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章分寸
“是我三叔送的。”饒浩澤回答。
瘦猴眼睛一轉:“他有沒有女兒?”
“有,你不會打什麽歪主意吧?”饒浩澤知道瘦猴的德性,見到漂亮的女生,會主動找人家攀談。
“我隻是想問問,他缺不缺女婿,可以上門的那種。”瘦猴用詼諧的語氣說,但這代表著他的真實想法,要是能找到個富家女,可以少奮鬥十幾年。
瘦猴雖然外號聽著不怎麽樣,但人不錯,長得帥氣又機靈,會說話,能活躍氣氛,每次什麽聯誼會,他都是主角。
饒浩澤想想饒皓月,又想想沈光年,把眼前的瘦猴和沈光年比較,高下立判,別說是饒皓月,換了其他的女生,也絕對會選沈光年,瘦猴的所有優勢,在沈光年麵前蕩然無存。
他拍拍瘦猴的肩膀:“別想了,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瘦猴不死心,追問道:“有我優秀,有我帥嗎!”
還好饒浩澤嘴巴裏沒有任何東西,不然肯定全部噴在瘦猴的臉上,他笑的直不起腰,這是他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在瘦猴憤怒的目光注視下,他勉強控製住自己,回答:“請把嗎字去掉,你和他完全沒有可比性,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人。”饒浩澤的話語中毫不掩飾對沈光年的欣賞。
瘦猴知道饒浩澤從來不說大話,能被他那麽稱讚的人,肯定很優秀。
“當不成女婿,幹兒子也行。”瘦猴說。
“行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饒浩澤將瘦猴的想法無情地擊碎。
瘦猴失望地低下頭,他之所以遊走在各種舞會,酒吧,就是為了找到富家女,不是他的價值觀有問題,而是他過怕了貧窮的生活。人們總是說時來運轉,否極泰來。在他這裏隻有倒黴透頂。
先是攤上一個愛賭錢的爸,又遇上一個不著家的媽,他無論什麽時候回家,都是冷冰冰,毫無生氣,牆角的蜘蛛網厚的都可以捕魚了。他無論再怎麽努力,家庭這座大山,都壓得他喘不過氣。
饒浩澤和他有同病相憐的感覺,所以兩人的關係很好,饒浩澤對他的做法,不支持也不反對,隻是會關心他。
“澤哥,把你的車鑰匙借我,不用開車,隻要鑰匙,我明天有個聯誼會。全都是有錢人,哥們不能落了麵子。”瘦猴本來想去租一輛車,充充麵子,可租車費不便宜,他就犯了難,正好可以借饒浩澤的車鑰匙。
他坐著出租車去,卻帶著名車的鑰匙,無形裝逼,別人還會以為他低調。瘦猴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錯,既可以有麵子,又省了一大筆錢。
饒浩澤禁不住瘦猴的懇求,無奈把車鑰匙給他:“你小心點,別弄丟了。”饒浩澤不知道有沒有備用鑰匙,隻是單純覺得弄丟鑰匙很麻煩。
“得令。”瘦猴拿著車鑰匙,竄到床上,身手敏捷,這個外號很貼切。
“澤哥,明天要和我一起去舞會嗎?”瘦猴問。
“不去了,我有事。”饒浩澤低頭收拾東西,眼裏還是有一點哀傷,他聽見不認識的人的死訊,都會感慨萬千,覺得遺憾,更何況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饒浩澤收完東西,和室友說一聲,就拎著包離開,司機站在路邊等他,看見他來了,把門打開。
“少爺,回家?還是去哪?”司機問。
“直接回家。”饒浩澤找不到想去的地方,他想回家把東西放好。坐在車上,他感到迷茫,他口中的家,真的是他的家嗎?為什麽他會覺得沒有歸屬感。在那裏他顯得格格不入。
安憶夏做好飯菜,敲沈光年家的門,他開門,頭發還有些濕潤,用手撥劉海,他應該剛洗完澡。
“吃飯了。”安憶夏說。
沈光年拿著鑰匙,鎖好門,和安憶夏一同來到她家。
兩人沒有說任何話,安靜地吃飯。安憶夏心事重重,美食當前,她都沒有胃口。
筷子都沒有夾過菜,扒弄著碗裏的飯,沈光年放下碗筷,關切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啊,沒有。”安憶夏先是一驚,然後否定。
沈光年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將安憶夏喜歡的菜放在她麵前。暖心的舉動,彼此間的默契,不用說明。
安憶夏看著低頭吃飯的沈光年,他表現的和平常沒有差別,但安憶夏總覺得有一絲違和感,她說不上來是哪裏,隻是有這種感覺。如果沈光年心裏有一個天平,或許現在已經向莫思萱那邊偏移。
平心而論,如果換做是任何一個男生,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時時刻刻都在為你考慮,而隻能說是好朋友的人,不斷給你施加壓力,更想靠近誰,答案一目了然。
安憶夏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沈光年心裏的天平重新放正,都不求能偏向她們,隻要能保持公平公正就好。
吃完飯,洗碗的時候,安憶夏問:“饒浩宇的葬禮,你要參加嗎?”
