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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句話的感動

  路上,籃山道:「不大哥,多謝救命之恩,我該如何謝你?」


  不睡不醒道:「你不用謝我,要謝.……」不好,差點把臭丫頭的名字說了出來,臭丫頭在搗什麼鬼,要為他這樣付出。這小子有什麼好的?功夫不怎麼樣,還被江湖人追殺,只是長相還可以。心中雖然生氣,但還是忍了下去。話鋒一轉道:「那你就謝謝天謝謝地好了。」


  籃山道:「黃天厚土,容身之所,當然要謝的。沒有不大哥,黃天厚土和我,都只是塵埃。」站起身來,一躬到底道:「多謝不大哥,救命之恩。」


  不睡不醒這才真正用心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堅毅深邃,從他身上看到一些不同的氣質,開始有些欣賞他了,心中的怒氣一掃而光道:「不用客氣了,再客氣我就拍屁股走人了。」


  籃山道:「不大哥,有一件事,我非常好奇,想請教你一下。」不睡不醒道:「你想問我,邊睡邊醒的功夫,對不對?」籃山笑道:「正是,不大哥,真是神機妙算。」不睡不醒道:「這也不叫神機妙算,每個第一次認識我的人,都很好奇,忍不住想問。」籃山道:「原來如此。」


  不睡不醒道:「我十歲的時候,生了場怪病,就成這樣了。你是不是聞到我身上有一股酒味?」籃山道:「是。」他接著道:「我生病之後,不喝酒,每天都會醉熏熏的,從此就是這種半醉半睡半醒的狀態。這樣也好,只要沒人說話,我就是睡著的,所以不會去想那些煩心的事情。」籃山道:「太神奇了,真是神人。不大哥,忘了問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不睡不醒道:「闖蕩江湖,四海為家。我與你有緣,江湖險惡,再送你一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籃山喜道:「那太好了,我正求之不得呢。不大哥,這次給你惹大麻煩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江湖人想得到什麼東西?」不睡不醒道:「不用擔心,真正的高手,都隱於江湖,對江湖的傳言,還是有一定的分辯能力。」


  籃山道:「不大哥,謝謝你相信我。」不睡不醒道:「孤劍派若真有劍譜,何至於落魄至此。這些只是江湖人的執念罷了,沈君是個人物,不顧生死,騙了全天下人,只為減少殺戮,可惜沒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籃山聽到這句話,心裡暖暖的,聽到太多人指責師父的話,這還是頭一次聽到誇獎的。


  有不睡不醒在身旁,籃山有一種極大的安全感,一路上時光過的很快。他們將近燕郡,出了燕郡,就開始進入塞外。


  他們走到一處山林,林中一陣打鬥聲傳來。有個漢子的聲音傳來:「快快交出身上值錢的東西,小心爺爺收不住斧子,一斧子劈了你。」一個女子道:「就你這種三腳貓功夫,還當強盜……等我哥哥來.……一招你都接不住。」說話明顯感到很吃力的樣子。漢子笑道:「怕等不到你哥哥來,你早已死了。」女子大叫:「哥哥,救我。」那漢子的聲音笑的更響了道:「少嚇唬人了。」


  籃山感覺這聲音好像很熟悉,又想不起來是誰,拉緊僵繩,馬車停了下來,與不睡不醒對視一眼,跳下馬車,飛奔入林中,不睡不醒緊隨其後。


  籃山見一個年青的漢子,腰肚滾圓,手拿又斧,連砸帶舞,逼得那女子連連後退,基本沒有招架的餘地。籃山細看那女孩兒,不由的叫道:「小鳳。」高小鳳轉頭看到是籃山道:「籃山哥哥,快點救我。」


  籃山一腔怒火爆發,衝上前去,一劍揮去,硬生生砍在那漢子的斧子上,漢子被震的虎口生疼,再劈一劍,漢子雙手好像被震裂了一般,雙斧脫手,飛了出去。籃山見斧子脫手,縱身一腳踢出,重重地踢在漢子的胸膛,漢子向後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樹上,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小鳳看著籃山,突然感覺眼前的人,像是不認識了一般,太瘋狂,太兇殘,不禁呆在了那裡。就連籃山自已都呆了,心中暗暗問道:「籃山你做了什麼?怎麼把人打死了。」不睡不醒更是驚訝,那漢子的武功,明明在他之上,卻被他三拳兩腳給打死了,難道真的有高深的功夫,只是深藏不露?

