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章散心
沈光年從王隊長的眼睛裏看出太多的無奈和滄桑，他對警察有惡感，但是，他從心底裏承認，王隊長是個好警察。
“你有什麽問題就問，能回答的，我盡量回答。”沈光年是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別人對他好，他會百倍報答。不過，他不敢把話說滿，不是什麽問題都能說出口。
“你和饒浩宇是怎麽回事？”王隊長抓住機會，將自己的疑問說出。
沈光年眨眨眼睛，他對饒浩宇是因為王老師的事產生厭惡，饒浩宇則是一早就看他不順眼。兩人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變成不死不休。
“他死都不肯放過我。”沈光年無奈地笑道。他對這件事也摸不著頭腦，饒浩宇約他見麵，然後大打出手，等他離開，饒浩宇就從天台一躍而下。
一係列的事情都很突然，把他置於險境，不是因為有目擊者這個偶然因素，他殺害饒浩宇的罪名就洗不清了。即使有了目擊者，在沒有找到之前，也不清楚，他的證詞會對沈光年有害還是有利。
“饒浩宇自殺的理由，你知道嗎？”王隊長了解兩人的不和，但是饒浩宇不至於為了陷害沈光年搭上自己的命，他自殺的理由，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
沈光年當然知道理由，可是，他不能說，告訴王隊長，隻會讓王隊長有危險，他閉口不言。
不會撒謊也不想撒謊，但他可以選擇不回答。
王隊長最想知道的問題得不到答案，他也就失去問問題的興趣。
“要不要派人保護你重要的人。”王隊長擔心饒家對付不了沈光年，會對付他親近的人。
電影上那些盜亦有道的人隻是少數，多數是為了目標不擇手段，不惜牽連無辜的人。
沈光年聽見王隊長的問題，腦海裏立馬浮現幾個人的麵容，妹妹沈煙，安憶夏，代文軒，趙芸，孤兒院的孩子們……身邊所有的好朋友。最後，他還想到了莫思萱，她有李在晨這個合作夥伴，就等於是有了一支地下護衛隊。
她是最不需要擔心的人，可是，沈光年不由自主地想到她，哪怕到了現在，知道莫思萱的真麵目，他的記憶中依舊喜歡她。
“不用了，他們不會太明目張膽。”沈光年想想作罷，讓警察去保護，反而是告訴對方沈光年在乎的人是誰。
“能不能帶我出去走走，待在病房太悶。”沈光年是個喜歡靜的人，但是悶在病房裏，整個人都覺得壓抑。
王隊長覺得出去走走對沈光年的病情有利，答應帶沈光年出去。
兩人隻是在醫院附近逛逛，王隊長神經緊繃著，害怕什麽時候就會發生危險。
沈光年微笑道：“不用緊張，他們不會在大街上殺人的。”他很淡然，與緊張的王隊長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心為妙。”王隊長絲毫不放鬆。
李在晨坐在辦公室，聽手下們匯報情況。
“薛氏旗下的新材料公司勢頭正猛，薛氏的股價已經開始上升。”一個手下雙手放在身前，恭敬地說。
薛家一向是做房地產生意，開發用於房地產的新材料，為自己節省成本，也讓顧客覺得安全放心。
“那些緋聞隻是茶餘飯後的談資，人們更注重眼前實打實的利益。”李在晨照搬莫思萱的話。
一個手下扭扭捏捏，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小薑，有什麽話就說。”李在晨一下就注意到小薑的異常。
“老大，你讓我注意沈光年的一舉一動，我和兄弟們輪流休息，日夜守在警局門口。沈光年好像被送進醫院了。”小薑回答。
“什麽時候的事！”李在晨突然變得緊張，靠在椅子上的背一下挺直，嚇到眾人。
小薑將頭低下：“就是昨晚的事情，我讓人盯著，親自來報告。”
“我的止痛藥是不是沒有了。”李在晨因為身上有很多傷，夜裏疼得無法入睡，隻能吃點藥來緩解傷痛。
“是。”小薑附和道。他當然知道李在晨麵前的抽屜裏還有許多未開封的藥，李在晨不過是想找一個借口去醫院。
李在晨很關心沈光年，卻欺騙著自己，其實他的手下早就看出他的心思，隻是不去戳破。他的冷酷外表下還有一顆心。
“老大，我現在就去準備車。”小薑帶著眾人離開。
那麽多手下中，小薑是最懂李在晨的人，他們相遇最早，結下深厚的友誼，小薑是李在晨變化的見證者，也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人。
