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疑是胃出血
第二天是周六,頭天晚上的酒喝高了,感覺還有點暈。
但茅台酒不上頭,喝高了第二天頭不疼。
妻子起的早,孩子還在彎著屁股睡。清泰醒來,第一眼去看孩子,愛撫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
妻子說:「你昨天晚上喝醉了一驚一查德說夢話,也不知說些什麼,吼來吼去的」
「正常,我一喝酒就愛做夢,最近還老喜歡做噩夢,一做夢就愛說夢話,你又不是不知道」
「做什麼噩夢?」妻子是個迷信,所以關切的問。
「記不得了。」
「我看過一份報到,說愛做夢和愛說夢話的人,研究表明智商都比較高,很聰明」清泰自說自話。
妻子挖苦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給自己臉上貼金的」。
清泰覺得自己智商很高,但情商太低。愛做夢是智商高得表現,喜歡說夢話情商必然不高,這種人如果做壞事,十有八九被發現,清泰想做壞事,但怕暴露,至少怕說夢話暴露,也就不敢做壞事。
「我不會說什麼壞話被你聽了不告訴我吧!」
「這個倒沒有,不過你不會有什麼壞事不讓我知道吧,比如說喜歡哪個妹妹?」妻子調侃說。
女人永遠關心的是男人是否移情別戀,其他的都不怎麼關心。一個男人還被自己的女人這麼擔心著,說明還不是一無是處,所以清泰感到驕傲。
「怎麼可能,我長的真丑,除了不睜眼的你,估計也沒人喜歡。」
妻子說:「你會忽悠嘛!現在的女人,只要你有點錢,加上你的忽悠,應該沒問題。」
「要不,我試試?」
「你試試嘛!」妻子一語雙關的回了句。
清泰汗顏,這到底是福還是禍,找這麼個女人做妻子。
夫妻兩個東一句西一句聊著,兒子睡醒了找爸爸,清泰忙著哄兒子,順便幫助兒子起床洗涑。
弄完吃了早餐,今天吃豆花面,辣椒有點辣,應該是朝天椒,吃完后感覺胃不舒服,不痛,但說不出啥感覺,很彆扭,也不管它。
吃完清泰就開車帶著妻兒回山竹的家。
身體正常,每天都會出恭一到兩次,到家后清泰感覺還是有點不舒服,就上洗手間,解便發現了三分之一是黑的,沒太注意,以為頭天晚上在山莊吃了什麼東西。
第二天,胃總是不舒服,但不痛。照例上洗手間,發現大便全部是個黑色,完事後有點納悶,就對妻子說:「也不知前天吃了什麼,大便是黑色的」。
「你還說吃了什麼,喝了那麼多酒,你的胃病一直沒好,一定是胃出血」妻子沒好氣的慫了句。
妻子是半拉子醫生,中專是中醫學校畢業,學中醫針灸,所以粗略懂得些醫學常識。丟的時間久了,這點對醫學的常識了解,某種程度而言,已經不能在稱作知識。
人,很多時候不是死於疾病,是死於無知。
「你自己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剛考上去上班,不好請假,還要去上班。」
妻子一臉生氣和焦急的神態浮現在臉上,這女人十個急性格、火爆脾氣,心裡有什麼都藏不住。
妻子周末必須趕到順縣,妻子後來通過了面試,她考上那個全額撥款的事業編製工作后,周一必須和同事一起坐車趕到最邊緣的鄉鎮去上班,上班沒多少事,但不能礦工。孩子就清泰一個人帶著。孩子已經上小學一年級了,平時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生活和輔導學習。
清泰一直納悶,小學一年級怎麼這麼多書,這麼多作業,數學語文怎麼會那麼的深奧?現在的孩子不是在學,是在灌,往腦袋裡灌。每天孩子做完作業基本是晚上九點半。偶爾,因為應酬,只好麻煩孩子的姑爹接送,但也不能總麻煩別人。
清泰有時候感覺很累,累到了骨子裡去。
「你去你的,罵什麼,死活與你何干?孩子的事我自己解決」
清泰沒理妻子,拿起電話給老家打了電話:「媽,你今天能不能趕過來給我帶幾天孩子,我好像身體不太好,要去醫院檢查,怕是要住院,帶不了孩子。小敏要去上班,孩子就沒人照顧。」
