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比毒
只見他像變戲法一樣,手中多出一粒白丸,手指一彈。籃山感覺有一個東西,到了他的嗓子裡面,沒來得及反應,已經滑了下去。籃山之所以配合他,如果他不幸死了,毒王欠他一個人情,他應該會救師父的,這也值得了,萬一僥倖不死,毒王也應該會救師父了。七靈子道:「這顆葯叫翻江倒海。」
籃山的胃變的像狂風中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浪拍來一浪又至。又像絕了堤的洪水,任何東西都不能抵擋。更像喝醉酒的人,所有的衝動就是把胃裡面的東西全部給吐出來,剛開始吐的是食物,再吐就是清水,之後吐的是黃水,再吐吐的就是血水,再吐胃都要給吐出來了。
七靈子的毒藥陰毒之處就在這裡,不是讓人痛痛快快的死,而是要經過無數個想死的瞬間,才慢慢死掉。
毒王出手,立馬封住籃山的百會、風池、肝穴、足三里、陰陵等穴。籃山吐的感覺明顯減輕,毒王取一顆藥丸道:「歸脾散毒丸」,塞進籃山嘴裡,籃山忙咽了下去,瞬間像是風停了,浪靜了,胃中暖洋洋地,風暴的時刻,成為歷史,出現一道彩虹一樣,頓時整個人都有了精神。過了一會兒,毒王解開他的穴道,恢復正常。
其他人看到籃山慢慢緩了過來,都不住喝彩。毒王道:「實在過癮。」只有籃山的表情有些抓狂,那些毒藥都是要命的,常人無法忍受的。
七靈子道:「毒王確實不凡,看下一種『屍狂散』。」屍狂散顧名思義,中毒的人像是瘋了一樣,不受控制。
七靈子給籃山服了下去,一時間,籃山感覺自已四肢開始僵硬,筋骨卻在收縮,整個身子緊繃著,像一張拉滿了的弓,隨時都有可能拉斷,以致於他的肢體都發生了變形,就像突然腿抽筋了一樣,伴隨著劇痛,但那種痛比抽筋還要疼痛百倍,叫人無法忍受。同時,他口中還湧出許多白沫,嘴巴像被禁錮了一樣,想叫喊卻叫不出來,他像是發狂了一樣,在地上瘋狂地滾來滾去,心裡非常清楚是多麼痛苦,卻沒有絲毫辦法發泄,因此他的表情非常痛苦。
所有人看到他的表情都替他痛,毒王也不離外,毒藥本身不會要了他的命,這種痛苦誰能夠承受多久。毒不會殺死他,他自己也要殺了自己。
毒王迅速出手,一指點在籃山的百會穴,又點了合谷、下關等穴,讓他的嘴巴能夠張開,拿出一個藥瓶中取出一把藥丸道:「瘋毒丸。」喂籃山吃了下去。
酸酸的藥丸,順著筋脈,竄入了四肢,濡養著筋骨百穴,那種拉伸的壓迫感立馬減弱,身體僵硬也開始減輕,巨痛感漸漸消失,主觀意識恢復清醒,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再回想起那種感覺,心中還是非常害怕。
看著籃山漸漸的好了起來,七靈子道:「毒王果然名不虛傳,來接下一個『腐屍散』。」
七靈子向籃山靠近了一些,毒王忙退到一旁,籃山雖然盯著他的手,卻沒看清楚他怎麼做的,就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皮膚開始發緊,痛癢加劇,胳膊和手上發生了龜裂,血從裡面慢慢滲出,籃山拉開腿上的衣服,也是一樣,皮也像死了一樣,大塊大塊的褪掉。
七靈子面帶微笑,不過很陰冷道:「等下這個小子的肉也會化成膿,一個時辰之後,這小子就是一灘膿血,你就好好聽著你的心跳,看著你的肉慢慢消失。」他笑變的極度恐怖,讓人心中發毛。
毒王臉色一變,沒想到七靈子這殺人的手段,不是自己先把自己給嚇死,就是忍受不了,自殺而死。毒王道:「不要怕,把這些葯先吃了。」毒王在一個瓶子裡面倒出一些黑黑的藥丸,名字叫「七毒生肌丸」,然後把籃山放到旁邊一個大缸裡面,他站在幾根木棍上面,下面放的是草藥等物,毒王把兩個蓋子蓋上,只把他的頭露在上面,下面燒起熊熊大火。
過了一會兒,蒸氣冒了出來,籃山大呼過癮,所以的陰霾,都像被風一下子颳走了一樣。再過一會兒,毒王道:「可以了,出來吧!」籃山一躍而起,看他的肌膚,細嫩白晳,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七靈子幸災樂禍的臉,像是被人打了一樣,慢慢變黑。
七靈子有點急了道:「毒王接我的『化骨散』。」小子張嘴,一包藥粉放進碗里,和著一碗清水,籃山喝下肚開始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異樣。七靈子陰笑道:「化骨散,就是會把你的骨頭全部化掉,你的骨頭最先變脆,後來變軟,最後像垃圾一樣,全部給運出體外,你還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全部骨頭,多麼幸運。」他陰毒的描述,讓人聽了都感覺到毛骨悚然。
毒王也寫滿一臉無語,實在太可惡了,提筆寫了一個方子道:「寒冬,快去煎藥。」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籃山明顯感覺到,骨頭麻癢,像是萬蟲在身體中爬行,還有就是劇痛,骨頭像要被撒裂一般的疼痛,真想把骨頭從身體里拔出來。終於寒冬端著一大碗湯藥過來,雖然很苦,籃山還是一口氣喝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那種痛快感明顯消失,一股氣好似遊走在筋骨之間,驅趕著什麼,又像是在給骨頭按摸,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籃山從地上站了起來,拍身上的灰塵道:「我好了,七靈子你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
