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悄悄的走了
大年初一開始的王府大戲，在元宵節之前結束了，皇上下旨讓瑜親王親自接回了王妃，事情結束了，只是……蔣琳琳的人生大概也結束了吧。
「明日就走了，想你怎麼辦？」
比起熱鬧的大街上，元宵節的翠紅樓更加熱鬧，一如往常的小廝裝扮，看了飛舞最後一次跳舞。
「想我就回來啊，或者我去找你。」
飛舞換下了跳舞的衣服，合身的藕色羅裙，像一般姑娘一樣，漂亮動人，看著坐在自己床上打滾的無憂，從自己貼身的梳妝台上拿了一把小小的鑰匙。
「羊城有翠紅樓的人，這鑰匙就是信物，想打聽的事就去玲瓏坊。」
紅繩系著的小小的銀色鑰匙上，刻畫著菊花圖案，飛舞給無憂掛到了脖子上。
「姐姐，你不怕我做對你不利的事嗎？」
「不會，因為你叫我姐姐。」
飛舞笑著說到，桌子上無憂準備了一堆的茶葉。
「明日何時走？」
「早晨，跟爹已經商量好了。」
「嗯，帶著玲兒我放心，不然……你照顧不好自己。」
飛舞絮絮叨叨的囑咐著無憂，像姐姐囑咐她時一樣的口氣，怎麼也放心不下的樣子。就連熱鬧的翠紅樓都安靜下來了，無憂才回了俞家。
被自己父王禁足半個月的宋哲瑞出門了，參加了宮裡的元宵宴會。從前纖細的桃樹已經粗壯，即使他坐在上面也可以承受了。
短笛吹著曲子，悠揚的的曲調傳遍了整條巷子的每一間屋子，亮著燈的房間里至始至終不曾出來一個人。
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笛聲戛然而止，看著月色里從後門進來的無憂，小廝的衣服外面穿著件水藍色的披風，不是他喜歡的鵝黃色。
「去哪兒了？」
寒夜裡的冷風，就連說的話都帶著涼意。
「去了翠紅樓，你應該知道，茶樓和翠紅樓在合作。」
玲兒悄悄進了房間，挨個的暖爐檢查炭火，看著軟塌上小姐收拾好的兩個包袱，轉身放進了卧房的柜子里。
「無憂……」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無憂搶先說了話，還不等宋哲瑞再說其他，就瘋狂的咳嗽了起來，咳嗽的厲害，漲紅了臉，就連眼裡都咳出來眼淚。
「怎麼這麼咳嗽？是不是著了風凍的？
明日趕緊找大夫開個葯。」
緊張的幫著無憂順氣，這突然的咳嗽持續了好一會才停下，無憂已經咳嗽的滿眼淚花。
「嗯，沒事，明日抓幾副葯吃就行了。」
「夜裡涼，快進去吧。」
準備了十五天的話到底是沒說，無憂咳嗽的太嚴重，只擔心她身體的宋哲瑞，顧及不了其他了。
「小姐，我去熬點薑湯來。」
「不用了，去睡吧，明天還要早點走呢。」
剛才在院子里咳嗽的面紅耳赤的無憂，已經脫了披風，換了外衣躺到了床上。枕頭底下的信封，準備了十天的信，一字一句都是她反覆考慮過的。
天剛發白，無憂已經準備妥當。
「怎麼，姐姐要走了，你都不想我嗎？」
揉了揉修兒的額頭，小傢伙長的飛快，9歲已經快跟自己一般高，再過一年，就要超過無憂的身高了。
「無憂，讓老八和老九跟著你一起去，爹放心些。」
「爹，沒事的，既然您已經放心的把外面的生意交給我了，那您就相信我吧。
老大他們三個留下來在京城，也有個照應，更何況京城的鋪子和茶樓都要用人，有北景和林雨就行了。」
羊城的藥材鋪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連帶著這次機會，俞東海直接讓無憂接手了俞家外面的生意。
「萬事小心，有事就捎信回來。」
無憂點頭，主動抱了抱修兒，感受到小傢伙抽泣著哭了起來，只得拍著背脊安撫他。
林雨看著拉著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霜兒，到底是忍不住，最後承諾她，半年後回來看她。
無憂，北景，林雨，玲兒，不起眼的馬車晃悠著出了城，城外炊煙裊裊的村莊，光禿禿的田埂，春天還要好久才來吧。
「王爺，俞小姐帶著侍衛和丫鬟出城了。」
「什麼時候？」
「天不亮就走了，往宣城的方向去了。」
「嗯，囑咐好世子身邊的人，誰敢多嘴，本王家去把他趕出去。
讓管家把聘禮的禮單送進來。」
管家拿進來的禮單，最上面大紅的封皮上，黑色燙金的大字「聘」，秦碩王府瑞世子給秦尚書家的秦語嫣的聘禮。
熱鬧的樂隊，大紅的禮箱，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宋哲瑞給秦語嫣下了聘禮，而宋哲瑞卻不知道。
「爺……」
宋哲瑞用早膳這麼一會兒，身邊的小廝已經進來了三次，看著他猶猶豫豫的樣子，宋哲瑞放下了手裡的湯。
「說。」
「爺，管家帶著聘禮和禮單去了尚書大人家了。」
「父王那麼願意娶就讓他娶吧，我倒不介意王府再多個側妃。」
滿不在意的從新抓起筷子，又吃了一個小包子，才擦嘴離開餐桌。
敲敲打打的樂隊，在城裡繞了一圈才去了尚書府。
看著院子里琳琅滿目的聘禮，秦語嫣笑的花一樣，除夕夜丟在宮裡得臉面，總算找了回來。
「娘。」
尚書大人的正妻，秦語嫣的生母，典型的江南女子，年逾四十的人身材仍舊纖瘦勻稱，白嫩的臉上不曾有任何褶皺。
「嫣兒，記得娘說的話，不喜於色不怒於形，以後進了王府更要有分寸，未來的王妃，要大氣端莊，不能這樣小家子氣。」
秦語嫣點頭，看著滿院的大紅布條下的箱子，心裡小小的激動收了起來，轉身陪母親進了大廳。王府得管家正要離開，看著進門的秦語嫣，客客氣氣的跪地行禮。
「管家快起來，語嫣可受不起這等大禮。」
「下個月，小姐就是王府的世子妃了，奴才這禮是跪的世子妃。」
果然，做王府世子妃的感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