沈光年作為和饒浩宇的死亡,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人,是不適合出現在葬禮現場,但沈光年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他隻按自己的心意行事。
“我會去,到底是同學一場,我會去吊唁他。”沈光年向來不喜歡參加葬禮,會讓他想起傷心的事,但這次,他有去的必要。
饒浩宇雖然是罪有應得,但他的死亡來的太突然,讓人來不及反應,雖然他死前還想著,如何冤枉沈光年,但沈光年並不介意。饒浩宇隻是覺得一個人離開人世,顯得孤獨,他希望有個人陪著。
他為了保護蘇彤,才選擇自殺,讓蘇彤共赴黃泉,就顯得多此一舉,他早就發現沈光年的死意,所以幹脆讓這個可敬的對手,和他到地獄在鬥上一鬥,可他沒想到,沈光年的初衷已經改變,沈光年的死意大大減少。兩人搏鬥的時候,沈光年拚命反抗。
沒能和沈光年同歸於盡,他就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可惜還是沒有成功。
“你控製住自己,不要在饒浩宇的葬禮上發生矛盾。”安憶夏說,逝者已矣,有什麽恩恩怨怨都隨著饒浩宇的死亡,煙消雲散。
“我會的。”沈光年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是明天有人挑釁,他也隻會無視,不會和別人發生衝突。
薛勇先送司歆瑤回家,到了周家門口,周晚晴不急著下車,她先和饒皓月說幾句,昨天安憶夏的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想她那麽機敏的人,居然會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她明明清楚沈光年的性格,不喜歡別人對他的事情幹涉,她沒有阻止饒皓月,反而和她一起,給沈光年施加壓力,現在想來,滿心懊惱。
“晚晴姐,有什麽事?”饒皓月見她遲遲不下車,猜到她有事要說。
周晚晴秀眉微皺:“皓月,昨天,我們太不冷靜了,光年有些生氣。”
饒皓月疑惑地說:“我看他挺正常的,沒有什麽問題。”她和沈光年相處的時間較短,還看不出他的表情。也不清楚他的性格。
沈光年在她眼裏,什麽時候都是波瀾不驚,雲淡風輕的樣子,她沒有見過他真正生氣的樣子。
“光年在參加我姑姑和他父親的婚禮時,不哭不鬧,默默離開,足以說明,他是個很隱忍的人,即使心裏有氣,也不會發出來,這種更加恐怖,一旦爆發,就會變成難以挽回的局麵。”周晚晴深深擔憂著。
自從沈光年的母親死後,他的心靈就有些封閉,什麽都變得無所謂,到李夢琪死在他懷裏,他就徹底心如死灰。現在的正常,隻是他表現出來的假象。
“我們該怎麽辦。”聽周晚晴這樣說,饒皓月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都怪她沒有多多考慮。
“我和憶夏已經商量過,盡量不要再給光年施加壓力,讓他按照自己的計劃解決問題,我們可以提供幫助,但不能過於幹涉。”周晚晴的話裏,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在於把握分寸,不能撒手不管,也不能管的太寬。
薛勇坐在駕駛座,偶爾能聽見幾句,但聽著,將他繞的更暈,他隻知道饒皓月她們和沈光年發生矛盾,卻不知道發生什麽。
他索性不聽,也不去管,他們都是他的弟弟妹妹,幫誰,另一邊都會覺得不公平,還不如把事情交給他們自己處理。
車停了一刻鍾,周晚晴才下車,沒什麽要說的,隻是把沈光年生氣這件事傳達給饒皓月,剩下的事情,隻能憑自己的感覺。
周晚晴走後,饒皓月坐在車上發呆,她在想著如何處理和沈光年的矛盾,一時忘了時間。
“大小姐,現在去哪?”薛勇喊了幾遍,饒皓月都沒有反應,他無奈,隻能按響喇叭,這下不止饒皓月回過神,連周家的保安都被嚇到,連忙出門來看。
“對不住,有點事。”薛勇道歉,保安見過薛勇,知道他家三爺和自家老爺關係好,就沒有為難。
“要不要開門,讓你進去。”保安還以為薛勇是想進周家。
薛勇連忙說:“不用,我剛才送周小姐回來,現在馬上離開。”
他在保安的注視下,把車開走。還好是認識的保安,要是來個新的保安,或許他就會被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