七靈子的臉又變黑了一點道:「看來你小子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那就讓你再好好享受享受,萬蟲噬命的感覺吧!『噬蟲丹』。」一個彈指,毒丸已被籃山吞了下去。
籃山忙坐地,運氣抵擋,毒王道:「既然這樣,我再給你加一毒。」他從懷中拿出一條蛇來,那蛇全身金黃,不時地吐出信子。毒王直接讓它在籃山手臂上面咬上一口,籃山的手臂立馬變的烏青腫脹,旁邊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毒王這是救人,還是害人,本來已經中毒,還要毒上加毒,這不是要害死他的節奏。
一時間,籃山感到身上,彷彿有無數的蟲子在吃他的肉,若不是用力剋制,他都想把身上的肉給挖掉,恨不得把蟲子給捉出來。被蛇蛟的手臂,雖然變黑腫脹,被蟲吞噬的感覺卻沒有了,他感覺毒還在不停地向身體蔓延,所到之處,蟲噬的感覺便消失不見,最後,他的全身都被成了烏黑,蟲噬的感覺也完全消失。但籃山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頭痛噁心,比之前更為嚴重。
毒王見籃山全身變黑,趕快出手,護住他的心脈,又給他服了一些藥丸,一柱香的時間,籃山運功逼出一口黑血,轉危為安。
此時,太陽已經便西,籃山一天被毒了很多次,又被救了好多次。生生死死了好多次,最痛的時候,他真的堅持不住,真的想一死了之,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就在要死去的那一刻,他想到他還不能死,他還要把師父救活,還要找到殺死師祖的兇手,還要光大獨劍派,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七靈子看到籃山轉好,臉上也在笑,雖然在笑,但是非常不自然,比哭還要難看,而且臉變的很黑,他道:「毒王果然有些手段,最後一種,如果你能治好,我從此在江湖消失。這個毒名叫『地獄十年』,我花了三年之久,才練出一些,非常珍貴,給你小子吃,真是暴殄天物。」
眾人都非常奇怪,什麼毒藥,需要練這麼久,周鴻不憤道:「這是毒藥,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誰會願意吃這種東西,說什麼暴殄天物。」
七靈子喝斥道:「你懂什麼,這雖然是毒藥,但能把丹田擴大一倍,試問天下誰不想把氣海變大,內力提升。」這時,大家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珍貴,如果能把內力提升一倍,就是毒藥都願意吃。
然後他臉上現一種詭異的笑道:「又能把丹田變的像一塊寒冰,無時無刻,向身上供應著寒氣,就像每天呆在地獄一樣,永遠看不到陽光。」
聽到這裡,所有人都泄了氣,如果真的過上這種日子,別說去殺人了,估計先要自殺了,內力提升一倍,又有什麼用。
籃山聽到他的話,身上不禁覺得出過一身冷汗,天下還有這麼陰毒的毒藥,感覺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七靈子把葯送到籃山的手中,他唯一一次感覺手有點不聽使喚,如果真是這樣,活著不如死了,他有些膽怯了。 七靈子陰笑道:「快吃吧!如果你不行,我來幫你。」籃山聽他這句話,想到師父道:「什麼行不行的,不就是毒藥,反正已經吃了這麼多,還是沒有死,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一死。」說完,放到嘴裡咽了下去。
籃山吃下毒藥,像是有一團氣,流到丹田,像刀一樣,在那裡鑿出一片天地,每鑿一次,身體好像被丟在冰水中一次一樣,就這樣鑿了很久,此時,籃山的身體已凍的瑟瑟發抖,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抱身體。籃山道:「快給我拿個被子來。」被子拿來,他披在身上,感覺還是像是光著身子站在冰窟裡面。他立馬跳進那個還冒著熱汽的大缸裡面,讓他們把蓋子給蓋上。
籃山叫道:「快把火燒旺一點.……再燒旺一點.……再燒旺一點,不要剩柴呀。」最後大夥把火燒的非常凶,大缸都被燒成了紅的,最後大缸都不見了,只有火和白茫茫的蒸氣,他卻還是上下牙不停的打架。
大傢伙看的心驚肉跳,竊竊私語道:「一會兒會不會給他蒸熟了?」不知道誰來了一句:「裡面要是一頭豬就好了。」氣氛變得沒有這麼緊張了。
七靈子看到這種情景道:「毒王,該你了。」
毒王讓籃山從大缸里出來,他死活都不幹。最後,毒王只好,站在缸邊給他把脈,毒王的臉陰晴陰晴了好多次,還是一籌莫展,過了很久,他的臉終於變成了睛天,把籃山的手放下,臉又變成了陰天。
在那個大缸前,跺來跺去,跺前跺后,臉色越來越難看。
七靈子看的都不耐煩了,諷刺道:「毒王,你是想把我們都轉暈嗎?不行,你就趕快認輸吧!」
毒王一臉地委屈,瞪著七靈子,像是要把他給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