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受人之託
黃河八怪湧上前去,將蒼松茂夫婦圍在中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紛紛擾擾,為的就是追名逐利。
席昆將兩柄刀在手中轉了幾圈,那厚重的刀,流暢的旋轉起來,的確令人驚嘆,耍完道:「二位,你們主動將面具交給我們?還是我們動手去搶?」
蒼松茂冷哼一聲道:「黃河八怪雖然有些能耐,但是似乎還沒有到人人懼怕的地步。你們走吧!我們並不想殺人,也不願結仇。」
詹笑笑道:「早已聽聞開碑郎君的膽子越來越小,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王玲花聞言,頓時動怒,冷諷道:「黃河八怪的確是夠怪的,今日一見,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挑水砍柴做飯餵豬的伙夫,也敢在江湖上橫行八道,冷熱嘲諷,小心你們也被人當豬宰了。」聽到八怪嘲諷她的丈夫,令她十分惱火。
八怪聞言,頓時怒火上沖,將他們比做鄉村伙火,這如同是一巴掌打在他們的臉上,雖然他們以前的確是這種出身,但現在早已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俠客。
巫雷暴怒道:「找死,那就讓你們看看,挑水砍柴做飯餵豬的伙夫,怎麼將你們當豬宰了。」燒火棍揮動,向王玲花攻去。
其他幾人見巫雷身動,也沒閑著,紛紛向兩人攻了過去,戶一山、席昆、戴宗三人助巫雷,向王玲花攻去,裘千斤、老詹和鄂隆向蒼松茂攻去,「五味俱全」梁散則在一旁掠陣,找准機會便出手。
蒼松茂和王玲花早已見識了他們是如何大敗姚萬里的,時刻提防著梁散手中的五味暗器。
一道青光閃過,王玲花的劍已出手,快如疾風,刺向巫雷的喉嚨,即穩又准,巫雷怔住,根本來不及閃避。戶一山見狀,立馬一招圍魏救趙,鐵門栓舞動砸向她的頭頂。若被砸中後果不堪設想,王玲花揮劍刺向戶一山。再看巫雷喉結處,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印,幸虧戶一山出手快,否則巫雷哪裡還有命。
梁散見他們幾人處於劣勢,手指一彈,一團白色的粉末飛向王玲花,王玲花早已在提防著他,見那粉末飛來,劍光一閃,粉末被彈向一旁,席昆揮舞著雙刀向王玲花砍來,只覺得口中飛進一物,頓時一陣咸澀的感覺傳來,一躍而起,退了回去,連忙向外吐,只是哪裡吐得出來,面色苦惱地道:「五弟。」
梁散見狀有些哭笑不得地道:「這婆娘身手了得,速度太快。三哥,接住。」梁散扔了一大袋水過來,席昆喝了大半袋子,依然感覺咸澀無比,只是他的肚子已經裝不下水了。大戰之際,顧不得嬌情,席昆放下水袋,又立馬沖了上去。
這時,裘千斤的鐵扁,被蒼松茂一把抓住,鐵扁頓時折成兩半。裘千斤即心疼又稱讚地道:「開碑郎君果然名不虛傳,令裘某大開眼見。」
蒼松茂的硬功夫,讓梁散大驚,心想:「大哥他們肯定要吃虧。」一時激動,手中的調料,不停地向蒼松茂彈出,「黃蓮,我苦死你。」「野椒,我辣死你。」
蒼松茂手上雖然是硬功夫,但反應也一點不慢,順手用折下來的半截扁擔揮出,梁散彈來的東西,「啪」一聲彈入詹笑的口,鄂隆見另一個向他飛來,連忙將嘴閉上,「咔」一聲,那東西還是飛到他的口中,幾乎同時,兩人「哇」地吐了起來。
