,眼睛像鷹一樣,帶著強烈的殺意。


  “隻是看到可疑人,就進來了。”楚寒生平靜的說,眼睛看向遠方,她竟然沒有察覺到女子的離開,是她故意撒下石子讓苑門口的黑衣劍仆發現苑內有人,“你們怎麽沒攔住她。”


  “我看可疑的是你,還跟她廢話什麽,直接將她拿下交給莊主處置。”另一個黑衣劍仆冷冷的說道,一個騰起,瞬間騰空出現在楚寒生麵前。


  本來楚寒生受傷之後隻有輕功沒有退不多少,使不出太多的內力,身體也時好時壞,她想躲,身體卻木訥的待在那裏,沒有任何動彈的跡象。那把劍毫不留情地朝她刺去,楚寒生轉動手腕,握住粗壯的樹幹,摔下去起碼能保命,而中了那一劍必定是命不久矣。也不知哪來的求生欲,竟讓她能夠穩穩的抓住樹幹,自行將自己從樹上摔下去。


  “小心。”突然闖進來的男子大叫著,眾人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他的長相,他已經穩穩的接住從樹上摔下來的楚寒生,“楚姑娘是知道傲影會接住你嗎?”


  “隻是為了保命而已。”楚寒生平靜的說,很快從冷傲影懷裏站起來,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隻是沒想到,這裏的仆人竟會用如此狠的招數。”


  “這裏原本是大哥住所,守衛森嚴也是應該的,楚姑娘沒事吧?”冷傲影無視黑衣劍仆的警告眼神,淡淡的問著眼前不遠處的楚寒生。


  “無妨,隻是要去見見劍莊莊主,也不知他會如何處罰。上次能饒過我,這次就不一定了。”楚寒生冷靜的說著,“本來到劍莊是為了那把絕世之劍,可惜還未拿到劍險些就被這裏的主人轟出去。”


  “楚姑娘你的想法也太有趣了。家父雖然嚴厲,對客人還是十分客氣的,況且家父似乎跟莫公子有很大的交情,看到莫公子的麵上,家父想必是不會為難姑娘。隻是拿劍之事並沒有姑娘想的那麽輕鬆。”冷傲影頓了頓,“各路英雄豪傑齊聚劍莊與姑娘的目的是一樣的,而且姑娘現在受了傷,內力大不如從前,如何能脫穎而出都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不如等大哥病好,我便求大哥為姑娘做一把屬於姑娘的劍可好?”


  “你堅信大公子會醒過來?”楚寒生疑惑的問道,她都不肯定那個入夢之人是否會醒來,這個男子卻如此的確定。


  圍著他們的黑衣劍仆默默的退了出去,竟然二公子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也不會再多在這裏逗留,這事很快也會傳到莊主耳中,他們也不必去傷了自己與二公子的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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