媽媽在電話里那頭說道:「哦。好嘛!」
媽媽62歲了,和父親在老家。父親身體不太好,家裡面有個農村四合院,清泰看來除了些罈罈罐罐的,沒啥值錢東西,曾經接他們過來生活,他們總要留一個人在家,守著他那些「寶貝」罈罈罐罐啥的。到了山竹,他們感覺沒有老家農村方便,出門不認識人,也沒有交流的地方,而且一天電話頻頻,擔心著在家的那一位,清泰也就不強迫什麼,他們愛來就來,愛走就走,時不時拿些生活費。
清泰內心裡總有哪些地方對不住父母,也說不上具體是什麼,或者不願去想。
孝順其實很簡單,但在那個時候的清泰把孝順看複雜了,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做。總以為沒有時間、沒有經歷、沒有這、沒有那……
父母呆不住,清泰只好自己帶孩子,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帶,不能把父母當保姆,讓他們自己做喜歡的事,安排喜歡的時間,有時候看到鄰居的父母幫助拉扯孩子,心裡又有些矛盾,有些許抱怨和無奈。
世上沒有比父母對你更好的人,無論在任何環境,除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之外,他們的心永遠隨你脈動,就像你和你的孩子。在清泰生病的時候,媽媽答應了立即收拾行李,坐上車就趕往山竹。
清泰不放心,又給妹夫打了電話,讓他如果媽媽5點沒到清泰家,就把孩子先接到他家去,晚上把孩子和母親一起送回來,因為第二天要送孩子上學。
安排好一切,又交代了孩子,平時不允許看動畫片,鑒於作業做完,如果媽媽走了,它可以看看動畫片等奶奶。
清泰什麼也沒說,拿著錢包帶上手機充電器就下樓打車去了醫院。錢包里有醫保卡、駕照和唯一的銀行卡。
以前年輕的時候清泰不怕死怕痛,總覺得人死了一了百了,無牽無掛。然而這次突然間發現自己其實也怕死,人活著的時候不完全為了自己而活,人死不完全一了就百了。某種程度上說生命很多時候不完全屬於自己,你沒有對生命隨意處置和放棄的權利,因為生命力附帶了責任,對家庭、父母、子女、親人、朋友,包括敵人,甚至社會。
趕到醫科大學附院時間早上10點左右,趕快掛了內科急症的專家號,前面估計有十幾個人,在屏幕上顯示著排隊信息,只得安心的等,反正要死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
到快下班的時候,終於到了清泰。瞧病的醫生50歲左右的「專家」,進去以後拉凳子坐下,把病曆本和發票給了醫生。
「那裡不舒服?」
「就是胃有點不太舒服,說不上來感覺,也不痛,昨天和今天早上大便是黑的」為了醫生能更準確判斷疾病,說得也就比較詳細。
「之前喝酒了?」醫生問。
「喝了不少,沒醉。」
「沒醉?你咋就不喝醉呢?那樣來的更快」醫生諷刺清泰。
「把外衣脫了,平躺到床上去。」
「好的!」
清泰乖乖的很配合躺在檢查病專用的床上。
床單本來是白的,但已經變了顏色,枕頭髮著臭味。
醫生走了過來有吩咐:「把毛衣撩上去。」
清泰躺著沒說話,照醫生的吩咐做。
醫生在胸口左按一下右按一下每次按的時候會問:「痛不痛?」
「不痛」
「吸氣…呼氣,痛不痛?」又問。
「也不痛」
其實自己已經按了好幾次,都不覺得痛,以為醫生按起來會痛,畢竟是醫生的專業,誰知醫生按起來也不痛。
然後醫生就做回到診療的電腦邊上的位置。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清泰認為西醫也類似,講究望、聞、問、按。儘管老祖宗不是一個,但殊途同歸。
「你這個得住院檢查,我給你開住院單你拿著去住院部。」
「有那麼嚴重嗎?」
「不一定,黑便一般是胃出血或者十二指腸出血,具體還的看檢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