詹笑連吐了幾口,感覺胃中不斷翻騰,叫道:「五哥,救我,苦死我了。」
鄂隆一口吐出,紅的是血加著辣椒粉,中間還裹著露出一顆大白牙,嘴巴已經辣到紅腫,辣到眼中淚水流個不停。
「姓蒼的,我要殺了你。」看到自己的牙齒被打掉,鄂隆氣憤交加,也顧不得辣,雖然舌頭伸的老長,揮動銀鞭,瘋狂的向蒼松茂進攻。
裘千斤見狀不好,這樣打一定會吃虧,立馬揮舞著半截鐵扁,在一旁掠陣。蒼松茂開碑郎君的名頭,可不是隨便得來的,一把將鄂隆的銀鞭抓在手中,用力一帶,右手的半截鐵扁向前送出,頓時給鄂隆來了一個透心涼,鐵扁從他的右心穿出,直穿出後背,當場斃命。
「八弟。」幾人見狀,悲憤地喊道。
席昆見幾人都在蒼松茂手下失利,飛身過來幫忙,他們雖然悲憤,都又鎮靜下來,打鬥不能靠意氣用事,他們自然知道。
裘千斤、席昆、梁散、詹笑幾人相視一眼,紛紛向蒼松茂攻來,這次梁散也加入了戰團,而不是在一旁尋找戰機,鐵扁、雙刀、無底桶,一同向蒼松茂砸來,蒼松茂一把抓住裘千斤的半截鐵扁。
「退。」梁散大喝一聲,一團粉末的東西從那裡散開,從顏色上看應該是五香散。裘千斤的鐵另一半截鐵扁也不要了,連忙躍向一旁,說明這五香散十分令人忌憚。待粉塵散開,蒼松茂的身體已經被這種粉末所覆蓋,不停的打噴嚏,眼睛似乎也不能睜開。幾人見狀,不是此時,更待何時。
「殺了他,為八弟報仇。」梁散見蒼松茂中招吼道。
詹笑率先沖了過去,無底桶準確無誤的扣在了蒼松茂的頭上。裘千斤沒有武器可如何是好,一把將插入鄂隆身內的半截鐵扁拔了出來,重重得砸在他的後背,蒼松茂被他砸了一個踉蹌。席昆衝上前來,一刀砍在蒼松茂的腿上,深可入骨。蒼松茂疼地驚叫一聲,另一隻腳猛然用力,抬腳踢中席昆的下巴,被他踢翻出去。
蒼松茂突然發力,帶著詹笑的鐵桶,一瞬間來到梁散的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咔」地一聲斷了,立時斃命。因為他知道,梁散用這種粉末攻擊,實在太有效了,如王玲花也中了他的粉末攻擊,他們兩個今天死定了,所以拼了命,也要先結果了梁散的性命。不過,他自己也倒了下,再也爬不起來。
王玲花見蒼松茂被困,立馬想抽身來救,只是三人的攻勢很猛,令她無法擺脫,此時,她的快劍已經發揮到了極致,每一招都來無形去無蹤,一劍刺穿了戴宗了的喉嚨,讓剩下兩人頗為忌憚,才不敢逼的太緊。她趁機脫身,躍到蒼松茂的身邊,將他罩在身後,不受攻擊。
黃河八怪現在只有五人,少了梁散這個暗器高手,讓他們的形勢變的嚴峻起來。不過,五打一,他們多少還佔一些優勢。
裘千斤怒道:「一起上,殺了他們,四弟五弟八弟都死了,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五人瘋狂的進攻,一副拼了命的樣子,五六件武器一同向她的身上招呼,巫雷第一個沖了上來,燒火棍擊出,一瞬間就封了王玲花幾處大穴,這也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王玲花一劍刺向他的喉嚨,巫雷已經見識過她的厲害,急忙側開身子,想將這一劍避過,這時她的劍招還未使老,瞬間變換招式,一劍穿喉,立時斃命。
只是這時,戶一山的鐵門栓,猛然砸在了她的左肩之上,令她身子一震,這次受傷顯然不輕,她忍著巨痛,回劍刺入戶一山的右心,這時,席昆挺著,雙刀向她砍來,王玲花一劍刺入他的喉嚨,同時,席昆壯碩的身體向前,一刀砍入她的右腿,鮮血狂涌而出。
