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答應你
第五章我答應你
林小雨今晚睡的很安穩，儘管江嶧天的話讓她輾轉反側過，小洛真的沒有痊癒？可他現在完全像個健康的兒童，他的個子也比普通孩子要高的多，兩年前金鱗親口告訴她，小洛的病已無大礙，只要補充足夠的營養，他一定會越來越強壯，像個男子漢一樣。
這三年來，小洛的成長她也看在眼裡！
早上七點，林小雨騎著單車帶小洛去上學，小洛歡快的像只小鳥，一路上手舞足蹈的，剛進學校門口就對自己的同學興奮的道：「看到沒，那就是我媽媽，我媽媽是世界上最漂亮的！」
林小雨的心一暖，微笑著目送他進去。
回去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不管怎樣都要防患於未然，金鱗到底有沒有騙她，只有去醫院才能揭曉，而且還得是最好的醫院。
她撥通了中美友好醫院骨科主任李一凡的電話，對方等了很久才接，顯然是在忙碌於工作中，接電話的聲音也很不耐煩。
這個人曾是林小雨的大學同學，不同的是對方畢業后就赴美留學，攻讀博士，通過關係又留到了這家一流醫院做主治醫師，這幾年節節攀升，已經小有名氣，林小雨之所以有她的電話還是因為給小洛看病，當時他還未認識金鱗，李一凡對她還算關照。
「我是林小雨，想請你為我的兒子再做一次檢查，要系統性的，不知道今天可以不可以做？拜託你了。」
「林……小雨？可以，當然可以，你不是……哦，不好意思，那你下午來吧。」
林小雨當然知道對方一定好奇，金家的大夫人，嫁入豪門的人，怎還會央求於他？她說了兩個謝謝，再掛掉電話。
吃晚飯的時候，林小雨特地給小洛夾了幾塊排骨，她親自做的，下午在醫院抽了那麼多血，這個孩子仍然堅強的說一點都不痛，林小雨看著小洛大口大口的吃完，心裡美滋滋的。
朱玲在加夜班，回來的可能會更晚，輔導完小洛做作業，林小雨也有些累了，傷口還沒癒合，這段時間她的身體也急需調養。
就在這時，李一凡的電話打了過來，林小雨有些意外，這個時候李大主任不是該休息了嗎？想起兩人大學時，李一凡對她頗有些不尋常的關心，林小雨猶豫了下，但還是接了。
「你好，李主任。」
「情況不太樂觀！」對方很直接的道。
林小雨心裡一驚，趕緊道：「你說什麼？」
「目前國內的儀器算不上精準，我把結果發給了國外的導師，他有三十年臨床經驗，給出的結論是小洛的病狀可能會逐漸惡劣，也就是說，他的骨骼雖然看似正常發展，但很可能只能最多就成為一個侏儒，你有沒有注意到小洛的腳掌這三年來的變化。」
林小雨如墮冰窟，她僵硬的道：「不可能，他的個子比一般孩子還要高！」
「我問你，他三年前穿多大的鞋碼？」
「大概……28，現在好像是……」林小雨用手在熟睡的小洛腳掌上比了下，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手機當的掉在了地上。
小洛受到了驚嚇，半睜著眼叫：「媽媽，怎麼了？」
林小雨機械的拍著小洛，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在心裡吶喊，為什麼自己那麼命苦？如果自己命苦也就算了，幹嗎老天爺還讓折磨這樣一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林小雨半天才撿起電話，李一凡竟然沒有掛，他一定也聽到了自己無助的抽泣。
她掩著嘴，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顫聲道：「有治療的辦法嗎？李、李主任。」
對方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他小心的道：「還有一件事我沒有告訴你，小洛這些年之所以身高飛長，我懷疑，有人給他打了激素針，這種東西會嚴重傷害孩子的腎臟，甚至……」
「金鱗——」
林小雨攥著十指，幾乎嵌入肉中，她咬著鮮紅的唇，憤怒的看著夜空，掛掉電話，她的身子禁不住的抖，因為仇恨，因為憤怒，因為金鱗！
你可以利用我！
你可以傷害我！
但小洛是無辜的，金鱗，你還是人嗎？
手機還在閃，屏幕已經碎了，上面的聯繫人看不清楚是誰，可能是李一凡，但他後面的話林小雨已經不願聽了，也不敢再聽，她現在像一個滿身瘡口的小鹿，走投無路，無路可走，前面就是懸崖，難道，她和小洛就只有一死了之了嗎？
可是就算死了，還有人在乎她們嗎？
有誰會正眼看她們一下？
大概最高興的還是金鱗，他已經將她利用完了，正愁怎麼處置她，她卻自行了結了！林小雨甚至有種衝動，她要和金鱗同歸於盡，他迫害了一個孩子，一個無辜的孩子，他簡直比惡魔還要殘酷，還要無情！
電話一直在閃。
林小雨哭到沒有眼淚的時候，電話還在閃，這時朱玲開門進來的聲音傳來，她只是在外面好奇的道：「小雨你在嗎？手機怎麼一直在響？」
林小雨連忙擦乾眼淚，撿起手機，嘶啞著道：「沒，我都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按下接聽鍵，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再度傳來：「考慮好了嗎？」
是他！
林小雨的心又開始疼了，疼的麻木。
她沉聲道：「你保證，會做到？」
「我保證。」
「好，我答應你！」
「明天我就去接你，晚安。」
對方率先掛掉電話，林小雨茫然了，就好像剛脫離一個地獄，此刻又掉進了另一個毫無人煙的荒野，四下里沒有一個人，她只能靠自己。
林小雨看著小洛，童真的臉上仍然滿是安詳。
無論如何，她都決不能再讓他受到傷害！
她不能再做一個任人宰割的女人，不能再當只是為人把柄的工具！
清早，一輛路虎懶腰停在小區門口，來來去去的人都小聲指點著，尤其是左右兩邊還站著兩名黑衣白襯，高大的保鏢時，眾人更是不敢聲張，但無一不好奇，這個窮酸小區還能出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嗎？
林小雨剛帶孩子出來就被兩人攔了住，戴黑墨鏡的保鏢先是鞠了一躬，然後很禮貌的道：「江總吩咐了，為了保證小姐和小少爺的安全，以後車接車送都包在我們身上。」
林小雨怔了住，下意識的將小洛攬在懷裡，她淡淡的道：「江總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需要。」
「江總還說了，如果林小姐不肯上車，那我們從今天開始就可以滾的越遠越好！」墨鏡男面無表情的道。
而另一人臉上則明顯有些緊張。
林小雨明顯愣住了，兩個人的命運一下子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小洛有些膽怯的道：「媽媽，這兩個叔叔為什麼要送我們去學校嗎？」
墨鏡男道：「小少爺可以選擇不上車，我們不強求。」
林小雨拉著小洛的手，冷冷的看了一眼兩人，溫柔的對孩子道：「不怕哦，有媽媽在，我們走吧。」
墨鏡男立刻鑽上主駕駛，而另一個高個趕緊朝林小雨欠了下身，低聲道：「謝謝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