小薑有時會感歎為什麽不早點遇見李在晨，如果早點遇見，兩人相互扶持，李在晨或許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小薑自嘲地笑笑，心想，沈光年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麽可能。
房間裏隻剩下李在晨一個，他用鑰匙打開麵前的抽屜，除了藥以外，有他們一家人的全家福，還有一張他和妹妹，沈光年的合照，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照片中的幾人笑容燦爛，妹妹李夢琪的眼睛瞥向沈光年的方向。
李在晨撫摸著照片，這樣的時光再也不會有。渾濁的眼睛裏全是感傷。他將抽屜關上，目光又變得銳利。
幾人駕車來到醫院，盯梢的人告訴他們，沈光年和王隊長出去了。
李在晨戴著一頂棒球帽，身邊跟著兩個手下，他站在高處，遠遠地注視著沈光年，他有些生氣，都是什麽時候了，沈光年還在外麵亂逛，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的性命。
李在晨用力握緊手中的易拉罐，擠壓變形後，飲料從罐中溢出，順著他的拳頭流下，本人沒有任何察覺，小薑掰開他的手，將易拉罐扔掉，用濕紙巾擦拭他的手。
小薑呼喊著李在晨，沒有得到回應，他順著李在晨的視線，看見跟在沈光年身後的尾巴。
“老大，要怎麽做？”小薑請示。
李在晨收回視線，眼神變得危險：“把尾巴除掉，記得做的幹幹淨淨。”
“我知道。”小薑領命，帶著三個人，緩緩逼近那些尾巴。
幾人混入人群，成包圍之勢，將尾巴圍住。
刀悄無聲息地抵在尾巴的腰上，小薑在耳邊輕聲恐嚇：“別亂動，刀子不長眼睛。”
被威脅的人大腦迅速思考，要是出聲，就會先挨上一刀，他隻是個跟蹤的，不是專業的殺手，得的錢也不多，沒必要搭上小命。
“大哥，都聽你們的。”
幾人來到小巷，小薑讓手下先打一頓。雖說不是往死裏打，但是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打起人當然得心應手，掌握不了分寸。
他們為了不讓叫喊聲引來其他人，一早就用手帕塞住那人的嘴。喊不出聲音，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也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流。小薑站在一旁，點燃一根香煙，抽了一半，索然無味，將煙掐滅。煙頭收回口袋。
小薑很謹慎，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經過化妝，就算是和這人在街上相遇，也能保證不會被認出來。
他故意聲音沙啞，以免暴露年齡：“是誰派你來的。”
“是明少，是明少！”那人雙手抱頭，急聲道，怕小薑沒有聽清，說了兩遍。
小薑皺起眉頭，他怎麽沒聽說過明少這號人物。手下在耳邊小聲說：“是饒浩宇的堂弟饒浩明。”
李在晨得知沈光年被誣陷殺死饒浩宇後，讓手下將饒浩宇的消息全部收集，包括饒浩宇的家族成員。
小薑看了眼前窩囊的人，心想，可能是饒浩明派他來監視沈光年，不由得對素未謀麵的饒浩明有了鄙夷，隻是一個長在溫室的少爺，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所有人都不敢輕易出手，全部小心翼翼，就連打探消息，都是靠在警局安排的眼線。
恐怕沈光年和王隊長早就察覺後麵有人跟蹤。小薑輕歎一口氣，老大的心思還是放在沈光年身上，果然有些感情不是嘴上說說就能遺忘。
“把他打一頓扔了。”小薑淡淡說了一句，手下們將人打暈，扛在肩上，從後巷離開。
小薑返回原地，卻沒有看見李在晨，隻留下兩個慌忙尋找的手下。
“你們兩個不是跟著老大嗎！人呢！”小薑屬於指揮官之一，可以直接下命令，所以可以用責問的語氣。
“老大讓我們去買奶茶，我們回來，人就不在了。”兩人手裏提著奶茶。
小薑氣道：“這裏就是咖啡館，哪裏用得著出去買，分明就是老大故意支走你們。”李在晨這個時候支走手下，肯定是為了見沈光年。小薑不阻止他見沈光年，隻是害怕他受到二次傷害，有時相見不如懷念。
兩人無奈撓頭，他們隻是聽從老大的命令，難道這也有錯。
小薑看著他們手裏的奶茶，都是幾人喜歡的口味，心裏的怒氣和不滿煙消雲散，偶爾讓老大任性一回也可以，這是屬下的職責。
他不再責怪兩人，等所有人集合，一群人悠哉地坐在咖啡館喝著其他地方買的奶茶，咖啡館的服務員本想說，不能自帶飲料。
服務員剛走到幾人跟前，小薑就在他的手中塞了小費，收下小費的服務員對幾人的做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