  籃山看到小鳳被欺負,突然感覺自己太無能,身邊的人一直都在被人欺負。這讓他非常氣憤,怒火讓他的心像火一樣在燃燒,調動全身了真氣,全力一赴的一擊。七靈子的『地獄十年』和毒王的太陽金丹,讓他的內力大增,是主要原因,只是籃山自己不知道而已。


  籃山怔怔的呆在那裡,像傻了一般。小鳳上前,拉起他的胳膊搖了搖道:「籃山哥哥,你怎麼了?」見他還沒有反應,還以為他出事了,急哭道:「你怎麼了?快醒醒。」她這才看向不睡不醒。不睡不醒道:「他沒事。」


  籃山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向他們,一臉痛苦地道:「我殺人了。」不睡不醒道:「你不殺他,他就要殺你.……有些人,壞事做盡,他若活著就有更多的人會死去,你這是為民除害,不要太過自責。」


  他的家人失去他會痛苦,別人失去家人,會更痛苦更難過。凡事有因有果,惡人少一點,世界就和平一點。他這才想通,這一節。只有變的強大,才能不被欺負,這才是永恆不變的道理。


  籃山道:「小鳳妹妹,你沒事吧!」小鳳幽怨地掃了不睡不醒一眼,才笑著道:「沒事,你看都好好的。」籃山道:「你怎麼到了這裡?」小鳳道:「我到燕郡辦些事情,不想遇到強盜。」籃山道:「家裡怎麼讓你一個人來這裡,太危險了。」


  小鳳被他這樣一說,心裡暖暖的,差點流下淚來。原來高大風聽說籃山和環水都走了,回家之後,悶悶不樂,被小鳳軟磨硬泡套出話來。當即來到高山書院,找到師雲軒,費了很大週摺,師雲軒才告訴他,籃山去長白山給師父治病,環水被帶回了千尋山。


  回到家中告訴了高大風真相,高大風才又開心了起來。然而,小鳳得知籃山給師父治病,要去十年或二十年之久,心神不寧,坐立不安,胡思亂想。生怕他途中,苦到累到,更怕再也見不到他,留下一封書信,便隻身一人,乘一匹快馬,追趕上來。


  她的父親得知情況,雷霆大怒,譴不睡不醒,來追她回去。小鳳的母親和高大風得知,知道小鳳性子執拗,若是她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囑咐不睡不醒,不能強求把小鳳帶回來。就這樣,不睡不醒追上小鳳,便像保鏢一樣,一路相隨。


  小鳳告訴不睡不醒,要為籃山送行。這不,一路不辭辛苦,盡心儘力,做自己最拿手的飯菜,而且不讓人告訴籃山,是她做的,更是不與他相見,用心良苦,可見一般。


  前些日子,聽說江湖人都在尋找籃山。正好,橋被水衝垮,不睡不醒過河的本領,讓她驚喜不已,生怕籃山出了差錯,竭力央求不睡不醒,前去相助,這才有了前面的故事。


  小鳳在燕郡做好飯菜,左等右等,不見他們回來,還道出了什麼事,再也待不住,就回來找他們。哪知走到這裡,竟然遇到搶劫的,差點被人殺死。雖然籃山只有這一句話,讓小鳳覺得,付出再多也值得了。


  籃山道:「小鳳妹妹,你怎麼哭了,是不是一路上,受了很多苦?」小鳳破涕為笑道:「不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又恰逢救命,你兩次救我,一時感動,眼淚就出來了。」


  「你自己受的苦,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可是,心裡還是全部為他著想,何苦呢?」不睡不醒想過這些,實在看不下去道:「我們快些走吧,等下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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