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私心
睡了兩個時辰，宋哲瑞吃下去的葯也起了作用，醒來得第一時間，王爺就安排著人抬著他回了王府。
「給我吧。」
無憂接過丫鬟送來的參湯，吹著一點點餵了宋哲瑞，王爺始終都黑著臉站在房間里，反倒是王妃，難過的表情里有些許安慰。
「那也不許去。」
無憂本想站起來放下湯碗，宋哲瑞卻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抓住了無憂的一角，擔心她走一樣。
「嗯，你好之前我哪也不去。
睡吧，明天我給你做菜，做你愛吃的。」
說著重新坐下，兩隻手握著宋哲瑞的手，臉頰輕輕的在他的手背蹭了蹭。
宋哲瑞身體虛弱，很快就再度睡著了，無憂就坐在床邊，趴在床上，握著他的手，漸漸的也睡著了。
王妃拽了拽了王爺，拉著仍舊臉色鐵青的王爺出去了。
書房裡沒有燭火，黑夜中的宋哲宇一坐就是一夜，兵臨進來時已經是該上早朝的時間了。
用涼水洗了臉，換下一臉疲憊去上朝了。
「娘娘，王爺來了。」
宮女從外面傳話，宋哲宇穿著朝服，下了朝直接到了皇后的寢殿。
「坐下吧，陪母后一起用早膳。」
多日不見，母后依舊尊貴嫻靜，只是……這溫柔善良的表面都是什麼呢？
宋哲宇坐下，卻沒動筷子，皇后見狀，揮揮手，宮女和公公都退下了。
「母后，您可還記得舞美人？就是那個難產而死的美人？」
皇后狐疑，看著宋哲宇的臉。
「母后可能不知道，您讓人給舞美人的順產葯里加東西，我就在門后，那刻的母后，好陌生，不像平時那樣和藹，甚至眼睛里狠毒的目光，我都看見了。」
輕飄飄的說著，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皇后卻嚇傻了。
宋哲宇的話似乎是顆重磅炸蛋，皇后的手都有點抖了。
「宇兒，母后是……」
「是為了我嗎？既然是為了我。那母后就放棄讓我繼承皇位的想法吧，大皇兄更合適。」
「他當然不行，他哪能跟你比！」
皇后的頭搖成了撥浪鼓，著急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幅度大的哪裡像平時端莊文雅的皇後娘娘。
「宇兒……」
「為什麼不行？因為大皇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對嗎？或許，他更該叫你一聲姨娘？」
皇后聽到最後兩個字，嚇得腿都軟了。
「宇兒？你從哪知道的這些？嗯？」
「怎麼。從哪知道怎麼樣？母后要去殺了他嗎？
母后，夠了，你停下吧。不要再說為了我了，你是為了你自己，為了你自己的虛榮心，為了滿足你求勝的慾望。所以你才忍心下手殺害你的親姐姐，轉身就若無其的扮演著母親的角色。
小時候宮裡死去的美人，貴人，答應……哪一個的死跟你沒有關係？不都是你一手促成的嗎？
母后，我不是你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籌碼，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再干涉了！」
「宇兒，你……你……」
皇后不敢相信的站起來，桌子上放著的手抖得厲害，直接把粥碗推到了地上，聲響驚到了門外的宮女，兩個宮女進來了。
「滾出去！本宮不讓你們進來，誰也不許進來！」
皇后看著已經對面的兒子，剛才他說的話充斥在耳邊，久久不斷。
「宇兒，母后，母后做這些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成為這一國之君，為了……」
「為了你的私心啊，所以你不惜殺了自己的孿生姐姐，不惜殺了父皇的所有孩子和女人，不惜利用我的人生，只不過是想讓我滿足你的願望罷了……」
宋哲宇苦笑，第一次在翠紅樓看見飛舞時，他是尋著無憂到的那裡，舞台上的飛舞，像極了他小時候見過的舞美人，她挺著大肚子，溫柔的給他唱歌，給他做點心，比母親還要和藹可親，那個漂亮溫柔的人是母親害死的，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王爺來我這翠紅樓尋樂子？怎麼？逼迫著無憂嫁進了王府還不夠嗎？」
看著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宋哲宇，飛舞諷刺到，皇家薄情，也不過如此，皇上是，他的兒子更是。
「你是舞美人的什麼人？」
飛舞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起來，正視著宋哲宇，轉而笑了起來。
「皇上都不一定還記得姐姐吧。」
一句話證實了兩個人的關係，王爺該是認識姐姐的吧，畢竟自己現在的模樣越來越像姐姐了。
「王爺既然知道姐姐，那也應該知道，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是死在你母親的手裡，就連我，如果不是命大，恐怕也要在7年前的那場滅門中死了。」
飛舞笑著，笑容中的悲傷卻那樣明顯，看著面無表情的王爺，不在說話。
這些都是皇后做的，飛舞又能對他兒子說什麼呢！
「母后……我不想當這個一國之君，你看父皇，他哪裡快樂了，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死在你的手裡卻不知，不是嗎？難道，我也要這樣一輩子？
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母后以後就不要插手了。」
宋哲宇不理會皇后，直接站起身，推門走了，走到門口停了下來。
「母后以後不要往王府送女人，兒子會親手掐死。」
說完再也沒停下腳步，直接出了宮。
母后心狠？自己又何嘗不是呢？自私的用無憂的軟肋牽絆她，和母后又有什麼區別呢？只是自己真的，還不想放手，哪怕只是無憂在他身邊也好，偶爾對他笑笑就好，像那年冬天一樣，那樣的笑容可以溫暖整個冬日的寒冷。
「王爺，咱們回王府嗎？」
兵臨的馬車還停在宮門口。
「去秦碩王府，接王妃回家。」
兵臨一愣，依舊伸手撩開的帘子，馬車穩當的快速前行，很快就到了秦碩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