詹笑見王玲花重傷,一躍而起,手中的無底桶向她頭上套去,王玲花的劍快速刺出,接著轉動幾圈,猛然用力,無底桶立馬向裘千斤的頭上套去,詹笑的桶出手,幾乎是百發百中,同時人已向她沖了過來,衝到她的面前,才發現,那桶已經不在,詹笑想要退,只是已沒有時間,青光一閃,劍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嚨,倒地而亡。
裘千斤將無底桶從頭上取下,見詹笑已死,八兄弟如今只剩下他一個。裘千斤悲憤地道:「我死也要拉上你們一個墊背。」他自知不是王玲花的對手,但是她如今受了重傷,行動不便,他打起了蒼松茂的主意,因為他躺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
他操起手中的半截鐵扁,猛然刺入蒼松茂的腿上,蒼松茂慘叫一聲,不停的顫抖。王玲花聽到他的叫聲,感同身受,悲憤不已。只是她行動不便,待她攻到,裘千斤早已躍向一旁。王玲花不傻,腿受了傷,還可以有命,頭若是受傷,那就無法救治。
「住手。」籃山一個跟頭翻出去,來到那片空場中道。他實在沒有辦法再看下去,你們自己貪念太重,最後被殺,只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蒼松茂已經身受重傷,還要被蹂躪,簡直沒有人性。
「你走吧!我不想殺人。」籃山對裘千斤道。
裘千斤眼神一縮,對籃山這個不速之客,並沒有什麼好感道:「老夫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小毛孩多管閑事。」鐵扁一揮,向籃山砸了過來。
籃山寒聲道:「那我就不客氣了。」雙掌運力,一掌推出,裘千斤向後退了幾步,頓坐在地,一口鮮血吐出,他怨恨地看著籃山,失望地道:「既然報不了仇,我也隨你們來了。」鐵扁對準自己的胸膛,一用力,插入肚中,立時歸西。
籃山輕嘆,十幾條性命,只是為了自己一時的貪念而斷送,實在不值得。
王玲花失血過多,也倒在地上道:「少俠,多謝救命之恩。」籃山聽到王玲花說話,連忙走過來,替她封了穴道,不讓血再流出來。
王玲花又道:「少俠是個好人,我能讓你幫個忙嗎?」
籃山道:「前輩,請講。」
王玲花在衣袖中拿出一個面具,純白色,做工極為精細,非常好看,籃山雙眼盯著面具,已經看的呆了,這就是能給師父換回五百粒三仙丸之物。王玲花看到了籃山的表情,只是她像沒有看到一般,接著道:「這個東西叫冰蠶面具,請你將它送到長安城紫薇園交給玉羅仙子。」
籃山道:「如此貴重之物,前輩不怕我將它私入囊中。」
王玲花苦笑一聲道:「少俠若願意要,只管拿去好了,反正我們在一起生活二十年,已經足夠了。只怪我太貪心,才害的他受如此重的傷。」她將蒼松茂抱入懷中,十分後悔地道。
籃山看著兩人相敬相愛,怎麼忍心令他們被玉羅仙子殺害道:「前輩放心,這東西晚輩一定送到。」他又從懷中掏出一瓶葯來道:「這是毒王所配的金瘡葯,效果很好,以你們的功力,很快就會恢復的。」
王玲花道:「多謝,少俠。請教姓名,我夫婦日後定當相報。」
籃山道:「路人而已,就不必了。前輩,告辭。」他縱身一躍,人已在山口,此時殘陽斜照,鮮紅似血,江湖兇險,命比紙薄,大好山川,為何要爭著一點薄利,而斷送了性命,令人驚醒。
看著眼前的路,籃山又一陣躊躇,真的要將冰蠶面具送給玉羅仙子嗎?他的心中有一百千萬不樂意,因為這是師父的救命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